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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节
    贝成泰面见太子,提醒他注意。

    太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隐有戾气,“六弟进宫的次数多了。”

    清算王韦录党徒搞得朝廷一团乱,大家各怀心思,乱世诸侯一样玩起了合纵连横,致使最近太子和贝成泰这边的人被盯上的最初,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针对自己的。此时反应过来,有些晚了。

    “难道?”太子和贝成泰对视一眼,各自心惊。

    难道皇帝清算王韦录门徒是假,剪除他们的羽翼才是真?太子立刻自省,暗中发展的势力是不是被皇上察觉了……

    长平王府中,最近丝竹声又频繁起来。

    林花谢春红,四月芳菲尽,天气真正开始变热了。长平王华丽的流云锦袍换成了纱罩单衣,暖风一吹,翩然如渡鹤展翅。

    他是个会享受的人,园子里临水的凉阁里绣幔当风,乐女们穿着彩衣坐在垂柳荫里鼓瑟吹笙,嫣红的唇瓣如他手中盈满玉盏的西域酒。

    依旧是贺兰自如进出内院,汇报各种事务。他是长随,也是府里的管事,田庄产业都归他署理,频繁地面见主子不会引起别人异议。

    “王爷,照着您的意思都安排好了。”

    “万无一失?”

    “……七分把握。”

    “有五分就值得全力以赴了。”

    长平王很惬意的躺在摇椅上,在柔软的笛声中享受花香暖风,笑看头顶碧莹莹澄汪汪的蓝天。五月初的天空有种特别的,清透的美,映照在他幽深的眼里,那眼眸也蒙了一层浅淡的澄蓝。

    “太子和六哥正较劲呢,让他们忙去,本王舒舒服服的娶媳妇,这是大事呀。”

    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躺椅上一下一下喝着曲调打拍子,贺兰不敢打扰他的兴致,静静等着一段乐曲奏完,他张开了微微眯起的眼睛,贺兰才道:“王爷,唐允手底下的产业最近颇多阻碍,许多消息不能通畅了,还折损了一小部分。”

    “无妨,告诉他收敛着,蛰伏一段时候再说,外头越是混乱,越不能着急。”

    贺兰应着,又道:“关亭在训练手下,最近无事不来见王爷了。他怕皇上清理乡野是有所针对,多练些人手,万一时刻能多些力量。”

    长平王嗯了一声:“亦可。”

    最近动作略大了一点,立时引起了上头的警觉,一道清理市井的旨意和整顿吏治的一起发出来,也许是皇帝对于暗中力量的试探和警告。

    皇上察觉了多少呢?

    “王爷,城内外所有接应点都整顿了一遍,奴才这就再检查一次府中密道暗格。”

    “小心是对,不必紧张。”

    长平王笑了笑,如果上头真的查到了他头上,恐怕就不是清理市井那么简单了,一般而言,正因为找不到源头,才要大范围的打击。

    “你手头事一了,就筹备着本王纳妃之事吧。”他略带叹息的吩咐着,“看样子,上半年是做不完这件事咯。”

    选秀结束后,五十个秀女皇帝留了十个,另有十个是给儿子们的,现下全都留在宫里学规矩。那备选皇子妻妾的秀女里果然有皇后两个侄女,在这件事上帝后之间达成了默契。

    只是最近皇帝事忙,还没有明确决定哪一个秀女分给哪个皇子。

    庆贵妃在里头搅合着,张家那两位贵重的小姐肯定进不了东宫了,皇后想给永安长平两人一人发一个侄女。

    那么是张六还是张七进府呢?长平王想起了除夕宫宴的时候,那个在殿外长廊上拦住他的姑娘。

    他无所谓的笑笑,其实无论是谁,对他来说都一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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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想把这章命名成“过渡结束”,这天杀的折磨了我许久的过度情节终于快要完成了。和姑娘们一样,我也在期盼着写婚后。昨天写的有点蒙,今天产量降低,唉。

    215 皇后宣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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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此话诚然不虚。五月廿五,天气很热,月事推迟的如瑾却抱着手炉在太阳底下暴晒。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都是冷汗,稍微离开日光一会,腹部的寒凉就要弄得她腰酸肚痛。

    当凤音宫的嬷嬷来家中传旨的时候,如瑾怀里的手炉骨碌碌滚到了阶下。

    细瓷粉彩六角小炉落在台阶上摔得粉碎,炭火散了一地。“人在哪里?”她听见自己略抖的声线。

    前院来传话的小丫头一脸喜气:“在外面正院吃茶,侯爷陪着呢。姑娘,奴婢听说是皇后娘娘特旨传召,那位嬷嬷还说是好事,让姑娘快些出去。”

    如瑾哪里听得见小丫头后头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梵华殿的场景。一个落选的秀女,一个不得势的勋贵小姐,母仪天下的皇后又不认识她,为何要特旨传召?除了长平王那事,她再想不出别的解释。

    ……咱们王爷办法多着呢,他说要娶您过门,您就一定成的了王妃。

    陈嫔跟前茕影的话飘荡在她耳边。

    她一直隐隐期盼着长平王只是说大话,期盼着事情会泡汤,没想到……

    日头怎么这样毒,晒了这么久,她突然发现太阳晃眼,晒得人发晕。

    “姑娘,回屋换衣服去吧?”碧桃塞了一把钱打发了传话的小丫头,看如瑾脸色不对,担心地提醒。

    如瑾推开丫鬟,顶着日头独自站了一会,暗暗告诉自己要稳住心神。

    不行,不能慌。最坏的结果不是也亲口应承了么,还有什么可怕呢?他只是王爷,以后会去藩地,远离京城和宫廷,不会给蓝家招来灭门之祸。

    默念着这些连她自己都怀疑的言语,如瑾回到屋子里换了正式一点的衣裳,去了外面正院。临出门前又折了回去,拿上当日选秀时的小瓷瓶,还有一个香气浓郁的绣囊挂在了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