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要不要喝点什么啊?”裴永伟很殷勤地询问着, 刚刚大家已经客客气气地点了好多的肉,服务员刚刚转身出了包厢,给他们去准备肉片。
烤肉炉火已经打开,浑圆的金属圆盘上铺着一层薄纸, 热气把整个房间烘得热烘烘。虽然他们已经打了冷气, 但也只是刚刚打开,所以还没有出现什么效果。
已经有人开始出汗, 所以他们就把袖子给撸到了肘间, 以此来散热。
“我要橙汁。”崔盛源一听到喝的, 立刻点餐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有点微红, 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颖沫沫看了两眼,见其没有什么异色,这才放松了一口气。
“给我们拿几瓶啤酒吧。”陆成飞知道男生其实都是想要喝酒,所以便特别善解人意的点了这个。
裴永伟给了陆成飞一个赞赏的眼神, 然后才淡淡复述了一遍, “行, 崔盛源跟女生就都果汁行吗?”
女生一般都没有异议,于是裴永伟便转身出了包厢,然后对门口等候着的服务员又点了一打啤酒, 一瓶橙汁才又回来。
服务员很快就把他们要的饮料拿进来了, 紧接着就连烤肉都已经上来了。
气氛已经热络多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女生还说了好多关于自己初上医大的糗事。她们说到了第一次进行小白鼠实验的恐惧, 以及老师让他们在课程结束时搞死小白鼠的惊惧。
“那个时候,我真的差点给吓哭了,本来我还觉得小白鼠挺恶心的,结果当老师让我们以脱脊椎法弄死小白鼠的时候,我反而是觉得小白鼠可怜了。”
“对啊,当时,我们班的女生都在跟老师讨饶,祈求他可以放过这些小白鼠,但老师根本就没有同意,非常决绝地让我们进行脱脊椎法。不过我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又良心不安,所以只得在试验之后去实验动物机构门口去拜一拜。”
“天哪,你还去拜一拜?”有个女生大概是比较胆大的。“说真的,我觉得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崔盛源被医大学女学生的这些话题给恶心的都不想吃肉,但其他男生却是一个比一个心大,一边听,一边还能插上一句,顺便还能吃块烤好的肉。
女生的肉大多数都是男生帮忙烤的,所以她们大多数都是在吃吃喝喝,谈天说地。
颖沫沫说到一半也觉得不对劲儿,便笑了笑,阻止女生继续说下去。“我们今日来是好好玩的,一直是我们说都不好,让男生说上几句吧?这样吧,我们女生分别问配对男生一个问题,如何?”
大家思考了一会,都点头答应了。
“行啊,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崔盛源已经等不及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颖沫沫,就差在脸上写上“问我问我”四个大字了。
颖沫沫露出了个好看的微笑,顺着崔盛源的话问了句。“那好,那我问一个问题,在其他五个人当中,哪个是你最好的兄弟?”
崔盛源一愣,挠了挠头发,讪讪地笑了。“换个问题吧,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我回答哪个都不对啊……”
裴永伟故意道:“你就随便回答一个啊,我们不会因为这个记恨你的,你说我们像是这样的人吗?”
“混蛋,你当我是傻子吗?”崔盛源郁闷地直挠头发。
颖沫沫抿唇笑了两声,随即伸出手帮崔盛源倒了一杯啤酒,她站起来,将酒杯放在了崔盛源的面前。“不回答也可以,只要接受惩罚就行了。”
崔盛源瞪大了眼睛,看着颖沫沫那修长白皙的指尖触碰着的酒杯,微微有些愣神。
“怎么?想要赖皮啊?”颖沫沫嬉笑着,肩膀都在抖动。
“怎么可能?!”崔盛源的声音抖了抖,但还是将那杯子拿了过来,他沿着杯沿闻了闻,酒气几乎要将他给搞得微醺。他的眼睛盯着透明玻璃杯里头如同尿黄色的啤酒,看着上头微浮的白色泡沫,有种反胃的冲动。
“谢哥!谢哥!”他嚷嚷道,说完就后悔了,他朝着谢桥佩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全场看着他的视线,讪讪地挠了挠自己的鼻梁,“谢哥啊,救我……”
可惜一个隔壁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故意压低的声音里头隐藏着怒火。“崔盛源,你要不要再选一遍?”裴永伟这是故意的。
崔盛源惊颤了一下,决定当作啥也不知道,移开了视线。“咳咳,你们继续啊,怎么就我们玩啊。”
女孩子们就见男生那儿气氛不对,崔盛源似乎要倒霉了,便特别聪明地移开了话题。“好了,该我们继续了,轮到我了,我就随便问个吧,你几几年生的,几月几号生日?”
这个问题的确就是个送分题,裴永伟几乎被这个问题简单的说不出话来,搭在崔盛源肩膀上的胳膊也是僵硬了两下。
“这个问题简单,我都答得出来。”崔盛源突然就开心了,他把裴永伟的胳膊甩开,指着他道:“一九九二年十月十五日,对吧?!对吧!”
裴永伟无语地盯着他,“你知道这件事情有必要这么兴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崔盛源愣了一下。“裴永伟,你变了,你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了,不爱我了。”
裴永伟的嘴角抽了抽,其他人捂着唇在旁边看热闹。
谢桥佩的心情也因为崔盛源他们两个家伙好了一些,他一直压抑住自己,没有朝着邹瑜洲的方向看去,但这样,反而让他更加的烦躁,对面的女孩子一看就对他有兴趣,可惜他却是毫无与她攀谈的想法。
他的身边坐着的就是邹瑜洲,但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即便对视,也会在下一刻移开。
两人都明白现在他们两人之间有问题,谢桥佩相信,以邹瑜洲的心思灵敏,应该也早已发现了谢桥佩已经知道了邹瑜洲对于他的想法。
所以,邹瑜洲才会如此安静地等待着,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主动与谢桥佩说过什么话,以免让谢桥佩更加厌恶他这个同性恋。
邹瑜洲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快到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防备,以至于目前他如此受制于人,只能站在原地静候着审判。
虽然他表面看起来依旧高冷如初,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装作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现,但到底他心底还是存在着一丝的希冀的。
谢桥佩是把他放在心里的,这件事情,是因为这次的医院事件看出来的,那个时候他因为没有压抑住多日的委屈爆发出来了一些情绪,但同样的,谢桥佩同样也爆发出来了平日里从来不曾暴露出来的真实情绪。
后来他想想,突然就明白了。原来,谢桥佩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性向,早已知道了自己对他的企图。这个事实让邹瑜洲一度的陷入恐慌,但同样的,生出来了一丝的希冀。
因为,即便谢桥佩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意思,谢桥佩也没有对他表示出厌恶的表情,除了远离,再无其他……而医院那次的事情,可以看出,谢桥佩实际上对他也很担心,至少,放不下他。
这个结论,令邹瑜洲欣喜,所以才会令他出现在这里。
因为,他想要告诉谢桥佩自己对他的心思,因为,他现在即便告白也不会是完全的失败。
他有了一丝丝的希望。
到了邹瑜洲这边,女孩子的问题变得非常的犀利,大概是那个女孩子的性格问题,问的问题一点也不委婉。“请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邹瑜洲瞥了一眼那个长相看起来很精明的女孩子,然后拿起手边的啤酒,倒了一杯就仰头喝了下去。
他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他想要找个机会喝酒。他要喝醉酒,然后才会有告白的勇气。
女孩子不肯这么结束,立刻道:“不行的,不行的,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喝酒呢?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行,你问。”邹瑜洲抹了抹嘴角的酒渍。
“好。”女孩子喜笑颜开。“那我问你,在我们之间,你最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