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虚伪地擦了两把鳄鱼的眼泪:“真是没想到墨总你竟然如此用情至深,真是感人肺腑,不过你越是喜欢陈语轻,泥足深陷,我就越是不想看见你完完整整的把人接出来,你说这怎么办?”
“你之前一直强调等过完年一切就会尘埃落定,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所以特地找人打探了一下。”墨轩钧眨了眨眼,嘴角缓缓上扬,扬出了一抹反派特有的阴冷,“虽然中间经历了不少波折,但是终归还是问了出来。明年你将接任k国女皇,如果你在任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荒唐的事情,那么预计未来五年内你将先后接手剩下的十三国王位,一跃成为全世界最富有权势的女人。”
“这可是长老会内部的最高机密,迄今为止仅有江家这种靠贩卖情报出生的世家大族才能拿到,墨总倒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李爱国似笑非笑地鼓了鼓掌,然后用手撑着下巴朝他频频眨眼,“你特意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提出来,总不会是想为我道喜吧?”
“你说这种关键时刻,我要是一直如影随形的在你背后捣乱会怎么样?”墨轩钧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声如洪钟,“成事,我比不过你,可是删除一下人家的核心资料,或者窃取一点不可告人的机密发给媒体还是没问题的。”
“敌在暗,我在明。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形势果然对我不太有利。”李爱国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漫不经心的神色,仿佛墨轩钧说的话题根本就与自己无关,她不过只是一个散烂在红尘中的过客,手执羽扇,笑看风云,对这种人无论使多大的力气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半点儿也不着力,“果然不愧是你,即便都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居然依旧还能这么有底气的威胁我。说实话,老娘当初跟谭心芮合作另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究竟要把你逼成什么样子,你才会仓皇失措,宛如一条丧家之犬。不过很可惜,谭家那位就是个废物,费了这么多心思,也就只能让你动点肝火。”
墨轩钧眼里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有把握把语轻救出来。”
“当然是凭我了解你啊。”李爱国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进了人家的办公室就当做是自己家,抢过墨轩钧喝剩下的半杯咖啡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半,“我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疯起来有多可怕?如果前方真是一盘连你都解不开的死局,那你一定会快刀斩乱麻,直接掀翻棋盘,再杀掉棋手。坐以待毙不是你墨轩钧的风格,老婆跟手下生死未卜,还有闲情逸致坐在窗边抽烟看风景,这更不是你的风格。除非你心里已经有了完全的打算,只不过是这个打算需要付出的代价比较惨烈罢了。”
“你果然很了解我。”墨轩钧面无表情的把杯子抢了回来,抢回来以后看着杯口那个鲜艳的唇印又觉得有些刺眼,于是赶紧一脸嫌弃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那你就应该知道跟我对着干的下场。”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小气嘛。不如这样,我送你一份礼物,然后之前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李爱国用手掌托着下巴,朝他殷勤地抛着媚眼,美艳的狐狸眼染上了一层氤氲的水色,看起来波光粼粼,“从今往后我一定重新做人,跟墨墨你一块儿手刃渣前任,好了吧。”
总裁大人嫌弃的撇了她一眼:“你这种人不值得信任。”
这个死奸商一会儿亲近谭家,一会儿又亲近墨家,瞬息万变全凭心情,根本毫无信誉可言。
“没错,老娘是不值得信任。”李爱国整个人软绵绵的倚靠在座椅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诱人的风情,可惜无论对面的景色再美,墨轩钧的眼神从始至终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三秒,“可十一吵着闹着要帮陈语轻顶罪,也进去了。按照谭心芮设想的剧本,他即便不是主犯,那也是个帮凶,照样没有无期出不来。我家老爷子可还天天伸长了脖子等着抱孙子呢,你总不能让我每个月准时去监狱里面借种吧?”
李爱国无论说出什么借口,墨轩钧都会嗤之以鼻,唯独事关十一:“把十七带过来吧,我们的账回头再跟你算。”
“墨大总裁,你就不能稍微给我点面子,伪装得惊喜一点吗。”李爱国摇了摇脑袋,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死直男,一点情趣都没有,陈语轻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场正经恋爱都没谈过就栽在你这么个万年老古董手里。这人间的情爱滋味,山盟海誓,她是一个也没领略过,可怜,真可怜。”
“你倒是有情趣,可我想十一不会太喜欢。”墨轩钧冷冷地回怼了回去,“或者等他出来我好好跟他科普一下你这些情趣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人还你,老娘走了。”光是因为一个除了朋友还是朋友,半点雷池都没跨过的江无情,李爱国就被十一揍了好几次,次次揍到浑身散架,哪还敢让他知道那些更劲爆的,于是赶紧怂兮兮地站起身逃之夭夭,“明天专案组会过来,只要陈语轻受得了他们的精神威压,从头到尾什么罪都不要认,我就有办法把她捞出来。可她要是撑不住提前认了罪,或者编的故事找的理由前言不搭后语,破站留得太明显,那老娘可就没办法了啊。”
墨轩钧双眼平视着前方,胸有成竹:“她不会的,只怕明天的警局会比我当年去的时候更热闹。”
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几道轻微到不竖起耳朵仔细听,绝对不会发现的脚步声。
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
直到这细微的脚步声来来回回了20多遍,墨轩钧才终于忍无可忍地起身一把拉开了房门:“给我滚进来。”
停在外边儿徘徊的,正是被李爱华从医院外边儿救回来的十七。
虽然李爱国救他一是看十一的面子,二是为了卖墨轩钧一个人情,但是为了报复他大冬天的把李爱国丢在冰天雪地里,李爱华那个记仇又护崽的老头子可没少让手底下的人收拾这家伙。
眼下顺着门缝垂头丧气钻进来的十七浑身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破了一大片皮,鼻梁上也挂了彩,看起来状况十分的凄惨。
“少爷。”十七往前走了几下就停下了脚步,低着脑袋一言不发,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墨轩钧。
“叫什么少爷,直呼我名字的时候不是很掷地有声吗?”墨轩钧冷冷地剜了他一眼,阴冷的语气乍听起来似乎很平淡,可里面的各种情绪却在暗流涌动,“我让你回来,结果你干什么去了?直呼我的名字,违抗我的命令,到了门口还要我亲自开门请你,整个墨家这待遇你绝对算头一份。”
“少爷,我……我不是故意违抗你的命令,我只是当时脑子一热,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想为你做点儿什么。”十七吓得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而且我那一去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为了不连累墨家,所以才故意用那种口气跟你说话,我平时对您是最尊敬的,就是活活打死我我也不敢这样以下犯上啊。”
如果今天遇到这种情况的是十一,那他除了被当场被吓得跪下,肯定还会第一时间十分狗腿的扑上去抱住自家少爷那矫健而又有力的大腿,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自己是如何一片忠心,处处设身处地为少爷着想,为了少爷跟夫人又是怎样的甘愿豁出狗命,等哭得差不多了再扬起脑袋,露出自己如小鹿一般清澈而又无辜的眼睛,虽然这么一套操作下来肯定不至于屁事儿没有,但起码可以保证不被盛怒中的少爷揍到当场脑袋屁股两开花,再被吊到公司门口示众。
可惜十七是这一代暗卫里脾气最像墨轩钧的,让他舍身赴死,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要让他撒娇卖萌,那还不如直接给他块豆腐让他当场撞死。
“过来。”墨轩钧从柜子最底层搬出了一个巨大的铁盒子,整个盒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一看就分量十足。
十七咽了口唾沫,以为少爷要拿这个盒子怒砸自己的狗头,眼底的绝望之色不免更加明显。
完了,这次是真要被少爷揍个脑袋开花了。
不过怕归怕,只要是少爷的命令,就算让他现在立马从十七楼跳下去,他也会甘之如饴。
“少爷,你砸吧。”十七直接从地上爬了过去,停在墨轩钧脚边,紧咬着嘴唇把脑袋主动往上举高,调整出了一个墨轩钧最顺手的高度。
可是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来自额头上的一片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