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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节
    他自己伤痕累累,身上到处都是狼的抓痕,身上的衣衫被狼爪抓破了,一条条的挂在身上,衣不遮体,破衣衫被血染红,这些血,既有狼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他累得筋疲力尽,浑身血流不止,伤口疼痛,抖擞着手从怀里掏出踏雪无痕的药膏,大脑一阵眩晕,倒在了血泊中,意识飘远了。

    恍惚中,他看见了一个人,态度凶恶,突然。他的样子变了,成为一个披头散发,青面狼牙,披着人皮的狼,呲牙咧嘴,卯足劲,举起铜锤要捶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动物的嘶叫,把飘远的意识收回来,眼前的幻象消失了,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端,令他作恶。

    他心里咯噔一下。意识清醒了些许,冒出了第一个念头,此地危险,不宜久留。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还有未完的事情要做,再大的考验他也忍受得了,这种野外生存的训练算什么?

    他咬着牙齿,从狼的尸体里爬出来,抖擞着双手拿出踏雪无痕,把药膏抹在伤口上,很快血就止住了,疼痛减轻了。伤口慢慢的愈合了。

    “咕咕”肚子里发出了叫声,他一天没有用膳,与狼搏斗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体力,他饥渴难耐,看见一头狼喉咙还在冒血,他想都不想,趴在狼的身上喝起了狼血,然后,举剑从狼的腿上挖出一大块肉,带在身上,打起精神,踉踉跄跄的走出树林。

    他此时成为了一个血人,满头满脸都是血,浑身血污,衣不遮体,他素来爱洁净,这个样子,令他浑身难受,他就到处寻找水源,想给自己清洗一下。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远远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他沿着水声来到了一条小河边,看到路边一位与他身形差不多的少年倒毙在路上,这一位少年临死之前,身体还呈现出朝着水源的方向爬行的姿势,估计他饿了,还没有爬到就晕过去了,倒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一阵悲哀涌上来,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差一点成为狼的盘中餐。

    正文 第五百十三章 残酷考验(二)

    一阵夜风吹过来,身上破败的衣衫猎猎飞舞,夜风从破败的衣衫里灌进来,他又饿又冷,身体很衰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低下头看着挂在身上,被血染红的破败的衣衫,血腥味扑鼻而来,心里恶寒而起。

    眼光转到少年的身上,少年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地上永远无法睁开眼睛了,他已经解脱了人世间的疾苦。

    无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去何方?姓甚名谁?

    一身不合体的宽松衣衫,穿在他的身上不知有多久没有清洗,看不出颜色,脏兮兮的、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袖子破了两个洞,露出骨瘦如柴的细胳膊。

    狩琪站在他的面前,心里涌上了悲鸣,用只有他可以听见的声音,低低的说道:“兄弟打扰了,在下想向你借一套衣衫穿,请见谅。希望这样不会惊扰你。在下一定会好好为你送行,请安心。”说完,动手把他身上的衣衫扒下来。

    双手握剑挖了一个坑,把少年拖进坑里,再找一些树叶盖在他的身上,用土掩埋好,望着高高耸起的一堆新土,手里握的剑更紧了。

    狩琪站在坟前默哀着,同时也在哀叹着自己命运不济,然后给他叩了三个响头:“兄弟你走好。”

    提起衣衫看了看,虽然衣衫陈旧和肮脏。洗洗好歹还可以遮体。他皱着眉毛,忍痛把身上的衣衫脱下来。

    一阵疼痛袭来,低头一看,刚才挖坑时用力过大,刚刚止住血的伤口撕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慢慢的朝外渗,如果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发炎,他提着脏污的衣衫,来到河边,把衣衫放到一边。

    河水清澈见底,在月光的照耀上,头发蓬乱,一个模糊的似鬼魅的人影在河面晃动着。

    一向爱洁净的狩琪,一下子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双手捧起水,将脸上的血污清洗干净,避开伤口,再把身上的血污洗净,伤口虽然疼痛,但是,人精神多了。

    坐在一块石头上,掏出剩下的药膏再给自己上药,药膏一抹,疼痛减轻,血马上就止住了。

    他提着衣衫来到河边洗干净,放到石头上摊开,运功把衣衫烘干了,穿到身上。

    随手把自己的破败的衣衫揉成一团,埋在一棵树下,忙乎了半响,因流血过多,受到了一点惊吓,头有一些眩晕,他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歇息一会儿,眼前的小星星渐渐的消失了,他才毅然起身,头也不会离开了令他心惊胆战的野外,度过野外残酷考验的第一关。

    第二个考验接着来了,身无分文,不能运用武功,健步如飞的往回赶,只能徒步在十天内步行回到王府。

    他盘算了一下,他蒙着眼睛被侍卫带上马。坐在马上经过二天的奔波来到野外,按照他当时的感觉,马跑得不疾不徐,沿路歇息,按理侍卫在暗中帮了他一把,没有带着他离京城很远,此地离京城估计有八百里。

    八百里,他每天必须步行八十里,沿途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向别人求助,得到别人的帮助,一切都得靠自己想办法走回王府。

    仅有的财富,就是手里的一把宝剑,还有狼肉。他掂掂包里狼肉的重量不重,这时,心里产生了一丝懊悔,当时自己急于逃生,对未来的险情估计不充分,狼肉带少了,还有十天的路程,没有粮食怎么行?

    先生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关键的时刻怎么把先生的话忘记了?

    他急忙返回身,赶到杀死狼的地方。奇怪,一匹狼都没有了。地上留下的是一地的残骸,如此惨景让他一下子蒙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一声动物的吼叫声,吓得他心惊肉跳,动物闻到了血腥味赶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他不敢耽误,赶紧跑出危险的地方。

    狂奔了半个时辰,听不见动物的嘶吼声,估计安全了,他的心才定下来,他摸着包里仅有的一点粮食,狼肉,嘟嘟自语:“一切靠你了。”

    一路上,他凭着记忆沿着大路寻找回王府的路,渴了,就找一个小溪,喝几口水,饿了,找一些树枝支起架子,用剑割下一块狼肉放在火上烤,烤熟了坐在地上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着狼肉。品尝着狼肉的美味,狼肉在嘴里慢慢咀嚼着,舍不得下咽,直到狼肉嚼得碎碎的才咽下去。

    几块狼肉下肚,精神就来了,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走。

    就这样紧赶慢赶,过了几日。

    走到第五天,他估计行程走了一半了,感觉轻松了一点,心里一松,疲劳就上来了。靠在树干上打着哈欠闭上520小说就去梦周公去了。

    在梦里,他看见一棵树上结满了果子,他馋的口水直流。张开嘴巴对着红彤彤的果子,使劲一咬,突然,一阵疼痛袭来,他醒了。

    嘴角火烧火燎的疼起来了,牙齿在疼痛的地方咬了一下,正好咬破了嘴角上的小泡泡。

    哎!

    上火了。

    他叹了一口气,老是吃狼肉,火气上来了,嘴唇上长出了小泡泡,便秘了。

    这样不行!身体会拖垮的。

    梦中情景还在,他揉揉眼睛,抬起头从扶疏的树枝中寻找着果子,看得前面有一棵树长满了野果,他裂开干裂的嘴唇乐了:“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呵呵,上苍还是待他不薄。”

    他赶紧爬上树,坐在树上挑最大的果子摘下来,放到腿上擦了擦,“咔嚓,咔嚓”的啃起来了,连着吃了十几个果子,又摘许多果子,掀起炮角兜着,爬下树。

    吃饱了,继续上路,路难行,路难走,精致面料的布鞋底磨穿了,脚趾头露出来了,脚也磨出泡泡了,他就把鞋子脱下来,把泡泡挑破,抹一点药,把脚包好,抓一把嫩草塞到鞋子里面垫垫,穿上鞋子继续行走。

    “第六天了,走到了横山,已经过半了。”狩琪在心里默默数着,一块衡山的指示牌子跃入眼帘,他就掏出一块小牌子,在上面写下‘横山’二字,挂在上面。

    这一块牌子就是标志,证明他来过此地了,他知道,等他走了以后,后面就有暗卫收起牌子,快马加鞭的送回王府,让王爷判断他采用何种方法,来到了何地。根据他的行程来判断他是否违规。如果违规严惩不贷。加倍处罚。

    他虽然在八百里之地,王爷坐镇王府,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的整个行程都有人监视着。

    “呵呵呵,快了。在坚持一下,爬过此山就歇息。”他暗暗的给自己打气,把身上的包袱往身后一放,开始爬山了。

    横山不仅是横着的拦路虎,还是一座荒山,走了半天连动物都没有看见,沿途都是荒山和石头,黄土飞扬。

    他气喘吁吁,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坐在一块石头上,肚子饿了,伸手解开包袱,里面空空如也,狼肉吃完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唯一赖以生存的狼肉也食用完了,他饿的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意识飘忽。

    “天无绝人之路”突然,眼前飞过一只小鸟,他抓住石头朝着飞鸟扔过去,小鸟惨叫着,翅膀滴着血,扑通一头栽下来,落在他面前,他举起小鸟把血吸干,精神大振,拿出剑把鸟的皮剥掉,内脏也不除,就这样烤起来了,他饱餐一顿快步下山了。

    第八天,他来到一个小镇上,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极了,叫卖声不绝于耳,一阵一阵相味飘过来,诱使食欲大开。

    他此时身无分文,饥肠辘辘,他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饥饿难耐的他无法抵挡食物的诱惑,他走到面摊前,看着卖面的摊主在拼命的叫唤着:“一文钱一碗面,经济又实惠,清香爽口,包你吃了还想吃。”

    诱惑着他来到面摊前,望着面条拼命的咽着口水,这时从外面过来了一位食客,嫌弃的把他推了一下:“小叫花子快滚,呆在这里,扫爷的兴。败爷的胃口。”

    摊主挥着手驱赶他:“去,去,没银子别站在这里,碍事碍眼。影响老子做生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面条的香味尽数吸进了肚子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今天运气好,吃了一碗面,吃饱了。“

    望梅止渴的做法行不通,他肚子搅得更难受了,咕咕的叫声使他更饥饿。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装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小贩的叫卖声。

    随着小贩的叫卖声,他不知不觉转到了一位卖馒头的老伯面前,这一位老伯心慈面善,看见他面黄肌瘦,一双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馒头不放,心生同情,赶紧从篓子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哎!这是什么年头?瞧瞧,你这个孩子是逃难过来的吧,可怜的孩子饿了吧,拿去吃吧。”

    “谢谢老伯。”狩琪犹豫了一下,手伸过来,刚挨到馒头,准备道谢时。突然,发现老伯的眼前闪过一丝戏谑。

    他猛的一惊,赶紧收回了手。双手垂下来,他扭过脑袋,避开馒头的诱惑,声音低沉:“谢谢,我不饿。”转身就走。

    正文 第五百十四章 逼上绝境

    老伯望着蹒跚离去的背影,把馒头放到了篓子里,戏谑的目光转为欣赏的目光。在狩琪身后悠悠的送过来一句话:“果然是好样儿的。”

    “好险啊。”他的脚步停滞了一下,他抚着胸口,惊喘了一口气,他的第一感觉是对的,王爷的势力无孔不入,王爷专门挑选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装扮成一位老实憨厚的摊主,过来试探他。

    他差一点低挡不住诱惑,把持不住,上当了,那么他这几天的苦白吃了,罪白受了。

    “好狠毒啊!”王爷为了考验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样的阴招都使上了,真是没有料到,清瘦的脸上露出苦笑。

    他现在感觉自己每一步如履薄冰,如踩在钢丝绳上,处处都有王爷的密探,设有陷阱,稍不留神就会陷入陷阱里,自己还浑然不知。

    “卖馒头哦!一文钱一个馒头,又香又甜又好吃,不好吃老夫今日不要银子,也要确保老夫的信誉。”老伯笃厚的声音,充满着诱惑在他身后再一次响起来,那个意思是:“琪公子,你饿了,老夫愿意送给你馒头吃。否则,你会撑不下去的。”

    混沌的大脑,突然闪过灵光:“这就是王爷说的,断炊,断粮,此计最毒。”

    自己真是笨,怎么没有想到哪?

    脑子想起来了,考验前夕与王爷相处的一幕。那一天临近中午,他从先生哪里温完520小说房。

    福伯就跟进来了,看着正在温书的琪公子,露出了笑容:“琪公子,王爷请你过去一趟。”

    狩琪把书合上,恭敬的向福伯施礼:“好的。狩琪这就去觐见王爷。”

    说完,他把书往桌上一放,离开了小书房,沿着通往王爷大书房的那一条幽静的小路上行走。

    福伯含笑停下脚步,在他身后喊着:“琪公子走错了,你应该朝偏厅方向走,王爷在偏厅等你。”

    他一愣,王爷接见公子,有事详谈,地点应该是在书房,怎么会是偏厅。

    偏厅是王爷享受天伦之乐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内。

    他抬起头看看,日头正当午,正是王爷用膳的时候,府里人都知道,王爷用膳时,王妃不喜欢下人在场,嫌他们呆在旁边碍眼,王妃亲自充当家庭主妇,侍候着王爷和郡主两人,偌大的偏厅只有王爷、王妃、郡主三人。

    王妃看着王爷和郡主吃得好,开心的朝王爷要赏赐,王爷毫不避讳,就在偏厅亲吻王妃,郡主拍着小手,在旁边讨赏,把脸蛋伸过来,王妃亲她一下,王爷吻她一下,她才开心的放下碗筷从王妃的腿上溜下来,嬷嬷就拉着郡主出去了,偏厅里剩下王爷和王妃继续恩爱着。

    王爷很享受短暂的天伦之乐的时光,偏厅里充满着浪漫和温馨,此时下人都很识趣,离得远远的,不敢望着偏厅,以免打扰王爷,扫王爷的兴。

    今日王爷怎么会在偏厅单独见他,他有一些局促不安,又不敢多问,低着脑袋,急忙跟着福伯来到偏厅。

    远远的就看见偏厅的门洞开,王爷穿着常服,一个人坐在偏厅里慢慢的在用膳。王爷的旁边有一个空位子,桌子上摆着一副碗筷。长条方桌只有王爷一人,王妃和郡主不在。

    他脚步滞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该进,福伯在他身后推了推:“琪公子,请进。”

    狩琪进来以后,十分尊敬的朝王爷行了一个大礼:“王爷,中午好。”

    王爷放下碗,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子,冷冷的一个字:“坐。”

    狩琪愣了一下,以为王爷王妃和郡主说话,悄悄的扫了一眼四周,偏厅没有旁人,只有王爷,他和福伯。

    他这才明白王爷是叫他坐下,陪他用膳。他朝王爷行了一个礼:“多谢王爷。”

    小心的坐在王爷的身边。福伯就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米饭上来了,搁在他的面前。

    他荣辱不惊,十分谦恭,说话时有条不紊,讲究礼数,用膳时动作很优雅,一举一动彰显着贵气,透出良好的气质和修养。

    冷冽语气变得和缓了一些,王爷借题发挥,端起碗,往口里扒了一口饭,随口问了一句:“今日在先生哪里温习的是什么功课。”

    他恭恭敬敬的,择其重点,简单的回答:“王爷,先生给狩琪讲了粮食是国之固本。先生高见,我深受启发。”

    王爷放下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涉及到粮食,先生是怎么教你的。”

    “王爷,先生有一句话很精辟,先生说:‘粮食是民之大业、国之固本’为此,狩琪认为围绕粮食里面大有文章可做,不同的人对此有不同的认识。”

    “有趣!”狩琪见王爷冷脸滑过一丝暖色,心里一荡,高兴的把先生教给他的知识都道出来:“对粮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皇帝说:皇家不差饿兵。地方官说:民以食为天。兵家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哪你说说,老百姓会怎么认识?”

    “老百姓最单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王爷狩琪说得对吗?”狩琪睁开一双黑眸,望着碗里一粒一粒的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