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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
    昌洪凯立即摇头,“朝廷里到处都是安龙义的爪牙,投降就等于送死。”

    “所以说……”窦彦东,幽幽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安龙义等的就是你们三股势力打到一起,然后他坐收渔人之利。安龙义的次子已经暗中调集了大批人马,只等着你们这里打到差不多的时候,就会强行突破武明郡关隘,直取皇城。”

    窦彦东所说的话,贺笠靖其实都已经想到了,可想到了又能怎么样?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现在被困在武明郡,说不定等不到安龙义的兵马来到,他就要被忍饥挨饿的百姓给弄死,就算是等到朝廷的兵马和昌洪凯交战之后剩下他武明郡郡城,贺笠靖一没有足够的守城兵马,二也没有一丁点退路。怎么看都是绝境。

    这时就听昌洪凯沉声问,“五先生和冷先生特意到这里来,想必是有退敌之策了,我昌洪凯洗耳恭听。”

    窦彦东笑呵呵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开口道,“如今要想破了安龙义布下的局,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二位化干戈为玉帛,只要二位归顺朝廷归顺皇上,我们就有办法扳倒安龙义。”

    贺笠靖和昌洪凯听窦彦东这么说,脸上都现出一层阴翳。他们谁也不相信窦彦东说的这话,扳倒安龙义?简直不可能。

    这时窦彦东过来拍拍冷承戚的肩头,冷承戚心领神会,从怀中拿出两叠纸,分别交个贺笠靖和昌洪凯。之后轻声道,“二位想必都知道那御城库走水一事牵连甚广,不单是我冷承戚,就连你们二位也都被牵连在其中。就是这件事才使得安龙义坐稳了首辅丞相的位置,而这件事……”冷承戚微微眯起双眼,小声说,“也会成为推倒安龙义的铁证。”

    第三百一十六章 血溅营帐,黑衣男子

    贺笠靖和昌洪凯看完了冷承戚交给他们两人的东西,神色都不由得大变。两人张口结舌想问冷承戚什么,但最终却都没有说出口。贺笠靖一直以来都知道冷承戚手中握着安龙义想要的东西,可他却没有想到,冷承戚手里拿着的不仅有安龙义擅养私军的证据,还有那御城库走水一案是由安龙义一手操纵的证据。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贺笠靖难以置信的望着冷承戚。

    冷承戚苦苦的摇头,道,“当初我是兵务司的侍郎,在朝廷之中又有不少的至交好友,这些人大多性情耿直,于是一一被安龙义陷害。他们将手里得到的证据全都交给了我,将希望寄予我的身上。只可惜最后我却辜负了这些人……甚至害了我的家人受到牵连……”

    冷承戚身上发生的事情不单是贺笠靖知道,就连昌洪凯也很清楚。所以这些证据被冷承戚拿出来,可信度完全毋庸置疑。

    不等贺笠靖和昌洪凯他们说什么,窦彦东先开口道,“两位都是聪明人,事情之中的利弊想必二位都知道。我与冷兄这次都是受了骁瀚王的命令到这里来劝说两位顺从朝廷。只要我们合力扳倒安龙义,之后一定会还两位清白之身。骁瀚王如今在朝廷与安龙义周旋多年,也颇有成效,只等着这场危机化解,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我一介文人,也不想对两位再多说什么兵法上的事情,只是想提前给两位报个信儿,等到大将军府派兵至此,两位可就没有机会考虑了。”

    他说完这话,冷承戚也随之站了起来,两人看上去似乎没有在这里多逗留的意思,冷承戚跟着窦彦东走了一步,突然停下对昌洪凯说,“昌将军,颜良与我女儿是一对有缘人,颜良失踪之后我女儿焦心不已,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带他走?”

    没想到冷承戚这么说完,昌洪凯犹豫一下,满是歉意的笑道,“我与曾颜良情同父子,还想再与他一起多呆几天。我已经给皇城里的人写了信,想必颜良平安无事的消息已经到了令爱耳中。颜良一身好武艺,过几天再让他自己回去就是了。”

    昌洪凯这话意图明显,他是想把曾颜良留在身边。冷承戚皱起眉头又要说什么,可窦彦东却拉了他一下,冲他微微摇了一下头。冷承戚只得顾全大局,没有办法,他过来拉住曾颜良的手,望着他就如同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眼中满是关切,他压低声音对曾颜良说,“孩子,你既然来到这里,就不容易脱身了,记住,一切都以保全自己为重。”一边说着这话,冷承戚一边背着所有人在曾颜良的手心里暗暗写下了一个“西”字。

    不知道窦彦东和冷承戚是在赶着什么,他们留下那几张纸之后便匆匆离去了。这一次的见面可谓是不欢而散,贺笠靖和昌洪凯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各自拿着冷承戚交给他们的纸张,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然而昌洪凯等人没有发现,就在他们两支队伍分开之后,贺笠靖带来的那个神秘男人直接掉转了方向,悄悄跟在了昌洪凯这支队伍的后面。

    回到营帐之中,昌洪凯发现曾颜良闷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曾颜良一定是怪他没有让他随着冷承戚和窦彦东离开,昌洪凯轻声对曾颜良说,“你对那两个人那么信任吗?”

    曾颜良闻言摇了摇头,道,“那位五先生窦彦东,我与他还有一笔账没算,我不信任他。但冷先生是轩蓉的父亲,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轩蓉一定会伤心欲绝,而且我也敬重冷先生,我想保护他的安全。”

    昌洪凯闻言长叹一声,就听曾颜良接着开口问道,“昌大叔,你要将我留在你的军营里,是有什么用意么?”

    昌洪凯犹豫一下,见曾颜良对他有了敌意,只好承认了。“有人特意顶着安平之的名义将你送到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意义。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放你走。”

    曾颜良微微眯起双眼望着昌大叔,直到此时他才认清,眼前这个昌大叔,早就已经不是当初他视作父亲的那个人了。或许从一开始一切就都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曾颜良赌气离开昌大叔的营帐,见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他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偷偷从这里溜出去。冷承戚在他手上写的那个“西”字一定是指他与窦彦东朝西边走了,大概冷先生是告诉他想办法脱身,然后到西边去找他们吧。

    然而冷承戚是不知道的,如果能够逃走,说不定曾颜良早就逃走了。可这营帐里面一直都有巡逻放哨的兵卒,昌洪凯不愧是练兵的好手,他训练出来的兵卒也都是个个警觉无比,曾颜良只要稍微远离中军营帐一点,就一定会被人拦下来盘问。

    出不去的。曾颜良叹着气这样告诉自己。

    他慢悠悠的围着中军营帐转圈,一点点朝外面转,可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游荡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条黑影闪进了中军营帐。这黑影动作极快,要不是曾颜良曾与麒麟营小十九和白重令他们一起厮混多时,恐怕也难以看到黑影的行踪。曾颜良惊讶之余顿时警觉起来,他知道对方一定是潜行的高手,避过了兵卒们的眼线。

    曾颜良身上的兵器早就被人收走了,他只能赤手空拳的悄悄来到营帐旁边,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掀开营帐一脚朝里面看。

    这时就见昌洪凯手握腰中大刀,正与一个黑衣男人对峙。曾颜良一眼看出那黑衣男人正是贺笠靖带到茅屋里的人。

    “贺笠靖这个老狐狸,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昌洪凯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替贺笠靖卖命?”

    黑衣男人冷笑一声,道,“贺笠靖也值得谁为他卖命?哼!我侍奉的真命天子!”

    昌洪凯闻言一愣,只听黑衣男子又说,“昌洪凯,安家养了你这条忘恩负义的野狗,实在是得不偿失,主子让你做的事情,你一样也没有做成!真是太没用了!”

    昌洪凯皱着眉头冷声应道,“我昌洪凯为安家训练出了十万精锐,可安家对我如何?杀了我的家人,现在又将我们当做反军,他安龙义不想顶上欺君反主的恶名,所以就利用贺笠靖和我挑起事端?从他开始利用的时候,他就在骗我,难道这样对我还有什么恩德吗?”

    “哼!”黑衣男子站在那里,手里也没有亮出兵器,但他却比昌洪凯还要坦然自若,“丞相大人救了你一命,你就该用这条命去偿还。当初丞相大人委你重任,他让你照顾的人,你照顾好了吗?”

    昌洪凯闻言又是一愣,可就听那黑衣男人接着说,“你三番五次让丞相大人失望,如今又弃丞相大人的计划于不顾,你以为丞相大人真的想将这十万精锐都陷于敌手吗?就是因为你昌洪凯太蠢,所以才坏了大事!”

    “你说什么!”昌洪凯气的瞪圆了眼睛,但那黑衣男人似乎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问道,“从你在衲岩县的时候就已经很让丞相大人失望了!如今你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昌洪凯,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必怨别人了!”

    说道这里,只见那黑衣男人突然一挥手,营帐中顿时腾起了一股黄烟,曾颜良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起身要去帮昌洪凯的忙,可他刚从地上跳起来,就听到营帐中传来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马上引起了周围兵卒的注意,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冲出了约有一百来人,一下子就将这营帐团团围住了。连同曾颜良都被围在了中间。

    没等曾颜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群人上来就把曾颜良给绑了个结结实实,众人推搡着他入了营帐,曾颜良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昌洪凯。

    这次昌洪凯是真的死了,曾颜良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股悲伤从心底涌了上来。可等他抬头再看,就见那黑衣男子依然蒙着脸,就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他冷声吩咐身边的人,道,“马上派人放出消息,就说是曾颜良杀了昌洪凯。他是骁瀚王的手下,这个诛杀叛军首领的功劳,不如就算在他身上好了。”说罢,那黑衣男人冷笑道,“怎么样曾颜良?你白白捡了这么一个便宜,应该知足了吧?”

    曾颜良被人压着,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闷哼一声,不再理会曾颜良。这时身边将领开口问道,“大人,那这个曾颜良该怎么办?”

    黑衣男子冷眼望着曾颜良,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下了决定,道,“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找几个妥帖的人把他带的远一点处理掉,记住,一定别留下什么痕迹,免得以后落下什么麻烦。”

    将领应声点头,亲自上前拉住曾颜良,又带了几个兵卒,大步朝这营帐外面走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强行带走,首辅丞相

    伴着一夜雷雨,冷轩蓉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噩梦。一早睁开眼睛,冷轩蓉心底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情。她实在是厌倦了现在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而厌倦了自己战战兢兢躲在这屋子里,什么也做不到的恐惧感。

    早起梳妆,冷轩蓉偶然瞥见了木匣中用软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她拿出那东西轻轻展开,现出了里面一支并不精细的银钗。这是当初颜良大哥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是她母亲曾经用过的东西。

    冷轩蓉仔仔细细看着那支银钗,怎么看都觉得这不过是小城中拙劣的工匠随手做的。冷轩蓉原本想到过,如果曾颜良真的与安龙义有什么关系,那他的母亲会给他留下一件日后亲人相认的证物。可颜良大哥并没有那样的东西,唯一一件他留下来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支银钗了。而这支银钗又显然不会是出自安龙义的手,看样子,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无稽之谈。

    冷轩蓉幽幽的叹了一声,抬手挽起自己的头发,将这银钗插在了发髻之间。

    眼望铜镜,冷轩蓉有些无奈的苦笑起来。

    “轩蓉,你怎么又瘦了许多?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颜良大哥回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开口就会说这句话。

    冷轩蓉苦笑着低下头,一眼看到了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那个精致的小瓶子。那是骁瀚王杜亦霖让窦皓维送过来的东西,是前世她也曾得到过的东西。瓶中的毒药药效非凡,而且无色无味,给人吃上之后也不会立即暴毙,可谓是杀人的利器。冷轩蓉把它攥在手里,脖子后面却阵阵发冷。这一小瓶东西不单能要了安龙义的性命,同时也能要了她冷轩蓉的性命。

    就在冷轩蓉看着这小瓶子发呆的时候,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小姐,有一个姓季的老头儿说要见你一面……”

    冷轩蓉随手将小瓶子塞到袖筒之中,站起身来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正是守居。

    “那老头儿看上去神头鬼脸的……”守居皱着眉头道,“我说太早了,可他非要让我来找你……”

    冷轩蓉笑着拍拍守居头顶,随着他一同往前厅去。一路上冷轩蓉也没有想起自己认识一个姓季的人,直到来到前厅见了守居口中的老头儿,冷轩蓉才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见过他。

    这男人约有四十左右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略显华贵,但看上去却十分稳重低调,冷轩蓉在皇城里这么久也有了些眼界,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体面下人。

    “冷小姐,在下姓季,在丞相府中做事的,你可以叫我季总管。”季总管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一双眼睛里却闪着冰冷的光芒。

    冷轩蓉请这位季总管落座,仔细打量打量他,开口道,“我也曾到丞相府讨扰多次,却从未见过季总管……”哪怕是在前世,冷轩蓉也从来没有在丞相府听闻过季总管这号人物。再者说,丞相府里有管家之类的头衔,却从来没有听说谁比称作“总管”的。

    季总管闻言顿时敛去脸上笑容,冷声道,“在下职责在外而不在府中,冷小姐要是见过在下反倒不正常了。”

    冷轩蓉看出这季总管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句话而生气了,想必这人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吧。冷轩蓉现在满是烦心的事儿,也没有闲情逸致与这个小人斗智,她皱起眉头同样冷声道,“丞相府来的人本是贵客,我该奉茶好生招待,可看季总管的样子该是个大忙人,有什么话,请讲吧。”

    季总管闻言闷哼了一声,道,“丞相爷听闻令尊冷侍郎前几日回了皇城,想见他一面。”

    冷轩蓉一听他搬出了安龙义,顿时警觉起来。

    “家父回到皇城之后一直住在友人那里,并没有回到这座府宅。”

    “哦?”季总管挑着眉梢,阴阳怪气的说,“冷侍郎真是好生奇怪,自己有家不回,却让女儿一人守着这宅子而自己到友人那里去住?”

    “那又如何?”冷轩蓉瞪起眼睛沉声道,“家父受了冤屈流亡在外,多年不曾回来。如今返回了皇城,难道不该与友人重新相聚么?季总管,我不知道你是哪里的总管,可十有八九,是管不到这些事情的吧?”

    季总管愤而起身一拍桌子,可桌子拍了之后他又立即发觉自己这次来不是要与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的。他强压怒火又坐了下来,冷声对冷轩蓉说,“冷姑娘说的有理,是在下问的不对。实际上令尊不在也没有关系,丞相爷也听说冷姑娘你与我家长公子关系甚为密切,所以也想见见冷姑娘你。”

    “安……丞相要见我?”冷轩蓉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今生还有机会与安龙义见面。不过冷轩蓉随即又想到了,正所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安龙义不可能不知道父亲冷承戚离开了皇城,他在这个时候说要见自己,实在是可疑。冷轩蓉又马上想到昨天窦皓维告诉她说安龙义已经在皇宫里面增加了人手,眼看着要控制住整个皇城的局面了,冷轩蓉顿时害怕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面院门处一阵骚动,而后守居撒脚如飞跑到前厅来报,“小姐,几个丞相府的家丁带着软轿硬闯到府中来了!”

    冷轩蓉一听这话顿时拍案而起瞪着季总管怒道,“季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见那季总管站起身来抱着肩膀冷笑道,“在下只是想为丞相爷办好了事情,冷姑娘,请吧。”

    冷轩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季总管竟然还要来硬的。她这宅院之中除了守居之外,基本都是别人的眼线,唯一能够算得上自己人的,怕是只有窦皓维送来的几个人,可就这么几个丫鬟婆子怎么能抵挡住丞相府的家丁?冷轩蓉真的害怕起来,她甚至觉得这季总管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丞相府的人。

    可再怎么害怕也无济于事,冷轩蓉急忙拉过守居,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稳住心神,对季总管说,“既然如此,我与你走一趟无妨。”说罢,她随着季总管出了前厅。

    庭院之中,十多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围站在一顶软轿旁,等冷轩蓉上了软轿,就听那季总管的声音响起。

    “这院子暂时由丞相府看管,任何人等不得进出!”

    容不得冷轩蓉再与那个季总管理论,软轿出门,一路朝着丞相府而去。

    冷轩蓉坐在软轿之中,惶恐不已,她知道安龙义的为人,那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不是安平之,冷轩蓉没有信心能够与那位高高在上的首辅丞相周旋,更何况眼下自己的情况简直就容不得自己有什么周旋的余地。

    说到头来,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冷轩蓉试图猜想出安龙义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这么个无名的小女子,又是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见自己。可思来想去,能够想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冷轩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做准备。原本打算让守居给骁瀚王杜亦霖和窦皓维报个信儿,可这季总管把整个冷府都给封住了,只怕守居是出不去了。冷轩蓉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等着窦皓维到冷府来见自己,到时候他就会知道自己被安龙义给带走了。可仔细一想,就算是窦皓维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来营救自己。

    皇城里的态势,就连冷轩蓉都看得出来是一触即发,难道窦皓维和杜亦霖会为了她区区一个冷轩蓉就在这个时候触动安龙义么?

    完了,此时此刻,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冷轩蓉长叹一声,不由得攥紧了双手。

    软轿顺利进了丞相府,冷轩蓉被叫出来随着季总管前往安龙义所在的地方。冷轩蓉仔细观察着周围,发现自己对这里还是稍微有一点印象的。前世自己也曾随着别人走过这条道路,之后她知道了害她落入地狱的真正元凶。

    季总管的背影让冷轩蓉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口,可她还是默默随着他走着,越是往前走,冷轩蓉越是觉得自己这次都这里来,似乎预示着什么。

    两人一路无言进了一个庭院,幽静的庭院之中只有一间屋子,屋子窗户和门都敞开着,季总管进了这院子,身子就仿佛比之前矮了一截儿,他来到门边轻声道,“丞相爷,冷姑娘给您带来了。”

    沉稳的声音回应道,“让她进来吧。”

    季总管转身望向冷轩蓉,压低声音道,“里面那位是当朝的首辅丞相大人,冷姑娘,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冒犯了这位大人,你可吃罪不起。”

    冷轩蓉瞟了一副奴才像的季总管一眼,也不应声,迈步进了屋子。

    屋中对门放着一道屏风,冷轩蓉站在屏风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她稳住心神,眼望屏风,这情形一如前世,冷轩蓉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今生的自己与前世不同,就算是首辅丞相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是死在自己手里一次的人。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仗势欺人,顺水乘舟

    前世死在自己手里的男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贺笠靖,一个是眼前这个安龙义。冷轩蓉看到安龙义的时候,心底压制了许久的恨意又一涌而上,没有见到他时,冷轩蓉甚至已经说服自己今生不要再想复仇二字了,可当这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冷轩蓉的头脑之中,除了复仇的火焰,再无其他。

    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冷轩蓉从前世就会是一个平凡女子,她是四品侍郎的千金,能够嫁给一个体面的男人为妻,生下几个孩子,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然而一切都毁在眼前这个男人手中,是他的贪欲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送上了黄泉路,是他让冷轩蓉两生两世都沉浸在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冷轩蓉直勾勾望着安龙义,看着他悠然自得的坐在桌边饮茶,想到今生这个男人也许不会惨死,冷轩蓉的一颗心似乎都要炸开了。

    “冷轩蓉?你就是冷承戚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