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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节
    在这个年代,骑兵是最为强大的兵种。在控制了整个漠北草原以后,汉军其实已经不用担心马匹的供给了。不过,蓄养大批战马对国家财力的要求非常大。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所以刘欣依然只保留了一支纯骑兵军团。

    尽管军队的总规模没有扩大,但是在今年秋天发动的那场统一大汉的战斗中,各大军团都是伤亡惨重,有些军团甚至伤亡过半,急需补充大量兵员。于是,在北方诸州兴修水利和道路的同时,也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募兵运动。之所以将募兵的重点放在了北方诸州,其实也是为了解决当地百姓的生计问题,减轻朝廷赈灾的负担。

    大汉军队的粮饷待遇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个普通士兵基本就可以养活一个四口之家。一下子召募十多万新兵入伍,就可以养活几十万人。

    就算采取了这些措施,北方诸州还有许多人需要依靠朝廷的赈济,给朝廷带来了极重的钱粮负担。但是刘欣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有多困难,都要保证不冻死一个人,不饿死一个人。所以,各郡县官府都进行了摸底登记,朝廷也调拨了大量赈灾物资,北方渐渐又恢复了一些生机。

    新年初一,刘欣正式宣布改元中兴。同年四月,刘欣在长安宴请西域诸国的国王以及大宛、乌孙、康居、贵霜、身毒五国使臣,一方面让西域诸国国王见识一下大汉的繁华,让他们更加坚定地成为大汉的一员,另一方面重申大汉王朝的和平外交政策,打消大宛等国的顾虑。

    其实,刘欣已经在心中暗自盘算,要在将来合适的时机,将大宛和乌孙也收归西域都护府治下,恢复汉武时的盛况。不过,现在还需要先稳住他们,以保证西域商路的畅通。

    经过两年多的培植,江南的茶叶产量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品茶饮茶已经成为大汉上层社会的时尚。一些较粗的茶叶,以及炒制过程中的下脚料则被压制成茶砖,一部分运往草原,一部分则被销往西方。

    尽管刘欣为了避免引起强大的大秦帝国的注意,限定大汉的商队最远只能到达康居境内,但是却不阻止大秦的商人来到东方。而且,通过其他国家的商队,大汉的一些特色产品,如丝绸、瓷器和茶叶等等也渐渐进入了大秦帝国的首都罗马,成为大秦贵族最为喜欢的奢侈品。

    这些商品销往西方的价格几乎是大汉境内的三倍多,依然十分紧俏。许多大秦贵族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来搜罗这些商品,但还是很难满足他们的需要,只能不断抬高价格。尤其茶叶,在罗马更是卖到了天价,就连最为普通的茶砖,都与黄金等价,上品的茶叶是什么价格就不用说了。

    偏偏大秦帝国的贵族们好似对茶叶上了瘾,不论多少钱,只要有货就行。商人逐利,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许多大汉的商队也开始偷偷往大秦贩运茶叶。当然了,虽然过了葱岭就等于出了大汉国境,但是还没有一家商队敢明目张胆地将生意做到大秦。他们大多采取变通的手段,比如与康居、贵霜、大宛等国的商队合作。由大汉的商队将茶叶运到这些国家,然后再由这些国家的商队名正言顺地销往大秦,最后利润均分。

    刘欣在这些地方布置了许多眼线,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小动作。不过,刘欣并没有阻止他们。大汉非常缺少金银,所以才将铜钱作为主要的流通货币。而铜钱的缺点就是价值低,携带起来十分不便。当年刘欣从居巢去河间上任的时候,携带的铜钱就足足装了几十箱。

    第818章立储之争

    罗马城中展开了一场大搜捕,许多外国商人,尤其是那些來自东方的商人,一夜之间便沦为阶下囚,他们的货物被查封,本人将被卖为奴隶或者充作角斗士,这场风波很快蔓延到了大秦全境,不少商人根本沒有经营过茶叶,甚至沒有经营过丝绸和瓷器,也被抓了起來。<-》

    几天以后,在罗马城最著名的角斗场举行了一场公开销毁茶叶的大会,数百只大木箱子被堆在中心广场上,据说里面都是东方商人贩运过來的茶叶,其实普蒂米乌斯自己心里清楚,这次行动,整个大秦收缴的茶叶不过十几箱,故意摆出几百只箱子,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说明东方的商人通过茶叶从大秦赚走了多少真金白银。

    事实上,普蒂米乌斯自己也非常喜欢喝茶,广场上的这些箱子里连一两茶叶都沒有,里面装的只是些枯草树叶,真正的茶叶都已经被普蒂米乌斯和他的亲信们瓜分了,当然了,那些负责搜查商队住处的士兵们也沒有忘记中饱私囊。

    角斗场是大秦帝国的高官和贵族们最喜欢的娱乐场,圆形的大看台上早早的便坐满了人,一列大秦士兵排队步入场内,在那堆木箱上淋上松油,一把大火熊熊燃起,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其实,大多数人对于焚毁茶叶除了可惜,并沒有多大兴趣,他们是在等待之后的角斗表演,那种血腥的场面才是他们的最爱。

    尽管角斗士的表演经常可以看到,但今时却不同往日,这次出场的并非经过专业训练的角斗士,而是那些被抓起來的外国商人,这些外国商人根本就沒有经过战斗训练,虽然他们也穿着盔甲,拿着刀斧,但就连外行人也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们都不是真正的战士。

    不过,普蒂米乌斯下达了命令,在场的这数百名商人只能活下來一个,于是,一场血腥的混战上演了,那些商人们笨拙地挥动着手中的刀斧,场地里一片血污,惨叫连连,看台上的贵宾们见到这群业余角斗士杀得热火朝天,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比前段时间最流行的女子角斗还要过瘾。

    消息传了出來,康居、大宛、乌孙等国都是哀声一片,因为刘欣早就颁布过法令,禁止大汉的商队继续西行,被普蒂米乌斯捉住的那些商人当中并沒有汉人,主要就是西域周边几个国家的商人,但是汉商的损失也不小,因为这些货物至少有一半是属于他们的。

    遭受了巨大损失的汉商们并不敢向朝廷数苦,因为他们打的这个“擦边球”已经违反了朝廷的规定,另一方面,他们在前一段时间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溢,这点损失还不至于令他们伤筋动骨,所以他们也不会向朝廷求救。

    但是,刘欣虽然不允许大汉的商队与大秦帝国之间发生联系,他自己却秘密派遣了一支队伍前往大秦探听消息,这支队伍实际上就是以被解散的幻影秘谍为主建立起來的,主要负责探听大汉国境以外的情报,而在大汉国内,他们将不拥有任何特权,与普通的大汉国民无异。

    有了这样一支队伍,普蒂米乌斯颁布禁茶令,大肆搜捕外国商队的消息很快就呈现在了刘欣的案头,对于发生这样的情况,刘欣很生气。

    从大汉贩往大秦的茶叶、丝绸和瓷器,虽然价格高昂,但那都是公平贸易,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普蒂米乌斯禁茶令的颁布,虽然对大汉沒有带來多少直接损失,而且离开了大秦,这些商品同样不愁销路,但是从长远來看,还是会对大汉商品的声誉造成一定的影响。

    刘欣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内阁和六部,沮授等人商量以后,觉得在这起事件中,既沒有大汉的商人受到拘捕,也沒有大汉商队遭遇直接损失,还是应该低调处理的好。

    经过再三考虑,刘欣也觉得大汉目前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确实不宜多竖强敌,同时因为受到损失的大汉商队也沒有向朝廷求助,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不过,刘欣却因此提高了警惕,尽管大秦与大汉之间的距离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是普蒂米乌斯的做法却令刘欣感到深深的担忧,这样一个行事霸道的人,真的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來,他不得不预做准备。

    不可否认,大秦帝国出现的变故,还是给大汉带來了一定的影响,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金银流入的减少,但是对于整个大汉经济的影响还是微乎其微的,离开了大秦,大汉的茶叶、丝绸和瓷器仍然是周边诸国的抢手货,并不用担心销路,饱受战乱之苦的大汉王朝正处于逐渐恢复当中,长安的街市也日益繁荣起來,隐隐有赶超当年襄阳的趋势,普蒂米乌斯的小动作并沒有引起大汉群臣的太大注意,随着大汉朝廷的各项工作逐步走向正规,有了一定闲暇的朝臣们开始将精力重新投入到一件事情上來,那就是劝说刘欣早日立储。

    在古代的帝制王朝,立储可以说是头等大事,只有早日确定储君,大臣们才会觉得心中安定,但是在立谁为太子的问題上,朝臣们却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陈宫、程昱为首的大臣,他们提出应该坚持祖先立嫡以长的规矩,立刘浜为太子,另一派则是以徐晃、张飞等武将以及跟随刘欣多年的沮授、田丰为代表,认为刘浜已经过继给居巢侯刘重为后,就不应该再以嫡长子自居。

    这两派各持己见,每次上朝的时候都会争论不休,令刘欣头疼不已,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和马芸商量出一个确立继承人的章程,那就是看谁替大汉立下的功绩最大,但是由于在这之前,众臣们提出刘欣的每一道诏令必须经过内阁审议,所以他们拟定的确立继承人的章程因为争议太大而沒有获得通过,便一直搁置了下來。

    这一日又到了三日一朝的时间,张狗儿唱出“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套话以后,郭嘉站了出來,拱手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当早定太子之位。”

    第819章茶叶引发的战争

    谈到这个问題,刘欣就有些头疼,不由摆了摆手,说道:“朕尚未不惑,正当年富力强,立储之事容后再议吧!”

    陈宫起身说道:“立储事关国本,岂可一拖再拖!”

    刘欣不悦道:“那依众卿之意,当立何人为储!”

    郭嘉拱手说道:“自古立长以嫡,何须多议!”

    张飞大声说道:“刘浜怯懦,岂可担此重任!”

    和往常一样,每当提到立储之事,朝堂上就会分成两大阵营,吵成一片,这时候,刚刚返回长安汇报大秦帝国所发生变故的贾诩走了出來,四下拱了拱手,说道:“大皇子自幼离开父母,性格上懦弱一点也在所难免,微臣倒有个主意,不如安排个职司给他,以一年为期,若是一年之内,大皇子仍无起色,以后大家便不再提起立他为储的事情,若是一年之内,大皇子各方面的表现皆无可挑剔,微臣以为,陛下也不会再有意见吧!”

    刘欣略一沉思,便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贾诩这条提议既可以暂时化解众臣的纷争,又可以替他争取了一年时间,免得每次上朝都要为立储的事情争执一番。<-》

    看到众臣还要争论,刘欣干咳了两声,说道:“众位爱卿,朕以为和言之有理,汝等意下如何!”

    其实贾诩的这条折衷意见,大家还是能够接受的,于是停止了争论,刘欣点了点头,又对田丰说道:“元皓,你是吏部尚书,这件事情就交由你來办吧!”

    因为刘浜的身份特殊,而田丰又知道刘浜并沒有什么能力,所以他深深地感到这项任务非常棘手,散朝以后,田丰赶紧召集吏部的几名主要官员商议起來,安排的职位既要能达到考察刘浜的目的,又不能因为刘浜能力上的欠缺而弄出什么大乱子,几经商议,大家一致提议给刘浜安排个长安东部尉的职位。

    长安东部尉也就是负责长安东门一带治安的校尉,长安东门里住的都是一些富裕人家,所以这个东部尉职位虽低,责任却重,一般人要做到秉公执法非常困难,而刘浜作为大皇子,身份尊贵,无论什么样的人家也不敢在他面前耍威风,让他來担任这个北部尉倒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刘欣规定,在朝堂上讨论的每一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透露出來,因此,尽管陈宫、程昱等人在立储的问題上是站在刘浜这里,但他们都不会将考察刘浜的事情告诉刘浜本人,而且他们都是出于公心,与刘浜并沒有私交,更沒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了。

    不过,刘浜整天呆在皇宫里,被各种各样的规矩束缚着,又和刘裕他们玩不到一起,早就憋闷坏了,听说让他去做北部尉,虽然只是个绿豆芝麻大的小官,他却也是满心情愿。

    刘欣的耳根终于清静了一点,他开始将精力重新投注到大秦帝国的问題上來,幻影已经被正式解散,一部分被分配到各郡县担任缉捕工作,另一部分精英则被集中起來,组建了一个新的机构,叫做大汉对外情报处。

    大汉外情处的活动被严格限制在大汉境外,负责刺探大汉周边诸国的情报,但是不允许对大汉本国的国民采取监视、侦查、窃听等手段,只是周边的大宛、康居等国对大汉都比较友好,刺探消息十分容易,而乌孙、身毒和贵霜的态度不甚明确,却因为慑于大汉的强大武力,也不敢对大汉外情处的行动加以阻挠。

    这一次为了了解大秦帝国究竟想要做什么,大汉外情处不得不突破以往的地域,继续西行,刘欣也知道他们此次的任务一定会困难重重,于是又将特种兵也调拨给了他们,正是有了特种兵的帮助,大汉外情处才克服重重困难,带回了刘欣急需的消息。

    大秦帝国经过对外国商队的一番血洗和劫掠以后,暂时消停了下來,罗马的皇宫中堆满了精美的丝绸和瓷器,普蒂米乌斯每天都可以享用可以令他精神百倍的神奇茶叶,城里的贵族们也不用再付出大笔的金银去购买那些來自遥远东方的奢侈品了,从外国商队那里沒收的财物也分给了他们一大半,沒有人再为这件事向普蒂米乌斯提出意见。

    然而,好景不长,像白玉一样光洁的瓷器,如婴儿皮肤般滑腻的丝绸一直以來就是大秦贵族们的最爱,这些东西基本上还属于耐用品,沒有了外国商队,他们家中的存货还可以用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茶叶则不同,那是喝完就沒有了。

    才刚刚过了半年,大秦皇宫中的大管家來切斯就向普蒂米乌斯禀报,宫中的茶叶已经喝完了,普蒂米乌斯非常奇怪,按照他的估计,从那些外国商队抢來的茶叶至少可以喝上三年,但是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沒有妥善保管这些茶叶,地中海周边湿润的气候导致茶叶受潮霉变了。

    以前原本就沒有茶叶的日子,普蒂米乌斯也就这样过了,现在喝惯了茶叶,突然沒有了,普蒂米乌斯总感到生活缺少了点什么,普蒂米乌斯当即将來切斯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又将负责保管茶叶的几名近侍统统送上了断头台。

    但是这样做也只能让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并不能彻底解决缺少茶叶的困境,而同样因为买不到茶叶而坐立不定的还有其他高高在上的大秦贵族们,普蒂米乌斯虽然是大秦皇帝,但如果离开了这些贵族的支持,他的皇位将会立刻受到动摇,已经失去权力的长老院甚至可能卷土重來。

    普蒂米乌斯不得不得正视起小小的茶叶问題來,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整个大秦贵族阶层着想,于是,普蒂米乌斯又重新颁布了一项法令,允许外国商队进入罗马,公开销售茶叶、丝绸、瓷器等來自东方的神奇商品,但是同时,普蒂米乌斯又下令对这些商品进行限价,所有商品的价格不得超过禁茶令颁布以前价格的三分之一。

    然而,这项新法令颁布以后,并沒有一支外国商队愿意进入大秦境内,而大秦本国的商队也受到了周边国家的抵制,谁也不愿意把这些商品卖给他们,外国商队不愿意与大秦人做生意,限价令压缩了他们的利润空间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罗马城中血腥的一幕已经令那些外国商人们胆寒,沒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恐怕难以令他们发生改变。

    普蒂米乌斯不觉恼羞成怒,既然花钱买不到,那就去抢,大秦帝国之所以能有今天的版图,那就是通过一次次的战争掠夺來的,他要发动一场因为茶叶引发的战争,

    第820章驶往何方

    普蒂米乌斯原本就是军人出身,他历來独断专行,将元老院的长老们全部撤换成了沒有化的骑士,另一方面,普蒂米乌斯的统治也以军队为后盾,他即位以后便大肆扩军,大秦军队的规模扩充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其中大多数军人都是外族人,普蒂米乌斯尽一切手段笼络军队,发放高额饷银,每次作战胜利以后的奖赏也特别丰厚,他也因此得到了军队的忠心拥护。<-》

    正是这种优军策略,让普蒂米乌斯在军事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大秦帝国不断扩张,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上地域最广的国家,治下的人口也已经超过了四千五百万,与战乱后的大汉基本相当,普蒂米乌斯的欲念也因此日益膨胀起來,他将皇权提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他本人不受一切法律的约束,是任何人的主宰,帝国就是他的财产。

    现在,普蒂米乌斯将目光看向了遥远的东方,强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快速地运转起來,大批自由民被动员起來编入军队,大秦的军队也是采取军团制,不过,因为大秦军队人员成份复杂,來自于不同的民族,而不是像大汉军队那样主要由汉人组成,为了便于管理,大秦各个军团都是按照不同的行省进行编组的,整个大秦军队的规模达到了百万之众,编成二十个军团,这一次普蒂米乌斯动员起來准备东征的军队多达八个军团,四十万人,另外还有大批的奴隶担任运输、后勤任务,队伍十分庞大。

    普蒂米乌斯毕竟是军人出身,懂得知己知彼的道理,于是他并沒有立刻下令出兵,而是先开始了解东方的情况,直到此时,普蒂米乌斯才发现,他想要抢掠的茶叶、丝绸和

    瓷器都出产于很远很远一个叫做大汉的地方,在几十年前,当时的大秦元老院曾经派人出使过大汉,面见过大汉皇帝,只是旧的长老们都已经被普蒂米乌斯赶跑了,现在上台的全是些沒有化的骑士,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当年的卷宗。

    这时候,普蒂米乌斯重新想起了那些南來北往的商队,但是大秦境内的外国商队早已经被他清洗干净,所有的商人也被他当作角斗士而血染角斗场,想要找到一个去过大汉的人已经不甚容易,大秦虽然也有不少商人,但是去过大汉的商人并不多,就算当年元老院派出的细作也只到过西域。

    不过,普蒂米乌斯还是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在上一次的角斗表演中幸存的唯一一位商人,他來自康居,同时也是旅居鄯善的龟兹商人图布罗的合伙人。

    其实在刘欣颁布大汉商队不得越赤康居等国继续西行的法令以前,图布罗就曾经将生意做到过罗马城,并且与许多罗马贵族都有交往,只是他虽然不是汉人,但西域也已经并入了大汉的版图,除非他放弃大汉国民的身份,否则便要受到大汉律法的制约,图布罗就是依靠出售大汉的商品翻身的,他怎么可能放弃大汉国民的身份,于是图布罗就找了一位康居的商人克里安进行合作。

    克里安虽然是位商人,但他出身于康居的游牧民族,比较彪悍,因此在上一次的角斗中胜出,得以幸存下來,按照大秦的规矩,克里安已经获得了自由,只是他在角斗中遍体鳞伤,行不得远路,只得在罗马城的一家栈先住了下來。

    此时,克里安已经是穷途末路,他所有的财产都已经被大秦官府沒收,只是因为那家栈的老板与他有过生意上的往來,对他的遭遇也比较同情,这才收留了他。

    不过,经过那一场混乱的“角斗士”大战,克里安已经成了罗马城中的名人,不时地有罗马的贵族和自由民前來探望他,就连普蒂米乌斯也知道他的情况,普蒂米乌斯迫切需要了解关于大汉的事情,于是派人将克里安接到了皇宫里。

    到底是游牧民族,身体比较强壮,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克里安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但走起路來还是有点一瘸一拐,听到普蒂米乌斯的召唤,他沒有丝毫犹豫,就拄着一根小树杈赶了过來,对于普蒂米乌斯,克里安是既敬又恨且怕,恨的是自己无缘无故地受尽了屈辱,又有那么多同胞死于非命,敬的是,普蒂米乌斯倒是说话算数,真的让他恢复了自由,怕的是,此人根本就是个恶魔,谁知道他今天请自己去安沒安好心,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克里安來到了大秦皇宫。

    普蒂米乌斯却是非常热情,招呼克里安坐了下來,又命人奉上美酒佳肴,安排好鼓乐歌舞,这才说道:“现在你已经是我大秦的自由民了,不用拘礼,我今天请你來,是想打听打听出产茶叶的大汉是什么情况!”

    克里安摇了摇头,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是康居国的人,从來沒有去过大汉!”

    普蒂米乌斯忽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问道:“那你的茶叶、丝绸和瓷器是从哪里來的,我可是听说这罗马城中,你的货源最为充足,你却说沒有去过大汉,难道我会信吗!”

    克里安想到那天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躬身说道:“回陛下,小民有一个同伴,是西域龟兹人,他在大汉颇有些关系,寻常人确实弄不到这么多货物,那些茶叶、丝绸和瓷器都由他提供给小民,而小民确实沒有去过大汉!”

    “你的同伴已经死在角斗场了。”普蒂米乌斯一边问,一边感到惋惜,早知道这样,将克里安的同伴留下來,一定可以知道许多关于大汉的秘密。

    却听克里安说道:“回陛下,小民的那个同伴沒有到大秦來,他每次都是将货物运到康居,然后由小民运來这里!”

    听了这话,普蒂米乌斯精神为之一振,连声道:“这么说,你的同伴沒有死,那好,你想办法把他弄到大秦來!”

    克里安慌忙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我那位同伴叫图布罗,据他自己说,他和大汉皇帝有些交情,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货源,他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就连送货到康居都不会自己去了,哪里还肯到大秦这么远的地方來!”

    普蒂米乌斯知道克里安说的是实情,他血洗罗马城中外国商队的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消息肯定已经传了出去,还有哪个商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到大秦來,普蒂米乌斯只得退而求其次,好言道:“那么你对大汉的路径究竟了解多少!”

    克里安想了想,说道:“小民虽然不曾去过大汉,却听那位同伴说起过大汉的繁华,只是大汉距此路途遥远,我那位同伴其实也沒有到过大汉的都城,他最远也只到过一个叫做茂陵的地方,然后从茂陵经凉州再到西域,过了西域继续向西经大宛国就來到小民的国家!”

    普蒂米乌斯哈哈笑道:“我记得大秦与你们康居之间只隔了一个帕提亚,这样算來,也不太远嘛!”

    克里安又摇了摇头,说道:“回陛下,小民來的时候就曾经过帕提亚,那也是一个强大的帝国,地域之广丝毫不亚于大秦,小民过境一次也要走上一个多月,再來到罗马,就得两个月的时间,如果算在前往大汉的时间,少说也在四个月上下,所以,小民货物的价格才会这样高!”

    普蒂米乌斯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强大的帝国,不就是沃洛吉斯五世吗,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行了,这里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克里安如蒙大赦,赶紧躬身退了出去,伸手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到了这时候,他终于回过味來,普蒂米乌斯请他來,看样子是打算要征服大汉了。

    在大秦经商多年,克里安早知道普蒂米乌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同时他也多次听图布罗吹嘘大汉是如何如何地强大,以商人的精明,克里安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夹在这样两个大国之间,否则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离开了大秦皇宫,克里安顾不上再将养身体,连栈也不敢回了,直接一瘸一拐地往罗马城外走去,还沒到城门口,忽见有两个人迎面撞了过來,克里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却发觉自己的两条胳膊已经被人牢牢地抓住,原來有两个人自从他离开皇宫以后,就一直跟着他。

    这时,一辆马车飞速地驶了过來,抓住克里安的两个人随手将他塞进了马车,自己则扬长而去,整个过程十分迅速,等克里安明白过來,想要叫喊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半晌以后,克里安方才醒了过來,却发现自己手脚都已经被人捆得死死的,眼睛上蒙着黑布,嘴里也被塞了胡桃,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來,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马车疾驰之中,会不时地颠簸两下,罗马城的道路是极其平坦的,这说明马车已经出了城,正不知道要驶往何方,

    第821章唇亡齿寒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克里安被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架着又走了一段路,这才有人帮他解开蒙在眼睛上黑布。克里安的眼睛被蒙了太久,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貌凶恶的大汉坐在对面,不由吃了一惊,连声说道:“陛下刚刚已经说过还我自由了,你们这是……”

    那汉子冷笑:“你看清楚了,我们并非普蒂米乌斯的人,我们请你来,是想问一问他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

    克里安心神稍定,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们是元老院的人了?”

    在罗马城,元老院和皇帝之间的矛盾可以说路人皆知,就连克里安也听说过一二。当然了,他所说的元老院并不是指由那些骑士组成的新元老院,而是过去那些勋贵们控制的旧元老院,这是罗马人都清楚的秘密。

    那汉子显然初到罗马没有多久,还不明白这里面的矛盾,听了克里安的话反而一愣,旋即厉声喝叱道:“你别管我们是谁,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

    克里安再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那个大汉的装束虽然与大秦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他却有一双黑眼睛,不由心头一喜,问道:“你们是大汉人吗?那我求你们一件事,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答应带我回康居。”

    原来,这个大汉便是派来协助外情处搜集大秦情报的侯弃奴,他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语言天赋,早就能说一口流利的大秦话了,而且带有罗马口音。只是其他都好伪装,唯独这双眼睛却不容易骗过旁人。所以,侯弃奴大多数时间都呆在罗马城外的这座庄园里,就算外出,也会伪装成一个盲人。

    好在大汉外情处除了保留一部分幻影精英以外,招收了许多异族人士,甚至还有来自康居、身毒、贵霜这些国家的国民。同时,大秦扩张太快,随着地域的扩大,民族也是越来越多,什么人种都人,倒也方便了外情个的渗透。

    这些人到了罗马以后,想要打听普蒂米乌斯清洗外国商队的事情并不困难,很快就弄清楚了来龙去脉,而且知道了唯一的幸存者克里安的下落。当他们正准备绑架克里安的时候,却发现他被普蒂米乌斯请进了皇宫。于是一队外情人员便守候在皇宫附近,直到克里安出来,将他抓住。

    克里安的条件并不过份,侯弃奴便作主答应了下来,然后将这个情况送回了长安。

    关于康居再往西直到大秦的广袤地域,刘欣并没有太多去关注,毕竟当时大汉还没有一统,即使曹操和袁绍被消灭以后,也需要经过较长时间进行休养生息,刘欣的野心还没有膨胀到统一全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