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张辽并沒有这些女人换衣服的兴致。已经快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女人换好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被士兵们带了出來。却见前厅中。几个穿着绸缎衣服的老少爷们已经等在那里。刚才她们到的那位将军也换了一身长袍。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大老爷。
一支庞大的车队飞快地驶离了界休城的北门。马车上满载着财物。还有几辆马车上坐着美娇娘。马车两旁则是护卫的家丁和奴仆。这些人一路急行。又绕了个大弯。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出现在邬县的东门。
这些天不时有北方逃难的百姓过境。邬县县令蒋浪已经下令严守城门。除了本县进城卖菜的百姓以外。其他人等必须严加甄别以后才可放行。所谓的甄别并不是为了防止奸细。而是难民过多地涌入城中以后。会给城市的管理带來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題。地方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允许难民进城。
不过。既然允许守门的士兵进行甄别。便会存在漏洞。这些士兵早就得到过暗示。如果想要进城的人家有漂亮女人。可以开一面。而士兵们又将这一条发扬光大。只要肯塞钱给他们的。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东门的城门校尉是蒋浪的本家兄弟。叫做蒋涛。大多数逃难过來的百姓都会走北门进城。他却负责守东门。这几天沒有捞到什么油水。心中正自焦急。刚才有一群百姓从城下经过。他特地提前开了城门出去了一下。结果都是一些苦哈哈。不仅穷得丁当响。连队伍里的几个女人也不中。
蒋涛悻悻然地返回城内。好不容易挨到开城门的时间。放那些进城卖菜的本地百姓进去。正想睡个回笼觉。就见远处一支豪华车队急驰而來。
第722章全是精兵
守了几天,终于见生意上门,蒋涛顿时来了精神,把守门的士兵都拉了出来,在城门洞里站成两排。这支车队太过庞大,蒋涛担心人手少了控制不住他们。
车队行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东城门外。蒋涛带头两名士兵迎上前去,大大咧咧地说道:“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眉清目秀的家丁走上前来,正是骑兵校尉李威假扮的。李威听了蒋涛装腔作势的喝叱,赶紧点头哈腰地说道:“军爷,你行行好,咱们老爷是从太原过来避难的,那些鲜卑人实在闹得有点不像话了。这不,拖家带口的……”
蒋涛眼睛一瞪,怒叱道:“胡说!鲜卑人是大将军请来的客人,你们的胆敢污蔑大将军的客人,莫非想造反不成!”
李威手一伸,替过一个小布包。
蒋涛接过布包,在手上掂了掂,颇有份量。不过,看到这支队伍中的几辆马车都颇为豪华,就连家丁们都穿着华丽的衣服,蒋涛又动起了心思,脸色一沉,说道:“不行,我还得检查检查!”
李威慌忙说道:“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车上都是女眷。”
听说是女眷,蒋涛更是来了精神。这几天,他那个本家哥哥蒋浪可是借着这个机会买了好个美人儿,其中也不乏大户人家的小姐。昨天晚上他还在县衙中看到蒋浪搂着一个黄花大闺女在那里上下其手,让他眼红不已。
别管你在乡下如何威风,如果进不了城,落到鲜卑人手里,那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令之计,谁能进城,谁就算保住了身家性命。此时,决定着谁可以进城的县令,甚至一个普通的守门士兵,就足以掌握他们生杀予夺的大权。蒋浪他们没有趁机吞没这些人的家产,而只是讨要几个姑娘,已经算是相当“仁慈”了。
蒋涛一把推开李威,掀起车帘,果然见里面坐着一对千娇百媚的少年妇人,顿时两眼发直,伸手便要去拽她们下来。
李威慌忙拦道:“这是我家老爷的爱妾……”
蒋涛甩手给了李威一巴掌,喝道:“叫你们老爷过来,爷我看上这两个妞了,那是他的福气!不交人,休想进城!”
这时,乡绅打扮的张辽走上前来,拱手说道:“这位大人,能否给小民留点面子,咱们进去细说。”
蒋涛不屑地甩了甩头,说道:“再这样推三阻四,将你们全部扣下!”
张辽仿佛被他吓住了,扭头大喝一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车!”
这一吼,马车上的六个女人呼啦啦全都走了下来。红肥绿瘦,看得蒋涛眼花缭乱,直咽口水。
张辽轻轻捅了一把仍在发呆的蒋涛,小声说道:“大人,咱们进去慢慢谈?”
蒋涛此时早就昏了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几个女人,双脚仿佛钉在了地上,直到那几个女人进了城门洞,这才恋恋不舍地追上去。他手下的士兵不敢乱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城门洞里。
片刻功夫,便见张辽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冲那些家丁做了个手势。家丁们赶紧将车上的箱笼抬了下来,吃力地往城门洞里搬去。有个家丁脚下一个踉跄,箱笼掉在地上,滚了一地的金银珠宝。几个士兵正眼馋的时候,那些家丁又手忙脚乱地将财宝塞进了箱子里。
很快,张辽又探出头来,朝士兵们招了招手,说道:“将军叫你们,快进来吧!”
城门洞里有金钱和美女,美女估计是没他们的份了,但是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肯定少不了他们的。士兵们“呼啦”一下涌了进去,有人连手中的刀枪都扔掉了。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士兵们纷纷从城门洞里走了出来,最前面那个穿着校尉盔甲的赫然变成了李威。半个时辰以后,大队骑兵从邬县东门蜂拥而入,很快便控制了四门,占领了县衙。蒋浪想要反抗,早被一刀剁翻,去阴曹地府和他的本家兄弟会合去了,而他费尽心机弄来的几个美娇娘也无缘继续享受了。
原计划在天亮这前占领界山,没想到居然接连拿下了界休和邬县两座城池,推进到了昭余泽畔,速度如此之快,就连张辽自己都没有想到。
第四军团的士兵们一夜长途奔袭,连夺两座城池,虽然没有经过什么大的战斗,但也已经极度疲劳。而且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再想突施奇袭已经不可能了。于是,张辽一面催促后续人马,一面让士兵们换上袁军有衣甲上城值守。
昭余泽四周虽然城池密布,但是因为鲜卑大军为祸的缘故,这些县城的城门现在都随时准备着关闭,捕快、衙役们也不敢下乡巡查了。所以,界休、邬县两城被汉军攻占的消息,暂时倒也不用担心会泄露出去。
不过,倒是有不少从北方逃难过来的百姓要求进城,守城的汉军并不刁难,悉数将他们放了进来。只是离着城门老远便设置了严密的岗哨,不放任何一人出城。
到了晌午,高顺也带着后续人马赶了过来,并且带来了一万名工程兵。有了这一万名工程兵的加入,修缮城墙、构筑工事的速度顿时加快了许多。
邬县县衙内,张辽看着面前那具精致的沙盘皱眉说道:“陛下的旨意是让我们在三天内拿下这几座城池,今天能够出其不意连夺两座县城,实属侥幸。剩下的仗怎么打,不知道高将军有何看法?”
高顺盯着沙盘看了半天,说道:“若是白天大张旗鼓地进攻,势必引起袁军的注意,甚至会引来大队鲜卑骑兵。若是选择夜间进攻,每天顶多攻下两座城池已经不错了,那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咱们得另想良策。”
高顺沉默关晌,忽然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想办法先攻取大陵,在这里布置一道防线,然后再回过头攻打那几座城池。只要大陵一线能够顶住袁军和鲜卑人的攻击,争取一天的时间,我们便可以从容攻下那几座城池!”
张辽扼腕道:“可惜没有船只,否则,穿过昭余泽,便可以直抵大陵城下了。”
高顺抚掌道:“对啊!如果从昭余泽过去,就可以避开袁军的耳目了。”
张辽惋惜道:“只是仓促之间去哪里弄这许多船只。”
这时,门外的亲兵忽然报告,说是侯弃奴来了。
在攻占了界休城门以后,侯弃奴和他部下的四十名特种部队士兵就不告而别,对此张辽还颇有微词,否则,如果有了侯弃奴和他这些部下的帮助,邬县更容易拿下。
侯弃奴并不归张辽统属,所以进了大厅以后,他也没有在意张辽的脸色,拱了拱手,说道:“原来张、高二位将军都在这里,那就更好了。末将刚刚从大陵回来,那里防备松懈,只要派遣一支轻军,顷刻可下!”
张辽不觉动容道:“你去了大陵?”
侯弃奴咧嘴一笑,说道:“主人有命,若是条件许可,当先取大陵,再及他县。末将只是去打了个前站而已。”
虽然刘欣已经称帝,但是侯弃奴这个蛮族汉子眼里,主人的地位显然要比皇帝还要高,所以他仍称呼刘欣为主人。
高顺失声道:“原来一切早在陛下预料之中!”
张辽看了侯弃奴一眼,说道:“某与高将军正在商议此事。如果从陆路出发,行迹必然暴露,唯有选择水路,从穿过昭余泽,但是又缺少船只。”
侯弃奴拱手说道:“船只的事情,末将已经替二位将军准备好了,今夜便可以出发!”
出了邬县城,西北方向二十里外便是昭余泽。这是太原郡境内最大的一片湖泊,几乎呈南北长、东西宽的长方形,向北一直接入汾水。此时的昭余泽还颇具规模,正值夏季,湖岸生长着茂盛的芦苇,微风吹过,沙沙作响。
侯弃奴站在芦苇丛边打了声唿哨,芦苇荡中忽然划出许多小船来。船有两种,一种是扎着芦苇棚子的小渔船,还有一种船很奇怪,就像一只大桶,只不过不是用木头做的,而是用的牛皮。
高顺看着面前两百多条小船,问道:“这些船能搭载多少人?”
侯弃奴显然事先做足了功课,不慌不忙地说道:“渔船二百零八艘,每艘可以搭载士兵五人,牛皮筏子二十只,每只可以搭载士兵八人,一共可以运载士兵一千两百名。”
张辽沉吟道:“侯将军,你既去过大陵,可知道大陵有多少守军?”
侯弃奴拱手说道:“大陵的守军不过千人,而且皆是老弱残兵,不足为虑。”
高顺点点头,说道:“如此,这么多人也够了。”
侯弃奴补充道:“不过,将军还需防止袁军的反扑,所以这一千二百人必须是挑选出来的精兵!”
张辽骄傲地说道:“在我的第四军团没有孬种,全部都是精兵!”
第723章趁手的兵器(补更)
张辽真的没有进行特意挑选,从他带到昭余泽畔的军队中随意指定了一营步兵,作为攻打大陵城的主力。按照侯弃奴的测算,船队黄昏时候出发,将在四更天左右抵达昭余泽的北岸,直接渡过汾水,五更之前便可以开展攻击了。
现在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侯弃奴向张辽、高顺告了声罪,爬上牛皮筏子躺了下来,很快便打起了呼噜。自从得到刘欣的命令,侯弃奴便星座赶来,攻克了界休以后,又赶紧潜往昭余泽打探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睡过一觉。而在这中间,侯弃奴还做了许多事情,单单是取得渔民的信任,召集这两百多条渔船就非常不容易。
不过,特种部队的训练极其严酷,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并且要进行大运动量的训练已经是家常便饭,而侯弃奴又是从小在猿猴群中长大的,两天不睡觉对他来说完全是小儿科。但是,特种部队还有一条定律,那就是无论战时还是训练,都要尽可能地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体力和精力。所以,现在包括侯弃奴在内的四十名特种部队士兵都在蒙头大睡。
夕阳西下,船队缓缓驶出芦苇荡,借着漫天的星光,朝着北方进发。行进在船队最前面的是二十只牛皮筏子,操纵筏子的都是特种部队的士兵,两人一组。因为夜间行船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所以侯弃奴坚持让这些扯皮筏子走在前面。刘欣对特种部队训练的要求就是,能攀高峰,能游大海,这四十名士兵都曾经随江南的水军舰队一起出过海,昭余泽这点风浪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即使遇到危险翻了筏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跟在后面的便是那两百多条渔船,撑船的或是渔夫或是船娘,士兵们都脱了盔甲坐在船舱里。盔甲沉重,万一穿在身上落水的话,即使熟识水性也非常危险,所以侯弃奴让大家把盔甲都脱掉了。
因为是夜间,船队的速度并不快,既没有号子,也没有渔歌,只听见船桨拍打着水面传来的哗哗声。士兵们躺在船舱或者牛皮筏子里,即使睡不着也必须闭上眼睛养精蓄锐,这些都是侯弃奴的命令。这次攻打大陵城,张辽和高顺都没有参加,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次战斗就交给了侯弃奴和一名叫韩勇的步军校尉,现在,侯弃奴就是最高统领。
由于事先探过了路,那些渔民又常年生活在昭余泽里,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船队很顺利地避过了几处险滩,抵达北岸的时间比预计的整整提前了个半个时辰。
众人弃船登岸,牛皮筏子藏进了芦苇丛中,这些牛皮筏子除了受过训练的特种士兵,就连一般的水手都操纵不了,现在已经暂时用不上了,只有先藏起来。而渔夫和船娘们则驾着小船返回邬县,他们要争取下午再运送一批士兵过来。
送走了渔民,侯弃奴下达命令,一柱香之间,所有人都必须整装完毕。步兵们赶紧穿戴起盔甲,而特种兵们仍然是一身劲装打扮。耗时还不到一半,队伍便集结完毕,开始了急行军。
大陵距离太原城不过一百多里,尽管鲜卑的铁蹄还没有踏到这里,但是乡村中的百姓已经人心惶惶,纷纷弃家南逃,一路上经过的两个村子都是空荡荡的,田里的庄稼也无人过问了。不过这样一来,侯弃奴他们行军倒也不受什么影响,可以撒开脚丫子赶路,速度提高了不少,抵达大陵城下时,才刚刚四更天。很多士兵都跑得汗流浃背,但是没有人叫一声苦,喊一声累,所有人都显得格外的兴奋。
侯弃奴没有立刻展开进攻,而是选出六百人组成三支小分队,分别潜往东、北、西三座城门外设伏,并且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不得放跑一个敌人。
这样安排虽然分散了兵力,却十分有必要。因为他们现在是孤军奋战,下一批援军最快也要在下午才能抵达。而袁军毕竟是主场作战,他们如果想要组织反扑,则要便利很多。为了减轻守城的压力,只有尽可能延缓袁绍得知大陵城失守的消息,当然了,前提还是必须先夺下城池才行。
侯弃奴测算了一下时间,派往最远的北门的那支分队应该也已经就位了,这才做了个开始攻击的手势。韩勇和那些第四军团的士兵还没有弄懂手势的意思,侯弃奴和他的兄弟们已经冲了出去。
大陵城的南门和在界休遇到的情况一样,黑漆漆、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侯弃奴身先士卒,非常顺利地攀上了城头。然而,就在他像往常一样从城头上垂下绳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守军士兵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动静还是只想出来解个手,然后就看到了侯弃奴的身影。侯弃奴的身材太高大了,即使弯着腰藏在城垛的阴影里也不能完全隐蔽。那名守军士兵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谁!”
侯弃奴的手上正拽着绳索,绳索上已经有三名特种兵正在攀附而上。侯弃奴不能松手,只能“喵”的叫了一声,这是他最擅长的本领,这一声猫叫觉得惟妙惟肖。
谁知,那名士兵睡得迷迷糊糊,居然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唠叨着:“猫肉虽然酸了点,好歹也算荤腥。”
侯弃奴有些哭笑不得,抽出霸刀暗自戒备。孰料,那名守军士兵为了捉住这只肥猫,也是凝神聚气,忽然便看到了夜色中寒光一闪。都是吃粮当兵的人,看到寒光的第一个反应,那是一把刀!
“有贼!”这名守军士兵只是赤手空拳,并没有携带兵器,见到寒光以后,来不及多想,喊了一嗓子,转身就跑。
侯弃奴见自己形迹已露,也顾不得许多了,“霍”的站起身来,手中霸刀用力掷了过去,正中那名士兵的后心,刀尖直透前胸。那名士兵晃了两晃,栽倒在地。
听到城头上的喊声,城下的特种兵们也顾不得小心翼翼,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很快便有十多个人出现在城头上。而守城的袁军士兵也从沉睡中惊醒,有人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张望,也有机灵些的抓起刀枪就奔向城头,那里正是发出喊声的地方。
侯弃奴也已经将绳索交给了其他兄弟,自己抢步上前,先从那名守军士兵的尸体上拔回自己的霸刀,顺势砍翻一名挺枪冲过来的袁军士兵,一场偷袭终于演变成了强攻。
因为这段时间大家的神经都被鲜卑人牵扯着,大陵城的兵力重点都放在了北门,把守南门的士兵并不算从,也就一百人左右,另外又征调了两百多个民夫。
听到城头上的惨叫声,守军士兵们顿时睡意全无,纷纷冲向城头。那些民夫也被他们驱赶起来,发给刀枪,逼着他们向前,向城内示警的号角也已经吹响。
无论是守军士兵还是民夫,都还以为摸上城头的是偷偷南下的鲜卑人。那些民夫的家都在城中,雁门城的惨景早就传到了这里,大家都知道,如果让鲜卑人混进城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这些民夫虽然武艺平平,也没有经过多少正式训练,却一个个异常玩命,饶是侯弃奴手下的这群特种兵骁勇善战,仓促间居然也击之不退。
这时,韩勇也带着六百名步兵赶到城下。原本他们还打算等侯弃奴打开城门以后再冲进去,现在听到城头上的阵阵喊杀声,也顾不了许多,纷纷向城头上抛出挠钩,攀援而上。
这个过程往往是最容易带来伤亡的过程。幸好这时候侯弃奴他们相当于在城头上占据了一个滩头阵地,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特种兵爬上城头,这个阵地还在逐渐扩大。那些守军士兵和民夫又是变起仓促,缺少组织,反击也显得毫无章法,韩勇和他的士兵倒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此时,又有一队约两百人的袁军从城里赶了过来,他们手上都持着火把,将南门一带照得亮如白昼。也许是看清了城头上的敌人并非鲜卑人,也许是来了援军,觉得这里没有自己的事了,刚才还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的那些民夫,忽然就向后退去。这一退不要紧,竟然冲乱了袁军队伍。
侯弃奴趁机大喝一声,挥刀冲杀了过去。他身高力大,最趁手的兵器还是沉重的熟铜棍,只是从事特种作战,不可能带着那样笨重的家什,只能忍痛割爱,改用霸刀。一口刀上下翻飞,接连砍翻了十多名袁军士兵。因为用力过猛,锋利的刀刃已经有了几处卷口。刚才他一刀正砍在一名袁军士兵的脖子上,居然没能割下首级。正在郁闷之时,侯弃奴忽然就看到旁边有一根粗大的圆木。
这是一根守城用的擂木。大陵城的防守十分松懈,管理也是异常混乱,像滚石、擂木这些重要的守城物品,本来都应该妥善收进库房,而现在就这样随意地堆放在城头上。
可是,侯弃奴看到这要圆木却像捡到了一个宝,扔了手中的霸刀,一把抄起那根擂木,抡起来便朝着袁军砸了过去,当场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袁军士兵砸得稀烂。袁军士兵们见他如此凶恶,发一声喊都往城下逃去。
第724章誓不收兵
侯弃奴举着那根粗大的圆木一路狂追,很快便冲下了城墙。袁军士兵一部分逃向城中,一部分被阻在了城门洞里。侯弃奴毫不客气,抡起圆木,见一个敲一个,见两个敲一双。圆木又粗又长,他够得着别人,别人却够不着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城门洞内很快便全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直到韩勇带人杀了过来,侯弃奴才丢下一句话“这里交给你了”,返身杀向了城内。
看到这个杀神终于离去,城门洞里残存的袁军士兵再也无心抵抗,纷纷扔了手中的刀枪,跪地乞降。韩勇一边下令打开城门,一边派人追上去协助侯弃奴。
大陵只算得上一般的县城,按照规定,城中应当有守军一千五百人。但这里是太原郡的腹地,平时根本没有什么战事,连盗贼都非常少见。于是,县令高进仗着与并州牧高干之间有点远房亲戚的关系,便吃起了空饷,实际员额只有八百多人。最近鲜卑闹得挺凶,高进也怕了起来,这才征召了七八百民夫分配到四门,不过,他仍然没舍得补足员额。
但县令终究是县令,高进听到敌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不可能是鲜卑人,很可能是南边刘欣的军队,或者是周围的山贼。但是太原郡山贼并不太多,刘欣军队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不能不说,高进的判断非常准确,而接下来高进所做的决定更显英明。
高进根本就没打算指挥军队进行反击,而是立刻下令家奴套了几辆马车,收拾了金银细软,带着几个娇妻美妾,匆匆出了县衙,往北门而去。他的理由很简单,既然刘欣的军队已经到了这里,那么南面的几个县肯定已经沦陷,就凭他手里区区几百人,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大陵城。刚才他派了两百援军过去,只是想稍稍迟滞一下敌军的动作,为自己的逃跑争取足够的时间。
可惜,侯弃奴了封锁消息,在兵力紧张的情况下,仍然分出一半的兵力守在了东、北、西三处城门外面。当高进的车队来到北门,喝令士兵打开城门的时候,埋伏在城外的汉军士兵忽然冲了进来。
高进只想着自己逃命,所以他并没有带多少护卫,反而让人通知城里的军队都往县衙集结,目的就是把敌军吸引过来,好让自己从容逃脱。结果,他身边只带了寥寥数十名士兵,很快被砍了个精光,就连高进自己也成了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