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这处太师府修建得十分豪华。到处是雕梁画栋。堆金砌玉。大小房屋多达七百多间。简直可比皇宫。所经之处丫鬟奴仆跪了一地。一路走。一路说。刘欣对朝中的情形已经知晓了个大概。王允与董承、伏完等人是一伙。朝中还有一半大臣随他们一起去了洛阳。只是除了王允等首脑人物。其他人都沒有來得及携家眷同行。显然王允他们蓄谋已久。而杨彪、黄琬身边也拉拢了不少大臣。这些人本來想趁董卓未归。王允又已经离去的机会。在长安组织自己的军队。却沒有想到刘欣來得这样快。以杨彪为首的这些人。现在除了赶紧归附刘欣外。已经沒有了别的选择。
刘欣对他们的主动投靠自然也是乐见其成。虽然刘欣并沒有指望他们能帮自己做什么。说不定还会在暗中使绊子。但这些人在士林中都有些声望。对于自己以后从刘协手中夺取皇室正统的地位还是会有些帮助的。再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放到历朝历代都可以适用的硬道理。杨彪这些人的手里沒有军队。还不就是自己手里捏着的软柿子。想让他们怎样就让他们怎样吗。
虽然满天的大雨。刘欣在太师府里却逛得饶有兴致。这座太师府建得着实奢华。各种珍奇古玩随处可见。就连襄阳出产的白瓷在好几处房间都可以看到。至于府里的丫鬟奴仆更是多达数千人。不知不觉之间。一行人已经來到了太师府的后花园。池塘上修着九曲回廊。中间一处亭子。上书“凤仪亭”三个大字。
刘欣看到这里。神色为之一呆。这可是传说中吕布戏貂婵的地方。可惜。吕布如今已经身首异处。貂婵也被他软禁地襄阳州牧府中。这出流传千古的故事因为自己的到來。从此就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再也不会发生了。
正在刘欣出神的当口。杨彪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远道而來。身上衣衫都已经淋湿了。下官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请大人先行沐浴更衣。再來游玩不迟。”
刘欣看了杨彪一眼。想不到这家伙年纪不小了。拍起马屁來倒一点也不含糊。不过想想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也着实有些难受。于是笑着说道:“杨大人倒是有心。你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身上还真有些难受。不知道您给刘某安排的沐浴之所在哪里。刘某倒真想好好洗一洗了。”
黄琬刚才一不留神便被杨彪占了先机。也抢着说道:“刘大人。这沐浴之所便在您刚刚见过的那间净室。下官还特意在太师府中选了四个俊俏伶俐的丫鬟伺候大人您更衣。”
刘欣点点头说道:“哦。原來就在这座太师府里。黄大人。我问你。吕布的府邸离此有多远。”
黄琬赶紧说道:“吕布平日里总是紧随在董卓身边。他的府邸也紧挨着太师府。出了府门往西便是。”
刘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对黄琬说道:“黄大人。刘某听说吕布育有一女。不知年方几何。这样吧。你辛苦一趟。去吕布府上。将那对母女接过來。由她们伺候我沐浴更衣。”
杨彪、黄琬早就听说过刘欣是一个好色之徒。沒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嗜好。且不说吕布的女儿还只是个幼童。就算年已及笄。让她们母女俩一同伺候他。这也够变态的了。不过。这样的话。他们也只敢在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流露。
刘欣这时候想起吕布。固然是由于看到了凤仪亭。但是他要将吕布的妻女一起找过來。却是有心要羞辱吕布。这一切都缘于马芸随吕布人头一起送过來的那封信。马芸除了在那封信上讲述了擒杀吕布的过程以及新兵们所作出的巨大牺牲。还将吕布在城门外与祝融的那番对话一字不漏地着重强调了一遍。吕布言语调戏祝融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玩玩他刘欣的妻妾。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就算吕布已经死了。刘欣也要给他弄顶绿帽子戴戴。
其实。马芸非常了解刘欣的性格。他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侵犯他的女人们的。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下定决心要去争一争天下。因为在刘欣眼中。这样的年代。如果沒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不足以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欺负。马芸可以说是一意孤行要将吕布斩首。那是因为她觉得吕布的人品太差。反复无常。而他的武艺却又极高。现在放了他。将來说不定有一天真沒有人能够再制得住他。还是将他杀掉一了百了的好。但是。刘欣又是一个十分爱才的人。而且后世的那些男生在玩三国游戏的时候。谁又不想将吕布收为自己麾下的猛将呢。马芸可不想和刘欣在杀掉吕布这件事上弄出什么隔阂。她便利用刘欣的这个性格。将吕布的那番话着重点了一下。刘欣果然被激怒了。
董卓就像是一个暴发户。他将太师府里的大多数房间都装饰得十分华丽。但是却沒有什么品味。唯独那一处净室虽然不大。还有几分雅致。刚才刘欣路过时轻声赞了两句。就被杨彪、黄琬记在心里。抽了个空让丫鬟们收拾出來。作为刘欣的临时住处。
净室的中央放了一个大木桶。木桶上方雾气缭绕。显然木桶里面已经放满了热水。刘欣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木桶里。被一场暴雨浇了个透心凉。这时候去泡个热水澡是最惬意不过的事了。
第278章悬崖勒马
自从这次出征以來。刘欣还沒有好好洗过一次澡。军营中条件简陋。刘欣不希望在将士们面前搞特殊化。始终坚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顶多晚上用凉水冲一冲。像这样舒服地泡在浴桶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房门被慢慢推开。虽然发出的声音很轻很轻。但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桶壁上的刘欣却听得清清楚楚。來到这个新的世界以后。刘欣的视力沒什么变化。听力却变得越來越敏锐了。他甚至可以从來人轻盈的脚步声中判断出这是两个纤弱的女人。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进來的两个人应该就是吕布的妻女了。
刘欣睁开双眼。抬头看时。果然一个妇人。年约二十多岁。着一身缟素罗裳。手里牵着个七八岁的女娃儿。低了头一步步挨将进來。不等她们來到近前。已经沉声问道:“來的可是吕布的妻女。”
那妇人慌忙拉了一把身边的女娃儿。一齐跪倒在地。叩首道:“贱妾正是吕布之妻严氏。应召带着小女玲绮前來侍奉大人。”
严蕊此时还不知道吕布已死。直到黄琬找上门來。才得知长安城已经易主。生于乱世之中的女人是极其悲惨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有可能成为那些竞相争夺的玩偶。身为吕布的妻子。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多了。因为吕布就经常将别人的妻妾抢回家來。肆意玩弄。却沒有想到也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头上。但是严蕊却不敢不从。就算她自己要保全清白不怕死。可也不能不顾及年幼的女儿。
刘欣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严蕊。冷冷地说道:“严氏。你们母女两个爬到近前來。”
严蕊听到刘欣叫她们两个爬过去而不是走过去。娇躯不觉微微一颤。这分明是有意羞辱她们母女。不把她们当人看了。可是她更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只得悄悄拉了一把吕玲绮的衣甲。真的四肢着地。径直向前爬到浴桶边上。
刘欣伸出右手。中指轻轻挑起严蕊的下巴。不禁眼前一亮。只见她云鬓黛眉。粉面朱唇。眼似秋水。鼻如琼瑶。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刘欣那只手毫无顾忌地在严蕊的脸上抚摸起來。全然不顾吕玲绮还在一旁。
虽说刘欣已经半年多沒有近过女色。但他现在这样做却绝对沒有半分泄欲的意思。而只是为了报复吕布。瞄了一眼刚刚爬过來的吕玲绮。刘欣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都起來吧。严氏。过來帮我搓搓背。玲绮。你在一旁学着点。”
严蕊今天过來的时候已经知道难保清白。却沒想到刘欣竟然要当着她女儿的面做那些事儿。一张粉脸顿时涨得通红。虽然吕布在家中行事从來不避着女儿。可是刘欣毕竟不是她的丈夫。这样做叫她情何以堪。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刘欣已经冷哼了一声。严蕊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只得勉强站起身來。拿起放在浴桶旁边的汗巾和皂角。帮着刘欣擦洗起身子來。这些活儿对于严蕊來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在家中也常常要帮吕布搓澡。只是眼前换了个男人而已。偏偏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还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可以随时取走她和女儿的两条性命。尽管严蕊有着满腹的不情愿。却也只能含羞忍耻。
严蕊今天來的时候特意洗去了铅华。又换了一身素衣。就是想尽量不要引起刘欣的注意。谁知道这样一來。更衬出她花容明媚。玉骨轻柔。刘欣本來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來自后世。做出违背妇女意愿的事终归觉得有些不妥。见到她这样娇娇怯怯、袅袅婷婷。面如芙蓉出水。腰似迎风杨柳。反倒勾起了刘欣的兴趣。毕竟也有很长时间沒有得到宣泄。刘欣的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严蕊丰满圆润的翘臀。
就在刘欣有些意乱情迷的时候。一转眼正看到吕玲绮扑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和严蕊。有一丝好奇。更有一丝惊慌。刘欣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自己怎么能够做出这样淫邪的举动。当着这么个小丫头的面去糟蹋她的母亲。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刘欣慌忙将手缩了回來。强作镇定地说道:“行了。严氏你带着女儿去外面候着吧。有事情我会叫你们的。”
严蕊已经清晰地感觉到刘欣的大手按在自己丰臀之上慢慢摩挲。知道不能幸免。正待宽衣解带。主动投怀送抱以换得自己和女儿的平安。却不料他的态度突然來了个大转弯。虽然不明就里。却也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赶紧牵了女儿的手退到外间。犹自能够感到心头怦怦乱跳。
看着严蕊母女走了出去。悬崖勒马的刘欣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吕布说了些荤话。自己就要淫污她的妻女。再说了。自己现在重任在身。还沒有到可以享乐的时候。程昱的话言犹在耳。自己竟然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难怪程昱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自己來长安。自己还真的不能让他放心啊。想到这里。尽管泡在热水里。刘欣还是觉得自己的汗毛直竖。不由摸了一把额头。额上已经尽是冷汗。
这一通吓将刘欣彻底惊醒了。自己的斗志差一点就被这暖洋洋的温水给泡沒了。真是好险啊。刘欣在这浴桶里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匆匆擦干身子。换好衣衫。大声喊道:“张彪。快集合队伍。”
就这片刻的功夫。刘欣已经想通了。不抓住董卓。关中就无法平定。西凉也无法平定。而自己现在栖身这处太师府。里面并沒有董卓的妻妾。显然董卓另有藏身之所。而这个藏身之所不用说。一定是在郿邬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忘记了。刘欣懊恼不已。
很快。一队人马冒着满天大雨从长安城出发了。而这个时候。在离郿邬城十里远的地方。两支人马正进行着一场殊死的搏斗。
北宫伯玉和刘豹领着六万多游牧骑兵兴冲冲地杀奔郿邬城。行不多远。也碰上了和刘欣一样的麻烦。天降大雨了。他们的部下全是骑兵。战马就是他们的一半生命。所以他们是不可能像刘欣那样放弃战马。改为步行的。而且。他们还有不如刘欣的地方。因为他们逃得仓促。不仅沒有携带足够的给养。甚至连搭建帐蓬的物资都沒有。两个人略一商量就作出了决定。与其停在原地淋雨。不如下决心向郿邬继续进发了。
这一路自然行得十分艰难。但是有那么多的金钱美女在向着他们招手。还是令士兵们士气为之一振。好不容易挨到下午。雨势稍减。他们离着郿邬也只有十多里地了。所有人都不由松了一口气。以为只要再加把油就能到达目标地了。
谁知。前方突然出现了大队人马。这些人和北宫伯玉他们的处境一样。泥泞的道路陷住了战马。每走一步也是十分吃力。这支人马正是董卓和他的十万西凉骑兵。
董卓本來是打算离开散关以后直奔西凉的。走到半道上他突然就改了主意。下令三军转向郿邬。董卓倒不是想起了他留在郿邬的家眷。而是想起了囤积在郿邬城里的金银珠宝和数不尽的钱粮。沒有了这些东西。他就算逃回西凉。也难以东山再起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不仅阻碍了北宫伯玉和刘豹。也阻碍了董卓。同样全部由骑兵组成的董卓军队比北宫伯玉他们更加不堪。就这短短几年的时间。骄奢淫逸的生活就让曾经纵横西北的凉州铁骑变成了吃不得半点苦的老爷兵。雨刚开始下。许多人就吵嚷着不肯向前。在董卓的再三催促下。直至杀了几个起头的士兵以后。队伍才开始慢吞吞地向前移动。其实这一切都是董卓自作自受。他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却只顾着自己享乐。从來沒有考虑过晴天一身來。雨天一身泥的关中的道路也该修一修了。如果是在荆州。就算下上三天三夜的大雨。道路也照样可以畅通无阻。
和刘欣进入长安城的情况一样。大雨遮挡了视线也掩盖了声音。直到北宫伯玉和刘豹的前队撞上董卓的后队。他们才突然发现对方的存在。董卓并不是个傻瓜。何况还有李儒为个智囊跟在身边。如何能够猜不出北宫伯玉和刘豹将队伍拉到郿邬方向是为了什么。恼羞成怒的董卓当即下令后队变前队。要与北宫伯玉和刘豹决一胜负。
北宫伯玉和刘豹也不含糊。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想要他们回头如何能够。何况还有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董卓的挡箭牌这个旧恨。不等董卓的队伍掉过头來。他们已经抢先杀了上去。
这一场搏斗虽然异常激烈。却也打得十分狼狈。同样都是骑兵的双方人马。却又无法使用战马。而只能下马步战。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隐隐作痛。满身泥泞的士兵们在雨中甚至辩不清敌我。只能从双方所用的武器弯刀和腰刀來判断一二。但是为了保全自己。士兵只能亡命地不断做出砍杀的动作。很多人已经顾不上去看一眼。只要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就一刀砍去。血水混着雨水将一片黄土地染成了红色。
这场混战一直进行了两个时辰。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因为他们都清楚。抢不到郿邬城中的钱粮。他们都沒有办法支撑下去。随着黄昏的临近。雨渐渐小了下來。天也渐渐亮了起來。就在双方想趁此机会各自收拢人马。重整队形的时候。在他们的侧翼传來了喊杀之声。
第279章艰难的决定
郿邬城外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杀得精疲力尽的两支军队。在刘欣正规军团的冲击之下。转眼间就溃不成军。
尽管从长安赶过來的这支汉军步兵只有三万人。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尽管他们也经过了暴雨中的长途跋涉。身体同样极度疲劳。尽管他们的建制已经被打乱了。是由來自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五军团的士兵临时组合在一起的。但是长期以來严格到近乎残酷的训练不仅让他们锻炼出了强健的体魄。更让他们拥有了顽强的意志。在恶劣的天气下行军和作战是他们的必修课之一。这场暴雨对他们的影响可以说微乎其微。反而让他们在厮杀中占尽优势。
面对如狼似虎的汉军士兵。彪悍的羌兵和匈奴兵以及曾经彪悍的西凉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许多人已经放弃了抵抗。选择缴械投降。剩下來作负隅顽抗的少数死硬分子。在汉军的攻击之下。也接二连三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根本无数阻止汉军前进的脚步。
董卓身躯肥胖。坐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就要吃不消。何况要在大雨中长时间赶路。更是强人所难了。所以即使在逃跑的路上。他也不忘乘着那辆装有青罗伞盖的巨大马车。在乱军之中显得格外耀眼。这样泥泞的道路。就连战马都举步维艰。董卓的这辆马车更是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眼看着身边的卫士不断倒下。身处危难之时。董卓也急红了眼。抢过一枝长矛便抡了起來。常言道身大力不亏。如果单论蛮力。这些汉军士兵还真不是董卓的对手。接连十多人都被他打翻在地。黄忠见状怒吼一声。挥舞着赤霞宝刀冲了上去。董卓不及细想。举矛便刺。早被黄忠一把拽住。反手一刀。将董卓的一条胳膊卸了下來。鲜血喷溅而出。董卓痛得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这一仗几乎将刚才还在进行殊死搏斗的两方人马全部歼灭。生擒了董卓、李儒、牛辅、北宫伯玉。俘虏了六万多人。缴获战马更是达十万匹之多。检视俘虏和尸体。只逃脱了南匈奴左贤王刘豹一人。可谓大获全胜。
这时。整整下了一天的雨也渐渐住了。刘欣看着满身泥泞的汉军将士和同样是满身泥泞的俘虏们。心中感慨。这还真是一场及时雨。否则他的这些士兵单凭着两条腿。纵使能够追上敌人。想要战胜那些骑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要付出他承受不起的伤亡。刘欣很清楚。董卓的手下绝对不会是些死忠之人。现在连董卓都被捉住了。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继续顽抗呢。只要将董卓押到郿邬城下。相信城中的守将会马上打开城门请求投降的。
想到这里。刘欣转头对黄忠说道:“汉升。挑几个精壮些的俘虏。将董卓抬到郿邬下。”
黄忠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为难地说道:“主公。董卓这厮太重了。要是让人抬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郿邬。不如砍了他。拿着他的首级到城下喊话。城中守军谁敢不降。”
刚才董卓与北宫伯玉、刘豹大战的时候。也是且战且退。这里离着郿邬已经不足五里的路程。虽然只有短短的五里路。但是想让董卓自己趟着泥水走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要说他现在身负重伤。就算他四肢健全的时候。要让一个大胖子在平坦的大道上走这么长的路。也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任务。这是刘欣第一次和董卓碰面。根据他的目测。董卓的体重少说也有五、六百斤。几个壮小伙子抬着他已经十分吃力。再要在泥水里行走。速度肯定快不起來。
可是刘欣已经沒有时间再等下去。郿邬城必须要尽快拿下來。据说董卓这几年搜刮來的财富大多数都囤积在郿邬城。那里有数不尽的金珠宝贝。这些钱粮对于重建关中乃至整个司隶地区都至关重要。持续近半年的战争不仅消耗巨大。伤亡将士的抚恤和对他们的家属今后生活的补助也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刘欣不可能再从荆、益二州抽调大量资金來投入到这里。所以只有再次祭起“黑吃黑”的法宝。不仅郿邬的钱粮他要夺过來。下一步。长安城里那些董卓余党的家产他也会派人前去查抄。
但是。刘欣还不能轻易将董卓就地斩首。朝廷中的士族公卿已经分成了两派。一部分还留在长安。一部分跟随王允去了洛阳。不管是哪一派的士族公卿。其实都是当初被董卓强逼着从洛阳迁出來的。所以这些人的内心对于董卓都是恨之入骨。
那部分随王允去了洛阳的士族公卿。刘欣暂时还管不了他们。那些人都是比较忠于刘协的。不过除了王允等少数主谋之人。其他人的家眷和财产。大多数还留在长安。刘欣有的是时间慢慢对付他们。
而杨彪、黄琬这些留在长安的人。可以想像得出來。他们现在只是逼于无奈。才表面上顺从刘欣。背地里却一定不会服气。而且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和河东卫家一起。四处散布刘欣的流言。刘欣已经在襄阳设立了内阁和六部。这些公卿的存在。于公于私就都变得有些多余了。但是长安新附。人心不稳。刘欣在收回这些人的权力时。也要给他们一些甜头。除了维持他们的俸禄不变。甚至还会有所增加以外。一个活着的董卓也是刘欣准备送给他们的礼物之一。刘欣准备将董卓交给杨彪、黄琬來审问、判刑、处斩。自然不能现在就杀了他。
刘欣本來只是一名大盗。在他的性格深处也有隐藏着残忍的一面。时不时的会迸出一些充满暴力的想法。看到失去了一条胳膊。仍然昏迷不醒的董卓。刘欣的眼中又一次闪过诡异的神色。冷笑着说道:“既然抬不动。那就拖着他走。”
留守郿邬的是董卓手下四大校尉之一的樊稠。他的手上本來有三千飞熊军。飞熊军被吕布调走以后换成了三千洛阳旧军。这些洛阳旧军的战斗力与飞熊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军纪涣散。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就了。更有人公然调戏董卓蓄养在郿邬城中的那些美貌少女。为了整顿管理好这些洛阳旧军。樊稠已经好多天都沒有睡过安稳觉了。
外面大雨倾盆。郿邬城中的守军都老实了许多。纷纷呆在自己的营房里。或蒙头大睡。或聚众赌钱。倒也省了樊稠不少心事。谁料到了午后。远处竟然隐约传來喊杀之声。虽然“哗哗”的雨声掩盖之下听不甚明白。但樊稠却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派出亲信冒雨打探。
得知是董卓与北宫伯玉、刘豹在城外十里处厮杀以后。樊稠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按兵不动。他非常清楚自己手下这些兵。让他们去打家劫舍还能算得上一把好手。要是叫他们去冲锋陷阵。着实就有些为难他们了。
但是。他不动却不阻止别人动。喊杀声还是越來越近。随着雨势的减小也越來越清晰。直到黄昏时分。天空开始放亮的时候。城外的喊杀声突然就消失了。樊稠知道那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第一批探哨回报以后。樊稠沒有继续派出探子。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场战斗谁胜谁负。樊稠的心里其实非常矛盾。作为董卓手下的得力干将。按理说他应该希望获胜的是董卓。可是樊稠现在确实有那么一点希望最终出现在郿邬城下的是北宫伯玉和刘豹。
樊稠非常清楚董卓的性格。如果自已明知董卓在和北宫伯玉、刘豹激战。而沒有派出援兵的事传到董卓的耳朵里。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死。而且会死得很难看。这也是为什么樊稠沒有继续派出探哨的主要原因。他现在这种做法就有点像掩耳盗铃。想尽办法也要隐瞒住自己知道他们在城外厮杀的事实。就连第一批派出去的几个探子也已经被樊稠悄悄解决掉了。他甚至已经对自己听到喊杀声后就迫不及待地派出探哨有点追悔莫及。
城外已经听不到一点喊杀声。樊稠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他焦急地在城头上走來走去。还不时地朝着刚刚传來喊杀声的方向张望。越到这时候。樊稠就显得越加紧张。他已经开始盼望着出现在城下的是北宫伯玉和刘豹了。大不了到时候将城门大开。迎接他们进來就是了。说不定这两个人一高兴。还会将城里的金银美女赏一部分给自己。
城外的宁静很快便被打破了。整齐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传了过來。就像有人拿着一柄小木槌在敲打着樊稠的心脏。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远远的。已经能够望见迎风招展的旗帜。中间那个斗大的“汉”字在樊稠看來显得格外地扎眼。樊稠心头一紧。难道董卓胜了。
樊稠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向董卓作出解释。抬头看时。远处黑压压的人马席卷而來。战靴践踏之下。水花飞溅。依稀还可以听到阵阵哀嚎之声。樊稠从城垛探身望去。不觉大吃一惊。
第280章特殊的礼物
出现在郿邬城下的这支军队。身上沾满了泥水和血水。已经无法从衣甲上分辨他们到底是属于哪一个阵营。但是。队伍中央那面黄色帅旗上龙飞凤舞的“刘”字。却清楚地告诉樊稠。这支军队既不属于董卓。也不属于北宫伯玉和刘豹。尽管刘豹自认汉室宗亲。他的帅旗上也绣了一个大大的“刘”字。樊稠却知道。刘豹帅旗上的“刘”字是隶书。而这面帅旗上的“刘”字有点像最近流行起來的楷书。却又多了几分灵动。除了那个常有奇思妙想的刘欣。谁又会在自己的帅旗上绣出这样怪异的字体來呢。
大队人马簇拥到城下。突然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路來。七八个精壮汉子就像黄河边上的纤夫。费力地拉过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樊稠定睛一看。原來他们拉着的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胖子。刚才那若有若无的哀嚎声就是这个胖子发出來的。胖子很多。但是胖成这样的并不多见。偏偏樊稠还就见过一个。而且经常见到。虽然这个胖子少了一条胳膊。脸上满是泥浆。根本看不清五官。但樊稠还是可以肯定。这个像肉球一样被人在地上拖來拖去的胖子。就是权倾天下。让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大汉太师董卓。
樊稠也顾不得去深究刚才董卓和北宫伯玉、刘豹之间的那场激战到底结果如何。因为现在不论什么结果都不重要了。最终的胜利者只有一个。那就是刘欣。樊稠连滚带爬地从城梯上跑了下去。大声喊道:“快。快开城门。我们投降。”
郿邬城中除了堆放钱粮的仓库和驻军的营寨。其他地方都是董卓和他的家眷们的居所。屋内的金珠宝贝光芒四射。搜罗來的少年美女更是令人眼花缭乱。樊稠一个劲地撺掇刘欣在郿邬城中歇息数日再走。刘欣却不为所动。
刘欣让文聘带着一万人留守郿邬城。城内的金钱美女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私自占有。违令者杀无赦。既然连北宫伯玉、刘豹都打起了郿邬城的主意。谁又能保证关中一带的其他盗匪流寇、散兵游勇不会动这个心思呢。在整个关中地区沒有平定。四关沒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情况下。刘欣可不敢掉以轻心。只能留下重兵把守。
遍地泥泞。沒有两天时间道路是不可能好走的。那些缴获的战马仍然被圈留在原地。由张彪带着五千人看守着。这些战马对于刘欣來说。比其他任何财富都來得重要。也是不容有失。
这样一來。刘欣的身边只剩下不足一万五千人。还要押解着董卓和六万多俘虏连夜赶路。艰险程度可想而知。尽管困难重重。刘欣还是决定稍事休息整便出发回转长安。汉军士兵们便在郿邬城里匆匆打了些凉水将身上冲洗干净。至于那些俘虏。自然就沒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一个个仍然弄得像泥猴子一般。倒也方便了区分敌我。董卓的待遇倒是有了一点提高。因为刘欣知道。如果再这样将他拖到长安。恐怕就是剩一头死猪了。于是在郿邬城中找了一块厚门板。将已经奄奄一息的董卓扔在上面。依旧由七八个俘虏轮番拖着往长安而行。
这些俘虏中有西凉兵。有羌兵。有匈奴兵。除了刚刚从郿邬城里拉出來的洛阳旧军。其他人从早上到现在都是粒米未进。还要被驱使着继续赶路。难免要生出怨言。
在郿邬城的时候。汉军士兵们都吃了个饱饭。而那些俘虏们。除了负责拖拽董卓的那八个精壮汉子。其他人一点吃的都沒有分到。刘欣也知道。从这里往长安城还有一百多里的路要走。饿着肚皮确实有点难挨。但是他宁愿让这些俘虏饿死。也不敢让他们吃饱。毕竟谁也保不准这些俘虏会不会在半路上发起暴乱。小心为上。现在可不是仁慈的时候。
这些俘虏不管來自哪一路。平日里对老百姓都是作威作福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头。尤其那些西凉兵。当年在驱赶洛阳百姓迁往长安的时候。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是想打就打。要杀便杀。抢人财物。淫**女。为所欲为。何曾想过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走到半道上。终于有俘虏忍不住了。开始大声鼓噪起來。甚至有人索性躺倒在地。赖着不走。
不得虐待俘虏。是刘欣再三强调过的。黄忠更因为未能制止部下杀降差点丢了性命。幸亏刘欣想出免死金牌这一招才让他躲过一劫。即使这样他还是挨了二十军棍。有了黄忠的前车之鉴。面对乱哄哄的俘虏队伍。押解的士兵们不禁畏手畏脚。打又不敢打。骂又不敢骂。这样一來。那些俘虏们更加嚣张起來。大片大片地躺倒在地。不肯再往前走。也幸亏他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否则还真有可能和押解他们的士兵动起手來。
刘欣在前队听到后面嘈杂声响成一片。派人前去询问。得知缘由。不觉大怒道:“传我的命令。有继续躺地地上不肯起來的。格杀勿论。”
黄忠对此感受最为深刻。慌忙拦住道:“主公傍晚时分已经向这些俘虏们宣讲过了我们的政策。如果现在杀了他们。传扬出去。于主公的名望多有损伤。还请主公三思。”
刘欣不以为然地说道:“呵呵。汉升。你是不是被上次那二十军棍打怕了。政策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不虐待俘虏只能针对那些听话的。服从指挥的俘虏。对于这些挑头闹事的俘虏。只有一句话。不服就打到你服了为止。叫他们起來继续赶路。否则一个字。杀。”
黄忠不禁被刘欣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原來这样也行。早知如此。自己也想个什么法子变通一下。屁股上那二十棍子岂不是不用挨了吗。当然了。想归想。黄忠也很清楚。这些政策都是刘欣制定的。他可以改。别人却改不了。
这时。队伍中已经传來了一阵鬼哭狼嚎。刚才还束手无策的汉军士兵得到了刘欣的命令。顿时都來了精神。先用白蜡枪杆儿抽打。还有不肯起來的。直接上去一刀砍翻在地。见到这些押解的士兵突然就动起了真格。那些俘虏谁还敢继续赖在地上。只得强撑着继续赶路。常言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想当年。在从洛阳去长安的路上。走不动路的百姓也是这样被他们一刀两段。今天终于轮到他们了。
刘欣看到这些俘虏们立刻就老实了许多。还不忘轻蔑地嘲讽了一句:“哼。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大军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高顺花了半天时间。已经完全接管了长安城的城防和巡逻事宜。皇宫被程昱严密地看护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长安城的官吏百姓也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一天。直到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才刚刚进入梦乡。当数万人走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发出整齐的脚步声时。许多百姓又惊醒过來。趴在门缝上惶恐不安地朝外张望。此时还沒有人意识到董卓已经被捉住了。
杨彪一直沒有睡着。尽管刘欣承诺他们的官职和俸禄都不会有任何变化。但是久经官场的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呢。像他这样的人精。早就看出刘欣志在天下。估计这一点也瞒不过黄琬。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杨彪正在家中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讨好刘欣时。就得到了刘欣从郿邬城班师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杨彪二话不说。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來。连声吩咐道:“更衣。备车。去太师府。”
等杨彪心急火燎地赶到太师府。府门前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为首一人的赫然正是黄琬。杨彪正暗自懊恼。动作太慢了的时候。远远便望见刘欣带着一列士兵走了过來。这才放下心。自己还不算太晚。
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太师府门前。倒把刘欣吓了一大跳。毕竟现在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欣本來是想和士兵们在军营里同甘共苦的。但禁不住黄忠等人再三相劝。才勉强答应先在董卓这座太师府里将就一宿。却沒想到杨彪、黄琬这些人都算准了自己地住在这里。其实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太师府是长安城里最豪华的住宅。作为长安城新的统治者。除了皇宫。这里自然是刘欣最佳的落脚点了。
刘欣看到杨彪和黄琬。略一定神。笑着拱了拱手。说道:“杨大人、黄大人。诸位大人。这么晚了你们不去睡觉。來这里做什么。”
杨彪因为被黄琬抢先了一步。这回急于表现。赶紧上前一步。一揖到地。说道:“下官等在此恭迎大人凯旋。”
刘欣诧异道:“杨大人怎么知道刘某打得就一定是胜仗。你难道沒看到刘某连马都丢了。”
杨彪脸上神色大变。一时间无言以对。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却听刘欣笑了起來。说道:“呵呵。和杨大人开个玩笑而已。莫要介意。这次刘某不仅打了个大胜仗。还给你们带回來一件特殊的礼物。你们且请回府。明日一见便知端地。”
第281章等一等
杨彪、黄琬这些人深夜前來。原先就是为了在刘欣面前混个脸熟。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再呆下去就有故意影响刘欣休息的嫌疑。这些人精果然见机极快。听了刘欣这番话。虽然心痒难熬。脸上却不会流露半点出來。纷纷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