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年抬眼看他:“不是应该夸一句‘记性真好’吗?”
代东郎一摊手:“下次见面记得打个招呼,我再夸你。”
这话听着味道不对,司小年感觉有点怪:“这店我不常来。”
代东郎接过司小年做的咖啡,先啄了一口:“比你姐做的好喝。”
司小年很诧异,这人知道的还挺多。
代东郎指了指落地窗边的座位:“坐着说,还是站着说?”
司小年皱眉。
代东郎又来了一句:“你再不说话要被淘汰了。”
司小年迟来的叛逆期又来了,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代东郎无奈的笑了:“五月末全国辩论赛,我带成山法学院出战,你被老徐提名了。”
司小年惊讶的微微张着嘴,脸上所有表情都变的有点滑稽可爱。
代东郎得到意料之内的惊喜,笑意更甚,曲指敲了敲前台:“坐下说怎么样?”
司小年穿着咖啡色围裙从里面出来,问:“你是指导员,还是学长?”这人实在看不出来是哪冒出来的,法学院他肯定没见过这人。
“是师兄,我本科毕业时你刚好入学,现在是在职研究生,师出老徐门下。”代东郎坐下后说。
司小年可不想叫一声师兄,但师出老徐门下还真就是师兄。
“辩论赛我不知道我被提名了,我去不了,因为我报了6月份的司法考试。”
代东郎有些遗憾,但没劝,问:“我之前司法考试的资料还留着,需要的话,下次过来我带过来,有这几年的题型……”
司小年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毕竟一次性考过,要省很多事。
将近十点半,代东郎才起身要走,临出门前又问:“看你背了个很大的包,要出去玩?”
司小年拿着电动门的钥匙站在门里“嗯”了一声。
代东郎:“辩论赛安排在政法大学,非常值得一去,还是希望你能参加,毕竟老徐推荐的人不会有错。”
司小年笑的疏离礼貌:“我不健谈,算了吧。”
代东郎也跟着笑,背着路灯的脸有些模糊,笑意朦胧,跟司小年那天傍晚在河边看见他的时候,很相似。
司小年有些疑惑的问:“河边那天真的是你,我傍晚出去的,回来时很晚了。”中间隔着好几个小时,这人一直在河边?
代东郎站在台阶下,略微抬头看着司小年:“中间我去食堂吃了顿饭,没什么事又回河边待了会儿,那天心情不太好,看见你还挺惊讶,算是唯一一点值得高兴的。”想到什么,他脸上漏出伤感的表情。
司小年没说话,摆了摆手,代东郎从便道走了。
他记得第一天送快递,送出去的第一份就是代东郎的,距离Flower.coffee很近。
电动门落下,把一城的喧嚣关在门外。从门边往前台走,边走边关灯,只留几盏小灯给需要吸光的花。
他坐在司大年侍弄盆栽时坐的小板凳上,啃着烧鹅,对着花架上的花出神。
吃完东西很困,也不想动,坐在小板凳上直到困的差点一头栽倒,才起身回了司大年的迷你休息室。
小屋里没有窗户,放一张单人床,关上门甚至不通风,除了墙上几盆绿植,和固定的一缸凤尾鱼,再无其它。
这个小小空间,给司小年的感觉很舒服。
安静的能听见凤尾鱼在水里游动的声音。
开着灯,门留着一条缝,兴许是睡前一直盯着鱼缸看,司小年梦了一晚上,他们三个在水库摸鱼的梦,真实的很快乐。
司大年的早点估计买的是四人份的,她自己吃了半人份的,剩下全部塞进司小年的肚子里。
司小年坐在客车上时,都不敢太使劲往下坐,生怕一使劲吐一车。
客车从成山市开往南县,越靠近南县,路颠簸的越厉害,司小年想吐就不只是想想,每次一有大的颠簸,他就赶紧掐自己脖子。
立刻把往上涌的酸意给扼杀在脖颈以下。
客车停在路边,司机扭头冲车厢里吼了一嗓子:“蔬菜村的下车。”
司小年起身从行李架上拿包,赶紧下车,他双脚刚着地,客车屁股一撅,扬起灰尘漫天,车影朦胧的开走了。
“操!咳咳……”司小年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
他退到临街商业前,才看了看四周,应该还没进县城里,四周不繁华,即便是县城该有的繁华也没有。
身后是一个渔具商店,渔具商店旁边是户外用品商店,另一边是爬山越野用品店。
司小年不知道这边原来是景区,看这些商店就知道附近应该有山能爬,可以露营,还能钓鱼。
他正四处看,不远处一辆私家车开过来停到他面前,一张晒得黝黑的胖脸从车窗伸出来,看着他问:“兄弟,去哪儿?海钓还是爬野长城?”
司小年嘴角一抽:“去蔬菜基地,蔬菜村。”
司机一摆手走了,又留给司小年一车屁股的灰尘。
司小年受不了了,翻书包找出一个一次性口罩带上。
这时,他身后有人说话:“去蔬菜村,坐老齐的车,还便宜,你拼车过去要你25,30,忒贵。”
司小年回头瞅,声源来自渔具店和户外用品店中间坐着打牌的人。
他问:“叔叔,从哪坐车?”
打牌的中年男人没看他,后扬胳膊一指身后:“就这个,先等着,人去买东西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