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颜望着他,双手紧握成拳。
求他?
她摇摇头,在她面前,她何时是抬头的。
空气少了冷意,渐渐回暖。少了沉沉的压力,顿时轻松了不少。
客厅一下子,变得如死一般的安静。
林夕颜屏着呼吸,幸好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抬手摸了摸脖颈,有点疼。她找了镜子,原本白皙的脖子红了一片。
这些,都是拜沈司谨所谓。
林夕颜并没有细想,沈司谨的愤怒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抵在她心里答案显而易见。
沈司谨把她当成他的个人玩物,如今玩物另投主人。觉得他的骄傲和权威被挑战了,所以才会发火。
沈司谨也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如此。在他心里,能成为他的女人,是她的幸运。
出了小区。
沈司谨一路飙车。黑暗中,马路上,远远望去,小车好似一道闪电。
十几分钟后,小车停到欲夜门口。
五光十色的彩灯,将他冰冷的俊脸装扮得愈冷。冷色调的灯光射入瞳仁,凛冽至极。
他身着黑色衬衣,金色纽扣折射着光辉。颀长如柏的身躯,拖曳着长长的影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上位者的漠视。
进门,拿出一黑卡。
“111。”服务员一见黑卡,目光愣了一瞬,态度好得没话说,拿了钥匙领着沈司谨去了111包厢。
111包厢是欲夜最豪华的包厢,是专门准备给尊贵的客人。持有欲夜最高级的会员卡--黑卡,自然是有资格的。
“先生,您需要些什么?”黑卡的客人,都是大爷、上帝,一定要好好伺候好。不小心的得罪了,那就不是饭碗那么简单问题了。
“让初尘过来。”
男人坐在逆光的地方,一大片阴影将他完美无瑕的俊脸遮挡、服务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仿佛要和黑暗融为一体的沉寂,叫人全身发凉。
“是。”他回了一声,转身便急匆匆的出了包厢。
沈司谨并未理会,目光注视着前方,指尖夹了一根薄荷烟。烟头没有点燃,只放在嘴边。
楼道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房门从外面打开。
白色毛衣,天蓝色牛仔裤,棕色皮靴,一头非主流爆炸型头发,妖致妩媚的妆容,远看几句能认成女人。可这样的打扮,就是欲夜的总经理初尘。
如此清新脱俗的名字,着实和本来太不相配。
“哥哥,怎么一个人?”他笑得很闷骚。慕魏南只是长得斯文清秀,又细皮嫩肉,所以有些像女生,但他骨子里是个男性无疑。初尘就不一样了,说话细声细气,浑身气质都透着阴柔。如果沈司谨不是知道他是个男人,大概也会如多数人一样,把他当作女人。当然,其实还可以用另外一个词来贴切的形容他,那就是“人妖”。
初尘一直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是个女人,可老天对他不行,叫他投错了胎,换了个壳。要不是家里死活不同意,他可能早就去泰国了。
“我的事,少打听。”
“咯咯……”初尘捂着嘴笑了,冲着沈司谨抛了个媚眼,“叫人家来,又不让人家管你的事,你说矛盾不矛盾。”
甜腻死人的声音,殷红的指甲往沈司谨的侧脸抚去,差点触碰上。
不过,好在沈司谨微微偏了脸。叫他没有得逞。
初尘不满的收回手,橘色的唇瓣嘟起,像水果味的果冻,饱满又好看,“怎么这样嘛,叫人家来,连一点肉渣都不给人家,人家才不要理你。”
“你够了。”这声音,怕是有些女人都达不到如此境界。
初尘委屈的扁扁嘴,坐到沈司谨前面,“还是阿南好,不像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他口中的阿南,指的自然就是慕魏南。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初尘算是另类中的另类。
玻璃般的眼眸转了转,被沈司谨一扫,便放弃了心里的小算计,“我不动手,还不行吗?”
不就是摸摸而已。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让他摸摸,怎么了。
他消停了,合手,拍了两下。
服务员推门而入,抬了一箱子酒进来。
“每次你一个人来,我都总赔本。”初尘状似埋怨的哼了一声,“不行,今天你得好好补偿我。先给钱,不然就赶人。”
沈司谨根本就不鸟他。兀自过去,取了一瓶。
“喂!”初尘咋咋呼呼的过去阻拦,却被沈司谨一记冷眼制止。
“这算什么事?我活该倒霉?”初尘想想就憋屈。
干脆一屁股坐下,交叉着双手,斜着眼瞪沈司谨。
见他只是闷声喝酒,一句话都没说。
初尘觉得奇怪。依照他对沈大少的了解,这种近似买醉的表现,就像几百年一见的日食,难得见上一回。
“哥哥,买醉呢?”初尘拿了一瓶酒。
又挑了个高脚杯,把酒倒进杯中,一边摇晃一边盯着沈司谨。
“是不是想女人了?”他笑得意味深长。
沈司谨握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动作很小,没人能发现。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的确出现了一张恼怒的小脸。
不是于轻珞。
能管理欲夜的又怎么会是小角色。初尘敏感的发觉了沈司谨的情绪,诧异道:“你还真想女人了?”
这么一问,又纳闷捏着下巴道:“看来于轻珞那个女人不能满足你的肉欲?”
沈司谨脸色黑了黑,瞥向他,冷斥一声,“闭嘴。”
“你和她都那么久了。没发生点啥,我才不信。不过她不能满足你,倒真是个问题。”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似乎还思考着什么。
眼中精光一闪,对着沈司谨挤了挤眼珠,凑近,“我手上最近有个很棒的妞,介绍给你?”
沈司谨眼神彻底冷了,手指扣紧酒瓶。
如果酒瓶是初尘,那他指不定早就被捏碎了。
“你别这么看人家,渗得慌。我又没对她怎样,只是邀请她当我的人体模特。看你孤单寂寞冷,才想着给你介绍而已。”
酒杯在空中碰撞了一下,他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完。
沈司谨给他又倒了一杯,碰了一下酒瓶,继续喝。
他不是猛地灌酒,,而是一口一口地喝,像在品似的。
“你还真是闷骚得不行。他们都说我骚里骚气的,我看你当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初尘无趣地耸肩。想要从沈大少嘴里,套出一个字,还真是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