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这么想着，聂汐兮也的确是将这种想法直接落实。
直接拍开了周楚炎的手，聂汐兮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澄澈的眸子中带着一抹颤抖，久久难以平息。
看着眼前的周楚炎，聂汐兮心脏的频率依旧快的过分，脑海中不断的回放着刚才男人临死前的样子，整张脸上都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惨白。
“汐兮？”周楚炎收回了自己被拍开的手，微微蹙眉，深邃的眸子中也荡起了一抹异样的光：“你怎么样？”
耳边听着周楚炎的声音，聂汐兮总算是微微的回过了神，微微敛下了眼眸，眼中恢复了平静，但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却依旧惨白的厉害。
深吸了一口气，聂汐兮朝着眼前的周楚炎强扯出了一个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着，聂汐兮微微抿着唇，视线朝着一旁的人望去，视线触及周围的人，她心中的情绪也跟着又凉下去了大半。
周围一样在这里工作的研究人员，对于这边的动静，没有一点的反应或者是波动，依旧研究着自己手中的实验，对于这边的反应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淡漠的让人心疼。
紧咬着下唇，聂汐兮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那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周楚炎的视线顺着聂汐兮的目光朝着周围望去，眼眸微微闪烁，眼底带上了一抹了然，“他们只能这样。”
听着周楚炎的话，聂汐兮身体微微一僵，心中也算是瞬间了然，随后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因为我？”
周楚炎微微蹙眉，薄唇冷启，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迟疑：“这不怪你。”
是不怪你，却并不是不因为你……
想着，聂汐兮眼底的讽刺和自责也变得更浓了几分。
垂着头，聂汐兮一时间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澄澈的眸子中带着一股讽刺，分不清是对自己的讽刺还是对这周围一切的讽刺。
聂汐兮没有动作，周楚炎也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的站在聂汐兮的身边，深邃的眸子中荡着一股聂汐兮看不懂的光。
旁边的研究者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和研究，同伴的死并没有让他们出现一丝的停滞。
聂汐兮没有开口，但周围却都是仪器和研究的声响，但这种声响，却比安静更加的让人心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楚炎看着身边依旧安静的过分的聂汐兮，微微迟疑了一下，“汐兮，你……”
周楚炎的声音不等落下，聂汐兮突然将眼前的仪器和试剂尽数的掀翻在了地上！
仪器的坠落声响响彻在整个研究室。
明明是巨大的声响的，但是却没有在这个研究室中掀起一点的波动，周围的人就像是一个聋子。
聂汐兮也是如此，只是紧抿着唇，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已经阴沉一片，带着一层戾气，手臂甚至还保持着将桌面上东西掀翻的动作，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着眼前的试验台，精致的小脸儿上没有一点的波动，只是整个人都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汐兮，你冷静一点。”周楚炎拧着眉，直接上前抓住了聂汐兮的手腕，见她的手指上并没有什么伤口，紧绷的神经也微微的放缓了些，“现在我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所以你要习惯适应这边的环境，也要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
听着周楚炎的话，聂汐兮那双带着些麻木的眸子总算是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波澜，只是冷冷的看着周楚炎，眼底的戾气丝毫不加以掩饰，甚至还带着厌恶。
“适应？”聂汐兮轻笑了一声，视线也朝着周围的研究人员身上望去，朱唇冷勾，“像他们一样？还是说，他们这样还能算的上是人？”
说着，聂汐兮也站直了身体，纤细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倔强。
深深的看着聂汐兮，周楚炎没有开口。
见周楚炎没有开口，聂汐兮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后直接将身上的工作服和手套都摘下来扔到了地上，精致的小脸儿上带着一抹坚定：“这个实验，我退出！”
说完，聂汐兮直接转身离开了实验室，没有一丝的犹豫。
周楚炎看着眼前离开的背影，想要开口，但薄唇微张，到嘴边的话却是尽数被咽了回去。
并没有阻止聂汐兮，周楚炎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后转身离开。
发生这种情况，算是他的意料之外，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的发生，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这种事情，聂汐兮也的确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但周楚炎显然是低估了聂汐兮的消化时间。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自从那天开始，聂汐兮干脆就没有再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每天了梁允柔依旧会带人去给她注射药剂，但她却像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一般，无视梁允柔的挑衅，更是对于药剂配合的过分。
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除了呼吸尚存，没有了一丝生机。
看着监控中的女人，周楚炎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周楚炎，如果聂汐兮不再继续这个实验，你也没有什么留下她的理由了吧？”秦暮念坐在监控室的椅子上，看着监控中没有一点动作的聂汐兮，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实验的成果对你，对我，都好。”周楚炎一字一句的坚定道，但身侧的拳头却已经紧紧的攥了起来，“她还有价值。”
“她对我没有任何的价值！”秦暮念说着，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随后缓缓的站起了身，“我对于这个实验结果，没有任何的期待，甚至恨不得直接毁了这个实验！我需要的，从来就只是霍凌暝就足够了……”
说完，秦暮念眼底带上了一抹淡漠的笑，“a国那边我走不开，今晚我就会回去，至于你这边……希望下次我再过来不要让我看到这种情况。”
“秦暮念，这是我的实验！”周楚炎听着秦暮念的话，只是薄唇冷启，“还轮不到你开口评论！”
“那你可以跟我开战啊。”秦暮念轻笑了一声，随后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对上了周楚炎的视线，“从来，就不是我依靠你的力量，哪怕只是我自己，你也难以改变我的任何计划。”
说完，秦暮念只是深深的看了周楚炎一眼，冷笑了一声，干脆直接转身离开。
天能够在秦暮念的话，周楚炎没有开口。
就像是秦暮念说的那样。
他能够像现在这个样子，也的确是因为秦暮念，之前对于军方和骷髅天堂的斗争实际上也都是因为秦暮念的原因，所以他这边一直看似有优势。
也是因为这个才让他的地位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甚至可以说没有秦暮念的话，他现在恐怕都很难，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到不了霍凌暝的那个地步。
秦暮念于他，是雪中送炭。
但是他于秦暮念，却只是锦上添花。
敛去了眼中的神色，周楚炎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也带上了一抹凝重的情绪。
但再他再抬起头的下一刻，眼中的这抹情绪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聂汐兮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精致的小脸儿上苍白一片，但是那双眸子中却透着狡黠。
天色逐渐变得黯淡了几分，聂汐兮看着窗外的天色，眉眼间也带上了一抹淡淡的疲惫。
两天的不进食，加上药物的影响，也让聂汐兮身体的无力感变得愈发的明显了几分。
坐在床上，下一刻身后响起了淡淡的敲门声。
“汐兮，我进来了。”周楚炎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门。
看清床上的人之后，周楚炎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几分，深邃的眸子中染上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聂汐兮听着身后的声音，依旧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没有一丝生气。
看着眼前聂汐兮的情况，周楚炎紧抿着薄唇，随后缓缓的朝着聂汐兮走了过去，“吃点东西吧。”
一边数字，周楚炎一边将手中的粥递到了聂汐兮的面前。
而聂汐兮就像是看不到一般，依旧自顾自的看着前方，朱唇紧抿，澄澈的眸子中早已敛去了那抹狡黠带着一股麻木感。
周楚炎直接走到了聂汐兮的面前，微微屈膝蹲在了聂汐兮的面前，与她平视着：“汐兮，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就算你不做实验，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聂汐兮听着周楚炎的话，那双麻木的眸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却也只是一瞬的工夫，随后便又恢复了原本的那种死寂般的麻木。
“聂汐兮，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找死？”周楚炎看着眼前的女人，墨色的眸子中终于彻底的失去了平静，只是抓着她的肩膀，迫使聂汐兮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你还有机会，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你会一直陪着我？”聂汐兮朱唇轻启，喃喃道。
但是许久没有开口口的喉咙带着一股撕裂般的沙哑。
周楚炎看着聂汐兮，薄唇微抿，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会。”
听着周楚炎的话，聂汐兮的眼眸总算是微微的变化了几分，随后视线有些僵硬了落在了一旁的粥上，朱唇微微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带着一抹疲惫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