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太多了?寒露问自己,然后摇头,不能什么时候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这人该怎么找呢。
找沈司?可他找一个薛嬷嬷那样的容易,找擅长宅斗的,应该也是成的,但估计得托人。
寒露不想用这样的事来让沈司烦心。
忽然寒露眼前一亮,乔子杭可是在京都长大的,让他帮忙找个这方面的人应该不难。
只是自己和沈司去了南荆府之后,乔子杭也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京都了。
寒露一声哀嚎,有钱也请不到合适的人,如果像现代那样,有职业介绍多好。
燥了一会儿寒露就冷静下来了,这事儿暂时无解。
既然无解,那就扔到一边,先办别的事,这向来是寒露办事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寒露便带着一行人赶到了清流镇。
她原只计划自己一个人去,但想到沈荷香的事,还是把沈歌带上了。
沈歌这次回安阳县后却却格外地黏着自己,一会儿不见就哭,因此也只能带着,沈歌带着桂嬷嬷也得带着,还得带个春丫。
再加上安颜、怀扬和赶车的老周,这就成了一行人了。
衔蝉园那边还不错,欢喜和欣悦也恢复得很好,秦大夫比寒露都开心。
安颜看得眼睛直放绿光,抓着寒露道,以后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让自己试试手。
寒露无语,半晌才道:“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机会好。”
安颜摇头:“谁也不希望,但事实上,还是会有的是不是?”
这寒露倒也不否认,便是在现代,医院里也常常是爆满呢。
至于怀扬找到的那些孩子,现在都放到了衔蝉园里,镇上溢香居的盈利基本上都用于这里的开销。
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些孩子对什么感兴趣。
于是寒露将所有的人召集起来,对那些孩子做了一些安排,如每天上午习字,下午请一些其他行业类的佼佼者过来,如习武的可以让怀扬教,帘儿可以过来教做点心,成栋可以教怎样做伙计和掌柜的,山姜教绣花。
寒露说这些话的时候没避着人,除了怀扬都听傻了。
“娘……娘子,为什么要教这些?”吴妈妈忍不住问道,毕竟衔蝉园她在管,寒露这样的安排让她颇有压力。
“这些孩子都是可怜人,我让怀扬带他们过来,并就是养活他们,最重要的是让他们能够养活自己。”寒露看了看四周,又道,“除了前面我说的那些,怎样做丫环,怎样做酒店的跑堂都可以教,只要是这世上能做的工都行,如果你们愿意教,我可以另外加一份工钱。”
“娘子,我上午教他们习字,寒记帐房的事我可以夜里做。”丁立起身道,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忙说,“工钱不用加的。”
“愿意教孩子们习字是你的心,至于加不加工钱,则是我的事。”寒露见丁立还要开口,又道,“如果你是老年致仕,淡泊名利我倒也不说什么,但你还要考功名,还有家小要养,这个时候如果再说些视金钱如粪土的话,未免太迂腐。”
“丁立受教!”丁立赶紧向寒露行了一礼。
“不用多礼。”寒露又看向其他们,“你们有什么主意?”
“我这可不行,大夫可不是随便能学的。”秦大夫在一旁道,“这大夫没学好出去可是伤人性命的。”
“您可以多看看,若有天份您又想要的,你就收,若没有倒也不必,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教他们一些基本的自救。”寒露轻声问道。
“这倒是可行。”秦大夫捋了捋胡子。
“好,能自己人来的就自己人来,不行的就让怀扬出去请。”寒露说完又看向吴妈妈,“如果园子里人手不够……”
所有的人都以为寒露说要再买人,但她却道:“那就让孩子们帮着干些,日常清扫院子,种菜浇水择菜洗衣这些力所能及的,都可以让他们干,他们不是来当公子和小姐的。”
寒露这么一说,吴妈妈便觉得轻松许多了。
苦点儿累点儿吴妈妈倒可以忍受,她最担心的是这些孩子都是寒露看重的,怕轻不得重不得。
把衔蝉园安顿了一下,寒露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水月湾。
照例在村口和村人闲聊了一阵子之后,才进得了院子。
只是迎出来的是陈翠娥,却不见陈玉涵。
和陈翠娥寒暄了几句之后,寒露问:“翠娥姐,我姐呢?”
陈翠娥指了指后面寒露原来住的屋子,轻声道:“后面。”
一旁的沈歌听了,立即迈起小短腿就要往后面跑:“我要去见姨母。”
“先去洗把脸。”寒露拉住沈歌,“你瞧你脸上都是灰呢,洗干净了再来找姨母好不好?”沈歌抬起肉肉的小手摸了一把脸,眨了眨眼睛,爱美的小姑娘不敢置信地嚷道:“真的有好多泥哦。”
然后拉起桂嬷嬷和春丫的手,要她们赶紧帮自己洗脸。
“寒露,瞧瞧你现在,可真是比那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太太还要气派呢。”陈翠娥感慨道。
寒露看着陈翠娥,想起她还不知道沈司的真实身份,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说:“翠娥姐,我先去后面看看我姐,回头再聊。”
“行,你去吧,这些日子,她确实有些闷闷的,我也不会说话,你去陪她聊聊,我给你们做饭去。”陈翠娥边说边示意寒露赶紧去,然后自己钻进了厨房。
走进后院,寒露一眼就瞧见陈玉涵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绣花。
“姐。”寒露隔着窗喊了一声。
陈玉涵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寒露。
“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寒露心里莫名地有些慌。
“回来了?进来坐吧!”陈玉涵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头来继续绣花,丝毫不见喜意。
寒露叹了口气,进了屋坐到陈玉涵的对面,久久没有开口。
而陈玉涵也一直低着头,非常仔细地绣着花。
过了很久,寒露终于问道:“姐……”
寒露才一开口,陈玉涵手中的针便扎到了手上。
寒露赶紧拿出帕子摁住:“姐,没事儿吧?”
陈玉涵一声苦笑:“绣花的人哪有不扎针的。”
寒露抿了抿嘴唇,还是道:“姐,您是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