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苍颜一咬牙,在水底瞬开风露存抓出一把丹药就往男主嘴里塞。
清凉强劲的药力瞬清体内混乱,方既白迷蒙找回一丝神智,睁开眼就见陆苍颜一脸焦灼守在一侧,湿长的发丝散开在溪中,堪堪挡住无寸缕的胳膊。
他一惊下便被一口水呛住,通红的面颊顿时咽白过去,费力就要游上去喘口气。
然而陆苍颜此时被他用囿仙捆着,牵一发动全身。方既白人还没冒上头,便被身后的陆苍颜连累着重摔回溪底。
这后座力可不是盖的,陆苍颜只觉得自己手腕极沉一拧,后背便大力挫上了溪底粗砺的滚石上。
他吃痛下张口泄出半口气,人正脸色大变打算咽下余息时,身前男主却是极限中感到气流,突兀重压下来,张口就堵住了他嘴巴。
濒险之人的求生欲望本就极重,何况此时方既白烧得糊涂,只剩下一心的本能。
那滚热的舌尖如渴水的鱼般游遍唇齿,似霆光星火,翻江倒海,又如落叶秋风,片甲不留。
陆苍颜一僵,急忙伸出空余的左手推人。人没推开,左手倒是也被五根极热的手指死死扣住反摁回溪底,他心底呜呼哀哉,还没拼命将方既白扽开,耳畔却是咔嚓一声脆响,混混水波刹那荡开,分明是触发了什么机关禁制。
瞳孔勃然放大,陆苍颜一句卧槽滚到嗓子眼,刹那就被突然洞开的溪底吞入了层层水流之中。
……
二人左冲右撞又是一连的浑浑噩噩,于是等到方既白终于压下魔灵暴.乱苏醒时,他已是浑身清爽干净地窝在一团厚厚的大氅间。
头痛欲裂间坐起身来,方既白眼底迷瞪划过,不待他捋清都发生了什么,一道倦怠的声音便从旁里响彻:
“……醒了?”
他一惊晃手而起,却听那人一声轻嘶,整个身子已是失衡倒下。
方既白刚正起的人形再被一撞跌回氅中,对方架臂艰难撑在一侧,才免了双双滚在一起的落魄。
方既白惊愕提目去看,就见陆苍颜消蚀的容底满是羞愤气怨,哪还有半分山主的样子。
“还不松手?”
陆苍颜抽疼间低低喝道,说是叱骂还不如恳愿来得贴切。
听得声音,方既白这才从对方微破的唇边拔出视线,有机会看看自己手中的事物。
——囿仙?
他眼底波澜,顺着索身上溯而去,便见一只骨质匀称包裹完全的手被索尾死死缠住腕刃,那极黑的仙器配着其上鲜妍的红痕,竟是意外的灼人视线。
目光被烫到,他急忙挪开视线往侧飘去,却见那人浑身只得一件宽袍松垮披坠,消立的身形在单薄下极为突出,直叫他眼神避如蛇蝎无处安放。
陆苍颜都要给男主跪了:“松开!你我二人这样好看么?”
方既白这才大梦方醒速度召诀。
手上限制终于松开,陆苍颜赶忙绕绕手腕活血化瘀,潦草扣上衣襟就一蹦而起。
方既白目光随着他起身瞬间从锁骨滑到了后腰,他低下眼角,轻问苏幸道:“他……没看出我身上魔气?”
苏幸答曰:“前辈多虑,陆山主被囿仙捆住,无法探查灵息,是以并未察觉。”
方既白不语,只是垂下眼睑拨弄袖子里的黑索。
苏幸于是掂量道:“说及此,晚辈倒是趁这回机会发觉陆山主一处不妥……”
方既白道:“什么。”
苏幸沉吟:“陆山主手上手套并非凡品,看得出陆山主对此也极是珍视,竟连除衣下水也……”
方既白心头诡秘一颤,慌忙出言打断:“够了!我知道了!!”
苏幸默然:“……晚辈僭越。”
方既白心中愈想愈烦,草草打发苏幸几句,他便转身收起身上一叠发汗用的衣物,跟着陆苍颜往深处走去。
他这时才发现二人竟是在一个巨大的水底溶洞内。
“师尊。”
诧异一现,方既白调好状态即迎上陆苍颜。
陆苍颜正跟补丁为地图导航吵得不可开交,见男主终于收拾利索跟了过来,打眼扫了扫便先客气一句:“身体好多了?”
方既白拘谨:“弟子无用,劳烦师尊挂念。”
陆苍颜摆摆手:“算了,若不是你小子这……这一出,说不得我们也撞不进这境中境。”
补丁一侧星星眼:“不愧是男主,随便运功出个岔子都能时来运转紫气东来……不过这么说回来大大,根据你小说的尿性,叫男主带路就好了哇,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绝对走不错就是了。”
陆苍颜头疼:“你这是嫌我未来死得不够脆么?还叫男主带路,你见过哪对师徒出副本还是徒弟打头的?”
补丁呵呵道:“您不乐意那您就随便走,反正这里没信号,地图开不了,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陆苍颜没气了,他垂手勾勾手指把方既白叫到跟前,想方设法把自己摘出去:“……你那法器很生厉害。”
方既白警觉,即刻抬起头去。
陆苍颜被他盯的满身是汗,继续牛头不对马嘴道:“你先前运功出错,情急下用它绑住了我……是以……是以……”
这番话说的真心差劲至极,方既白品出意思却也没心思表态度,一心都被那“是以”二字搅得鸡犬不宁。
——是以如何?
上辈子为了权势地位,他也没少同各路女子有所交集,随着修为提高,他将囿仙用到战斗中去的时候越来越少,反倒是为了图个新鲜快活,在床上没少用它……
还是苏幸在囿仙中淡淡运作才把他拉回对话里,方既白低下眼睛,压住声音道:“弟子知错,这就开路。”
陆苍颜心在滴血,看这语气就不怎么情愿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