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刘飞阳的女朋友,大明星,这几乎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还有一部分人知道她是秦老爷子的亲孙女,国内的顶级豪门之一,有人羡慕她和刘飞阳男才女貌、有人羡慕她的生活,还有粉丝自发组成后援团,每当秦芳所去一座城市,就会有接机服务,每当她参加活动,都会举着牌子撕心裂肺呐喊。
她长相不是很漂亮,但天然的气质让人望尘莫及。
她身材不是很火辣,但很能凸显出女性的柔顺之美。
她气质不是很逼人,但让人很舒服觉得很高贵。
她还有些小资情调,更多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样一位女孩,按理说不应该有烦心事,也没有任何能形象到她,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楚,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没人能知道。
她的苦楚,自然就是刘飞阳了。
自从孙磊开着她的车出车祸死掉之后,还没有和刘飞阳见过面,电话倒是打过几次,可每次说的都不多,寥寥两句而已,她知道刘飞阳对自己还一如既往的热情,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很微妙,具体是什么也无法说清。
而现在,心里有些平静的忐忑。
这种说法并不矛盾,好似对人体危害很大的低烧,她在心在波动,波动的幅度不大,只是在持续而已。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接到干妈水丘静的电话,让她去见刘飞阳,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第一反应竟然是本能的抗拒,自己是不是吃错药了?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啊!她也这么问自己,可迟迟不知该怎么回应。
后来听说,刘飞阳和尚土匪要交火。
双方都已经摆好炮架,开始准备对轰。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得不硬着头皮登上神仙所派出的私人飞机,连夜赶往紧靠边境的南云省。
她穿着一身酱色的褶皱连衣裙,一直扭头看向窗外,眼中充满了罕见的迷惘,飞机已经开始降落,能看到下面斑斑点点的灯火,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来见刘飞阳的路上,收回目光。
看着这豪华的私人飞机,没有半点波动。
等飞机降落,他走下来,一辆黑色的加厚房车已经等待,没有停留,又坐上距离刘飞阳越来越近的征程,房车里的设施不逊色飞机上,甚至更舒服,里面还有床,食物都已准备好,各式各样,司机开的也足够稳,好似坐在房子里从未移动。
不知不觉间,秦芳有些哀伤。
她发现自己不知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刘飞阳,孙磊的死,究竟是不是他所谓?是,或不是?
秦芳觉得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按照文琼的说法是:第一反应!
自己在第一反应把对方想成了什么,进而通过自己的想法所曝露出来的东西、自己的第一反应是他所为,暴露出来的是不信任?
自己为什么不信任?
是与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所经历事情留下的阴影?
又或是人们口中的所谓的:三观本就不一样?
这些天以来,秦芳都陷入了思想的死循环之中,她仔仔细细的回想自己见到刘飞阳的第一眼,然后在特区的酒会上鬼使神差的跟她离开,最后在惠北省会的湖边亲吻,又在海连的宾馆相拥而眠,在海港的游艇上经历生离死别…
这个女孩子想着想着,好像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也可能说刘飞阳所展现出来的太多了。
自己不知该怎么认知!
她坐在床上,把腿蜷曲,双臂抱在小腿上,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就一直静静的想着。
终于。
车走进市区到刘飞阳所在工厂的小路上,路途变得崎岖,车也变得不稳,这才从思考中缓过神,打开窗帘看窗外的景色,漆黑一片,哪有白天时的郁郁葱葱、松峦叠翠,一点也不喜人,看的时间长了还让人觉得恐怖。
大约过了十分钟。
这辆行驶在漆黑之中的房车,终于停到工厂大门口。
大门已经打开,门口站着十几个人,多数人都在四下来回张望,这里地处边境,预示着他们容易过河去到邻国,邻国也方便过来,而最中间站着一人,穿的西装笔挺,精神抖擞,这是刘飞阳来到边境以来,打扮的最为亮眼的一天。
车缓缓停下。
刘飞阳接到消息时,秦芳已经下了飞机,在来的路上,所以能站在门口,就是表现出足够的诚意,赶紧迎过去,上前一步率先把车门打开。
秦芳正准备下车,见车门被打开,刘飞阳的身影出现,顿时愣住。
“看什么,不认识了?”
刘飞阳知道之前秦芳的态度莫名其妙,但身为男人,总是得容忍女人偶尔的古怪离奇,所以在接到秦芳助理电话,说“要给自己惊喜”时,就决定把之前的不快都给放弃。
看见这张脸庞,秦芳所有的忐忑好似都化为灰烬,距离非但能产生美,还能产生误差,现在也都不重要了。
伸出手放在刘飞阳伸起的手上。
道“臭贫,之前还以为你要开展什么项目,没想到来到这深上老林之中,难道现在要注意自我修养,要远离人潮,自我修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下车。
然而,本想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让气氛缓和,谁成想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工厂,坐落在群山之中,更加类似在特殊时期,需要特殊加密的工厂,不过看起来就知道荒废了很长时间,太萧条,哪怕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在看到的第一反应也是想要离远点,太阴森恐怖。
哪里是要自我修行,分明是就故事之中的魔教嘛。
还有眼前站着的十几人,身上穿着迷彩服,在昏黄的钨丝灯泡下,一时间竟然分不出是军用服务社出品的东西,还是真正有规格的制服。
视线透过人群,看到工厂大院里,还有各种各样,只有在军营里才能看见的训练设备。
这是要干什么?
电话中水丘静只是说,去劝劝刘飞阳,他要和尚土匪拿炮对轰,还以为也是对王爷那样,两人对着比拼实力,而现在,显然与自己想想的截然相反。
他要在这里建立一支自己的队伍?
有了这个想法,秦芳身上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愣愣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
刘飞阳见状,停下本要走进工厂的脚步,见她还在看,笑着解释道“简陋是简陋了点,但你放心吧,接到助理的电话,我就命人把房间打扫出来,绝对干净,至于安全问题就更不用担心,有我在,就连蚊子都不敢咬你…”
他知道秦芳有洁癖,所以宽慰。
秦芳并没因为他的解释而动,小时候在大院里生活,对于某些东西的敏感性,要比普通人,乃至常宝发之类的人强的很多,缓缓抬起手,指向这十几个人,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
这么问倒是刘飞阳刘飞阳问懵了,随口解释道“安保公司的安保,都是从安保公司挑出来的精英,特意来这里集训的…走吧,咱们进去再说,这里草太多,蚊子个头也大,咬一下能肿巴掌大一块…”
他说着,又开始迈步向前走。
秦芳的脚步稍稍落后半步,完美无瑕的额头已经微微蹙起来,她之前就知道刘飞阳在这,也说过在集训,不过有了水丘静的电话,显然不会那么简单,她突然发现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太少,目的也只有劝说他暂时停手。
好似知道起点,还有自己所要抵达的目的地。
中间过程一概不知。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两人走在前,十几人跟在周围,穿过满是器械的中间空地,终于来到楼里,刘飞阳所住的地方与这些安保在一起,所以刚刚走进楼,就听见楼里打呼噜的声音已经连成片。
如雨后池塘里的青蛙,此起彼伏。
这种声音让秦芳更加震惊了,好似整个楼都在震动。
刘飞阳察觉到异常,回过头尴尬道“在之前打算如果你来,咱们就去市里住,但这次来的太突然,还有探班性质,简陋是简陋了点,不过你放心,绝对安全…”
秦芳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里。
而是开口道“这里有多少人?”
刘飞阳随口回道“不到七百人…”
秦芳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再不知情况,也不至于不了解国家版图,更不至于不知道尚土匪所在的地方,如果什么都猜不出来,水丘静也不可能只是寥寥提了两句,剩下的任由她自由发挥。
水丘静目的很简单。
就是不主动给她灌输视线,让她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秦芳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的几人,这种气势太熟悉不过,很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刘飞阳的安保业务一年都遇不到重大突发情况,把人训练到这种素质干什么?他身为堂堂的集团总裁,愿意在这里又为了什么?
一河之隔的那边又是什么?
简单思考之后,秦芳突然松开刘飞阳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
刘飞阳转过头,也看出她的表情有些低沉。
秦芳咬咬牙道“飞阳,我想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