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为了男人,做出任何事都在情理之中,刘飞阳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扭头看着窗外心中反复思考这句话,安然为了自己承受当头一棒,至今昏迷不醒,这个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字眼在男女之间或是沉重、或是廉价,总有付出一方和承受一方,在当下越显浮躁的社会中经常能在电视扫黄打非节目中听到这样的表达:你为什么出来?没有钱,我和我男朋友要生活…
这座比惠南先进二十年的城市,给不了他归属感,也无法让他静心思考,隐约中想到柳青青。
与张曼那娘们是尝尝鲜,独立自主的都市女性,最初的滚床单有冲动成分,可那丁点感性也会随着汗水消失殆尽,她很理性,对二者之间的定义是:一个边做边爱的故事。
与张晓娥之间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即使画卷唯美也不如油彩话那般五彩斑斓,对于懂得欣赏的人来说堪称波澜壮阔四个字,对于凡夫俗子来讲,也就是黑白两个色调而已。
霓虹灯透过车窗,让他瞳孔中出现这座城市的轮廓,车快速行驶,把城市被动的从他眼中带过,柳青青,这个被他定义为红颜知己的女人,她在惠北确实有点屈才,走在这里的午夜街道,才能像玫瑰花似的绽放出一丝无畏的凄美。
她为了自己是否付出了很多?
答案是必然的,自己身上的每个重要节点,都有她留下的深深烙印,她爱过张腾,并且说这辈子都不会再爱,身边却多了个大先生,他们二人之间就究竟是性、是欲、是利用、是包养?
与自己之间是爱、是情、是牵绊、是撕扯?
他现在搞不懂也想不明白。
把黄月容送回基地,这妮子下车时还冷哼一声,作为家族中硬件设施最出众的女孩居然没有男朋友,每次回家都是众矢之的,她也是在这番狂轰滥炸之下选择偏离了方向,前两年还能再等等,现在的她也着急。
“不搭理姐,姐也能潇洒转身,谁还没有点脾气”
她嘟着小嘴,踩着高跟鞋,缓缓走进楼里。
两人这次的行程安排不算很满,时间控制在一个星期之内,住宿地点是来时订好的,本想坐火车去,经过黄月容的提醒发现租车是个好办法,时间灵活自主,没急着回酒店,而是让司机找了一家租车公司,找到第三家的时候终于找到一家营业的,交了押金拿着钥匙开出来。
车里只剩他们二人。
“我得追杜晓倩”洪灿辉突然冒出一句。
很显然,之前没注意到交流中的细节,现在反应过来,阳哥说建一个“维多利亚”洪灿辉就把所有利害关联人调查清楚,其中那些是和三爷暧昧的,那些是三爷原配的,又有说话有分量却和三爷不那么亲密的。
消防的头头,又是姓杜,那么这个人就清晰的浮现在洪灿辉脑中。
“如果是真喜欢,可以去,我支持你,如果是因为别的,你可以不考虑”
刘飞阳坐在副驾驶上,目视前方,这个时间点比刚才冷清很多。
“真喜欢,也有她父亲的关系”洪灿辉很坦诚,说的也很坦然,没有任何一种行当能脱离体制之外单独运行,就连生活在密林深处的动物,还得靠野生动物保护法苟活,不主动靠近,只会越来越远。
“阳哥,咱们现在的处境看似风光,其实很难,齐老三兜里有钱花不出去,买不来酒,咱们也一样,咱们有酒没有文件,工商倒好说,圈子里的人都有关系,可卫生、消防还有其他的关系不硬,只能一点点来,即使现在文件都批下来,酒吧开业,三天两天过来检查,十天半个月整顿一次也受不了,只能现在把关系稳定住”
“与杜晓倩之间,好歹我还有点喜欢成分,说利用难听了点,我能真心对她好就够了,至于以后再说以后的,现在得走这步棋!”
刘飞阳闻言并没着急表态的点了支烟,最近他吸烟的频率明显增加,早上起来还会咳嗽几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同时也要有多大责任,他现在是扛着泰山与齐老三对抗,石头硬碰硬谁也不怕谁,一旦撞击程度迅猛,并且没看到齐老三有要落败的趋势,这个泰山很容易因摇晃程度剧烈给他压死。
简而言之,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之前那次:把他推出圈子平息齐老三怒火的情况。
到那个时候,就是众叛亲离,没有一点翻身余地。
“担心引起老杜的反感…”他悠悠的叹了一声。
“这个尺度我会拿捏,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不会对杜晓倩进行任何实质性动作”洪灿辉想了想重重回道。
常言道县官不如现管,况且当下消防属于部队序列,有很大的特殊性,平时与老杜没有太多交集,可一旦用到他甚至是比某局的一把领导还要难啃的骨头。
“千万注意!”刘飞阳再次叮嘱。
“好…”洪灿辉再次郑重回道“明天早上,我去接黄月容,让她俩也跟着一起去当午山?”
“好!”刘飞阳简洁回道,随后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一架从惠北飞到北湖省的飞机刚刚降落,并不是省会而是在地级市,每天只有一架飞往省会的,时间过了,又着急,只好买的这个,从出站口走出来一人,长得很结实,眼神很是尖锐,犹如一只豹子,盯在人身上会让人浑身发冷,只带了一个手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不像旅游表现的兴奋,也不像探亲似的大包小裹。
他很严肃,还有几分深沉,因为是来杀人的!
正是黑熊。
快步走出航站楼,门口停着一排出租车并没着急上去,而是走到一边,找一个僻静的角落拿出电话,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把电话开机,凭借记忆播出一个号码,把电话放在耳边,还在看着周围,表现的异常谨慎。
把人打断腿困难,杀人很简单,拿着一把杀猪刀,只要在脖颈上轻轻一划,或者对准心脏一下就ok,并且这次也不会像之前的情况那样,念及人情还留有手段。
声音在几秒钟之后响起“喂…”
这是一个比较尖锐的嗓音,听声音就能想象出来对面是什么尖嘴猴腮的面孔。
“我,黑熊…”他开门见山道。
对面听见这话没了声音,足足过了十几秒才重新响起,也开门见山道“人目前在酒店,你还别说,这俩人心挺大,下飞机还约了两个空姐吃饭,没带走挺可惜的,呵呵…”
黑熊听他不着四六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哪里容得下开玩笑?想了想有问一句“确定么?”
“朋友,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你个东北那嘎达跑出来的人,能在网络里联想到我这个私人侦探,就已经说明我的专业程度,人盯着呢,两人住进宾馆并没出来,也没叫服务…我能非常肯定的说,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人!”
这人说话带有口音,不过还算普通话,能听清。
黑熊抬手看了眼手表,这里距离省会有三百公里左右,火车需要五个小时,开车大约需要三个半小时,时效性一定是开车最优,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赶到酒店会在六点钟左右,按照时间算,刘飞阳和洪灿辉应该还没醒,到那动手买上午的机票回惠北,落地也就在中午左右。
他在心里权衡一番后问道“我在昌宜,能不能想办法在当地搞一辆车?”
“黑车?”
“可以…”
“十分钟后,有人联系你,记住,我是专业的,只要在北湖省还没有我搞不定的事!”对面的侦探傲然回道。
“继续盯着吧!”黑熊硬着头皮把电话挂断。
十分钟后,黑熊电话果然响起,双方约定地点后黑熊叫了辆出租车前往,他与刘飞阳一样,没心思欣赏窗外风景,只想着计划应该怎样实施才能更完美,这里是南方不等同于惠北,监控数量已经有些规模,虽说也没有普及到大街小巷,也得想个最完美办法,让自己的面孔暴露在警方监控下可能性最低。
二十分钟后来到约定地点,路边停着一辆运菜的箱货,看车牌是在电话中谈及的车辆,确定之后并没着急上车,而是扫了一圈,看前方有个还在营业的食杂店,推门走进去,这个食杂店比曹武庙的规模要大得多,已经有超市的规模,里面还有水果,黑熊走到货架最里面拿了一把水果刀,又拿了半个西瓜,付了钱出门。
街道上零星有两个人影,他穿过马路,最开门直接上到副驾驶,身子刚上去突然一愣。
“你就是老黑吧?”司机的是位农民打扮的中年。
黑熊走下车,身子矮了一截,错愕的回道“对!”
这个箱货就两人座,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位跟车妇女,显然没有他的位置。
“跟我来吧”司机把驾驶位的车门推开,走下车,绕过车厢到最后方把车厢门打开。
“咯吱…”在听到声响的同时,黑熊下意识一捂鼻子,蹙着眉向后退一步。
“现在都提倡绿色蔬菜,前两天用这车运了两筐鸡粪,味还没散,将就一下,几个小时就到了!”司机侃侃而谈的解释。
“你…知道我要去干啥么?”黑熊异常无语的反问道。
“干啥不也得坐车么,赶紧上去吧,别耽误时间”司机不吃这套。
黑熊咬咬牙,再耽误下去时间不够了,心一横,抬腿走上箱货里。
“咣当…”车门一关,里面顿时漆黑一片。
空气不流通,气味更加扑鼻,他身体颤抖着,却不敢轻易移动丁点,为了掩盖气味,啃了一口西瓜。
这个杀手有点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