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转身将那刀子放入凤长安手中,冷笑着退到后面去:“皇上听不懂不要紧,自有人能够明白。诸位,这两位想必大家都认识了,一位是本王妃的嫡母,一位是本王妃的家姐,相信没人会觉得本王妃认错人了吧?”
大臣们一时间无人吱声,都缩着脖子露出既好奇,又惊惧的神色。
是啊,怎么可能会认错?
大臣们其实也都明白,这站在殿中的两名不速之客,就是当年凤王的妻女,也是与皇上渊源颇深的人。之前,皇上若想要指鹿为马,硬说这人他不认识,也许就有人跟着应和了,但现在……辰王妃站出来,这般掷地有声的说话,他们这些大臣,就算有心帮助月镜风,也无法违心说什么疯女人的话了。
而更有甚者,一些耿直忠烈之臣,开始说话了!
“这两名女子说的话,听一听也无妨吧!若是没做过,大可不必害怕啊!”
“刚才皇上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方才凤王遗孀所言,篡位杀君是何意?还请陛下为我等解惑!”
再这样的情形下,月镜风面色铁青,靠在他身上的司马贞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气,偷眼瞧去,皇上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呵呵,解惑?”公孙艳指着皇帝,大声道:“他怎么敢给你们解惑?难不成亲口承认,当年月晋荣是他亲手杀死的吗?”
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殿之中的朝臣都吓得差一点跳起来!
司马丞相大声高呼:“大家冷静!不要被这妖妇的三言两语欺骗了!”
而更多的人,则是作揖道:“请夫人拿出证据,这事情非同小可,不能妄言!”
公孙艳道:“证据,自然是有的!大家别急!不然你们以为,他为何要那般着急,一继位就将我们关入天牢,就是为了防止我们将证据拿出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公孙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那信正是先前,月镜风为了求得公孙家的帮助,与公孙艳相约的信件往来之中的一封,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之前月镜风求公孙艳帮忙,登帝之后必会立凤长安为后的誓言。
公孙艳笑着道:“各位,你们不会连月镜风的印章,都不认得吧?”
那信件上的印章乃是月镜风私印,有这印章,信件必然是月镜风亲手所写没错了!朝臣们一下子轰然大乱,这样的一封信,将先前先王死后的种种全部推翻!
公孙艳道:“我将我公孙家秘宝的位置告诉他,他便去寻先皇,因为秘宝的钥匙被先皇贴身放着!而先皇当时正在江南,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弑君篡位,要不然,这霄月的皇位,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奴婢生的皇子来坐!”
她言辞凿凿,将之前的事情都说了个大概,每一件事都能窜连成一个完整的圆,由不得众人不信。
司马丞相大声高呼:“大家不要信她!皇上继位,可是先皇留下的亲笔诏书承认了的!是先帝的圣旨啊!”
凤长歌却冷声道:“司马丞相当真是好天真,难道不知道,诏书是可以伪造的吗?”
凤长歌话音刚落,就见凤长安走上前去,拾起一支笔,在地上蘸着酒水写了许些话,那笔记俨然就同先帝一模一样。她笑了笑丢开笔说道:“不止是我,先帝的几个妃子都会临摹这些笔迹,当年那封诏书,就是贤皇贵妃亲手所写!”
朝臣们哗然,这样的消息太过劲爆,他们一时间根本无法承受。
“不然你们以为,月镜风为何在贤皇贵妃临死前还堵着她的嘴?”凤长歌大声道:“贤皇贵妃死不足惜,但她知道的秘密,足以让咱们现在的这位皇帝万劫不复!是以她必须闭着嘴死!”
在这样的铁证如山之下,月镜风根本已经无法辩驳!朝臣们愤怒地叫道:“他根本不配成为皇帝!弑父篡位,大逆不道!”
这样的罪行被揭开,月镜风僵立在原地,面对朝臣们的口诛笔伐,良久,他仰头大笑,状若癫狂:“是啊!”他大声道:“我是弑君杀父!但那又怎样!”
月镜风将手中的虎符高高举起!
“这天下,还不一样是我的!”
他手中的虎符金黄璀璨,耀目无比,这就是他信心的来源,是他皇权的最后一道封锁线!他有兵权!他有三十万的霄月兵!
这三十万的兵权,是他几天前刚刚拿回来的,是现在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月镜风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恐惧而庆幸过!
“是啊,都是我做的!但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才是皇帝!”
他高喊着,踉跄着奔下来,向着大臣们吼道,高举着兵符。
霄月军不认人,只认兵符,有兵符的人就是他们的将军,就可以调动军队。
所有反抗他的人,月镜风一一点过他们的脑袋,甚至在凤长歌的方向也点了点:“你们!你们一个一个,都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皇上!皇上息怒啊!”司马丞相吓得赶快跪了下来。
可还有更多的人没有跪,不是所有的大臣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大部分的臣子,都有才华,有风骨,他们或许有野心,追逐名利,但本心里还是忠义正直的!
那些大臣将公孙艳和凤长安,凤长歌挡在后面,挺直了脊背,傲然与月镜风对视,甚至有人痛声大骂:“不肖之人!你这般手段得来的皇位,做你的臣子令人作呕!这官我不做了!要杀要刮随你便!”
月镜风长剑出鞘,随着他方才的那些喊声,不断有御林军奔涌而入,将这里团团围住,这些御林军都是月镜风的人,都是听虎符行事的人。月镜风狞笑着,大声说道:“要杀要刮随朕的便?好!有骨气!朕就成全你们!”
他喝令那御林军的统领,以手指着这些忠骨不屈之臣,大喊道:“把他们统统砍了!一个不留!”
御林军统领面露难色,但还是听令行事,拔出剑高举起来,大声道:“遵命!”
而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分开众人走上前来,娇诧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