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凤长歌唇角一弯,将方才大司奴的话原样奉还:“其实本来,将你放了也无妨,但我这个人比较谨慎,怕你搞出什么妖蛾子出来,啧,你还是先陪陪我吧。”
在凤长歌的呵斥下,那些侍女们纷纷走出门去,离开了厨房,凤长歌松了一口气,挟持着大司奴正欲出去。忽然大司奴剧烈的挣扎起来,大声喊道:“现在还不动手,你是想看我死吗?我若是失势,你们也别想好过!”
凤长歌内心猛然警惕!
大司奴若是这次整不了凤长歌,是定要被圣女逐出神庙的,而出了这神庙,对于这些神侍而言,无非是陷入地狱。凤长歌还是低估了大司奴的决心,大司奴这次当真是要不顾一切的!
后颈一痛!天旋地转!凤长歌在昏迷之前,内心巨震!
潘璐用那根擀面杖当作武器,对着她的后脑狠狠地击落!
“为什么……”
难道不是朋友吗?
大司奴终于从凤长歌的挟持中挣脱,拍拍手,说道:“潘璐,干得好。”她踢了踢昏迷的凤长歌,狞笑两声。
“潘璐?你这是做什么?”朵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抓住潘璐的胳膊。
潘璐低着头,说道:“对不起,但……我没办法,我的家人都在大司奴手里。”
“难不成……”朵支恍然:“难不成之前我跑回来给长歌报信,你说你要跟我一起,也是故意的?我们的消息,也一直是你泄露出去的?”
潘璐捂住脸,哭了起来:“对不起朵支,我没办法,我也不想啊!”
“好了潘璐,不要与她废话,朵支这家伙既然背叛了神庙,便跟着这个贱人一起绑起来,先丢到柴房里去吧。”
潘璐与其他进来的侍女们,将昏迷的凤长歌绑起来,又走到朵支身前,朵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跑不了了,便也不在抵抗,任由他们将自己捆起来,一起送到阴暗的柴房里去。
“潘璐,我没有背叛神庙,也没有背叛洪天大神,更没有背叛自己的内心和原则。”朵支望着潘璐的背影,沉声说:“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潘璐的身子微微颤了而一下,她没有说话,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柴房。
“这两个人要怎么办?”侍女们问大司奴。
大司奴说道:“两日之后,便是大典了,圣女的意思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凤长歌了,我们在大典之前,将她送走就好。”
“不是说要将她送去奴妓营?”有的侍女咯咯笑着,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语有多么恶毒。
这些以神侍为名的女子,虽然做着侍奉神明的事,心地却同恶魔一样黑暗。
“不急。”大司奴目露恨意:“那个凤长歌,很嚣张啊,竟敢这般对待我,先让我折磨她两天,再送去奴妓营。”
几个侍女笑作一团,三三两两的散了。
潘璐沉默着,站在柴房门外,也转头想要离开。
忽然大司奴从背后叫住她:“潘璐,你要到哪里去?”
潘璐低着头:“不去哪里,我只是回去睡觉。”
“是么?”大司奴走近,用力拍了拍潘璐的脸颊:“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小动作,你要知道,你一家子的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
潘璐低着头,顺从地回答:“是,我明白,大司奴放心。”
“去吧。”
潘璐离开了,却没有回房,那间屋子原本住着三个人,潘璐、朵支和凤长歌。潘璐看看天,大雪不住地下,天寒地冻,好似人间在无生气。心里,还回响着朵支带着恨意和失望的话。
“不再是朋友了吗?”潘璐喃喃自语:“也是,我这样的小人,也不配再有什么朋友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西院。
凤长歌经常进出西院,是与神使说话么?潘璐没见过神使,向她这样的低等神侍,若没有事务安排,是不允许擅自进出神使的院子的。若是凤长歌当真如同那些人所说一般,与神使有些交情,是不是神使可以去救救长歌和朵支呢?
潘璐恍惚着,便踏进了西院,晚上这里很安静,神使爱静,身子又不好,需要安安静静的环境修养。这里的神侍很少,到了晚上,更是没什么人气。
潘璐一直走到了神使的门前,那门上竟挂着一把大锁!
这是圣女的锁,圣女为何要这般锁住房门?
潘璐满心疑惑,圣女要锁住谁?神使么?不是外面都传言,神使和圣女是天神定下的一对儿,神使对圣女很是爱慕,既然如此,为何要在神使的屋门处挂上这样一把锁呢?
不仅是门,潘璐发现,就连窗子,都带着锁,这个屋子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间囚笼,将人牢牢锁住,插翅难逃。
不对劲,事情透着不对劲!
潘璐呆立如鸡,想着这几天来接二连三的变故,可这些线索断断续续,她根本无力拼凑。
“是什么人在外面?长歌吗?”屋子里传来男人好听的声音。
“……不,不是长歌。”潘璐慌乱地回答。
“噢?那你是其他的神侍吗?可是有什么事?”
潘璐吞了口唾沫,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忽然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赤红色的身影,那人玲珑身段,那人容色倾城,那人手脚上的金色镯子丁零作响,长长的发辫上铃铛无风自动!
是圣女!
潘璐眦目欲裂,惊骇万分!
“哪里来的小老鼠,竟然到了这里来。”
圣女一瞬间,直接与潘璐面对面,匕首出鞘!
“哗……”
潘璐的脖领,便瞬间被锋利的刀刃划开,鲜血喷溅!姬无渡面色冷艳,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些鲜红而炽热的血脏了自己的脸和衣裳。
潘璐倒了下去,在神使的窗子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圣女,发生了何事?”男人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无事。”姬无渡道:“我去叫两个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屋子里,月镜宸坐在床沿上,嘴角噎着笑意,眼中却冷意渐浓,好似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