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慨笑了两声:“皇上客气了,霄月皇后之位一直空悬,如今听闻即将有人登上此位,想必是皇上心爱的女子吧?某先在此向皇上道贺了!”
两个老奸巨猾的人一边互相吹捧着,一边在心里咬牙暗恨。
宫人们在一侧立好屏风,不多时,那屏风背后就出现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侧影。
凤长歌在屏风后坐下,听着月镜风与公孙慨交锋,心中冷笑。
河洛一战,公孙弘乃是她们所俘,月镜风出了何力,如今竟坐享其成,还以此来威胁她?
见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公孙慨也吩咐道:“将辰王殿下带过来吧,不要怠慢了。”
凤长歌的内心普通普通的跳起来,她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入了大殿,但她坐在屏风背后,若是露头,便不免会被人认出乃是辰王妃。先前月镜风说她是未来的皇后,若是身份被这些公孙家的人认出,或是被月镜宸听到……她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就看一眼,看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憔悴,有没有挨打就好。
凤长歌定了定心,决心向外探看,却是见月镜风在一旁似笑非笑,忽地伸手揽住了她肩膀。
“能见到王兄平安归来,朕当真是分外欣慰,王兄,你好生休养,也许还能参加……朕与皇后的大典。”
凤长歌身子一颤,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底全部哽在喉中。
那殿上的“辰王”,似乎笑了一声,便沉默着不答话。
可就是这一笑,旁人倒是没觉得些什么,凤长歌却察觉出几许不同来。
有些奇怪,这一声笑似乎有些太刻意了……而且,总觉得若是镜宸,可能不会这般沉默。
两方交换完战俘之后,公孙慨害怕夜长梦多,这里毕竟是霄月的地盘,因此拒绝了月镜风要他参加接下来封后大典的邀请。决定连夜出城,回到公孙家。
而月镜宸,也被带下去了。
“我想去见一面辰王,可以吗?”凤长歌抬眼看着面色愉悦的月镜风。
“不行。”月镜风起身道:“你累了,不宜走动,还是回去吧,朕的……皇后。”
数个宫人围过来,将凤长歌围在中间,月镜风方才满意地说道:“护送皇后回养心殿,朕有些事要同辰王说,我们两兄弟好久没叙旧了,别让别人打扰我们。”
“是。”
“你要同他说什么!”凤长歌紧张地问。
“这便不劳皇后费心了,朕答应你的,都已经做到。”月镜风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朕不会对他说……太过分的话,毕竟他刚刚从牢狱之中解脱不是?”
月镜宸被安排在西侧的偏殿里,门被数个侍卫看守着,月镜风走来,向着那些侍卫瞥了一眼,侍卫便自动让开一条路。
月镜风走进去,冷笑着抱着手臂,看着沉默的月镜宸,良久,他问出一句话。
“你是谁?”
月镜宸似乎十分惊讶,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月镜风说道。
“你不是辰王。”
“月镜宸”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跪了下来低下头,身体抖动如筛子。
月镜风笑了:“朕不关心你是何人,你只需告诉朕……真的辰王,现在是否还活着?公孙老儿将一个冒牌货送过来,想必定然是出了什么事吧?”
那冒牌辰王说:“辰王殿下……出了点意外,已经故去了。”
本以为月镜风会发怒,却不曾想月镜风反倒十分愉悦地笑了笑,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月镜宸死了,这倒真是令朕愉快,公孙慨将你易容成他的样子送来,想必也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吧,你可恨他?”
“……我不过是个公孙家的外门弟子,有什么资格去恨家主呢?”
冒牌月镜宸低着头,眼中却微微露出一丝恨意来。
怎么会不恨呢?他到底是被家族放弃的一枚弃子,被送到这里,等待他的,唯有拆穿和死亡,只不过是熬着日子过罢了。
可若不来,他们一家都会被家主……
月镜风满意地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辰王了。该做什么,说什么话,不用朕教你吧?”
冒牌货简直惊喜过望!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不用去死,反而好像可以享受到王爷的一切了?只要这霄月至高无上的人认可了他,那么他从今以后,莫不是就与真正的辰王一般无二?他立刻抬起头来,眼中全是兴奋:“小的明白!小的日后,定然以皇上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月镜风满意,辰王是真还是假根本不重要,假的更好!假的反而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威胁,反而会成为他手中无与伦比的刀……等到这把刀没有用处的时候,将这场阴谋撕开来,还可以成为他对付公孙家最好的借口。
月镜风摸摸下巴,感觉公孙慨这老狐狸当真是想睡觉了送枕头,分外满意了。
而此时在盛京郊外,公孙慨一行人马不停蹄,快速前行着,马车在官道上飞驰。
等到了没人的树林,突然数只飞鸟从树林上空惊起,翅膀扇动扑腾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地清晰。
“等等……”公孙慨皱眉,从车内探出身子:“有些不对……”
赶车的弟子也感受到了这样诡秘的气氛,紧张起来。
公孙慨四下里望了望,入眼的只有干枯而覆盖着积雪的枝条,他放下警惕,摆摆手道:“走吧。”
弟子扬起马鞭,便是在这时!异变突生!如同大鸟一般,数个黑衣人从树上跃下!张开双臂,持着匕首和剑的手迎着阳光,闪光刺痛公孙家弟子们的眼睛!
“家主!敌袭……敌袭……”
公孙家的弟子们惊叫着跳下马车,拔出腰间的兵器,但那些黑衣人的武功显然比这些公孙家弟子好太多,几个回合之后,这里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蓝衣弟子。
公孙慨被几个黑衣人抓住手臂,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公孙慨惊慌地嚷着,他手里其实还捏着几个大型的机关兽,但这些黑衣人的眼睛太毒,仿佛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一般,将他的手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