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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_分节阅读_94
    承恩侯夫人哪里听过这样的威胁之言,正要开口喝骂,便听三皇子道:“舅婆还是交代清楚的好,免得叫我为难,再伤了亲戚和气。”
    承恩侯夫人不惧姚颜卿,却怕得罪了三皇子,深呼一口气后,道:“内宅之事我已多年为打理,都是我那大儿媳做主,我且叫了她来问话。”说罢,命小丫鬟去叫了曲氏过来。
    范正之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姚颜卿,眼中难掩惊异之色,又夹杂了几分欣赏,他实不料这位面如傅粉的姚大人行事风格竟如此犀利不留情面。
    “我年纪大了,又能知晓什么,你们若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我这长媳便是了。”承恩侯夫人神色难掩怒意,说完,便搭着丫鬟的手离开了。
    姚颜卿眉头紧拧,冷笑了一声:“不知所谓。”
    三皇子笑了一声,指点姚颜卿道:“我这舅婆和皇祖母是表姐妹,皇祖母未进宫之前和这位表姐兼表嫂感情甚为融洽,父皇登基后,瞧在皇祖母的面上给了祁家体面,未曾收回爵位,那时候京里的女眷哪个不瞧着皇祖母的脸面处处抬举她呢!若不然,舅公一个并无实权的侯爷,哪里值得人高看一眼。”说完,又笑问道:“刚问你怎么过来,你还不曾说起,可是父皇命你来的?”三皇子只当如以往一般,是晋文帝命姚颜卿与他同审此案。
    姚颜卿未立即作答,三皇子眼底闪过了然之色,瞧了范正之一眼便笑了:“有话直说无妨,正之亦不是外人。”
    “隔墙有耳,有话还是回府在说的好。”姚颜卿轻声说道。
    三皇子未在追问,反倒与姚颜卿说起了这案:“这事确实是透着古怪,好端端一个小娘子,竟叫人毒杀了,按说便是姐妹间有个什么口角,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
    他话音刚落,范正之便接口道:“何止是毒杀,刚刚承恩侯在,臣未曾说出口,此毒乃是百日醉,臣听闻前朝哀帝正是被此毒所害。”
    范正之实在有些费解,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娘子,何至于叫人弄来这样罕见的毒药毒了性命,虽说晋唐女娘不拘于闺中,可这样的毒物不是药店中花个几两银子便能配得出来的,断然不可能是什么妇人所为。
    三皇子面色微寒:“一个小小的县主竟和前朝哀帝死于同一种毒下,这怕不是内宅毒杀这么简单了。”
    姚颜卿垂眸望着手上的盖碗,似出了神,好半响,才呢喃的自语了一句:“自寻死路。”
    第101章
    祁家长房四娘子死于毒杀,最先要问话的便是厨房上的人,不管是大厨房,还是小厨房的婆子,一具都被叫来问话,可这样的事谁又能承认呢!无外乎是连连喊冤罢了。
    曲氏轻轻一叹,说道:“姀娘性子素来柔和,便是我都要多疼她几分,家里的姐妹与她关系亦是不差的,便是小女儿家有个什么口角,也断然不会有人敢下这样的狠手,殿下与其问这些婆子,倒不如查查是谁与府里结了怨,还叫这孩子遭了横祸。”
    三皇子长眉一挑,声音沉了几分:“安固县主是死于毒杀,且不论凶手是谁,能行此事的必是府里的人。”
    曲氏拿着帕子拭着眼睛,轻轻啜泣着:“若说是大厨房的人做的手脚,我是第一个不信的,府里老老少少吃什么都是有份例的,若真在吃食上动了手脚,断然没有姀娘一个人去了的道理。”
    三皇子眉头紧锁,又让曲氏叫了姀娘院里的下人前来问话,姚颜卿则略倾身附耳低语了几句,三皇子微微点了下头,又吩咐道:“安固县主生母何在?一并叫来问话。”
    曲氏叹道:“郑姨娘因姀娘的死受了刺激,如今已有些疯癫之兆,殿下便是叫了她来怕也问不出一二。”
    三皇子脸色微微一沉:“既不是没了生息,便把人带过来问话。”
    曲氏被三皇子猛地沉下的脸色惊了一下,随即赶忙吩咐人去把郑姨娘叫来,口中不忘与三皇子道:“她的话殿下听听也就罢了,实在做不得准。”
    三皇子似笑非笑的撇了曲氏一眼:“大少夫人可知多说多处的道理?你这般推三阻四拦着我问话,可是什么用意?”
    曲氏面色一僵,干笑了一声:“我这也是急糊涂了,也想早日寻出真凶来,一来不好叫姀娘的尸首一直停放在了院子里,二来,没得吓坏了府里的女眷。”
    三皇子眉尖一动,冷声道:“既如此,才更该痛快的吐了实话才是,若非瞧在皇祖母的面上,大少夫人以为此时你还能坐在这里不成?”
    曲氏心头一紧,垂眸不再言语,她何曾不懂这个道理,可若真叫一家老小去府衙走上一遭,府里也就不必做人了。
    郑姨娘哭天抹泪的来了,“扑通”一声跪在了三皇子的面前,她来时已从丫鬟的口中知是三皇子叫她过去问话,是以不等三皇子开口,她便哭喊道:“殿下,定然是府里的人害了我的姀娘,自打圣人赏了姀娘封号,她便成了府里娘子们的眼中钉,恨不得她早早的去了,好取而代之。”
    三皇子皱眉问道:“你说这话可有何凭据?”
    郑姨娘仰头抹着眼泪道:“这能有什么凭据呢!都是酸言酸语罢了,殿下若不信,尽可问问府里的下人,又有哪个不知呢!这些黑了心肝的下作东西,见姀娘得了圣人的恩赏,又有了如意的婚事,心里不知怎样嫉恨呢!”
    三皇子摇了摇头,与姚颜卿道:“这就犯了难,总不能因几句酸话,就把府里的小娘子们挨个叫来问话。”
    姚颜卿淡淡一笑,把手上的盖碗轻轻一撂,说道:“是这样的道理,不过要臣说,不管是谁生了这样的恶毒的心思,但凡要动手,少不得要假借别人之手,殿下也知,这等在深宅大院伺候的下人惯来刁钻狡猾,不动大刑一个个便都是锯了嘴的葫芦,哪里肯交代实底呢!”
    三皇子微微一笑,与姚颜卿一唱一和,道:“依五郎的意思该如何办才好呢?”
    姚颜卿眼睛微微一眯,笑道:“到底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妨在给她们一次机会,若再不说实话,只管叫范大人带了他们回府衙,重刑之下必叫她们不敢嘴硬。”说话间,姚颜卿不着痕迹瞟了曲氏一眼,见她脸色有瞬间的灰败,心里越发生了疑。
    “五郎既这般说,便给她们一个机会就是了。”三皇子淡声说道,吩咐了人去院里问话,这一日三餐,总得有个服侍的人,既大厨房的人说不清,那便叫她身边服侍的人来说,若在说不清,他也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没多时,便有人来回了话,三皇子听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手在桌几上轻轻一点,道:“吃用都与府里相同,唯有入睡前多吃了一碗燕窝粥,这燕窝粥是谁熬的?”
    曲氏有话说了,道:“都是她院里小厨房自己熬的,听说有些时候还是郑姨娘亲自去煲。”
    郑姨娘泣不成声,恶狠狠的瞪着曲氏,道:“我还能害了自己的女儿不成?这燕窝是福成长公主赏下来的,特意让姀娘补身子用,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必是下人熬住的时候受了人指使下毒,这才害了我的姀娘。”
    三皇子哪里想到还牵扯了福成长公主进来,当即一怔,忍不住看向了姚颜卿,却见他面色神色微淡,叫人窥不出丝毫情绪祈福,也不知心里到底如何做想。
    姚颜卿自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只略垂着眼避开三皇子的目光,手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枚玉佩,谁也不知他是从哪淘弄出来的。
    三皇子清咳一声,问道:“燕窝可还有剩余?”
    郑姨娘点着头:“有的,有的,半个月前殿下还送了来。”
    三皇子点了点头,叫人把燕窝拿来一验,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姚颜卿倒不觉得意外,谁又会蠢到明目张胆的下毒呢!
    三皇子实不想一个小小的女娘之死竟如此复杂,思量了一番后,便道:“且先把院里的人带回府衙细审,既是毒杀,断然不会没有一点的蛛丝马迹。”
    范正之应了一声,起身走出正堂,吩咐手下拘人。
    曲氏面上略有慌色,说道:“殿下请瞧在太后娘娘的情面上给府里留点体面吧!真把人从府里拘了去,咱们一大家子也不必做人了。”
    三皇子却不理会曲氏这话,与姚颜卿同出了祁家,一出祁家大门,便与范正之道:“且派人盯着祁家,有什么响动只管叫人来府里禀告,我瞧着这里面蹊跷之处大了。”
    范正之嘴角勾了勾:“臣也这么以为,一个小小的庶女,哪里值得让人如此费尽心思下毒。”
    三皇子脸色阴沉的紧,口中溢出一声冷笑:“这样费尽心思,必有所图,我就不信不会露了马脚出来。”说罢,手略一抬,打了一个手势,让侍卫把马车赶了过来。
    三皇子招呼着姚颜卿上来,吩咐侍卫直接去临江胡同,侍卫脆声应了,驾着马车熟门熟路的朝着临江胡同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