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城一座山上。

    凌乐湛终于找到这里，颤颤巍巍地走到一个新坟前，跪在叩头。

    是赵碣的坟，他根据秦淮给的位置找过来，叩头的时候手紧紧地抓了一把坟前的泥土，痛哭出声，很是悲凉。

    “队长，我们二十多年没见面，你比我们先走，不过我想我也快下去找你，希望你仍在等我。”凌乐湛轻轻叹息。

    赵碣是当年他们特工队的队长，和凌乐湛的关系不错，否则也不会如此伤心。

    慢慢站起来，凌乐湛又道：“今天之后我可能永远离开华夏，再也不能回来看你。其实我觉得我命不久矣，不会让你等我太久。”

    说完又弯腰鞠躬，眼眶已湿润。

    “是啊，你命不久矣，可能活不过今天，我也为你可惜。”一把声音从凌乐湛后面传来。

    是甄开济的声音，他也找到这里，不知是用什么途径，反正他们特工的手段好多。

    凌乐湛对他的到来不表示惊讶，甚至都不回头，静静看冷冰冰的孤坟：“我对不起你。”

    不知是对不起死去的赵碣，还是对不起刚来的甄开济。

    甄开济走上来，和他并肩站着，看赵碣的墓：“没所谓，我已经习惯被对不起。二十年没见队长，想不到我们兄弟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天意弄人。”

    冷冰冰的坟不可能回答他的话，所以凌乐湛说道：“是啊！天意如此，很久以前队长说过，不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是我做错在先，对不起兄弟。”

    甄开济嘲笑道：“队长以前就告诉过我们，绝对不允许出卖兄弟，这是队中唯一的禁忌。”

    凌乐湛说道：“所以我该死，既然你来我就不打算再走，让队长看着我受惩罚。”

    甄开济沉默，他生气凌乐湛，但是皇极没了最主要的原因在他儿子，经过这几天的思考，气消了些许。被出卖的感觉不好受，多年的兄弟他也不知道怎样应对连凌乐湛，反正兄弟是做不成跟着又自相残杀。

    “可惜队长还看不到我如何被惩罚，杀了我吧，这样你能报仇，我能心安。”凌乐湛把手枪放在甄开济眼前。

    枪拿在手上，甄开济握紧，慢慢地把枪口移动到凌乐湛额头。

    空气突然安静，都在等那一声枪响。

    时间过去许久还是没响起来，甄开济随手丢下手枪：“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想明白了，皇极组织这些年所作所为，要不是有首长维护早就被灭，你只不想我走得太远，无法回头。”

    说完转身离开，在这一刻他没有报仇的强烈想法，一个人的心境，永远无法猜测，说变就能变。

    凌乐湛说道：“我出卖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当年我们兄弟的规矩被我违背，我该死。”

    甄开济说道：“你该死，但是我不该杀你。”

    没有停留，继续下山。

    还没走出多远，一声枪声终于打破荒野的沉寂。

    “砰！”

    凌乐湛倒在血泊中，他一枪从下巴打上去，死在赵碣坟前。

    听到了枪声的甄开济浑身一震，瞬间转身，看着艳红的鲜血，他哽咽着，慢慢走过去。

    做特工的时候，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后来成立皇极组织，也是凌乐湛在其中操作才做到如此，就这样死在眼前，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你也死了，当年那么多人，只有我一个活着，算不算苟且偷生？”甄开济好痛苦。

    或者他们本不应该报仇，没有皇极一切多好，没千方百计找凌乐湛计较他的出卖也多好，现在晚了，人死不能复生。

    从此以后，他是孤零零一个人。

    “队长，我对不起兄弟，我逼死兄弟，这样做比出卖更严重，以后要我怎样面对你？”甄开济蹲下，慢慢合上凌乐湛双眼。

    仇恨在此刻化为虚有，甚至天少的死他也不在乎，有的是无限悲伤和心痛。

    把手枪从凌乐湛手中拿起，他犹豫了好久，手脚并用在赵碣的坟旁，为凌乐湛挖了个坟，尸体和手枪埋在其中，也跪下叩头。

    甄开济又说道：“我对不起你们，但是我不想死那么快，等到我觉得差不多了，会回来找你们。我们兄弟，不能葬在华夏最荣誉的地方，那就让我们都死在这里。一天是兄弟，一辈子兄弟。”

    再一个鞠躬，甄开济下山。

    以后何去何从，他也不知道。

    ——

    秦淮陪沈沉鱼一个下午，吃过各种小吃，看两部春节档电影，一直到这天晚上。

    沈沉鱼还不想离开秦淮，但是晚上就要回去，沈万三为她立下的规矩。

    “我不想回去。”沈沉鱼说道。

    “不回去沈叔叔会生气，以后不让你出来见我。”秦淮碰了碰她的小鼻子。

    琼鼻皱了皱，沈沉鱼笑道：“不会的，他可疼我了，今晚我们不回去，和你到酒店？”

    酒店有个吸血鬼在，秦淮可不敢带她回去，连忙说道：“还是回家比较好，如果沈叔叔等不到你，以后我在金陵的日子不好过。”

    沈沉鱼笑嘻嘻道：“不用担心，刚刚我静悄悄发短信给爸爸，他说好的。一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去你的酒店，我想唐姐姐会在公司过，我今晚陪你，不用寂寞啦。”

    想到海伦，秦淮第一次觉得带她离开时个天大的错误，在沈沉鱼的要求下，如果说再开个房间显得自己有什么隐瞒，只好带沈沉鱼到了酒店。

    进门之前，秦淮说道：“沉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让沈沉鱼有点紧张：“老公你是不是藏有美女？”

    身边美女什么的，她也习惯了，所以没觉得有什么，转而调侃秦淮。

    秦淮只好说道：“算是吧，不过她好危险，只要有我在一定没问题，和她接触时你得小心。”

    说完看门，里面依然漆黑一片。

    跟在后面的沈沉鱼看到里面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躺有一个全身黑色衣服的女人，好奇地看看秦淮。

    按下灯开关，海伦一下跳起来，看到进门的是她才放心，然而再见秦淮身边的沈沉鱼，投去疑惑的目光，好像问秦淮不担心她会吓人？

    “我的老婆，沈沉鱼，这个是欧洲来的朋友，叫做海伦，我和她没什么关系。”秦淮为双方介绍，顺便解释。

    陪秦淮来金陵的是唐绰兮和杨依一，转眼再换了个女人，海伦一个见怪不怪的样子。

    “你好。”沈沉鱼也说道。

    不知怎的，她感到海伦身上，阴气沉沉，好让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