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席微扬的反应太过异常。
席嘉遇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所以在医生结束了检查后,席嘉遇就直接了当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席嘉遇头痛的毛病在最近一年已经好转了很多,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发作了,而且反应还那么大。
再联想席微扬的异常,席嘉遇觉得,这事应该跟权孝严脱不了关系。
席微扬也许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当即就微变了脸色。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道。
席嘉遇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无关紧要,你怎么会见了他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
席嘉遇觉得自己虽然忘了很多事,但不至于眼瞎了。
席微扬在面对权孝严的时候,那种打从心底里的惊慌,他不会看错的。
可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却很平静,从他的样子来看,好像压根就不认识席微扬是谁。
席嘉遇也是男人,他可以从权孝严的双眼里看得出来,权孝严在面对席微扬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的表情很平静。
这种情况下席微扬激烈的反应越发显得让人生疑。
席微扬心里一惊,吱唔了起来。
“那个——在没认识你之前,我暗恋过他。”
她睁眼说瞎话。
但席嘉遇却相信了。
因为席微扬用的是暗恋。
权孝严面对席微扬的表情确实不像是认识的,对得上席微扬用的暗恋两个字。
“喜欢他到了这个地步?见了面都不敢直视?”
席嘉遇也是个普通男人。
任何男人都不会想要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为了别的男人而失态。
席微扬面对权孝严时的失态,让席嘉遇心里不舒服了。
“那人家还不是害怕你误会吗?所以才想赶紧拉着你离开的。”
席微扬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陪着一张笑脸蹭到席嘉遇的身上。
“你别生气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喜欢你一个,真的!”
跟席嘉遇在一起两年,席微扬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性格。
一般只要她撒娇,他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再跟她计较。
这次也不例外,席嘉遇果然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跟她计较下去。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把你知道那个男人的一切告诉我。”
席微扬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你想要知道他干嘛?”
“我总觉得,他身上有某种神秘的东西吸引着我,我头痛的毛病会再发作,就是因为他引起的。”
席嘉遇很肯定的道。
他总觉得,权孝严应该可以让他想起某些重要的东西。
“你想多了,他跟你不认识!”
席微扬想也没想的打破了席嘉遇的猜想,“他是g市权家的继承人,我是在意大利救的你,你怎么可能跟他会有什么交集?”
她的话让席嘉遇沉默了下来。
“那也许嘉遇叔叔本来也是g市人呢?”
一直安静呆在一边的杜子安突然道。
席嘉遇因为这孩子的话而眼神了亮了起来。
“子安说得没错,也许我本来就是g市人呢?没错,你是在意大利救了我,但我从哪里来,是不是意大利人都没法证实。而且他是第一次让我有这种奇怪感觉的人,说明我跟他肯定有某种关系的!”
席嘉遇说到后面兴奋了起来。
“说了你跟他不认识!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
席微扬突然发起了脾气,冲着席嘉遇吼了一声,扭头就离开了。
席嘉遇跟杜子安面面相觑。
“她吃了枪药?”杜子安问。
“不知道。”
席嘉遇耸了耸肩。
他认识席微扬两年来,这是席微扬第一次冲他发脾气,他自己都疑惑。
因为检查结果并没有显示席嘉遇有什么毛病,而这个毛病席嘉遇自己也了解的,所以他并没有留在医院治疗。
他带着杜子安跟在席微扬身后,离开了医院。
——
权孝严并没有把遇上席微扬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向来也不会把无关紧要的人或事放心上。
回到公寓后,就是回到了自己的空间,也让权孝严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
从接到父亲的电话听说母亲路浅他回家吃饭开始,权孝严就一直提着心。
路浅两年来没有主动要求见过他这个儿子,他不知道母亲见自己是什么用意。
现在家也回过了,饭也吃过了,权孝严觉得,是他自己想多了。
母亲还是母亲,她也许是终于能从孝慈的死这个事情中走出来了。
这是个好事。
时间终是可以抹平一切悲伤。
只有他和厉轻歌。
他们因为这个事,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想到这里,权孝严整个的气息更冷了两分。
他回到卧室,打开衣柜拿睡衣,准备冲个澡。
却在关上柜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另一半的柜门。
那里面清一色的粉色。
这是权孝严当初精心为厉轻歌挑选的服饰。
他那时候固执的认为,只有粉色和白色才是最能衬托厉轻歌的那个年纪。
这里面有些衣服是厉轻歌换穿过的。
尽管是厉轻歌主动提出的分手,但是这些衣物,他却一直没有动过。
就如同厉轻歌在他心里的位置一样,从没有变过。
一个人最怕的是思念。
权孝严控制不住的打通了厉轻歌的电话。
厉轻歌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孝严哥哥。”
厉轻歌轻轻柔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这么晚了,有事吗?”
这话问得有点疏离,瞬间提醒了权孝严,自己在做什么。
他们已经分手了,如果没有事自己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冒昧给厉轻歌打电话的。
但权孝严没有打算把这个电话挂掉。
他只是无声的扬起了嘴角上的弧度。
“没事。”
厉轻歌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她那边的沉默顺着电话信号蔓延了过来,权孝严也沉默着。
在给她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跟厉轻歌说的,但是电话真的通了,却所有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两年了,许多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本来理直气壮的话,如今也没有了理由可以再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