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药包让日军有些难以承受,毕竟只有一百多米的范围冲锋,被压缩在这么窄的范围之内,日军也很难受,根本施展不开,每一次只能有一百多人往前冲,去搭建木桥,只要搭建上了,那么这一仗就赢定了。
只是九十二师也同样知道这个道理,趁着日军的炮兵吃了大亏,炸药包不要钱一样砸了过来,不但炸死了不少小鬼子,还炸倒了日军用人命垒起来的土墙。
面对这种情况,日军应对起来也很拼命,就地装土,拼命地搭建土墙,哪怕是被炸了也不敢停下,宁可冒着被炸药包砸中的风险,也只能坚持着,谁都知道,一旦松懈一口气,这道修建起来的土墙立刻就会被抹平,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稚嫩个从新再来,但是第二师团怕是没有那么多的装甲车和坦克填进来了。
到了这种范围,子弹甚至能透过土墙,双方打出了真火,机枪就没有停下过,掷弹筒更是拼命地往对方那边砸,人命就好像一只鸡,根本没有人在意。
看着打的难解难分的双方,刘杨皱着眉头,无奈叹了口气,咳嗽了一声,招呼了梁长官一声:“梁兄,上燃烧弹吧,否色真的突破了就来不及了。”
梁长官啊了一声,愣了愣神,才忽然响起来留言个自己提过燃烧弹,只是打仗习惯了,还真的没怎么用过燃烧弹,不过刘杨所说的燃烧弹可不是白磷弹,而是特制的火油燃烧弹,毕竟这么近的距离,怎么打怎么是。
“来呀,给我上燃烧弹——”梁长官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吼了一嗓子,不会因为刘杨的指点而有什么不满,这一仗打到现在,还是待亏了刘杨的指点,梁长官相当佩服,尽管这一仗打的中规中矩的,但是每每总是能用到最恰当的地方。
燃烧弹很快就被搬上来了,这些燃烧弹是用迫击炮发射的,这种距离几乎是迫击炮最小的距离了,如果不是有警卫排的弟兄帮忙调整,还真的不敢说能打得准。
日军的进攻依旧很犀利,几乎每一步都用人命走过来的,短短十几米就丢下了二三百具尸体,而那几十块木板,却还差了十几米才能到那道战壕。
即便是作为敌人,也不能不说日军的坚韧,即便是这么死人,到现在还是不见一丝的懈怠,依旧发了疯一样的冲锋,仿佛一点都不怕,当然如果不是一个劲的大声喊叫着,或者是吼着‘天皇万岁’,或者是喊着老婆孩子的名字,根本不敢去想其他的,当然也没有时间去想。
燃烧弹已经装好了,梁长官吼了一嗓子,传令兵惠东旗子,随即就听见沉闷的炮声,然后数十枚燃烧弹就飞上了天空,眼看着划出抛物线,然后砸在了日军的阵地上,下一刻轰的炸开了一片火光。
火油很难发生爆炸,但是燃烧弹咋咯炸开,火油就会飞溅而出,只要沾染了火光,便笼罩了数十米方圆全都是火花,日军的阵地上就好像许多鲜花盛开——
能盯着敌人的子弹炮弹依旧发动进攻的,但是在火花四溅之后,很多人就变成了火人,惨叫着奔跑着,有的滚到在泥地里,一时间攻势为之一滞,不知道多少人变成了火人,甚至沾染在土墙上,或者是泥地上都能燃烧起来,最重要的是,那些木板更是烧了起来,别管木板有多么湿。
眼看着最前沿的阵地成了一片火海,火油溅落在地上,让整片地都烧了起来,即便是在泥水上一样燃烧,彻底的打破了日军的冲锋。
“救救我——”很多人如潮水一样朝后退去,扑倒在地上,就在泥地里滚来滚去,用身子将火苗压灭。
虽然冈崎清三郎没有命令,但是化作一片的火海的前沿阵地,残存下来的士兵终于不顾一切的撤退了,被活活烧死的滋味,和被炸死的滋味绝对不一样。
张了张嘴,冈崎清三郎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死的刘杨,竟然有这种阴损的手段,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早知道收集一些火油,现在一样能烧的刘杨跳脚。
心中许多话,最终化作几声叹息,随行直接下了命令:“攻击暂停,让士兵们都先撤回来吧。”
随着命令传下去,日军就如潮水一样撤了下来,打到现在,日军损失了四五千人,九十二师和新编二十六旅也在南边的阵地上损失了一千四五百人,始终维持这一个三比一的战损率。
日军丢下阵地撤退了,如果火海不熄灭,根本就无法进攻,在哪里等着根本就是等死的。
激烈的枪炮声终于停了下来,腊戌又恢复了平静,双方都回到了自己的阵地上,开始各自舔着伤口。
伤员被抬了下来,送去后方救治,然后默默地等待着火光熄灭,隐隐的一股浓浓的恶臭味传来,不过随着风传到了日军阵地上。
“通知小鬼子,让他们派人过来收拾尸体——”刘杨摆了摆手,甚至没有征求梁长官的意见,这不是仁慈,而是一种策略,无论是日军还是国军,或者是其他人,在收拾尸体或者是抢救伤员的时候,绝对不会搞什么阴谋诡计,与的道德无关,纯属是因为不想下一次没有机会。
当然很少有人在打仗的时候就让敌人上前来收拾尸体,但是刘杨不怕,只要火灭了,就直接上前先推倒土墙,没有了土墙掩护,那些木板都烧掉了,日军就算是冲上来,真想搞鬼也要想到好的办法不是。
接到刘杨的的通知,日军说不出什么滋味,指责无从指责,但是却没有人感谢刘杨,这是逼着他们消磨时间,就算是想立刻发动进攻都不行,等收拾好了尸体,只怕便已经到了黑天。
火光烧了半个小时,这才慢慢的熄灭了,地面上的泥水都蒸腾的差不多了,天空中一层的雾气,甚至都看不清对面的人,不过风一吹很快就飘散了。
没有了火焰,九十二师的弟兄蒙着鼻子,然后将土墙推倒,然后打扫战场,对面的日军也派了五六百人,都不带枪,举着白旗过来收拾尸体,每个人心里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敌人忽然开枪。
来回这么一折腾,天色就慢慢的黑了下来,九十二师在一百多米的位置,点燃了几十个火堆,防备日军偷袭,同时经常的用机枪试探着。
双方开始准备晚饭,很快饭香味就传了出来,谁都知道,吃罢了饭之后,这个晚上绝对消停不了,日军在缺乏粮食之后,绝对会尽快的寻找战机,宁肯损失很多士兵,如果晚上不夜袭的话,那才是有鬼了。
只是日军想不到,研究夜袭的不单单是日军,还有一只没有动静的特务营,特务营就在日军一千多米外,随时都可以靠近开战,但是日军阵地一直防守的很严密,让特务营找不到机会。
如今天色晚了,适合日军偷袭,也更适合特务营偷袭,唯独关键是怎么偷袭?
杨晋安和唐伟、石厚平凑到一起已经琢磨了一天了,始终借不到营座的命令,看着打得火热的战斗,众人心里直如百爪挠心,这才凑到一起琢磨着一个最合适的机会,打一场决定性的战斗。
他们很清楚,营座不来命令,其实就是找不到一战决定一切的机会,所以特务营始终等待,一旦找到了,到时候就雷霆出击,但是等了一天了,却还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冈崎清三郎此人防守的是在太严密了。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这是营座的话——”杨晋安很不甘心,对于汤唯和石厚平的谨慎有些不满。
杨晋安很想找机会打一仗,也许打一仗就有机会了,否则总不能等机会自己出现吧,况且经过了一天的战斗,日军死伤不轻,即便是在南边的日军,如今也只剩下七八千人了,而另外一方则只有四五千人,未必就没有机会,关键是怎么打?
唐伟沉吟着始终不出声,石厚平拧着眉头子更是不吱声,唐伟谨慎,石厚平老实,并不敢冒险,再说这时候也不到非行动不可的时候,毕竟营座没有命令。
“小鬼子晚上绝对会偷袭的,如果是我绝对不会选择南边,因为这一天主攻的方向都是南边,已经打出惯性了,如果换一个方向——”杨晋安分析着,却很有道理,只是说一千道一万,唐伟和石厚平却还是在迟疑着。
唐伟扫了杨晋安一眼,他不是害怕什么,而是感觉有些无处下口,强行偷袭的话,就担心会损失太重,到时候无法跟营座交代,只是他更知道杨晋安此人,这一肚子鬼心思,或许除了营座别人也压不住他,心中一动,轻咳了一声:“老杨,你觉得你比营座如何?”
杨晋安一呆,知道唐伟什么意思,营座都没有命令,他杨晋安难道能找到日军的破绽而一击致命,显然不可能,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杨晋安心中有些恼怒,哼了一声:“那不一样,我和营座一内一外,看的位置不同,自然所见也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