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直勾勾地盯着余默,问:“你感应到了什么?”
余默屈指一弹,一股真元飞入迷雾,荡然无存,他摇摇头,说:“与你一样,这迷雾确实能吞噬一切。”
真气进入迷雾后,便断了与他的感应,这和天王的内力如出一辙。
“那我们进不去了?”天王遗憾地说。
余默沉吟道:“但也不能一无所获地走。”
唰!
一道剑光破空飞出,径直斩进了迷雾。
迷雾向两旁分开一条缝隙,又迅速恢复如初,将剑光吞噬,一切归于平静。
余默脸色微变,叹道:“血刃都没办法破开迷雾,这迷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指,向迷雾探去。
天王大惊失色,叫道:“停!”
余默淡淡一笑,手指停在迷雾前,距离迷雾只有一线之隔,迷雾却没有越雷池半步,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你的手万一被吞噬了怎么办?”天王心有余悸地说。
余默心中一动,血刃徐徐地向迷雾刺去。
呼!
血刃刺入迷雾,剑光激荡,将迷雾逼退,露出了一个口子,迷雾迅速压迫,想将这口子愈合。
嗡!
血刃颤抖。
余默悚然一惊,手臂向后猛地一缩,血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动弹不了。
余默面色骤变,大喝道:“回来。”
真元汹涌而出,剑光大作,照亮了四周,却没办法驱散迷雾,那迷雾连光都能吞噬掉,令剑光没办法向外扩散。
嗖!
剑光猛然一黯,从余默手中脱手飞了出去。
“不!”
余默失声大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刃被迷雾吞噬,血刃越来越黯淡无光。
“还我血刃!”
余默眼中血光大作,他和血刃器灵的感应越来越微弱,器灵在颤抖恐惧,余默感同身受。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迷雾的危险,大手奋力向前一探,刚刚碰到迷雾,却离血刃还有一段距离。
余默心下骇然,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向迷雾中拖去。
他拼死运功,竟然没办法抵消这股力道。
天王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伸手就想去抓余默,大叫道:“小心。”
她的手指只触摸到余默的后背,余默已被拽入迷雾之中。
她一个急刹车,手指颤抖地停在迷雾前,不敢再前进分毫。
她怔怔地看着余默的身影被迷雾吞噬,心神激荡,喃喃自语:“他被迷雾吞噬了。”
迷雾如此恐怖,可以吞噬一切,那自然也可以吞噬余默,余默岂不是死定了。
以天王的认知,便是如此。
一时之间,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怔怔地看着迷雾。
且说余默被拽入迷雾之中,木已成舟,他纵身一跃,将血刃给牢牢地抓住了。
血刃的剑光已彻底黯淡,四周一片漆黑,余默感觉浑身受到压迫,几乎要将他压成肉饼了。
砰!
一股鲜血从手臂上喷洒出来。
这是血管承受不住压力,挤爆了。
这一个伤口出现后,身体中所承受的压力仿佛找到了倾泻口,不但是鲜血,连真元和劫力竟然也向外流出来。
突然,异变陡生。
浑身压力一松,而迷雾竟然向四周退避。
余默大吃一惊,环顾四周,发现迷雾竟然无法近他的身,至于那股压力,已经荡然无存。
怎么回事?
余默瞪大了眼睛,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伤口上。
鲜血,真元,劫力混合在一起,似乎问题就出在这里。
真元无法逼退迷雾,这是已经证实的事。
鲜血呢?
他手指向前一点,一股鲜血突破指间,飞入迷雾中,完全被迷雾吞噬。
是劫力!
余默眼睛一亮,灼灼地盯着劫力,欣喜若狂。
别人一直信誓旦旦地说进入迷雾后,尸骨无存,若是一直承受方才那股恐怖的压力,真的说不准是什么后果。
没准会被压成碎末。
“对啊,那些人不是尸骨无存吗?若被压成碎片,哪里会有尸体。”
余默恍然大悟,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别人没有劫力,自然难逃劫难,而我有劫力,机缘巧合之下,劫力救了我,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余默纵声笑了起来:“哈哈,天助我也,我可以进入常衡山,那就可以一探究竟了。”
“不过,天王肯定正担心我,我要去告诉她一声,以免她担心。”他转身就走,迷雾退散。
他走了片刻,眉头渐渐皱起来,环顾四周,嘀咕道:“不对啊,我闯入迷雾只走了几步,但转身返回却走了半天,照理说我早应该走出迷雾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自己迷雾了,迷雾中看似直来直去,其实,他恐怕早已偏离了原路,和天王已不知相隔多远了。
“那我岂不是走出迷雾,永远迷失在迷雾中了?”
他悚然一惊,心神狂跳,但他马上又镇定下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天亮后,迷雾就会消失,那我自然就脱困了。“
“不过,这迷雾是来自何方呢?为何天黑后,迷雾就会伴随黑暗出现?若是能找到迷雾的源头,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然而,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迷雾之中,他就像是无头苍蝇,只能随着感觉乱走。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着感觉走吧。”
余默耸耸肩,浑不在意地说。
他选定一个方向,迈着坚定的脚步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始终没走到尽头。
奇怪的是脚下的道路十分平坦,并不是陡峭的山路,这里可是常衡山,他总不可能一直在山脚下盘旋吧。
余默一个头两个大,这地方太邪门儿,他唯有一条路走到黑,希望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时间流逝,一道曙光出现。
这曙光穿透迷雾,迷雾似乎遇到了天敌,如潮水般地向后退去。
余默停下脚步,笑容爬上脸颊。
天亮了,没了迷雾,那他就可以走出常衡山了。
突然。
余默的笑容僵住了,表情凝固,一副见鬼的样子,直勾勾地盯着渐渐清晰的景象,失声惊呼:“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