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埋在内心最深处的过往浮上心头，周芷芷眼神略有些迷离。
一会儿，她深吸一口长气，审视陈昊天许久许久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情感，真情流露。
“秋姨真的去了？”周芷芷颤声问道。
陈昊天嗯了一声，声音很是低沉：“若她不去，我活不下来。”
照陈昊天的说法，秋水寒是为了救陈昊天而死？周芷芷有点难以置信。
纵然秋水寒离开的时候她尚且年幼，师父一直跟她讲述秋水寒的故事。
她的师父也是寒烟山寥寥支持秋水寒的人，当然也是隐藏最深的那位。
身负血海深仇的她怎么会为了别人而死？这不合逻辑。
“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周芷芷径直问道。
“她是我的妻子。”陈昊天眼前浮现出吴君君坐在钢琴前为自己演奏的画面。
这一瞬，陈昊天好像回到现代社会，和吴君君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
妻子，陈昊天竟是秋姨的夫君？！
周芷芷呆呆看向陈昊天，口不择言：“这不可能，你配不上她！”
“是啊，我确实配不上她，只是缘分就是那么奇怪。”
“我知道有些东西说出来，你会更加不信，可若不对你说，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说的人怕不多了。”
“准确来说，能找到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昊天也不藏着掖着，准备向周芷芷摊牌。
若秋水寒还活着，面对周芷芷，她也会摊牌。
因为她是陈昊天和秋水寒在寒烟山唯一能彻底信任的人。
“我不是苑霓裳的衣钵弟子，我是苑霓裳的朋友。”
“同样我也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外一个空间。”
“她穿越到那个世界后，先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跟她相识，源于刺杀......”
陈昊天竭力让故事简化，只是说到那些情感之事，还是多说了一些。
周芷芷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陈昊天的表现告诉她，有些东西眼神瞒不了人的。
待陈昊天说完之后，周芷芷轻轻弯腰，捡起了长剑。
“照你这么说，广玉宫以及紫霞山庄都是独孤家族的势力？”周芷芷还剑入鞘，清声问道。
“若不是，我怎么会如此排斥紫霞山庄和广玉宫呢？为秋水寒报仇，是我到仙法世界的主要任务！”
陈昊天寻了个地儿坐下来，懒得跟周芷芷拐弯抹角，径直道：“杀了张亦本，兰若兮不会善罢甘休。”
“没有寒烟山的帮助，我和完颜月、郑柔儿命丧完颜城几成定局。”
“这个麻烦若让寒烟山讨论，您觉得他们同意接下的可能性有多大？”
周芷芷想了会儿，摇摇头道：“寒烟山早就不是秋姨离开的寒烟山，也不具备对抗广玉宫的实力。”
“更重要的是，寒烟山高层中保守派居多，真让他们讨论，愿意收拾烂摊子的可能性两成都不到。”
陈昊天微微一笑：“你呢？准不准备接下？”
周芷芷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回答的干脆利落。
“为了秋姨我会接下，没有她，我活不到现在。”
陈昊天长出了口气，周芷芷有这话，不管是自己还是寒烟山都会有所作为。
在陈昊天身边坐下，周芷芷想了想又道：“但小空间对广玉宫展开厮杀，我没太大的把握。”
“你要知道，兰若兮是天级神修中阶，我只是初段。”
“更麻烦的是，他们既然要在小空间掀起大战，准备定然非常充足。”
“我怕真拼起来，不仅不能将你们救出去，还会让寒烟山这些精英丧命。”
周芷芷扭头看向陈昊天，建议道：“最稳妥的办法是你们立刻逃出苍冥城，秘密前往寒烟山！”
陈昊天听周芷芷这般说，笑了：“完颜城的完颜家族呢？兰若兮一得到消息就会血洗完颜城。”
“暂且不说寒烟山高层能否接纳我和完颜月、郑柔儿，即便接纳，又能接纳整个完颜家族吗？”
周芷芷无奈的摇摇头：“我师父纵然是是大长老，在高层的发言权极其有限，你刚才提的要求有些高了。”
陈昊天站了起来，脸色很是阴沉：“若这点都做不到，还不如自动出击，将兰若兮等人一并斩杀。”
“如此一来，谁知道在苍冥城我跟兰若兮之间有恩怨？”
能拼得赢广玉宫，在周芷芷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要主动出击将他们一并斩杀，话说你底气从哪儿来的？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周芷芷毫不客气的道，“我们而今的整体战力跟兰若兮没可比性。”
陈昊天诡异的笑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兰若兮对其他仙门下手，我就不信其他仙门看不出什么。”
“通过我和完颜月对兰若兮的分析，兰若兮脑子有些抽，换言之，小空间大战她能取得多大的战果是未知之数。”
“指不定等她找到咱们的时候，剩下的都是些残兵游勇。”
周芷芷摇摇头，正色道：“你那都是推测，未来到底会不会按照你们预想中发展更是未知之数。”
“万一不是散兵游勇怎么办？你可能错过了逃脱的最佳时机。”
陈昊天撇撇嘴：“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观点，必须主动出击，必须将兰若兮等人一并斩杀！”
“若你手底下的人连对抗兰若兮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在寒烟山取得主导权？”
“没有主导权，凭什么要求寒烟山跟独孤家族叫板？”
周芷芷深深看向陈昊天，立马浇了盆凉水。
“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们也要兼顾事实。”
“我也重复一遍我的观点，这批后起之秀，几乎是寒烟山精英中的精英。”
“若她们陨落在小空间，后果是什么，你明白！”
陈昊天从怀中掏出一枚九天修神丹，放到周芷芷手中，无比笃定的道：“我会用我的实力向你证明，你们具备斩杀兰若兮等人的实力。”
“小空间关闭之后，跟着你共赴苍冥城的修士，将成为寒烟山崛起的中坚力量。”
周芷芷作为寒烟山高层，是认得九天修神丹的。
九天修神丹在其他中级仙门奇缺，寒烟山这玩意儿不少。
可像眼前这枚品级的九天修神丹，不仅周芷芷没见过，怕苑霓裳也没见过。
“千万别告诉我这枚九天修神丹是你炼制的。”周芷芷对着丹丸，有些不淡定了。
“不仅是我炼制的，炼制九天修神丹的原材料大部分是低阶药草，毫不客气的说，我和欧阳正欢掀开了丹丸炼制的新篇章。”
陈昊天昂首挺胸，信心满满。
“我有足够的信心在小空间关闭之前，炼制出九天炼神丹！”
啪嗒！
九天修神丹落在地上。
周芷芷看陈昊天的目光就像看妖怪。
九天炼神丹是高阶提升类丹丸，可谓地级神修突破天级神修的法宝。
鉴于九天炼神丹的这种功效，顶级门派一直都垄断着九天修神丹的仙草灵药。
陈昊天若能炼制出来，寒烟山的整体战力定然向上提高一个档次。
不说比肩顶级门派，至少统领中级仙门没有问题。
可能是这个讯息太过劲爆，周芷芷不敢相信。
“这事儿非同小可，你想好了再说。”
陈昊天满面都是黑线，弯腰将地上九天修神丹捡起来，觉得周芷芷的推断能力真差。
“我既然可以用低阶仙草灵药炼制出九天修神丹，难道就不能炼制九天炼神丹？”
“提升类丹丸比起修复类丹丸确实难炼许多，可万变不离其宗啊！”
陈昊天见周芷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紧跟着不断抛洒定心丸，毕竟周芷芷跟秋水寒那层关系在，完全可以为我所用成为掌控寒烟山的关键。
“芷芷啊，你秋姨不傻，为了救我不惜牺牲自己，你觉得这仅仅是情义使然？”
周芷芷脸色立马有些不好看了，即便陈昊天说的是事实，当着周芷芷的面儿丢出这话，好像也怪没良心的。
反正自个儿狗嘴吐不出象牙出了名的，陈昊天将心里话都抖露出来。
“她让我活着，就是坚信我在仙法世界能搅起更大的风浪，能为她报仇雪恨！”
“我的过往刚才也说了，出了名的小心谨慎，若没足够的信心让你们实力迅速提高，怎么敢提出让你领着姐妹们主动出击？”
“你是我掌控寒烟山最怕的王牌，也是秋水寒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你和手底下的人倒下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周芷芷轻点颔首：“有道理！好吧，我相信你，现在告诉我，需要怎么做？”
“竭力搜索炼制高阶提升类仙草灵药.....不！只要是提升类仙草灵药，一株都不要放过！”
陈昊天脸上写满了疯狂。
“我们要利用小空间这段时间，为改变寒烟山培养核心力量。”
“否则寒烟山崛起不过空谈不说，我还会将性命送在夺宝大会，那样，你秋姨白死了！”
“咱们要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寒烟山，苑霓裳的师父错了，苑霓裳也错了！”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周芷芷听得热血沸腾，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