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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礼堂里,司仪的声音低沉温柔。

    新人看着彼此,许下誓言,交换戒指。

    然后在透过玻璃穹顶的阳光下,拥抱亲吻。

    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在这神圣的时刻,楚殷在他怀里轻微战栗。

    她听见陆缜的声音同样紧绷,低沉在耳边:“——我等了好久。”

    两辈子等的都是这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楚殷明明一直很平静,在这一刻却忽然眼睛酸涩。

    陆缜的手指蹭过她眼底的皮肤,低笑:“但幸好你来了。”

    我们之间的崎路终于走完。

    逃过了世界,逃过了宿命。

    这一次是我站在这里,在路的尽头。

    而你,终于走向我。

    婚礼结束后,楚殷缓了几天。

    从此变成已婚人士,彻底从出租屋搬到对面的公寓,以后可能还会搬到更大的房子。

    但生活短期内的变化并不大,甚至这对有夫之妇和有夫之妇的工作更拼了。

    ——为了能空出一段长长的假期,出去度蜜月。

    生活已经是地久天长,不争朝夕也可以浪漫。等两个人定好蜜月的行程,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你说哪有我们这样的,”头等舱里,楚殷半躺在座位上,“热乎劲儿都过了才出去度蜜月,这度的是凉月吧。”

    陆缜抬手,喂给她一瓣橘子,然后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没事,给你焐热,”陆缜轻笑一声,“带你如胶似漆…”

    楚殷打了他一下,刚好被空姐看到,捂着嘴笑着离开了。

    飞机平稳后,几个乘务聚在一起小声交流。

    “看到头等舱那对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那男的也太帅了吧?!”

    “他老婆也好漂亮!像那种小野猫,会挠人的那种——刚才她打了她老公一下,那男的就笑着把她的脑袋按怀里亲啊啊啊!”

    “我的天,太会了吧啊啊tat!”

    ……

    飞机率先在史基浦机场落地,他们此行会逛小半个欧洲。

    住过三面环水的酒店,也住过青翠牧场里的旅馆,走走停停。

    白天漫无目的地逛,看宫廷,看画廊,看广场上的飞鸽。

    晚上,在各种不一样的地方,玩得疯狂。

    其实根本不需要陆缜焐热,相爱的人本就一点即燃。

    到了法国,漫步在索恩河右岸的里昂老城区,街边的建筑都很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年代感。楚殷不懂法语,和陆缜牵着手慢悠悠地走。

    经过了一家别致的店,从门牌上她也看不出是卖的什么,正想随便进去逛逛,忽然被陆缜笑着拉住了。

    “前边有卖栗子蛋糕的店,去那儿吧。”

    楚殷倒也没坚持,“好啊。”

    陆缜给她买了甜点,却消失了一小会儿。

    等他回来时,楚殷咬着小铁勺:“干嘛去了?”

    陆缜勾起唇角:“买了点东西。”

    ……

    晚上,楚殷看到了他买的东西。

    两个人已经在床上厮磨了一会儿,楚殷身上衣服都不见了,眼底布着水汽。

    但她一看到那几根红绳,脑袋还是一炸:“陆缜!——”

    男人俯身,一边亲一边哄:“给你穿……”

    楚殷终于知道白天那家没进去的店是卖什么的了。

    她已经被揉搓得没了力气,力量悬殊,根本挣不动,最后还是被他穿上了那几根绳。

    金色的床单,雪白的人,红色的细绳。

    只用眼睛就煽情得可怕。

    最近一直玩得很疯,但此时楚殷看着他眼底的神色,才发现,陆缜可以更疯。

    后半夜。

    楚殷招架不住,勾着他的脖子,在耳边装乖地喊:“哥哥……”

    陆缜一顿,然后略微停下来,唇角勾着:“嗯?”

    “我困了,”楚殷蹭了蹭他,“我们睡觉。”

    陆缜的手掠过她温热的皮肉,轻缓地给她按摩了一会儿。楚殷很舒服,抱着他将将睡去。

    谁知很快,男人再次卷土重来。

    丝毫不温柔地破开疆土,带来更加凶狠的挞伐。

    “你——混蛋吗!啊——”

    陆缜声音嘶哑,在她耳边纠正,“叫错了宝贝。”

    楚殷在汹涌的浪潮中几乎痉挛,喘息剧烈。

    强烈的心跳声中,听见陆缜对她说。

    “我教你。”

    “叫,老公。”

    半个月以后回家,楚殷缓了好久好久。

    实在太疯了。

    但那样燃烧生命一样的疯狂,又让人在往后的岁月里食髓知味。

    这次陆缜总算餍足,回家后让她休息了很久。

    生活慢慢回到正轨,但有似乎有什么变化,正在悄然破土而出。

    直到某天,凌晨时分,陆缜被电话铃声吵醒。

    醒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身侧,没有人。

    陆缜立刻清醒过来。

    他一边捞过手机,按下接听,一边下床去找人。

    而他要找的人就在手机那头。

    “陆缜陆缜。”楚殷叫他。

    “在,”陆缜推开卧室的门,看了一圈,“你在哪儿?”

    楚殷在阳台上吹风。

    陆缜找到了人,走过去裹紧她身上的外衣,然后低声问:“睡不着?”

    楚殷抬头看着他,好半天没说话。

    陆缜下意识抱住她,声音压低:“怎么了?”

    凌晨时分,夜风很凉。楚殷的指尖也是凉的,但掌心温热,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带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

    抬眼,轻轻一笑。

    陆缜的眼睫颤了颤,几秒钟内,眼底透出些不寻常的微光,连成一片银河。

    悄无声息间,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像宇宙诞生一样。

    两个人相对着,无声地笑。

    楚殷踮了踮脚尖,抱住他,在陆缜颈窝磨蹭一下,“怎么办啊。”

    陆缜亲吻着她的额角和耳朵。

    楚殷声音忧虑:“我好怕疼。”

    陆缜便没有犹豫:“那我们不生。”

    你最重要。

    楚殷笑了起来。

    其实她刚刚才做了测试,现在心跳还很快。楚殷抱着他的脖子,找到陆缜的唇瓣,和他在阳台上亲吻。

    在熟悉的气息中,她慢慢宁静下来。

    “那我怎么舍得。”楚殷说。

    她年纪正好,无所顾虑,她还有一个陆缜。

    楚殷忽然意识到,很多年前她写过的那个结局,虽然字迹都已经在脑海中模糊不清,却原来已经悄无声息、变成指尖能触碰到的一切。

    他们的生命诞生于这个世界,挣扎过,反叛过,终于改变。

    到最后,一起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生命。

    楚殷心底涨着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