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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她是真要看看,魏瑾泓力挽狂澜,能把魏瑾瑜挽回成个什么人。

    有得是好戏看了。

    “真不知?”魏瑾瑜刹那有些失望,眼睛狐疑地看着赖云烟。

    “是不知。”赖云烟不紧不慢地颔首。

    见她毫无张口之意,魏瑾瑜皱了皱眉,随即拱手淡道,“如此便罢。”

    说罢,不待赖云烟有什么话,转身就走。

    走到回廊转弯那处,他顿了下脚步,破口就对着身后的小厮大骂,“着急去作死啊?你踩着本公子的脚了!”

    小厮连连告罪,跪下给他跪了头。

    魏瑾瑜哼了一声,不耐烦地甩了甩袖,提脚大步离去。

    赖云烟笑看着魏二公子离去,像是浑然不觉魏二公子的那场火是发给她看的。

    等人走后,她回过头,带着丫环往魏母的屋子走,“我还有点事,想跟娘说说,不知现下她可是忙上了?”

    赖云烟一进厅屋,魏母讶异,“怎地折回来了?”

    “孩儿有事想跟娘说。”

    “你们先下去。”

    站于堂下的管事婆子应了“是”。

    她们退下去后,赖云烟在魏母的示意下挨着她坐了下去。

    “是什么事?”魏母温和地问。

    “刚才,小叔找我问了两句话,孩儿觉着,应要来告诉您。”

    “是何话?”魏母笑笑道,嘴角却无意识地抿起。

    魏家的二公子,读书是比不上其兄长了,但这玩乐,先头倒是领先于其兄不少,还只十五岁的年龄,就已经是众多妓馆的坐上贵客了。

    魏母紧张得很呐。

    “问我可是与祝五姑娘交情可好,问她最喜何物。”赖云烟在她耳边轻轻地道。

    “荒唐!”魏母脸色陡变。

    赖云烟垂首不语。

    “云烟。”

    “娘。”赖云烟抬头,看着魏母道。

    “这事,你暂且不用告诉瑾泓,由我来说。”魏母看着她淡淡地道。

    “孩儿知晓了。”

    “话要听到心里头。”魏母看着她的恭敬,稍有些满意。

    赖云烟闻言起身,更是恭敬地垂首,对她福了一礼道,“孩儿定能听从娘的意思,请娘放心。”

    见九大家三首之一的赖家大小姐也必须对她毕恭毕敬,不敢违抗一分,魏母乍闻不孝子看上祝家姑娘而陡怒的心情便好受了两分。

    祝家嫡长孙娶了时家的嫡长女,而时家恰是把崔家挤下去的那家,是踩在了崔家的身上才进了御赐的九大家之列。

    而魏家与崔家是姻亲,与祝,时两家的关系向来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

    她那不孝子,真是糊涂,什么人不看上,偏看上祝家的姑娘,这礼物一送到祝家,依祝家人的性子,定会捅到家中老爷面前,到时这逆子肯定会被他的父亲打死。

    魏母心中是又气又怒,但面上神情不变,对赖云烟笑道,“如此便好,下去歇息着去罢。”

    “那孩儿就此退下了。”赖云烟又轻福一礼,这才离去。

    **

    赖云烟回到屋中,魏母那就差人送来了点心。

    她先赏了送点心的婆子一点,待她离去,让丫环试了毒,留到下午再吃。

    她赏给婆子那点只够一两口的点心,东西少,但意思多,于魏母那,是她看重她的人,于自己,也是找了魏母身边的试试毒。

    以魏大人对家人的仁心,定是舍不得伤他母亲身边的老人。

    赖云烟不怕魏瑾泓让她暴毙,但还是有些怕她下慢性毒,要是到时待魏大人利用得她差不多了,肯定会一脚踢开她,到时候他前路扫净,又铲除了她这个眼中钉心中刺,那日子可就是过得太好了。

    她荒唐的重来一世,可不是牺牲自己,让他来过好日子的。

    这日夕间,魏母差人来告知赖云烟不必前去请安了,晚膳也在屋中用就好。

    又另道她要好生歇着。

    这种贴心的婆母,赖云烟决定新婚三月一过,可以接各家内眷的贴子到处走动了,她就替她这婆婆吹嘘一翻去。

    五月的天已然黑得晚了,厨房送来的饭菜赖云烟轻尝了几口,丫环都道她胃口不好,拿了茶具给她让她泡茶,她们把菜端下去,便把剩菜吃了。

    梨花食量大,一人能顶平常丫环两三人的份量,赖云烟也舍不得短她的吃的,只是看她什么都吃,心中也是有些担心。

    这魏府,没她什么人,太不安全。

    她得往厨房里插人了。

    赖云烟思忖了一翻,着手写了信,写到一半,院中有了声响,很快杏雨就在圆门前报,道大公子回来了。

    闻言,她不紧不慢地把写了一半,墨汁未干的信涂了满纸的墨汁,折好,放入了案下叠放的书中夹上,这才又提笔,慢慢作起了画。

    “大公子。”

    “大公子。”

    丫环们请过安后,传来了他的小厮们的声音,赖云烟画了半枝梅,就搁到一边,另作了一张。

    待三张半成品后,魏瑾泓就进了内屋。

    “大小姐。”杏雨在门边轻叫了一声。

    “端壶热茶过来。”

    “是。”

    赖云烟拿过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抬头与坐于案前的魏瑾泓道,“大人今日回来得尚早。”

    “嗯。”魏瑾泓看了眼她案桌上的茶具,又看过她搁置在一旁的画纸,轻应了一声。

    他们的案桌隔得不是太远,他还能看到她在纸上画的是梅枝。

    “为何只作一半?”

    “觉着不好。”

    魏瑾泓微笑了一下,又转过话题问,“后日去苏大人家。”

    “多谢大人。”赖云烟提笔,在花朵中点缀了几笔梅蕊,才抬头笑着与魏瑾泓道,“二公子的事,大人可是知晓?”

    魏瑾泓“嗯”了一声。

    见他不多语,赖云烟好笑地摇了摇头,轻笑道,“祝五姑娘?”

    她摇头笑着再次提笔,这次一笔挥去,树丫上,梅花朵朵开得甚是娇艳。

    九大家里,嫁得最好,与她交情恰恰是最好的祝五姑娘?

    但愿魏瑾泓不是要撬岑南王的墙脚。

    若是魏瑾泓把后来的岑南王妃都要弄进魏府这座地狱的话,她真的得亲手下毒弄死这伪君子了。

    “我与祝大前些日子在茶楼饮茶,瑾瑜恰好就在,五姑娘去往布庄路中,停下与祝大请安之时,被他看到了。”

    “是么?”

    魏瑾泓言尽于此,便不再解释。

    赖云烟搁了笔,白天未在魏家人面前露出的神色这时爬上了她的脸孔,她抬起头,看着魏瑾泓勾起嘴角,冷冷地道,“您打何主意,我都接招,我兄长也好,镇远也罢,还有慧芳,你可以一个一个都动手,但您给我记着了,现在元辰帝还没登基,离您只手遮天的时候还远得很呢。”

    ☆、最新更新

    再来一世,这男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第二日,赖云烟找另了他法,把写就的信送了出去。

    了解这魏府的,不仅是魏瑾泓。

    临到去苏大人府中,半路过桥面时,河中突跃刺客,赖云烟惊叫出声,利索抱成一团,躲在了坐榻下方。

    刀剑无情,刀刀都往车里刺。

    赖云烟趁隙滚下了车厢,顾不得落地的那刻头都撞出了血,立马钻入了车底。

    这时当她听到上面刀剑相交,侍卫的吼声,她摸了摸出血的头,暗吁了口气。

    其实想来,魏瑾泓应是也知这一出是她弄的,就算之前不知,现下他已心中有数。

    他熟知她的手法。

    魏瑾泓拿捏着她的七寸在警告她,她这次也不过是提醒一下魏大人,她离束手就擒的地步还远得很。

    十个刺客,花了她一大笔银子,用的还是魏瑾泓给她的。

    一阵厮杀后,有人朝车底伸出了手。

    那手五指修长,节骨有力。

    赖云烟就他的手被他拉了出来,见魏瑾泓胸上有着血迹,明显有刀痕,她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随后扑到他的怀里,惊声泣道,“夫君。”

    随即,她埋首不动,抖动肩膀,不敢抬头。

    她实在是哭不出来,只好把头直往魏瑾泓的伤口撞,撞得魏瑾泓的血往外喷,也糊自己一脸的血,等会好吓人。

    “好了。”魏瑾泓轻声地道,手却紧紧地把往了赖云烟的头。

    刺客见差不多了,打不赢人,杀不死人就撤走,这种见好就收的风格一直都是赖云烟的行事手法,魏瑾泓怀抱着这个似要把他的伤口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女人,忍了又忍,才没把她一脚踢到河下去。

    这女人,真是恨不得他死。

    她的假假真真里,唯有让他去死这一事,才是最真的。

    **

    一场大战回来,魏府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