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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报恩要抱抱_第179章
    沁竹抬眸,眼里的温柔不在,寒的犹如冬湖。“在您眼里,只有您和我弟。”
    檬放猛地瞪着他,沁竹却抢着道:“那些黑衣人是您派来的吧。”
    檬放道:“哼!”
    沁竹拿起茶盅,为他爹奉上,道:“他们是杀不了光秀的。”
    檬放看了看儿子,又看住他手中捧着的茶盅,接了过来,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为什么?”
    沁竹道:“因为光秀的天赋远超于我。他布结界的速度又快又准,而且精度很高,即便枫儿不在,杀手也伤不了光秀毫发。”
    檬放道:“所以你唤枫儿来,不单是卖了个人情给玄王,更是帮爹消弭了嫌疑。”
    沁竹道:“正因为光秀的法术是我教的,所以他的才能我最清楚。”
    檬放此时的眼神,已不是一个父亲看着儿子,而是一个棋手在看着他的对手。“想不到,爹跟前,也有你的眼线。”
    沁竹拱手躬身:“儿子不敢。”
    檬放道:“不敢?那你是如何掌握黑衣人动向,又是如何巧妙安排枫儿在场,刚好救下了你们?”
    沁竹挺直了腰板,淡淡道:“孩儿并不是在防备爹,所以孩儿不清楚您安排了黑衣人。孩儿知道安阳想借宴会引起骚乱,便也想到肯定会有人想对光秀不利。所以孩儿命枫儿暗中守在光秀身边,以防不测。”
    檬放思索着儿子的话,安阳和斐聿的蠢蠢欲动本就是沁竹告诉他的,所以他预测安阳动向并早早做好对策,没有不对。檬放吹着气,终于喝了一口茶。
    茶是湄潭翠芽,滋味醇厚爽口,关键是,这茶寓意好。
    翠芽,翠芽,雨中新秀。
    檬放慢慢放下茶盅,淡淡道:“黑衣人的尸体,是你处理的吧?”
    沁竹道:“是。孩儿不能看着爹惹上嫌疑。”
    檬放看着沁竹的神色又缓和几分。
    沁竹道:“爹,孩儿想让枫儿为光秀效力。”
    檬放道:“你想要做什么?”
    沁竹道:“让他成为光秀的贴身侍卫。我们都杀不了光秀,即便侥幸杀了,玄王大人也会让全部人为他陪葬。”
    檬放冷笑一声:“哼!有其父必有其子。”
    沁竹目光闪动,道:“所以,与其杀了光秀,不如让光秀与玄王大人渐渐疏离。”
    檬放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你想让枫儿使美人计。”他豁然长身而立,怒喝:“不行!勾引少君是什么罪名,你不会不知道!”
    沁竹道:“爹,我弟不会有事。他是我弟,我不会害他。我了解玄王大人,光秀死了他势必会被激怒,但若是光秀爱上别人……”
    檬放惊讶的看着沁竹,看着这个不知何为眼泪的儿子,眼角一滴晶莹落下。
    “他宁可自己被伤得千疮百孔,也会选择默默祝福。”
    檬放缓缓坐下,目光自儿子身上移开,慢慢垂下了头。
    眼泪不是做秀,他爱玄王就是爱得如此之深。
    良久良久,檬放才道:“……只要能确保你和枫儿平安,爹可以依你。”
    沁竹用衣角抹了抹眼泪,将身子躬成直角,“谢谢爹。”
    檬放长叹一声,看住窗外竹林,缓缓开口:“还有一事,爹想不明白。”
    “您说。”
    “鹰儿,你为何要害他?”
    沁竹的双眸黯淡下来,他微微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并没有打算害他。”
    旋即,他苦苦笑了,那是在为他心爱的玄王伤感时不同的,另一种痛苦的表情。
    “只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原本,为了要让安阳的行动不受阻挠,我刻意限制了玄鹰的行动。……我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给他难堪。被我那样羞辱,他的心一定会乱……也就不会去关注安阳的动向。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没想到,安阳有胆量对他出手……”
    檬放厉喝道:“你想不到?你会想不到?安阳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为了你爱的男人,不惜牺牲爱你的男人。”
    沁竹沉默。
    檬放缓缓站起,道:“爹希望你能记住,鹰儿从小就很袒护你。他对你的好,你可以不接受,但不能不领情。”
    沁竹咬着嘴唇,缓缓道:“孩儿记下了。”
    要确认的事已明了,檬放不打算久留。播下的种子,还等着他去收割。
    斐聿和安阳作为这局棋的废子,是时候把他们丢弃了。
    檬放走后,沁竹将身体埋入软榻的靠垫上,手撑着额头,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他爹指责的不错,安阳的一举一动,他不可能不知道。
    默许这么做,也是为了彻底断了玄鹰对自己的念想。
    他这辈子都不会接受玄鹰的,即便是得不到玄王的爱,也不会。
    只要是为了唯一想要得到的,他不惜用上各种手段。
    小四匆匆跑来,通禀道:“公子,安阳那边送出信儿了,需要小人把信截住吗?”
    沁竹淡淡道:“不必。让他随意折腾去吧。他这只蚂蚁如今已在热锅上,跳腾不久了。”
    他形容的没错,安阳的确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没有沁竹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斐长老进到水月洞天,他自己更没有能力出去。
    没能第一时间处理掉那名侍从,是安阳最大的败笔。唯一庆幸的是,那并不是隶属于他的侍从,只不过是他通过支付酬劳收买来的三流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