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人是有性格的,而这正是玉拂看重并欣赏的,她不希望自己ri后的男人对每一个人都好,她只希望她ri后的男人只对自己好,那才显得珍贵。
不过玉拂也很清楚左登峰很难接纳她,左登峰律己甚严,不会给自己任何的借口去背叛亡人,玉拂很清楚自己沒有机会了,不过她也沒想过要求太多,能陪着他完成心愿也是一件很值得自傲的事情,在她看來左登峰即便找齐六只阴属动物也很难将巫心语复活,不过结果怎样并不重要,巫心语如果复活了,她会欢喜的离开,人一辈子能做一件值得自傲的事情已经足够了。如果巫心语沒有复活,她也可以拖住这个男人,所谓的拖住并不是拥有他,而是让他对尘世有着一丝眷恋,免得他万念俱灰之下散功自尽,以左登峰的性格,这种可能性很大,玉拂不想他走了绝路。
“走吧。”左登峰冲玉拂笑了笑,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玉拂都想了些什么,他更不知道他自毁形象的佯装贪财不但沒令玉拂讨厌他,还起了相反的作用。
“用不用分头找?”玉拂出言问道。
“最好别分开,三百里的范围并不大。”左登峰摇头开口。
“也好,一起行动也好有个照应。”玉拂点头答应。
左登峰转身走向城门,带着十三越过护城河向南寻找,二人走的是夔龙鼓碾压的那条路,先前二人是从中途发现小路的,并不知道小路向东延伸到什么地方。
“他们为什么要多次推着夔龙鼓从这里往复?”玉拂出言问道。
“不清楚,有可能是出來寻找食物的吧。”左登峰伸手指了指小路两旁的一些植物,那些植物有很多都残留有果实,狼形巨人是肉食动物,不会吃这些东西。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先前的上当令二人都有些神经紧张,唯恐错过任何细节,有些简单的事情也想的复杂了。
來到山半腰,二人发现了远处上蹿下跳的铁鞋。
“看见沒,铁鞋干的才是ri本人干的事情。”左登峰伸手指着铁鞋出言笑道,铁鞋此刻正在远处放火,遇见干草就点火,遇到巨人就追杀,有时候两件事情还是同事进行的,忙的不亦乐乎。
“他是烧杀,你是抢掠。”玉拂闻言不禁莞尔。
“铁鞋的修为异常精深,是个很好的帮手,以后还得带着他。”左登峰点头开口。
“他是个沒有心计的疯子,你怎么好意思利用他?”玉拂不满的看着左登峰一眼。
“我就是要利用他,而且至少要利用他三次。”左登峰前掠的同时转头南望。
“凡事都得有个尺度。”玉拂抬高了声调,做人的底线是不能卑鄙无耻,玉拂此刻就感觉左登峰触及到了这个底线。
“我利用他是为他好,他帮我三次我就会出手治好他的疯癫。不然我凭什么冒险帮他?”左登峰冷哼开口。
“他疯了好多年了,你能治好他?”玉拂落下身形探手拉住了左登峰。
“他的十二经络中的足厥阴肝经和手厥阴心包经这两处经脉淤塞不通,这是他的病因,发病原理是过分生气导致了足厥阴肝经淤塞,肝经淤塞造成了肝火过旺,肝火过旺又造成了手厥阴心包经不通,如果换作常人定然会成天发怒,不过他沒有,他是佛门高僧,心性慈悲,硬是强忍着不发火,其实他还不如发火呢,火发出來还会好一点,现在这样越憋越坏,我让他去杀那些怪物就是为了让他宣泄火气。”左登峰转头看向玉拂。
“这样就能治好他的疯癫?”玉拂闻言面露疑惑。
“只能稍微缓解一下,真正要想治好他的疯癫得用阴属灵气游走他的肝经和心经,驱散这两处经络的火气。寻常的佛道中人修炼的都是大小周天,不敢触及十二经络,而我修行的法门走的恰好是十二经络,此外我的玄阴真气也正是阴性的,用來克制肝火最为有效。”左登峰出言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帮他,他是佛门高僧,自然会知恩图报。”玉拂出言求情。疯子本來就令人同情,善良的疯子更是如此。
“不到时候。”左登峰转身欲走。
“为什么不到时候?你治好他,我们一起帮你,总好过你花钱找些居心叵测的外人。”玉拂再度抓住了左登峰的袍子。事实上她此举还有另外一个用意,那就是有铁鞋相伴,少了孤男寡女之虞,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相助。
“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十二经络是人体主脉,我如果以玄阴真气侵入,他体内的灵气会以为遭到了外來攻击,立刻就会产生无意识的抗拒,他的洗髓经已经大成,灵气修为不下于银冠王真人,目前我沒有十成把握降服住他体内的灵气。这种情况就像给疯狗治病,按不住它是要挨咬的。”左登峰皱眉解释。
左登峰这个不恰当的比喻令玉拂展颜发笑,转而松开了抓着他道袍的右手。
“等我灵气修为高于他,我就出手帮他治好疯癫,跟着我遭几年罪,总好过一辈子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快拉我一把。”左登峰一跃而起越过了山梁,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山脊对面竟然是一处巨大的湖泊,湖水几乎与山脊平齐,他先前与玉拂交谈沒有分神感知,加上这处湖泊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因此等左登峰发现已经止不住身形了,倘若换做平时他可以运转灵气再掠回來,但是阵法内无法在空中转身停留,情急之下只能向玉拂求救。
玉拂反应极为迅捷,闻言立刻轻身跃起,与此同时伸出右手将左登峰隔空抓了回來。
“你太不仗义了你。”左登峰落地之后指着十三的鼻子笑骂,关键时刻十三从他肩上跳下來先跑了。
“猫都怕水,你怎么也这么怕水?”玉拂站于山脊打量着眼前的湖泊,寻常湖泊一般地势较低,而这处长达数十里的湖泊却恰恰相反,它处于几座山峰的包裹之下,远远高出地面,按照寻常的说法,属于一处中型天池。
“我如果说怕蚂蝗咬我你信不?”左登峰出言笑道。
玉拂闻言也是一笑,在她看來左登峰说的是玩笑话,其实左登峰说的是实话。
“不用看了,就是这里另外一处出口。”左登峰打量了一下这处湖泊随口说道。他之所以这么确定有三个原因,第一,这处湖泊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地势太高。第二,这处湖泊的湖面上生长着大量的水生植物,到了冬季也并未枯萎,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到水面。第三,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湖中有着大量他从未见过的动物。
“湖水很浑浊。”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她先前也沒有想过会是这么巨大的湖泊。
“这里面有东西。”左登峰开口补充,阴性金鸡会滋生出大量的阳水,这种水不管对人还是对动物都有益,自然会有大量的水生动物从这里繁衍。此外湖水很是温暖,在温暖的环境下动物长的更快,体积也更大。
玉拂闻言沒有开口,探手从怀中取出了三枚黄色纸符,就近扭下几根草梗做了三枚小旗,间隔三尺一字排开的插于岸边,片刻之后左右两枚小旗被崩飞,中间那枚黄色小旗陡然起火。
“什么情况?”左登峰皱眉问道。他虽然不知道玉拂施法的原理,却知道她在窥探湖水中的情况。
“里面的动物很多,不过有道行的动物只有一条。”玉拂正色开口。
“是什么?”左登峰再问。
“是什么不清楚,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一定有毒……”
第一百三十三章蛇蛊奇毒
“是浑身是毒还是牙齿有毒?”左登峰苦笑发问。
“这种符咒是我们辰州派评估对手实力的符咒,只能大致判断出对手的实力和特点,并不能确切的看出它具体是什么种类的动物。”玉拂摇头开口。
“目前这种情况只能放水,从南面开始。”左登峰伸手指着南侧一处相对薄弱的山体。
“那处山峰上部的确不难打开缺口,但是你想过沒有,越往下挖山体就会越宽,想放干湖水非常困难,绝非一ri之功。”玉拂转头打量了片刻摇头开口。
“陌生的水域绝对不能随便下去。”左登峰正色摇头,人是陆生动物,一旦下水实力至少减弱一半,最主要的是这里的湖水非常浑浊,下去就是瞎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即便湖底平坦,湖水也有百丈深浅。”玉拂根据环抱着天池的山峰高度推算出了湖水的深度。
“这样吧,我先布个阵,把这里面的东西逼出來,看看是什么。”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这些东西的存在有悖天理,杀之无碍。”玉拂探手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细小的紫色竹筒,转而又从右襟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竹筒。
“毒药你用竹筒存放?”左登峰皱眉发问,竹筒很不坚固,这要是洒了问題可就严重了。
“这不是毒药,是蛊。”玉拂出言解释。
“蛊和毒有什么区别?”左登峰端详着这两只竹筒。苗女擅长下蛊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蛊到底是什么。
“差别很大,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简单的说毒大部分是死物,而蛊全部是活物。”玉拂将那紫色的竹筒打开扔进了湖里,片刻过后淡淡的紫色在湖水中缓慢飘散直至淡不可见。
“这是什么蛊?”左登峰好奇的问道。
“蛇蛊,蛊毒有十一种,只有这种可以在大面积的水里起效。”玉拂拔掉了黑色竹筒的木塞将其扔进了湖水。
“什么叫蛇蛊?”左登峰再问,他对这种蛊毒一无所知。
“顾名思义就是会幻化出小蛇的蛊,这种蛊是以雌性五步和雄性黑花的那个东西配成的,成蛇有这么长。”玉拂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两指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
“这么小?”左登峰自然知道玉拂所说的那个是指哪个。
“一炷香之后就能成蛇,再过一炷香就会死掉,不过临死之前它们会努力繁殖,只要有血的动物它们就会在其身上产卵。”玉拂转身向右侧高处走去。
“寿命怎么这么短?”左登峰带着十三跟着玉拂走向高处。
“这两种毒蛇是不能产下后代的,因为它们的毒性不同,杂交之后会带有两种毒性,长成之后就会自己把自己毒死。”玉拂出言解释。
“有解药吗?”左登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沒有,直到沒有了鲜血它们就会很快饿死。”玉拂在走向高处的时候女人柔美的弧度更加明显,但是此刻左登峰不敢乱看了,江湖盛传玉拂心狠手辣不是沒有原因的。时至此刻左登峰开始佩服金针了,这家伙胆儿真大。
“你怕不怕我?”玉拂回头问道。
“我要说我刚才又看你屁股了,你会不会立刻对我下蛊?”左登峰出言笑道,事实上他并不想说出这么轻薄的话,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玉拂消除顾虑,不然她会心生隔阂。
“你很想看吗?”玉拂果然沒有生气,不但沒有生气,还面露坏笑。
“看一次多少钱?”左登峰将木箱转到了胸前。
玉拂闻言大笑露齿,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左登峰不苟言笑,沒想到熟识了之后竟然这么风趣。开怀大笑令得二人的友情无形加深。常言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两个修为相仿的人在一起,地位是平等的,倘若换成别的男人这么说,玉拂早就给他踹下去了。
片刻过后,二人來到了一处位于湖泊西北的山峰,这里可以俯视下方的水面,位置很高,相对安全。
玉拂所说的一炷香时间是细香的时间,古时的一炷香分粗香和细香两种,粗香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钟头,细香只有十五分钟,二人登上山峰刚刚站稳,下方的湖面就开始有了动静,一开始只在沒有水草的地方泛起小小的涟漪,片刻过后就成了水花,随即动静越來越大,犹如开水沸腾。
二人稳坐钓鱼台俯身下望,湖中不时有数尺长短的怪鱼跃出水面,这种怪鱼跟二人先前在护城河见到的怪鱼是一样的,体长嘴阔,尖牙利齿。
“这里的鱼跟护城河里的鱼一样,这两处水源有沒有可能是相通的?”玉拂转视左登峰。
“这里的环境是一样的,生物的演化过程也是一样的,不可能相通。”左登峰摇头说道,此时湖水之中除了那些怪鱼还有很多龟类从水中爬出,这些王八与外面的王八相差不大,只不过个头大了许多,锅盖大小的王八不时可见。
“这些癞头鳌为什么沒有变样儿?”玉拂出言问道。
“这种动物在数万年以前就是这样,一般不会变样。”左登峰虽然不知道这些王八叫癞头鳌,却知道它们的演化史。
“正主儿快出來了。”玉拂伸手指了指湖水的水面,此时水面上已经出现了漩涡,漩涡越转越大,湖中的水草亦随之转动,湖水越发浑浊,很显然,有一只很大的动物正在从湖底快速上浮。
左登峰见状将站在山峰边缘探头下望的十三向后拽了拽,此时下面的湖水‘水深火热’,万一失足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漩涡出现,一般來说就是蛇类了,因为它们在上浮的时候会旋转上游,倘若直上直下不会出现这种漩涡,只会令湖水翻滚涌动。
“你的蛇蛊能不能毒死它?”左登峰低头下望,上百米的水深,下面的动物上浮也需要很长时间。
“不好说,那得看它毒性大小,不过看样子是起作用了,不然的话它不会浮上來的。”玉拂的神情很是凝重,一开始湖中的漩涡是出现在湖心位置的,片刻过后已经外扩了数里,甚至波及到了湖水边缘,由此可见水下的东西是个大家伙。
“怎么速度这么慢?”左登峰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见有动物露面,只有漩涡在不停的扩大。
“可能个头太大。”玉拂说的并不肯定。
“庸国先前困住九阳猴的地方也有一只巨大的毒物,长着昆虫的身子,耗子的脑袋。这样看來每一只地支都可能会伴生有一只毒物。”左登峰猛然想到夏天在湖南闷热的森林中见到的一幕。
左登峰话音刚落,玉拂尚未來得及接口,下方的湖中就猛然出现了两只巨大的眼睛,这两只眼睛大若面盆,色呈金黄,两眼之间的距离超过了三丈,这一刻左登峰推翻了先前的推测,这家伙绝对不是蛇类。
由于漩涡持续的时间很长,所以左登峰和玉拂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此刻如果出现一条巨蟒,他们二人绝对不会感觉惊讶,但是下方出现的不是巨蟒,甚至不是蛇类,两只大眼出现之后紧接着就出现了一面长达五丈的金黄色巨壳。
“怎么出來个螃蟹?”左登峰愕然张嘴,出來个什么东西他都不奇怪,可是出來个巨大的螃蟹就令左登峰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再看看。”玉拂的吃惊程度不亚于左登峰,湖南湖北虽然都有河蟹,但是她也沒想到这里会出现螃蟹,先前的漩涡也令她误以为出來的是蛇类,不过出來个螃蟹也说的过去,因为这东西是横着爬的。
巨蟹浮出水面之后并沒有紧张慌乱,而是晃动着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
“它浑身上下都是厚厚的甲壳,蛊毒并沒有对它构成伤害,它是被惊出來的。”玉拂打量了片刻轻声说道。
“这里怎么会有螃蟹?”左登峰始终对出现一只巨大的螃蟹难以接受,蟒蛇等物给人感觉很阴森,但是螃蟹就让左登峰觉得很滑稽,它再怎么大也还是一直螃蟹,它跑不快,样子也不可怕。
“巨蟒和大蛇是不会打洞的,但是螃蟹会打洞,其实咱们早就该想到金鸡之所以能逃出來是因为有什么动物挖通了地下的通道。况且当年的卢国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一条巨蟒出现在金塔的下面,不然的话金鸡早就被它吞噬掉了。”玉拂摇头说道。
“它什么部位有毒?”左登峰看向玉拂。玉拂是南方人,好孬能算半个地主,而他的老家距离这里好几千里。
“我对这东西也一无所知。”玉拂摇头说道。巨蟹一直在摇动着两只眼睛观察情况,二人居高临下,只能看到巨大的蟹盖和眼睛,巨蟹的其他部位仍然沒有露出水面。
“十三,你之前见过它吗?”左登峰转头看向身旁的十三。
十三沒有回答左登峰的话,而是面带好奇的向下俯视,很显然,它之前并沒有见过这只金黄色的巨蟹。
“这只螃蟹个头这么大,它挖出的通道一定很宽敞,而且螃蟹很爱干净,通道里不会有脏东西。”左登峰面露喜色,这里距离城中金塔有几十里,也就是说二人要从地下走出很远才能绕道金塔下方,这么远的距离,一条干净宽敞的通道就显得极为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