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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一个小小无权势的孤女,不过仗着些老宁氏的疼宠,竟然不将自己这个五大世家的当家主母看在眼,不将这个三品大员的妻子,她这个诟命放在眼中。若说原来尚氏只是看不上芮余欢耍这些小心计,害的她们宁府也跟着遭殃,那现在她就是对这芮余欢升起了浓重的杀意,好啊,这小贱人到了这种时候还敢跟她对抗,那就让这小贱人知道知道,跟她对抗会是个什么样悲惨的结果。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她!”尚氏一声令下,今天随她而来的下人走出一排样子健壮的粗使妈妈,人人手中拿着个粗木板,各各面无表情望着芮余欢。芮余欢心中一惊,她可是刚刚伤了头,若是不好好休养都可能痴傻等伤了性命,现在最该休息的时候,她不但被这尚氏不分清红皂白拉到安和堂大厅里,现在她竟然说打她就想打她,这怎么可以,尚氏又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是宁府的当家夫人,便能在别府也指手划脚,真够自以为是的。

    “住手,你们敢,今天谁敢碰我一下,将来要换的可都是一家老小的性命,我看谁敢碰我,我就让她们一家人跟着陪葬。”芮余欢眸子极为阴冷,眼神一扫,还真是震住了那些准备动手的下人们。

    尚氏气极,冲着身边贴身妈妈使了个眼色,那也是个得利的人,当下会意过来,抢起其中一个手中的板子,下了狠手往芮余欢背上敲去,嘴上还恶狠狠的道:“贱货,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当自己是什么好货?当朝尊贵的金枝玉叶,皇家公主不成?便是这大周朝的公主,哪个不是恪守礼数,你竟然将生命当儿戏,还敢口出恶言。这下贱的扫把星就是与正常人不一样,果然是个包藏祸心的狗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将军府供你吃喝,让你养伤,你现在还想以此要胁给将军府添麻烦,你这分明是不怀好意,想害了将军府上下所有人,更想害了宁府啊。这种人留不得,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说着那老妈妈阴着脸,眸子泛带杀意漫漫的幽光,手上的板子更是如风一阵刮来,重重责打在芮余欢的身上。

    “啪啪啪。”

    “啊啊啊,住手,快住手,你这个贱奴才,快点住手,我不会放过你的!”芮余欢被打的骨头架子快散了,可她这般的谩骂,只让那妈妈下了更重的手,芮余欢一见不好,立即钻了个空子跳起身子要往外面跑躲祸。但之前尚氏为抓芮余欢,现在这堂中可全是她的人,芮余欢想逃,往哪逃。当下便被人按下,只是看着那大板子毫不留情又要拍来,芮余欢哪敢在这里等着被打,奋力一甩,当下推开二人,只不过后面的板子紧跟而来,想逃出门已然不可能了,芮余欢只得绕着安和堂大厅胡乱跑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能在这里等死,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老宁氏了,她现在一定要见到老宁氏才行。然而尚氏早防着她这一点,现在正派人站在内堂门口那里,她只要一逃到那里必然会被抓住,可是自投罗网。芮余欢眸底阴冷,突然操起旁边的椅子便向尚氏砸去。尚氏尖叫一声,惊的向后一退,原本追赶她的下人也一愣,皆纷纷跑向尚氏看看究竟,内堂那里顿时失守。

    好机会!

    芮余欢当下快步往内堂冲去,只要过了这道门,她就会没事,同样她会让尚氏付出千百倍的惩罚,她打在她身上的板子,她绝对会一一奉还!

    “砰!”

    谁知道芮余欢刚一冲过来,里面却突然走出一人,当下与芮余欢撞了个正着,芮余欢身子一个冲尽狠狠向后倒去,那边的尚氏已回过神来,更为阴冷的道:“快给我将这贱人抓住,快点,今天谁办的事本夫人满意,赏五两银子。”

    “噢!”从宁府出来的那些下人顿时各个振奋,她们这里粗使嬷嬷一月银两有限,这五两够她们几个月的开销,当下双眼冒星的望向芮余欢,一个个有如恶狼扑食一般,不抓到芮余欢势不罢休。

    芮余欢早没了功夫声讨撞她之人的罪过,她现在连忙在地上爬滚了两下,便想起身逃出,然而后面突然伸来一脚,重重向她屁股踢来,她嗷的痛叫了一声,身子便顺势趴在地上,脸也被蹭到了。接着她的头被人重重拉起,一个阴冷的声音道:“想逃,往哪逃,还没有人能从我手中逃出处罚,你竟然明知错却不认罪,今天定要好好教育你这个贱蹄子。”说着,大耳刮立即向芮余欢抽来。

    这人手劲奇大,芮余欢当下被打的眼冒金星,浑身颤抖晕眩。

    “啪啪啪。”连着数下,芮余欢似乎都能听到脖子被大力扇动时发出抗议的声音,她甚至感觉下一刻她或许就会被这老贱人打的脑袋断掉,而死掉。然而她身子本就虚弱,刚才为了逃跑已用尽全力,现在又被打,她哪里还有什么反抗的力气,口中渐渐渗出血水,面上被打的通红。

    尚氏看了微有些舒爽,但这些远远不够。一想到刚才芮余欢顶嘴时的张狂模样,尚氏便有气。尚氏身为宁府主母,可以说是极有身份的,可是她上有未死的婆婆黄氏,下还有小姑与府中各个姨娘争斗,她这位置看着好看,其实也不容易,时常心中憋着一股火无处可发。可她身份摆在那里,府中那些姨娘可不敢做的过份,至于宁氏这个颇得宁百川疼爱的妹妹,尚氏倒在她那里吃过亏,但宁氏也没在尚氏这占到便宜。一般人尚氏看不上,可是这一般人中下等人芮余欢却敢看不起她,质疑她,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尚氏眸中闪过冷笑,突然阴笑起来:“干什么吃的,打的这么没有劲,宁府白养你们了,给我重重的打,我要看到满意的景致。”

    宁府的下人一愣,芮余欢咬牙望着尚氏,然而下一刻她却瞪大了眼睛,却见刚才那个老嬷嬷竟然往手指上带了一个戒指,但这戒指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外看只不过平平无奇,就只是个银环的东西,但芮余欢离她近,却注意到这戒指背后手心处,却有三个极细的暗钉,想到这是干什么的,芮余欢惊恐的尖叫,再顾不了身上的任何痛,爬着就要迅速离开。

    然而早有别的下人等在那里,一脚踢在芮余欢脸上,震的她脑子直发晕,当下顿在地上起不来身,下一刻她的头已被高高拉起,芮余欢惊恐大叫:“不,不要,不要这么做,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绝对不会这么做,不可以啊!啊啊啊!”

    芮余欢失声一叫,那嬷嬷下一巴掌已然扇来,脸上顿时被刮的闪过刺痛,芮余欢颤抖的泪如雨下,随后另一面也被狠狠甩了巴掌,即便芮余欢想要反抗,但她四肢被按,头被压住,她只能任由那老嬷嬷拿着藏有暗钉的戒指继续扇她,她只感觉她的脸被那暗钉割的不断划出疤痕来,面上渐渐湿润,鼻间也不断充斥着血腥味,芮余欢愤怒的无以复加,脑子一阵阵晕眩发颤,却空白的什么也想不到了。

    她……她被毁容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啊,竟然就这样被毁了,她恨啊!

    那嬷嬷连扇了数下,便退了下去,手中带血的戒指被摘下拿帕子包好又收了起来,尚氏看着芮余欢一身血,面上更是血肉模样,心中愤意这才少点。看到这个芮余欢,直觉的让尚氏将她与府中那些与她争宠的姨娘划上等号,但在府中那些贱人有宁百川护着,她不能做的太过份,这芮余欢她却根本不放在眼中,拿她泄愤也算是芮余欢的福气了。她眸子微眯:“嗯,怎么停下了,这扫把星可是为天下人带来灾祸的,可是留不得的,你们现在责打于她,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着想,这样平白的放过了她,难道你们想害其它人吗?”显然尚氏的最终目标是除掉芮余欢,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她泄愤的过程,最后的结果可是一直没有变的。

    “是,夫人。”立即有下人阴冷望着芮余欢,芮余欢早已被打的没有力气回话,嘴角此时吞进一口腥红,顿时让她恶心的快吐了出来,她心中那个恨啊,想着自己现在可能的模样,她气的浑身发抖,恨意交加。只是她却害怕看这样的样貌,她记得当初明姨娘那可怖的样子,恶心的她甚至两顿没用下东西,她年轻貌美,好好的花容月貌却是毁了,一向自尊心极强的芮余欢,一向自认为她可以站在许多人的头上,一个不一样高度的地方的她,却升起了一死了之的想法。她无法忍受自己这么年轻就年华老去,向明姨娘那样人见人恶心,那是她不能忍受。

    她恨毒了尚氏,恨不得能杀了她,可是一想到她的脸,芮余欢身体里就涌现无数个无力感,她呆呆的坐在地面上,都能听到宁府下人走向她的脚步声,但她此时却是极为安静,根本不想反抗。

    “嗙!”

    “咔嚓!”

    一道板子重重砸下,芮余欢腿上传来一直巨痛,她浑身直冒冷汗,那道碎裂声,恐怕她的腿骨已断了。芮余欢咬着牙,闭着眼睛等待下一刻砸向她脑袋,让她死去的板子。

    “住手,咳咳,你们都给我住手。”却在这时,一道惊怒之声响起。

    众人一望,却是喜妈妈扶着浑身发颤,气的面色铁青的老宁氏走出来,喜妈妈望着地上面容可怖的芮余欢,嘴角勾着抹冷笑,而那老宁氏看到却是惊叫一声,显然被吓的晕过去。她心中一股痛楚绞来,面上满是愤怒的厉气:“你们竟然敢动她,竟然敢动她,你们该死,来人将刚才这群人全都打拉去杖毙。”

    尚氏却眯眼道:“姑母,这些人都是宁府的下人,虽说您是宁府得高望众的一辈,可早已嫁了人,要处罚她们也得拿了她们的卖身契,再来责罚她们,不然姑母怕是没这个资格了。”

    “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我说话,这里由的你插嘴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将一个花样的女子折磨成这样,你的良心、善心都让狗吃了吧,怪不得百川越来越对你冷淡,你这种蛇蝎心肠之人,他自然要敬而远之,保不准你什么时候不愤便害了他,活该。”老宁氏早已气的口不择言,尚氏被老宁氏说的面有难堪,眸中更是毫不掩示的恨意。

    黄氏却冷喝一声:“住口,宁桃花,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不知道打哪来的野种,有你这么对晚辈说话的吗。你真是分不清里外了,上一次我来找你说的事,显然你是没放在心上了。这个芮余欢竟然比起你直系的亲戚还要重要了?我看你那脑子也被狗吃了吗。”

    老宁氏却是冷笑:“怎么,你们带着人不分清红皂白在我这将军府胡来,我这个老夫人却管不了了,这又是哪的道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宁府,这里我说了算,你们如此做,岂不是故意辱我,打我的脸面吗。你们半点没将我放在眼中,我又何必给你们留面子。”

    黄氏之前一直在一边看着,对于尚氏的所做所为,她并没有意见,若是可能,她甚至想杀了老宁氏解决宁府现在在世人面前的难堪。没想到到了这份上,这老宁氏还是执迷不悟,她冷冷一笑:“宁桃花,那你该不会也忘记你乃宁府嫡女出身的事了吧,你害的宁府现在被京城上到皇上下到百姓质疑谩骂,拿着宁府的名声在火上烤,你就对了?这种不断诋毁宁府名誉,还一直不知悔改的人,宁府可要不起了。”

    老宁氏被说的面上也是一变,她之前太过愤怒,倒没有想到黄氏说的这一出,心中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氏不屑的望着老宁氏:“什么意思,身为宁府倾心教导的嫡女,做出的事连一般府中的低贱庶女都不如,诋毁本家族名声,对亲孙女不爱,任意妄为,你已经不配为宁府的人。并且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上一次我好心来劝你,你是怎么对我的,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的一意孤行,让宁家已容不得你了。从今天开始,宁府与你断绝关系,你以后也少拿着宁府当你的挡箭牌,你不是,也不配!若是一经发现,到时候可别怪宁府清理门户。”

    老宁氏心中一颤,惊怒道:“你敢,我乃宁府嫡小姐,岂是你们说断绝可以断绝的,黄氏!别以为你现在是宁府老夫人便没有人管你了,宁府还有着长老,我绝不相信他们会同意你如此做。”

    “啪!”黄氏突然挑出一封信甩在老宁氏脸上,冷漠道:“这正是你口中那些长老联名要除掉你这个嫡女身份的信件,宁桃花,事情到了今天,谁都不能怪,只怪你没脑子,自以为是又任意妄为,你活该啊!”

    黄氏的冷嘲热讽令老宁氏浑身颤抖,这些年来她一直以身为宁府嫡女而自豪,她也同样为宁府做了很多的事,她没想到不过是出了点意外,这些人竟然就想这么舍弃她。那她以前做的事情,岂不成了最可笑的笑话,她竟然被娘家舍弃了,那个给她尊贵,同样现在也在践踏她尊贵的人,老宁氏头脑发颤,当下气的眼睛一翻,便往后仰。

    喜妈妈见状立即惊呼道:“老夫人,老夫人你快醒醒啊。”说着狠狠掐着老宁氏的人中。

    “嗯哼哼哼……”几下后,老宁氏哼哼叽叽的悠悠转醒,脑子还一时没回过劲来,黄氏见状也不久留,一招手带着尚氏便快速离开了。

    走到将军府门口时,宁氏远远望着两人,黄氏也使了个眼神便,跟着尚氏坐着马车回往宁府。

    宁氏看着母亲与嫂子离去的身影,又望了安和堂的方向冷冷一笑,老宁氏在这将军府中一直压着她,还不就因为她是婆婆外加宁府的嫡女,她的姑母的关系吗。没了这强有力的娘家后盾,宁氏自认为她绝不输老宁氏任何,现在宁府放弃了老宁氏,却不代表放弃她,这将军府已经是她的了。

    路上黄氏与尚氏坐在马车里有些沉默,尚氏突然小声道:“母亲,您说若是欧阳志德回来,到时候会不会怪我们。”

    黄氏眸子一冷:“怪,当然会怪,那可是拉拨他长大的亲娘。”

    尚氏一惊,忧声道:“那……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黄氏冷笑:“刚才看你的作派可不像是怕了,怎么现在变的胆小了。”尚氏垂着头却不敢接话,她刚才却有借机报复的想法,在这宁府中黄氏也有比较疼爱的姨娘,自然不会一门心思对她这个儿媳妇,两人之间也有着矛盾,她那么做实则也有给黄氏看的想法。黄氏冷哼,岂能不知道尚氏的心理,不过尚氏平日里还算乖巧,她自然不会因此而与她如何,只道,“不过这件事便是欧阳志德怪,他也找不到宁府的麻烦,那芮余欢他本也不见得多喜欢,若是因此事找上宁府,他自然要被告一个宠妾灭嫡的罪过。以他对欧阳月的喜爱,到最后他只会怪芮余欢,甚至是宁桃花,咱们不过也是无计可施才断了与老宁氏的关系,他可没理由找上来。”

    黄氏眸中闪过得意,这些年来老宁氏与她相斗,两人输赢皆有,但现在她却是一阵畅快,因为她终于斗下老宁氏了。老宁氏虽然是将军府老夫人,不过却是个臭名昭彰的将军府老夫人,现在没有了宁府的支持,她根本什么都不是,宁桃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跟她斗了,这个老贱人,总算被她斗下去了!同时她心中又有些感谢芮余欢,若不是她,她想这么快将宁桃花斗下去还真是不容易,尤其看到宁桃花被气的翻白眼的情景,她心里就高兴,那个老贱人就是活该!

    安和堂里,黄氏、尚氏相继离开,老宁氏却已无心去管,她颤微微的走向软坐在地上的芮余欢,所看之物全是血红一片,芮余欢面上已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眸子腥红却呆呆的。老宁氏心疼的握起芮余欢的手:“我可怜的孩子啊,她们竟然将你害至此等模样,你放心,我绝计不会放过她们的,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可怜的孩子啊。”老宁氏叫的心肝都疼了,却突然想起什么,“快,快传大夫给余欢看病,她的脸不能留下伤痕,快去。”

    安和堂的下人面面相窥,最后还是绿衣先跑出去请大夫,但她心里却明白这芮余欢的脸是不可能好了。那戒指里藏的暗钉长度也不小,深陷内里划出,带出的就是一道血口子,这么重的伤,大罗神仙来怕是都能以恢复的。

    而安和堂里的其它下人却是低着头不敢看老宁氏与芮余欢,更不敢说话,之前她们虽然被尚氏带来一下人堵在一边,但她们若是要冲出来阻止,也没有问题的。可是她们谁都没动,就这么静静等着芮余欢受罚,因为她们同样十分愤怒这个芮余欢。老宁氏喜欢芮余欢,她在其身边时惯会乖巧听话,但是私下的时候却十分张扬多事,这安和堂的下人几乎没有没被她骂过的。芮余欢不过是个小小孤女,便连府中的夫人姨娘嫡庶小姐,大多时候对安和堂的人还要客客气气的,这芮余欢算什么东西啊,指使她们都很不够格了,还如此不尊重她们。在老宁氏面前她们不敢说什么,但这怨言,却在关健的时候害了芮余欢,这些安和堂的下人根本不会有人出手救她,恨不得她被尚氏害死才好呢。当然她们之前一时解气,现在也很怕老宁氏秋后算帐,恨不得现在找个洞就钻进去,先躲过这事再说呢。

    老宁氏抱着一身血的芮余欢,却发现后者浑身不停的哆嗦着,那是一种本能的哆嗦,根本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老宁氏更加心疼:“余欢别怕,有祖母疼你,不论出什么事都有祖母呢,你别怕啊。”

    芮余欢眸子有些木然的抬起头,看着老宁氏一脸的心疼与愤怒,却只是淡淡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啊。”芮余欢嘴边不断抖动,让老宁氏一愣,她当然要救,她怎么会看着余欢这样的好孩子死去呢。她只当芮余欢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傻了,全然没有在意的柔声劝道,“余欢你别害怕,你放心待在这里,以后再不会有人敢害你了。我现在已不是宁府的人,她们若是敢找你麻烦,我自然也不会手软,我定然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不要怕。”

    “你不该救我的,你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啊!”芮余欢突然怒吼出声,配上她此时的脸,十分的狰狞可怖,看着十分吓人。她的眸子同样腥红,泛着着极度幽暗的诡异之光望着老宁氏,老宁氏被看的一愣,心中不自觉的发颤,刚才她看错了吧,余欢怎么会对她生了杀意。一定是余欢吓的太厉害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老宁氏顿时更为心疼。

    却不知道芮余欢眸中的杀意根本就是针对她的,芮余欢被毁了容,之后还被尚氏的人打断了腿,她便是再有一身傲骨,现在也不觉得她在这世上活着有什么意思。她已经没有了生存意志,她是在等着尚氏打死她,老宁氏却在这时候救了她,却不知道对此时的芮余欢来说,她根本不需要人救,她要的便是死。她即使没看脸,她也很清楚好的脸好不了了,她毁貌肯定毁了,老宁氏救下她的行为,却等于拿着一把尖刀狠狠刺向她的心口。芮余欢话着就要想起今天的痛苦,就要想起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花容月貌,变成了人人厌恶的丑女。老宁氏救下她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芮余欢双拳紧紧握住,眸底的杀意更深烈,她牙齿磨磨吱嘎作响,望着老宁氏近在眼前的喉咙,好似下一刻就要咬断了老宁氏的喉咙泄愤一般。

    “老夫人,大夫来了。”这时绿衣已经匆忙的赶回来,后面跟着个背着木箱的大夫,老宁氏一见立即道:“快,快让大夫给余欢诊治。”

    那大夫往前一走,在看到芮余欢的模样时,吓的倒退了两步,匆忙离开:“老朽无能,治不好这位小姐,你们令请高明吧。”说完转身就走,就怕再待一下,他晚上要做恶梦了。

    老宁氏一惊,那芮余欢更是气的眸子快瞪涌出来,老宁氏喝道:“愣着干什么,继续请大夫,直到医好余欢为止。”

    绿衣只得又带了几个丫环分明去请大夫,但那些大夫在看到芮余欢的面容后,纷纷吓的离开,将芮余欢直接气的吐血晕倒,后来才又遇到个胆大却也吓的面有些白的大夫给看了,结果可想而知,容毁了,腿被打折本为能治,但拖了这么长的时候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安和堂的大厅里,一滩芮余欢留下的血水中,几个白点游动一下,最后消失无踪……

    京城一处别院之中,一个黑衣人双手覆在背后,不一会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走过来,当下跪地:“属下参加使者大人。”

    黑衣男子转过身来,赦然是之前多次与芮余欢还有粉蝶接触之人:“嗯,你起来吧。”

    粉蝶却依旧跪地:“请使者大人处罚,属下并没能完成主子、使者大人的命令,芮余欢非但没有大用,现在却成为一个废人,这是属下的失职,属下愿意领罚。”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冷意,看着恭敬低头跪地的粉蝶却道:“这事也怪不了你,是芮余欢这个女人实在太蠢了,主子给她这么多次机会,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抓住,现在成了这副德性,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你不需要替她顶罪。”

    粉蝶一愣,这使者大人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以前定会恶惩她吧,她微微抬头看着黑衣男子的眸子却真不像是说慌,心中转了翻心思道:“那这芮余欢如此没用,多次坏了主子的大事,不知使者大人可要属下杀了她,以免强后患吗?”

    那黑衣男子却是冷笑出声:“她那样的废人,已不需要理会了。现在由将军府的老夫人照顾着,接触反而更多,倒也不急于一死处死她,她现在也就仅剩这一点利用价值了,若是办好了,对她来说也是大功一件,所以现在你不用费心跟着她了,让她自己办事吧。”

    粉蝶心中更是疑惑了,之前主子和使者大人对于能控制住将军府是十分在意的,不然也不会派她前来辅助芮余欢,现在芮余欢可以说任务已经失败了,他们怎么反而不惩罚芮余欢,这与之前主子们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啊。

    似乎看出粉蝶的疑惑,黑衣男子又道:“我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做,所以芮余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的事自然会有人盯着,现在咱们要花大力气做另一件事。”

    粉蝶立即面色严肃跪地道:“是,使者大人请吩咐,属下一定皆尽全能完全任务。”

    黑衣男子淡淡点头:“你现在要做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欧阳月的下落,然后暗中保护她。”

    “什么?”粉蝶一愣:“保护欧阳月?这……属下能知是为何,她不过是将军府中一个嫡女而已,虽得欧阳志德的宠爱,可不如直接派人前来得到欧阳志德欢心的重要……”而且为什么要保护欧阳月呢,她应该没有这个价值,不然之前的下达任务的时候为何不说呢?粉蝶本以为组织里与将军府是敌对关系,原来不是?

    黑衣男子沉眉望着粉蝶:“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主子的想法,也是你能左右的!”

    粉蝶当下吓了一跳:“属下不敢。”

    黑衣男子却是轻淡的道:“不过我也很意外,这是主人刚刚下达的命令,我也不是很明白。”

    “那……难道是因为欧阳志德……”

    黑衣男子却是突然‘嗤’笑一声:“因为欧阳志德的疼爱?不,他还不够这个资格。我告诉你,这整个将军府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欧阳月一根手指手重要,你明白吗!所以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了,绝对不能让欧阳月在回京之前受到什么伤害,不然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什么!”粉蝶一惊,心中满满都是疑惑与不解。欧阳月不就只是将军府中一个嫡女吗,而且在京城里名声又不太好,也只得了欧阳志德的疼爱,才勉强能在将军府中站住脚。她怎么还能比欧阳志德这个朝庭重臣身份还更高贵,那内宅之中讨厌她的可不少,她可实在看不出,欧阳月有哪里值得主子这么重视的!

    粉蝶握着拳头,眉头微冷,这个欧阳月身上,难道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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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用嘴解毒!

    京城八宝斋其中一间雅间里,此时正坐着两个气质各异的美男子,其中一人一身白底绣桃红花长衫,现已是秋季,他却打着一柄画美人图的折扇,十分风骚的扇着,此人面色倜傥,眉眼间皆是风流,桃花眼微微一挑动,都似流转着不一样的风情。

    相比起男子穿着花色浓重的衣服,笑的的风流,他对面的男子却是一身玄黑长衫,面貌也是难得一见的俊美风彩,只不过沉着一张脸,让他显得颇有威严,两人便这么做着,却好似形成了两个世界一般。

    冷采文坐在窗边的位置,此时半靠着窗户,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他身边站着个着劲装的侍卫男子,见他茶杯已见底,立即为冷采文倒满,冷采文此时也不知道看到什么,面上笑意更浓了。手中拿着扇柄轻轻敲在窗沿边上,眸子仿似带着抹异样的亮光:“这宁府的老家伙也很懂得变通嘛,代玉你说她们此去将军府是去做什么的,你一点也不好奇?”

    两人坐着同一张桌上,桌上摆着四样菜品,色香味俱全,冷采文只顾着看热闹,代玉一人默默食用,此时抬起头眸子闪过抹浅淡的幽光:“自然是找将军府的麻烦了。”

    “我还不知道是找麻烦啊,只是却不知道是何麻烦啊。”冷采文微微摸着下巴,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代玉看着他那副模样,微微一抿唇已低头自己吃菜,还为自己添了杯酒淡淡饮起。眸子一眯,却不禁想到第一次以衣几次见到欧阳月时的情景,那女子狡猾如狐,又聪明睿智,他实在有些不能想象这样的女人会被将军府那些女人逼离了京城。

    可现实就是他即使不信,事实上欧阳月确实不在京城,再加上欧阳志德的离开,老宁氏与芮余欢的传闻让这件事越发贴近真相,不想相信也不容易啊。听说这件事冷采文表现的比谁都积极,特意带着人满大街的打听消息,当然这所谓的打听,也要加带上他的理解,一度让京城的传闻更掀起一个高度来,声讨声不觉于耳。之后冷采文闲着无聊,便想开个赌局,这事便一发不可收抬了,到现在整个京城怕是没有谁不知道老宁氏与芮余欢的事,而这件事能闹的这么大,也有一半的关系与冷采文脱不了关系。

    今天一早冷采文便拉着代玉来到八宝斋,他得到消息宁府的老夫人与夫人乘车去了将军府,所以派人去了那里盯梢,这会也在宁府必经马车之处早早便望着看热闹。

    此时宁府马车悠悠走来,只见马车前后跟着十余名粗使妈妈,各个长的膘肥体壮的,一脸横肉,一看便不像是良善之辈,冷采文扇子“啪”的一下合起打在掌前,已转过身子,拿起筷子便挟了记醋辣凉笑,顿时舒爽的长呼一口气。

    代玉淡淡撇着他:“对这件事,你倒真是积极。”

    冷采文抬起头,似笑厞笑望着他:“你也别光说我,今天你本还不想出门呢,我表明原因后你跑的比兔子还快,你也很在意噢~”虽是玩笑一句话,只是怎么看着,冷采文望着代玉的眸子里都带着一分审度之意。

    代玉却不理会他话里的深意,只道:“却不知道这欧阳月到底是何原因离开,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冷采文面色也沉了下来,听到这件事时她也一阵错愕,他本以为这只是谣传,在得知真是如此后,他只感觉心中有如一团火在烈烈燃烧,当时京城中已有人风言风语,他只是气的将这件事越传越响罢了。而且……他总感觉这件事里,却不止他一个人在作为,说到底欧阳月再如何了得、如何有名,但能传到京城人尽皆知却是不容易,只能说老宁氏做人太失败,而且这件事注定要发生。

    欧阳月……那个女子并不一般,她应该不会有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