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手指，朝沈芊芊一点。

    沈芊芊本来还沉浸在“你不是说让我们一个都留不下么，我现在还不是进了设计部”的得意情绪中。

    总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胜了明歌一筹，心下自得。

    有一种隐秘的快.意。

    岂料，明歌一句话，令沈芊芊直接当场呆在原地：“什……什么？”

    什么得意、自得、快意，在一刹那间被击得个粉碎，湮灭成齑粉。

    回过神来，沈芊芊瞪大眼睛，激动道：“你不能这么做！你凭什么？！”

    沈志航也沉下声，口吻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道：“大小姐，小女芊芊虽然没有您天赋卓绝，在这次珠宝设计大赛中只得了第二，但这个成绩也是凭自己的真本事得来的，按照惯例应该留在明灵，就算您如今是设计总监，也不能罔顾规则。”

    “规则是吧？”明歌轻轻颔首，一副‘嗯，我懂了’的模样，然后点开手机。

    一段声音传了出来。

    【芊芊姐，可不要忘记在沈叔叔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让我们也沾沾光，进明灵珠宝的设计部……】

    【至于你们几个进‘明灵’的事，等到珠宝大赛过后，我会跟爹地说，让他预留几个名额的。】

    众人听得很清楚，其中一道声音的主人，就是——沈芊芊。

    一副“这间公司是我家开的，我爸是董事长，跟着我混包你永生”的大小姐口吻。

    众人脸色都微妙起来。

    特别是沈志航在一瞬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沈芊芊这是简直就是在坑爹啊！

    气死他了！

    录音放完。

    明歌将手机收入掌心，望向小脸苍白的沈芊芊，不紧不慢的语调却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这个理由，足够么？”

    沈芊芊樱唇轻颤：“你、你竟然录音……”

    太阴险了！

    “哦，这不重要。”明歌把玩着手机，“你只要知道——你，沈芊芊，不能留下。”

    摘掉银边眼镜的女孩，褪去那一层文艺书卷气质，黑白分明的美眸潋滟动人，却也在目光笔直望过来时，染上一丝明艳的凌厉。

    她道：“身为明灵的设计师，人品第一，才华第二。”

    “在比赛开始前，沈小姐就让我见了一出以权势压人的好戏，所以……很遗憾。”

    “作为明灵设计总监的我，不能接纳这样一位设计师。”

    无关私人恩怨。

    像沈芊芊这种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女，放在公司里，也绝对是搅事精一般的存在。

    明歌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沈芊芊垂死挣扎的狡辩道：“这话……虽然我是说过没错……可是、可是……我并没有付诸行动……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沈志航也有心想为女儿求个情，顺便将自己撇干净，道：“大小姐，芊芊不懂事，真的只是说一说，这哪能呢……”

    明歌小脸白净，却面无表情，道：“抱歉，这在我看来，并无区别。”

    毫不拖泥带水的断绝沈芊芊父女的希望，明歌再道：

    “沈小姐，你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没有机会付诸行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