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相信雅雅只是在处理一些事情,事情处理完了,就一切都好了,可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会吃醋的男人,滔天醋意和怒意四散弥漫,瞬间将整个房间包围。
西奕诚本以为没有了黎少龙,他们就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以为接下来的生活就像是蜜蜂与玫瑰花的恋爱,就像是朝阳吻上初霞,就像风和雨一起兼程,但没有了黎少龙,却突然来了一个相当于一百个黎少龙的人,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这个男人对雅雅来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是不是雅雅还喜欢着他?
突然,西奕诚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老公,陶先生说师兄昏迷了,我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很快就回来。】
看到这条短信,西奕诚顿时冷静多了,雅雅还算知道给他这个男朋友留个消息,只是——班摩昏迷了?
呵呵!他那种男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昏迷?一个刀尖上舔血的人,四处都是致命的敌人,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周围时刻有人待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陷入昏迷?
就算真的昏迷了,雅雅,你去又有什么用呢?你的离开,只能证明这个男人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班摩身体确实不好,确切的说,是他身体异于常人,但这不能成为这个男人为所欲为的理由,更不能成为他想要抢走雅雅的借口,也不能成为雅雅深夜离开去找他的原因。
雅雅可以关心自己的师兄,但是不能看不出这个男人隐藏在心底的意图,西奕诚突然发现,即便是最冷静最理智的人,在有些事情面前,也会变得一塌糊涂。
可怕的是,雅雅能够知道黎少龙喜欢她,却不知道班摩喜欢她,难道这个男人当真隐藏如此之深?
这个辗转反侧的夜晚,西奕诚再也睡不着,但他并没有追着江沐雅出去,只是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一些事情。
西奕诚很清楚的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即便是自己亲自出面,也无济于事,雅雅心中有心魔,今天无论如何也会去找班摩。
否则,雅雅一定会坐立不安,就更别说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就算是现在去把雅雅追回来,也依然不能改变什么,甚至,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都会不好过。
西奕诚想找一颗烟抽,但他发现家里早就已经没有烟了,到处都找不到一个烟盒,他只好开了一瓶酒,自顾自的喝着。
现在这种情况,他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巨大的危机让他意识到,这不再是面对黎少龙那种幼稚挑衅的时候了,面前等待着他的,是一个随时可以叫走他女朋友的男人,至少现在来看是这样的。
就凭班摩曾经救过雅雅,并且,还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体,时刻在雅雅面前扮可怜,如果他想要抢走雅雅,那他就有各种操作的可能性。西奕诚想到这些,感觉自己要发疯了,但他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用酒精麻痹自己。
西奕诚反反复复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好在雅雅走的时候,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他这个男朋友,坦白的将心事告诉了他,但这并不意味着雅雅心中的心魔就可以解除,至少现在还那么真实的存在。
这个夜晚,漫长而秋凉,北风呼啦的吹,仿佛一夜之间,窗外纷飞的树叶都多了起来。
深夜的d城,散发着瑟瑟冷意,月光不见了,黑洞洞的窗外,只有无尽的漆黑和寒意,比夜色更沉更冷的,是房里男人阴沉的脸色。
为了保暖需要,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但即便开着空调,依然还是显得冰冷,床上的男人沉着脸色,浑身冰雪气息,仿佛能冻结世间所有一切。
男人面前,陶然低垂着头,内心极度挣扎,刚刚他在电话里和江总说得激动,并不知道班爷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些话班爷到底听到没有。
从班爷脸上的神色来看,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这个从来不把喜怒呈现在脸上的男人,早已学会了漠视一切,哪怕是最厉害的面部微表情观察师,也不能观察出来,他给人的神色,永远只是他想给人看到的而已。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沉默一会儿,班摩终于冷冷开口,语气仿若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回班爷,是江总。”陶然老老实实的说道。
班爷从江总那里负气离开,也不知道是由于身体本身的原因,还是和江总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是刚刚江总凌晨打电话过来,已经证明了是后一点。
陶然认为,既然师兄妹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就应该即使处理,尽快解决好问题。
当然,这是陶然一厢情愿的想法,至于班爷具体想要怎么做,他一无所知。
“说什么了?”男人淡淡的语气之中透露出不容侵犯的威严,声音冷酷得如同古代最严格的酷吏,语气间满是审问。
幸而作为被审问对象的陶然,早就见过这种场景了,所以心里并不慌乱,只是语气平静的回道:“回班爷,没说什么,江总问您身体状况,我说您睡着了。”
陶然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气压又下降了一层,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可能班爷听到了他说班爷陷入了昏迷,当然,也有可能没有听到,一切还犹未可知。
“过来!”班摩一声冷斥,面色如同千丈白雪,散发着恐怖骇人的气息。
“班爷。”陶然往前走了两步,谦恭的弯下腰,也垂下了眼帘,只要班爷不开口透露消息,他就不敢肯定班爷到底听没听到他说的那些话。
“说,你到底和小雅说了些什么?”班摩一手捏住陶然脖子,手上一片冰冷,就像是一个钢筋打造的机器手,在寒冬布满了冰霜。
班摩指尖用力,陶然只觉得自己脖子传来一阵痛意,冰冷与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班爷的威严,他毕竟不该侵犯。
“我说希望她和西少分手。”陶然说道。
“还有呢?”
“说您喜欢她。”
“好得很啊,又敢违背我了?”班摩怒气横生,面色也由此变得更加苍白,指关节泛着可怕的白色,“陶然,你这是第二次违背我了,不想待在我身边了是吧?”
陶然在这中间隐瞒了一个消息,就是他说班爷陷入了昏迷的事情,陶然也由此推断,其实班爷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但是已经晚了,在班爷的威严之下,他几乎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毫无疑问,也感受到了班爷的震怒。
“不是的,班爷,我是不想看到您因为江总的事情而伤心啊。”陶然呼吸不畅,有些艰难的解释道。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决定了?”班摩低吼一声,如同一头咆哮的狮子,连胸腔都在震颤。
班摩很生气,这个得力助手最得他心意,却也总是擅作主张,自以为了解他内心的一丁点想法,就可以擅作主张了吗?
班摩承认陶然在有些方面确实很了解他,但是这样,陶然就以为自己可以替他做决定了吗?就可以擅作主张的对小雅说那么些话吗?
“是是是,班爷您别生气,可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啊!”陶然连忙说道。
“咳咳……”班摩只觉得胸腔里一阵不适,捂着嘴咳嗽起来。
“班爷,您没事吧?”陶然满眼担忧的问道。
“滚出去!”班摩放开班摩,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不再看他,紧闭着双眼养神。
“咚咚咚!”恰在此时,门外想起了敲门声,班摩眉头一皱,他才刚刚回国,谁会知道他住在这里?
“爷,我去看看。”陶然心里也是一惊,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
有那么一刻,陶然多么希望来人是江沐雅,但他猛然想起,他根本就没有告诉江沐雅这里的地址,所以,江总是绝对不可能来的,但当他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人又确确实实是江沐雅。
“江总,您怎么会在这里?”陶然心里又惊又喜,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江总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找到这里,但她还是让人惊讶的来了。
江沐雅身体笔直的站在门口,浑身满是风霜的气息,她头发被北风吹得有些凌乱,但脸上表情镇定,似乎内心并无太大的波澜,但她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就不可能不关心班爷。
“师兄在里面吧?”江沐雅问道。
“班爷在。”陶然笑着说了一句,似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道,“班爷刚醒。”
江沐雅没再说什么,目光越过陶然往里看去,陶然恭恭敬敬的对江沐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对班摩通报,就把人直接请了进去,而自己关上房门,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