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表情淡淡,“林初一离开a市,不会再接近秦淮,对你来说,找不到她不是更好吗?”
程诗菀哼了声,凑近祁连,眯着眼睛审视他的细微表情,“你肯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不知道。”
“……”
对祁连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程诗菀又开始垂头丧气,“行吧,我再努努力想想办法,晚安。”
程诗菀离开后,祁连换了套家居服去了画室。
在这夜深人静时,他坐在画板前,昏黄的灯光照亮他一半侧脸,在空白画板上落下一片黑暗的剪影。
他提笔,开始勾勒那副他画了无数遍的画。
一个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瘦骨嶙峋的小女孩。
小女孩抬着脸,双目格外明亮,像装了满天星空,熠熠生辉。
她的身前,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小男孩。
身上血迹斑斑,却依然咬牙为她挡住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
心甘情愿。
……
大年三十夜。
外面的鞭炮声噼啪作响,辞旧迎新,热闹的很。
林初一窝在异乡寒冷的小房间里,抚上已经微微隆起的孕肚,望着窗外的月光,轻轻说着,“年年,跟着妈妈你受苦了,这里的人很杂,但能打探到的消息很多,前几天我还悄悄的帮缉毒刑警捣毁了一个小毒窝呢,妈妈是不是很勇敢?”
忽然,有人敲响房门,是隔壁的大婶来送吃的了。
林初一佝偻着身子,套着宽大的棉服开门,一张黝黑的脸起了皮子,憨厚粗糙,“青儿婶,怎么又送吃的来了,你太客气了!”
“大过年的热闹热闹,你家也没个男人,要不来我家玩玩?”
“不了不了,年纪大了总想睡觉,困着呢。”
“行,那你休息,这些拿着,别饿着自己!”
“谢谢谢谢!”
林初一收了东西,被冻伤的手肿得厉害。
她把自己打扮成了四十多岁的独居妇人,又老又丑,这里的人都叫她阿草娘,没人怀疑她的年龄,也没人质疑她的身份。
边界地带,鱼龙混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就看能不能藏好了。
……
弹指间,七个月过去。
驻地缉毒刑警近期扫毒成果显著,一连端了好几个毒窝,给这个地方散了好多的乌烟瘴气,内部刑警都在猜测匿名给他们递消息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来无影去无踪,尤其是以攻击内网的方式来传递情报。
却不留一丝痕迹。
更重要的是,得到的情报非常精准,堪比卧底刑警,不少人都认为这个神秘客是他们警方的人。
这天,林初一刚得到库木扎的一丝线索就匿名给驻地缉毒刑警发了过去,回去的路上,孕肚突然袭来阵阵腹痛,像有一把刀子在里面割着绞着似的,疼得她冷汗连连咬牙坐了下来。
秋风瑟瑟,人烟罕至,黄泥路一眼望不到头。
林初一蜷缩成一团,唇色苍白,紧咬的牙关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年年,再坚持一下,等妈妈到了医院再生下你。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