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认真的猜了一下,“深更半夜防采花贼?”
“你小子,没个正经!”
秦老爷子笑着骂他,随后又肃了神色,“你奶奶说,晚上浇花,眼盲心不瞎,能看得更清更远,这话我记了大半辈子,今儿个才拿起洒水壶认真实践了下,你猜怎么着?”
“浇得更好更远了?”
“错,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你奶奶啊,就是纯粹骗着我玩呢!”
秦老爷子放下洒水壶,让秦淮把他推到稍稍亮堂些的地方,从后握住他搭在轮椅背上的手,难得一次温情起来,“阿淮,人人都说我最偏爱你这个不上进的孙子,他们那是不懂你的好,这一大家子人,也就我看得透你。”
秦淮垂着眼,视线停留在爷爷枯槁的手背上,心中悲恸,“那是,爷爷您多厉害啊,一双鹰眼就跟火眼金睛似的,哪个人都逃得过您的法眼?”
“你少贫,你大哥做事沉稳干练,但总缺少一股魄力,但你不一样,只要你愿意,一个秦氏还远不够你玩的,偏偏你不愿意。”
“爷爷你也太抬举我了,我这人贪玩,做事又是三分钟热度,担不了大事。”
“不,秦家能担大事的人只有你。”
“……”
这一次,秦淮沉默了。
秦老爷子歇了口气,抬头看那圆润饱满的月亮,浑浊的眸逐渐清明起来,“阿淮,以你现在不争不抢的性子,我真怕有一天它会害了你。”
“爷爷,不会的。”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必强留在秦氏,走出去,采用迂回战术,再杀回来,才可保住属于我们的秦氏。”
这是他最后能为他筹谋的事了。
秦老爷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秦淮的手,“阿淮,秦氏集团,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秦淮听得心里一惊,适时,手背一凉,秦老爷子的手滑了下去。
他跪在秦老爷子身前,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已然闭上的双眼,颤着嗓音喊出口,“爷爷?……爷爷!”
这一夜,秦老爷子走得悄无声息。
秦公馆却乱成了一团。
哭声震天。
……
a市秦家掌舵人去世,无疑在商界刮起一阵飓风。
葬礼上,各大世家名流出席吊唁,清一色的黑白色系,来了政商两届的半边江山,足以可见秦老爷子以及秦家在a市的地位和尊荣。
程家老太太坐轮椅而来,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年纪却哭得泣不成声,想来是真真痛心到了极点。
又因着程诗菀那事,程家老太太在秦老爷子的灵堂上当场放话,两家虽然做不成亲家,但日后只要秦淮有事,她都会当自个儿亲孙子一样罩着!
让秦老爷子放心的去!
这话,听在秦氏集团那几个董事股东耳里,都细细琢磨出了味儿。
秦淮这是背后有程家支持了。
这站队,难了。
……
林初一以秦淮女友的身份出席秦老爷子的葬礼,秦淮忙于丧事无暇顾及她,倒是严管家红着眼眶悄悄的来找她说话。
并带她进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里面还坐着一个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