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东篱的近郊，那栋老旧的别墅前，在车上再次睡着的宋梨被喊醒，一开车门，宋梨冷得本能地往车内缩。

    “冷吗？”唐暮烬轻声问。

    “嗯，”宋梨揉了揉眼睛，缩着脖子，“瞌睡都冷醒了。”

    唐暮烬站在车外，不由分说兀自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外套，拿在手上展开，示意宋梨钻进羽绒服里去。

    宋梨看着唐暮烬身上单薄的毛衣，连忙从车里钻了出来，道：“你快穿上，我已经不冷了！穿上穿上。”

    仲霖跟在二人身后，朝着别墅后的小树林走去，涯院的入口在小树林内。

    仲霖一边走，一边感叹人生的无常，谁能想到，大冬天的清晨，他不但要忍受这刺骨的寒冷，还要用“狗粮”拌着晨露的寒气当早餐。

    啊……人生好难。

    三人进入涯院，涯院内的医生们早已准备就绪。

    “先生，太太。”

    “太太早上没有吃早餐没有喝水吧？”上次那个女医生问。

    “没有，起床直接过来了。”唐暮烬替宋梨回答。

    “好的，那我们可以直接开始了。”

    进入手术是之前，宋梨还是懵的，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进去，会改变的是什么。

    唐暮烬就紧张多了，手心一直都是薄薄的冷汗。

    “吴医生，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但凡有副作用和风险的步骤，宁愿放弃治疗效果，也尽量避免副作用和风险。”唐暮烬神色凝重，脸上满是担忧，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即使已经尽力克制了。

    “明白，唐先生，您放心。”吴医生回答，示意助手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欸……”宋梨见手术室的门关上，似乎还有什么想要跟唐暮烬说。

    “太太还有什么事吗？”吴医生问。

    宋梨想了想，还是不麻烦人家了，于是摇了摇头，道：“没事了，医生加油，我相信你们！”

    这是宋梨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分钟后麻醉药生效，她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

    手术室外。

    唐暮烬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发呆。

    仲霖觉得气氛过于紧张，其实宋梨这几项手术来说，风险不大，只是效果将会很明显，他觉得他家先生不至于这么担心。

    “先生，吃点东西？”仲霖试探着走到唐暮烬身边，问。

    唐暮烬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仲霖看着唐暮烬认真的表情，一时间也不敢再随便打扰他，沉思了半天，开口：“先生，不然我们来下棋？估计下不了几盘，夫人就出来了！”

    空气沉默了三秒，唐暮烬果然有了反应，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仲霖，道：“围棋？把棋子放格子里的下法？那我不会。”

    仲霖嘴角一顿狂抽，认真问：“不……不然怎么下？”

    唐暮烬睨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没得救了，所以没有再说话。

    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担心，他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仲霖更不知道，毕竟这样的唐暮烬，他也是第一次见，跟着他的这些年，他什么时候为了某件事而紧张过，从来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使毫无胜算的事情，他都能气定神闲地准备，最后一招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