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像一阵风从薛兰绯面前跑过去,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不可置信的问蚕豆道:“刚才……主君怀里抱着的是……小衣衣吗?”
蚕豆所在的角度刚好能够看清楚凌云彻冲出来时候的正面,所以很确定凌云彻怀里抱着的血人就是楚华衣。
他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楚华衣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是……”
“快去把李大夫叫来!”薛兰绯急得赶紧朝凌云彻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被带起的衣角翩然飞起,“不!把所有的大夫都找来!”
房间内,凌云彻将早已经被虐打得面目全非的楚华衣放在床上,她的脸色白得没有任何血色。踏雪也来到床前,一边小心的帮楚华衣松开双脚上的绳子,一边大颗大颗的落着泪水,她的双手都在颤抖,恨自己当时离开让人有机可乘将楚华衣掳走。
凌云彻心疼的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楚华衣,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她抱回来,又是如何放下的。如今在屋内的灯光下看清楚了,他竟不知道要如何帮她疗伤。
“华衣……”凌云彻低低的唤她,心里痛到了极点。他紧紧的拽着拳头,眼睁睁的看着楚华衣承受了这样非人的虐待,可他如今却不知道伤害她的人是谁,也没有办法前去找那个伤害楚华衣的人报仇。
楚华衣没有反应,凌云彻慌极了,他伸手想要去摇晃楚华衣,可是看到她浑身皮开肉绽又无处下手。此时李大夫已经背着药箱冲忙的赶了过来,见到凌云彻和踏雪都挡在床边,立即大呼道:“你们都不要挡在那里,否则她无法呼吸!”
说完“蹭蹭蹭”的跑了过去,待踏雪给他让出位置,李大夫看清楚楚华衣的伤势的时候,忍不住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啊!”说完蹲下来取过楚华衣鞭痕遍布的手腕摸了一下脉象,严肃的脸上暗暗松了一口气,道:“主君,娘娘尚且还有气息,我这就拿药给她服下!”
薛兰绯在门外没有进来,听到李大夫的话忍不住迈步进去观望了一眼,那一望看到床上躺着的楚华衣哪里还有往日倾国倾城的活泼模样,完全就是在血水里浸透了几遍被打捞出来的,身上的衣服不仅破破烂烂,还全都被血迹给污染了。更令人痛心和愤怒的是,她露出来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累累伤痕非常的触目惊心。
他顿时觉得血气翻涌怒不可遏,冲到院子里对着一棵大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的发泄。蚕豆在他身边也不敢劝阻,毕竟楚华衣是在薛家老宅出的事情,而且行凶者还是假冒成陈珠珠的模样来欺骗了楚华衣,至今他们既没有找到凶手,在楚华衣醒来之前也无法知道凶手究竟是谁。
“主君,你说会不会是……竹墨公子?”蚕豆小声的说道。
薛兰绯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薛竹墨呢?自从他成为薛家的家主之后,薛竹墨就一直非常的安分,安分得以至于薛兰绯都快忘记了他的存在。可是薛竹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让楚华衣都着了道。
“没有证据之前不可以乱说。”薛兰绯沉声说道。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浪荡公子了,而是一个大的世家家主,若是没凭没据就去找薛竹墨算账,会落人口实。
蚕豆闭了嘴,此时刚好有家奴前来汇报,说是在后门处发现可疑之人离开薛家老宅,于是薛兰绯立即命人前去追击。凌云彻也听到了家奴的话,不知何时从房间里面掠了出来。
“在哪里?”凌云彻冷着脸问。
薛兰绯道:“主君先在此好好照顾小衣衣,我自会亲自去抓拿凶手,相信我!小衣衣醒来定是想要看到你!”
闻言,凌云彻停下了脚步,想到楚华衣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最终点点头,道:“交给你了。”
薛兰绯带人离开,凌云彻重新回到了房中。此时踏雪已经将楚华衣身上的衣服慢慢的撕了下来,眼圈红肿着几乎睁不开,边颤抖着手给楚华衣清理贴在伤口上的破损布料,边轻声说道:“娘娘,您忍一忍,属下一定会很轻的。”
在处理伤口之前,踏雪已经给楚华衣喂下了能够聚气续命的药丸,但是李大夫担心楚华衣服用麻沸散会导致昏迷不醒,所以他们最终没有给楚华衣服下止疼麻醉的药物。
踏雪每一次碰到楚华衣身上的伤口,楚华衣的眉头都会忍不住深深的皱起来,发出痛苦的哼声。待踏雪将楚华衣身上的脏衣服好不容易弄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换掉了两盆血水。
如今薛家的婢女送来了赶紧的衣服,踏雪不免仔细的检查一番之后才给楚华衣穿上,她的动作十分的轻柔,但还是难免拉扯到楚华衣的伤口。愈合的伤口再度流出血来,将新换上的衣服再次染红。
薛家老宅后门。
苏雪颖带着绿珠和楚若宁离开之后易容成为普通百姓的模样,薛兰绯带着薛家的家奴追出来没有认出他们,径直与他们擦肩而过。
“公主,你说那把火能将楚华衣烧死吗?”绿珠盯着薛兰绯离开的背影问道。
苏雪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以为我这次还会让她能够活下来吗,这些天我已经给她下了血蛊,她的伤口愈合之后又会重新裂开,不断的流血,直到血流干净了人也就死了。”
绿珠赞道:“公主好厉害,只是他们会不会能够解开这种蛊虫呢?”
苏雪颖信心满满的说道:“这种蛊虫是师父给我的秘籍上面记载的,没有人知道这种蛊虫,更没有人能够解开。”
说着他们拐弯转进了一个小巷,而后又换了一身衣服,乔装一番之后乘船离开了姑苏城,朝着北祁的京城而去。
薛兰绯追出去数步之后突然想到刚才擦肩而过的人,顿时大呼不妙,遂回过头追去,可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