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花老婆子往铺子去了。”
正待几人说着话的时候,一直站在窗边暗中盯住花老婆子和猥琐老头店铺的齐阳身边随从突然说道。
齐阳闻言立刻起身往窗外看去,果然见到打扮一新,身着一身艳丽红色的花老婆子正站在猥琐老头铺子的门外,用力的敲着门。
“她应该是还不够信任你,不如你先回去应付她,务必让她信任你。”凌云彻对齐阳说道,“若是实在不行,我们会想办法接应你。”
微微额首,齐阳一刻也没有耽搁离开了袅袅客栈。
倚在窗边望着对面的花老婆子,楚华衣突然笑道:“夫君,你说花婆子是不是被齐阳的一句小花花给撩到了?”
“何出此言?”凌云彻站在楚华衣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仿佛是将她放在自己的保护圈内一般。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花婆子平日里都是穿着沉郁暗色的衣服,今日穿得如此艳丽,脸上的妆容显然是特意修整过的,可不就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么。”
话音落下,楚华衣突然被自己所言给说愣了,脑子灵光一闪道:“踏雪,你来瞧瞧花婆子的脸。”
不知为何,楚华衣总觉得花婆子今日似乎真有些不一样,但她说不上来,只能将擅长易容,对人脸异常敏感的踏雪叫来。
闻声而来的踏雪朝窗外看去,刚好此刻花婆子转过身来对着他们这边,朝已经回到猥琐老头铺子面前的齐阳说话。
房间里变得十分的安静,时间仿佛已经静止了一般。半刻钟后,踏雪这才神色凝重的说道:“主子,夫人,恐怕齐大人要露馅了。”
“花婆子也是易容的?”楚华衣惊愕的说道,她曾经那么静距离的靠近她,竟然都不知晓。
点点头,踏雪道:“花婆子的易容术与属下不相上下,属下既然能够看出她是易容的,她自然早就能够看出齐大人的脸是经过易容的。”
楚华衣望向不知自己已经被花婆子识破的齐阳,担心的对凌云彻说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为今之计先静观其变,若是花婆子动手,我们便杀了她!”
幸好为了安全起见,在确定齐阳的身份之后,凌云彻已经安排了影卫假冒成奴隶隐藏到了猥琐老头的店铺当中。若是花老婆子在猥琐老头的店铺里图谋不轨,他们会立刻保护齐阳。
“夫君,你说这个花婆子会是谁的人呢?”楚华衣问道。
在地下拍卖城,牙婆子的地位是最低的,因为他们所做的行当最令人不齿,所以大家都看不上他们。然而那些看不上牙婆子行当的人又经常通过他们的手去购买人口,甚至是借着牙婆子的手来作恶。
可以说,借着花婆子的手,倒是可以解决很多看不顺眼的人。
“花婆子行事很谨慎,那日你们能够忽悠她喝了你下药的酒,想来也是你们运气好。”凌云彻眉头不由的皱起来说道。
“夫君何时调查了花婆子?”楚华衣有些吃惊,不过是一日的功夫,他竟做得了这么多事情?
未等凌云彻回答,踏雪在一旁小声道:“那日也是在这里,主子发觉齐阳有些奇怪,便叫属下判断猥琐老翁是否是易容的,属下发现是夫人您的杰作之后主子便立即派人调查了花婆子。然而花婆子做事情滴水不漏,除了前去地下拍卖城的管理处有踪迹之外,做其他事情几乎无迹可寻。”
“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的!”楚华衣坚定的说道,“她现在主动接近齐阳定然不是因为春心荡漾那么简单,还可能只是想要探清楚齐阳的底细,她与我们一样都在猜测,不过她应该猜不到我们的存在。”
轻笑一声,旗鼓相当才有乐趣,如今她也体验了一把自己在暗处的滋味。
凌云彻突然沉声道:“夫人说得没错,凡事都会留下痕迹。踏雪,让他们继续追查,花婆子接触过的人全都要查,包括她经手贩卖过的奴隶。”
“是!”踏雪应声出去。
眼看着半个时辰过去了,猥琐老头紧闭着的店门依旧纹丝不动。
店铺内,花婆子与齐阳对面而坐。
“你是谁?”花婆子随齐阳进来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齐阳拿着茶杯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眼底的杀意一瞬而过,修长的手指将茶杯放到花婆子面前,开口依旧是猥琐老头的声音。
“小花花,你是昨日被人打傻了吗,我自然是老翁了。”齐阳面不改色的回道。
花婆子端起面前的茶杯,丝毫不担心齐阳在里面下药,闻着茶香,她不轻不重的说道:“老翁是不会喝茶的,他不过是一个邋遢的老头子罢了。”
“看来小花花还挺了解我的,只不过人是会变的,尤其是人老了嘴里容易没有味道,喝点茶才舒服。”齐阳似笑非笑的说道。
轻抿了一口茶水,花婆子道:“老翁的口味很特别啊,龙井碧螺春银针黄汤都不是,老婆子我还真是品不出这是什么茶。”
瞧着花婆子握着杯子的如同葱段般白嫩细腻的手指,齐阳微愣了一下,对上她满是褶子的粗糙脸蛋,他顿时明了了。
“品不出没有关系,小花花喜欢喝就好了。”齐阳笑道。
再度抿了一口茶,花婆子看向齐阳的眸光突然变得十分犀利,甚至掠过一丝杀气,“他人在哪里?”
齐阳知道花婆子是故意在他面前暴露身份的,若是他一句话不对,她肯定会杀了他灭口。
“自然是在他该咋的地方。”齐阳可是阳城刺史,见过大场面的人,应对花婆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意思?”花婆子冷声问。
“字面上的意思。”齐阳有些不耐,眸子里也开始闪着杀意,“我不喜欢绕圈子,你今日来若只是想试探我,那你可以离开了。”
“老翁不要冲动,你也知道,我们这张面具下的脸随时可能改变,我不过是想了解你与我是敌是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