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一个高个子的警官进来了,他在门口招呼了一嗓子:“快,外面下雨了,哥儿几个把院子里的花圈挪到屋里吧。”
白若尘闻言,立刻站起来去帮忙了,戈雁声屁股沉得很,坐在那一动不动的问斥离:“天气预报说了今天会下雨吗?”
斥离摇了摇头:“这场雨不对劲。”
戈雁声看着白若尘跑出去的身影,跃跃欲试的舔了舔自己的犬齿:“最好是这样……”
等白若尘忙完回来,戈雁声就把一卷明黄色的纸塞到了他手里。
白若尘不明所以的摊开看了看,却发现这厚厚的一沓子全是黄符。
戈雁声就连在表达关心的时候,都是一副欠抽的表情,哪怕他已经很努力的进行表情管理了:“这些是救命的东西,能挡住不太强的攻击,一会儿记得躲远点,然后在身上贴几张。”
看戈雁声这架势,白若尘这才有点毛毛的感觉了,高回报也意味着高风险,他攥紧了手里的黄符,无意识的听着外面的风雨声。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斥离说话了:“不对劲,头七灵魂归家,这个时间陆远风早该回来了,可我没找到他的气息。”
戈雁声可算是把眼光从手机上挪开了:“扩大你的感知范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被困住了。”
白若尘也提醒了一句:“重点看看沙河水库那边。”
斥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那一瞬间,白若尘清晰地感觉到,有一种冰冷的气息从斥离身上升腾了起来,并缓缓地向四周蔓延开来,那些气息一接触到白若尘,白若尘就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阴冷。
正在这时,戈雁声突然暴起,他猛地伸手拉了白若尘一下,把快冻傻了的白若尘拉到了他的身边。
白若尘一脑袋撞到了戈雁声怀里,他个子没有戈雁声高,这一下正磕到了戈雁声的下巴上,撞得白若尘满眼都是星星。
戈雁声也被砸的不轻,揉着下巴骂骂咧咧的松开了手。
白若尘晕头转向的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符文。
这个符文面积很大,几乎把整个屋子都占满了,只留下了斥离坐着的那个角落,而刚刚屋里面所有的人,全部都被符文罩住了。
那些被罩住的人,无一例外,都软软的垂下了头,或躺或坐的晕在了地上。
戈雁声凝神看着那个符文,嗤笑了一下:“这真是下了血本啊……斥离你好了没有?”
斥离猛地睁开了眼:“找到了!”
白若尘:“在哪儿?沙河水库吗?”
斥离没有一丝犹豫:“不是,就在门外,但是,不止他一个生魂。”
正在这时,玻璃窗上传来了极有节奏感的叩击声:“笃笃笃。”
白若尘的头皮立刻就炸了,他惊恐的回头,死死地盯着玻璃。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细碎的雨滴砸在玻璃上,愣是让白若尘看不清外面的景色。白若尘有点抖,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斥离冻得。
戈雁声显然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下属马上就要被吓尿了,他大手一推,潇洒的把窗户打开了。
窗外大雨滂沱,而在窗户旁边,有一个成年男子牵着一个小姑娘,静静地立在雨水里。
那个男子穿着一身警服,而他手里拉着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红裙子。小姑娘的眼睛很大,但是却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都是一片浓重的漆黑。
白若尘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小姑娘就是十年前没被打捞上来的女童,但是比起十年前,她又干瘦了很多,看起来只有五岁小孩的身高,就连红裙子都不合身了,甚至全身的皮肤还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而那个男子,就是陆远风。
看到里面的人开了窗,那个小姑娘赶忙又往前走了几步,白若尘这才发现,不是陆远风牵着小姑娘,而是小姑娘拉着陆远风回来的。
她怯怯地开口:“请问……这里是陆警官的家吗?今天头七,我把陆警官的生魂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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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山海经·西山经》有鸟焉,一首而三身,其状如乐鸟(luo,鸟名),其名曰鸱(chi)。鸱鸟在传说中就有灵魂引路人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