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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没这么简单吧?”看着他的神色,她觉得不对。

    “倒是机灵!”笑着叹了一句,而后将一个老虎状的东西,递给了苏锦屏。

    “这是什么?”怎么长得有点像传说中的虎符?

    上官谨睿笑了笑:“南岳共有一百四十万兵马,这一百四十万兵马。各自为阵,拥立几位皇子,唯独一人,手握二十万兵马,却谁都不支持,保持着中立,而那个人,是我的人。”

    苏锦屏有些惊恐的瞪大眼,上官谨睿安插人到南岳做什么?而且能混到军中这么高的位置!手握二十万兵马,这……

    “那个人,是十年前就潜伏进来的。一直在南岳,也没被发现什么端倪,整整十年,我也从来没有跟他联络过,这也是他未曾被发现的原因。”说着顿了一下,复又开口,“这兵符,如今就送给你吧!”

    “可是……”谋划了十年,拿来的兵符,就这么轻易的送给她?苏锦屏忽的觉得这兵符有些烫手。

    见她面露犹豫之色,上官谨睿笑着开口道:“收下吧,若是跟着百里惊鸿,你便要做皇后,齐国公府待你再好,也毕竟隔着一些。有了这个兵符,这二十万大军,会是你在南岳最强大的后盾,将来谁若是想动你,都要掂量着些,这也算是哥哥给你备的嫁妆。”上官谨睿,天下第一睿相,这点远见,还是有的!

    苏锦屏自然知道,这个兵符意味着什么,十年!绝对不是一个数字,这十年要费多少心思去谋划,承载着多少变数,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却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要送给她。这般情义,叫她以何为报?

    “若是不收,就是见外了,还是你不想承认我这哥哥?”戏谑的声音响起。

    苏锦屏闻言,眼中浮现出些许泪光:“谢谢哥哥!”这二十万兵马,对他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将来对自己有多大的帮助她也明白。这份情,怕是终这一生,她也还不起。

    “傻丫头,这么大了,还想哭鼻子不成!”宠溺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成功的将苏锦屏眼中的泪意敲没了。

    就在此时,门口有下人来报:“公子,南岳三皇子来了!”

    “看来我妹妹,没有选错人!”上官谨睿笑着开起了玩笑,这么快就来了,也真是有些心思了。

    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变得极为微妙,想着昨夜的事情,还很是恼火,暂时不想看见那个家伙!“吱呀”一声,门推开了。

    一袭白衣的男子,缓步踏入。美如清辉的眼眸扫在上官谨睿的身上,淡淡的开口:“上官大人,有失远迎。”别国的丞相,跑到南岳来,就是杀了都不为过。所以这一句,不是打招呼,而是警告。

    “南岳三皇子,不觉得自己应该叫我一声大舅子吗?”脸上挂着温雅的笑意,声音也是温暖动听。

    百里惊鸿一怔,并不知对方和苏锦屏的关系,转头扫了苏锦屏一眼,苏锦屏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偏过头去。

    在心中苦笑一声,看来她的气,还没有消,昨夜……也并不全是他的错吧?若是她不问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自己何以会发那么大的醋意,也更不会那般折腾她。“何出此言?”

    “他是我哥哥!”苏锦屏虎着脸开口,还示威似的上前揽着上官谨睿的胳膊,“所以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你就完了!”

    他的脸色瞬间有些发沉,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在她的手上,似乎要将上官谨睿的胳膊给瞪穿了!抬头,淡淡的开口:“王世忠。”

    此言一出,上官谨睿当即面色一变。随即,笑了:“不愧是才震四国的南岳三皇子,竟然叫你看出来了。没错,王世忠是我的人,不过他手上的兵符,我已经送给锦锦了。你若是敢欺负她,我这做大哥的,可不饶你!”

    好看的眉头微皱,竟没想到上官谨睿前来的目的竟然是这个。顿了顿,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你不说,本宫也不会欺负她。”

    一双美如清辉的眼,和一双温润如玉的眸子对上,半晌之后,上官谨睿笑了:“我信你!”

    苏锦屏却不屑的瘪了瘪嘴,昨天晚上是怎么欺负她的!哼!不知道为什么,在哥哥身边,她有种可以放任自己做个孩子的感觉,很舒心,很温暖。

    气氛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上官谨睿笑看着苏锦屏:“好了,跟他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这么快就要走?”有些舍不得的说。

    “嗯,哥哥还有事。锦锦,在南岳,待的下去便罢了,若是待不下去,或是有人欺负你,就回东陵找哥哥。我的上官谨睿的妹妹,绝对不能受半点委屈!记下了吗?”笑看着她。

    咬着下唇点点头:“记下了!”

    百里惊鸿顿时感觉心中很不是滋味,似乎那两人才是亲人,而自己是多余的一般。

    “走吧!”上官谨睿笑着催促她离开,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感受。

    苏锦屏不顾某人那杀人般的眼神,复又抱了上官谨睿一下,才被黑着脸的某人拉走了。

    待他们走远,一个老者方才从屋内出来,看向上官谨睿的眼神,已经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少主,您此举,实在是……”

    收了扇子,看着楼下百里惊鸿将苏锦屏带入马车,而苏锦屏仰着头对着自己挥了挥手,他亦笑着挥了几下手之后,头也不回的开口:“你没听见么,百里惊鸿现下也看出来了,就是我不给她,想必过不了多久,这桩暗棋也该毁了。”

    “二十万兵马,百里惊鸿就是想除了,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老者的脸色极为难看。

    面色一肃,唇边公式化的笑意消失不见:“南宫锦的幸福,是南宫睿的责任,明白么?”

    责任!是责任么?老者颓然:“少主,我明白了!”

    ……

    马车上,苏锦屏拿着虎符,前前后后的看,百里惊鸿淡淡的开口:“收着吧。”

    “嗯?”挑眉看着他,大战在即,原本以为他会想要自己手中的虎符,二十万兵马,绝对是一大助力。

    “拿着,也能安心些。”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语中满是认真之感。虽说不论如何,他不可能薄待了她,但是这二十万兵马,定能叫她心中有些底。更何况,上官谨睿的东西,他怎么能要。在上官谨睿手上抢过来,是自己的实力,但若是在她手上拿过来,就是无耻了。

    苏锦屏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将虎符踹进胸口,其实她也舍不得,舍不得的不是这二十万兵马,而是上官谨睿的这份情谊。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仪仗,有这么一个哥哥,是她毕生的幸运。

    紧接着,马车内就是一阵诡异的静默,还带着一股子酸味。苏锦屏戏谑的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吃醋了?”

    此言一出,没听到回应。闭上眼不看她,一派淡然孤绝的模样。

    瞅着他这样子,苏锦屏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学着他那日的语调开口:“他是哥哥。”

    话音一落,百里惊鸿的嘴角不动声色的抽搐了一下,她倒是还记仇,上次蓉儿抱了自己一下,她吃醋了,自己也是这么回了一句“她是妹妹”。“若是我不喜欢,你以后,会不理他么?”睁开眼,淡淡的扫着她。

    翻了一个白眼:“你自己还不是说的好听,说我不喜欢,你就不理她了,结果呢,昨日看她哭了,还不是舍不得!”语中带着酸酸的味道。

    他闻言,倒是笑了,淡淡的笑声从口中溢出,若天籁般悦耳动听:“昨日,若不是你回头,我自然也跟着你走了。”这点确信,他还是有的。

    斜瞄了他一眼,不屑的开口:“你就尽情的放马后炮吧!”

    “……”他是真心的好么?

    伸出手想拉她,她却跟防狼似的,飞快的将屁股往反方向挪了挪:“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她觉得现在只要跟这个家伙离得近一些,头皮就控制不住的发麻。

    见她如此防备,他的面上也浮现出些许尴尬之色,毕竟昨夜,也是他太过了一些。沉默了半晌之后,方才淡淡的开口:“以后,会克制些的。”说完,白玉般的脸被熏红,色泽艳丽,好看极了。他并非淫邪之人,但却不知为何,总是开始了,就不想停下来,仿佛只要多做一刻,她就多属于他一秒。而且昨夜,着实是生气。

    此言一出,苏锦屏冷笑一声,在他期待和歉意兼有的目光下,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眼中满是蔑视:“你骗鬼去吧!”

    “……”现下,他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丝毫诚信可言了么?

    “你也别摆出那委屈的样子,我算是看透了你,看起来是一派高洁之态,事实上心肝黑得很,我就是被你的表象迷惑了,才误上贼船!”苏锦屏冷笑着开口。

    他闻言,并未回话,只是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就是贼船,上了也别想再下去。但是这话,就是打死了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顿了顿,苏锦屏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上次冷子寒说的那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关于他受伤和三皇子府起火的事情。这丫的心肝这么黑,说不定那件事情是真的!

    这……脑后划下了大滴的汗水,支支吾吾看半天,也没敢开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他不说话,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丫的,装得实在是太深了。

    顿了顿,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淡淡的开口:“昨夜,还满意么?”

    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

    哦草!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爆粗口的冲动,这丫的,又拿这招威胁她!咬了咬牙,一时怒上心头,一句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我相信若不是你,而是别人,我会更满意的!”说罢,头高高的扬起,还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

    “哦?”淡淡的语调响起,带着点点寒意,顿时把苏锦屏那高昂的心从云端拍到了地底下。咽了一下口水,低下头看着他:“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开玩笑了!”

    他却置若罔闻,淡淡的闭上眼,清冷淡薄的语调从口中溢出,带着难掩的怒气:“今夜,会让你更满意的。”

    哭瞎——!

    第二卷◆展芳华【023】锦儿,我爱你,只爱你◆甜

    回了齐国公府,一进门,就看见了大堂的老夫人,苏锦屏顿时感觉不妙,她回来被百里惊鸿吓得忘记去换衣服,现下可还穿着男装。而老夫人的脸色也很臭,显然已经看见她了。

    “锦儿,你给我进来!”语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苏锦屏在心中哀叹一声,乖乖的进了屋子:“外祖母!”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一个姑娘家,打扮成这样往外跑,成何体统?”一声怒喝。

    百里惊鸿顿了顿,想开口,嘴还没张开,老夫人就开口了:“三皇子殿下,锦儿跟您是有婚约的,老身希望您平日里能约束她一下,总是这般无法无天的胡闹,以后丢的不仅仅是我们齐国公府的颜面,还有皇家的脸面!”

    连皇子都被教训了,看来老夫人这次是气急了,连君臣礼仪都忘了!

    “祖母,表妹到底也是刚来齐国公府不久,想来是从前自由自在惯了,所以考虑的没有那么周全。再说了,有三皇子殿下跟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出乎意料的,这话竟然是云紫衣说的。

    老夫人很是奇怪的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素来和她不对盘吗?今日你这葫芦里面是卖的什么药,竟然为她说话了?”

    云紫衣笑道:“那不是说明表妹犯得确实不是什么大错吗?就连我这跟她不对盘的都求情了,祖母一向疼表妹,也该原谅了她才是!”

    苏锦屏闻言,看了云紫衣一眼,眸中带笑。

    老夫人也很是欣慰,开口道:“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有开窍的时候,一家人就是应该和和气气的,你没事总为难你表妹做什么呢,想明白了就好,想明白了就好!”

    云紫衣也是第一次见老夫人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讲话,这才明白老夫人不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孙女,而是自己的行为无法得其认同,所以才总是对自己生气,想着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怀,对自己从前种种跋扈的行为,也有些后悔。

    见云紫衣觉悟了,老夫人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又对着苏锦屏开口:“你自己出去胡闹就罢了,还将公主殿下丢在大街上,让个丫头领着,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出了个好歹你吃罪得起吗?”

    “本公主自己又不是不认得路,不许你这老太婆欺负我皇嫂!”百里蓉娇俏的声音响起,虎着脸站在苏锦屏的前头。

    这一站,不说别人,就是苏锦屏都有点奇怪的看着她,就算是不讨厌自己了,也不会到这么维护的境地吧?果然是小孩子,喜恶变化极快。

    这下老夫人再说什么,才是自己不识趣了!看原本讨厌苏锦屏的百里蓉,现下也维护她了,老夫人也有些替苏锦屏高兴:“好了,既然大家都为你说话,我这死老太婆还能多说什么!后日就是你二表姐的婚期了,你们这些日子都好好陪陪她,以后再见面,怕是不容易了。”

    “这么快?”苏锦屏有些微愣,从来就没有这么仓促的婚礼啊,而且云逸的亲事都还没有办,这么就先轮上云冷凝了。

    这话一出,四面便是一片寂静。好似都不太愿意说这个问题,老夫人开口:“好了,都散了吧,我也乏了。三皇子殿下,老身今日失礼了。”

    此言一出,百里惊鸿没有开口回话,毕竟是皇子,老夫人的话也着实是过分了些,要不是看在锦儿的面子上,他定不会在此被人奚落。但出于苏锦屏的立场考量,他还是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苏锦屏扫了百里惊鸿一眼,示意他先回去。就跟在了陈氏的后头,陈氏也是心事重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苏锦屏就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好大一段距离,到了静僻的地方,苏锦屏方才开口,叫了一声:“舅母!”

    “啊?”陈氏一惊,回过头,一见是她,就笑了笑,“锦儿,可有什么事?”

    苏锦屏看了看她身后的下人们,下人们倒也识趣,马上退下了。

    “舅母,我是想问二表姐的婚事,怎么会这么快?”她劝过了齐国公,但是没有成功,可是这事情太快了,未免也古怪了一些。

    陈氏笑着开口:“是魏家的那个公子,心仪你二表姐已久,所以希望这婚事是越快越好,没事就上门来拜访一番,直直的让你舅舅烦不胜烦,再加上你二表姐的心思你也知道,未免节外生枝,所以你舅舅就想着早点办了算了,也便定在了后日。”

    看来魏家的那个公子,待云冷凝倒是真心,正在思索间,陈氏忽然对着苏锦屏施了一礼:“锦儿,你二表姐的心思,是决计不能叫人知道的,舅母希望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舅母,你放心吧!”苏锦屏赶紧将她扶起来。

    陈氏想着,也是一阵心酸,忽的抹了一把泪,开口道:“你去看看冷凝吧,你舅舅是个倔脾气,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我也知道你也是尽力了。现下只能叫冷凝看开些了!”

    “嗯。”苏锦屏点了点头,拜别了陈氏,就去了云冷凝的院子,心下却是千转百回,要是在现代,她肯定会鼓励云冷凝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将这些封建的礼仪教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丢到一边,可是这里是古代,她该怎么劝?劝她认命吗?

    正思索间,就已经进了云冷凝的院子。下人们通报之后,就进去了,此刻,云冷凝正拿着一把剪刀,和下人们一起剪着“喜”字,这事,原本不该她这个千金小姐来做的,可是她却在做,而且那双眼眸一直顶着手上的红纸,唇间挂着一抹笑,那笑却只让人觉得心酸。

    “你们先出去吧!”苏锦屏叹了一口气,开口吩咐。

    “是,表小姐!”丫头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到桌边坐下,还不待她开口,云冷凝便先开口了:“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这窗花,这喜字,是我为了他剪的,这嫁衣,也是为他而穿。也许你会觉得我无耻,但是,我却是真的这么想过……”

    说着,眼神扫到了桌上的嫁衣上,面上露出一丝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