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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节
    “哦,呵呵,那敢情好,今晚就不醉不归。”陈铭枢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俩人提着东西向来路往回走,看上去好像就是专程出来买酒的,练小森依旧跟在他们身后,不过几个队员也都现行了,附近行人稍微留心下便可以看出这是两个重要人物。

    “高树勋他们什么时候到?”邓演达问。

    “还有几天,”陈铭枢答道,对人阵来说,整军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为了配合他们整军,庄继华也宣布要整军,对军中将领进行调整,以消除军中地方中央之见。

    这次整军的动静之大,比起上次华北冀东整军还要大,庄继华将他的目的公开公布在报纸上,将整军步骤发给各军团以上将领。再过几天,除了朝鲜前线将领外,东北所有旅以上将领要全部集中到沈阳,参加整军会议。

    邓演达和陈铭枢对庄继华非常信任,军中将领的人阵名单全部交给庄继华,三人秘密商议了,人阵下辖部队的整军步骤和调动方式。

    “要是那三十万战俘能回来,我们便能添二十万兵力。”陈铭枢有些遗憾的叹口气。

    苏俄俘虏了大约三十万伪满洲国防军,国民政府派人交涉,要求苏俄遣返全部战俘,苏俄开始根本不愿与国民政府谈,国民政府随后加码,将新疆俘虏的部分没来得及逃回苏俄的苏军官兵和蒙军官兵进行交换。

    当中国政府提出这个条件后,苏方虽然再次否认苏方与新疆叛乱没有丝毫关系,但态度却已经松动,王宠惠于是换了个提法,提出伪满洲国防军是中国的叛徒,中国俘虏的苏方官兵和蒙方官兵也同样是苏俄和蒙古的叛徒。

    “我们希望这些叛徒受到贵国的惩处,我们也同样希望,将我国的叛徒交给我们来惩处…….。我想这样的交换,对促进中苏友好,消除隔阂产生巨大作用。”

    苏方终于同意就遣返进行谈判,东北民众翘首以盼,焦急的等着他们的儿子丈夫回家。

    毫无疑问,如果这三十万兵力回国,便会被庄继华和人阵瓜分,双方至少可以增加二十万兵力。

    蒋介石对邓演达的刺杀,让人阵高层判断蒋介石在战后会选择武力,国内和平还遥不可及,只能以武止战。

    “我们和文革,加起来总兵力快一百五十万了,再算上八路军新四军,总兵力绝对超过两百万五十万,恐怕接近三百万。”邓演达计算着双方兵力:“蒋介石能掌控的总兵力大约在三百万上下,我们实力相当,不过蒋介石现在威望很高,西南落到他手上,唉……。”

    随着庄继华和四川群豪将重心转移到东北,他花费十年心血和家产打造的西南工业基地落入蒋介石手中,这让蒋介石实力暴增。

    陈铭枢也重重叹口气,这是个巨大的遗憾。

    工业的巨大威力,在七年战争中显露无遗,在战争最困难的时候,全靠西南的那点工业基础,将子弹炮弹手榴弹,通过险恶的三峡,穿过狭窄的栈道,源源不断的送上前线。

    邓演达也非常希望将东北打造成第二个西南,因此将人阵弄到的资金倾力投入东北,从全国各地抽调得力干部奔赴东北。

    虽然掌握了巨大的军事力量,可无论邓演达还是陈铭枢章伯钧,对人阵的定位都是国共之下的第三大党派。除了军事力量外,蒋介石有中央政权,gcd有根据地和上百万军队,以及大批信仰坚定的党员,而人阵成员不过几万名。

    俩人走到军校侧门时,看到邓演达的秘书正焦急的站在门口向外张望,见到邓演达和陈铭枢回来,他才松口气,赶紧跑过来。

    “主席,总司令,你们怎么跑出去了,这要出了事可怎么办?”

    秘书脸色涨红,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受到的煎熬不小,人阵的组织机构有点象gcd,邓演达任主席,陈铭枢任总司令,蔡廷锴任总参谋长,黄琪翔担任副总参谋长。

    “没事,没事,给个天做胆,他们也不敢来第二次。”邓演达满不在乎的笑道:“再说不是还有他们吗。”

    秘书狠狠瞪了眼练小森:“君子不立危墙下,主席,您把老蒋想得太仁慈了吧,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放心吧,没有一点把握,我也不敢陪他出去。

    ”陈铭枢也解释道,邓演达对人阵的重要性就如同mzd之gcd,蒋介石之国民党,好些老党员都是冲着邓演达才加入人阵的。

    陈铭枢也这样说,秘书倒不好再责备了,只好说:“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庄司令来了,严校长让我见到您和总司令,便请您们过去。”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八节日薄(八)

    邓演达和陈铭枢赶到严重家里的时候,不但庄继华在还有一个人也在,这就是梅云天,三人正围坐在茶几边喝茶,一边的桌上还放着几包茶叶。

    邓演达打量庄继华,战争没那么紧张了,可庄继华看上去却更瘦了,两腮凹下去,脸色有些苍白,两眼充满血丝。

    “文革,不要太着急,有些事情急也没用。”陈铭枢看着有些心痛,他当然清楚庄继华背负的巨大压力,要迅速恢复东北经济,发展东北工业,需要巨额资金,可现在他手上空空如也,中央拨来五亿法币,看上去不少,可东一点西一点,根本不够。

    梅云天估计,要想在十年内将东北发展到西南那种程度,每年必须向东北投入至少十六亿法币,而且这还不包括军费。庄继华的估计更悲观,一旦与蒋介石撕破脸,军费势必被扣减,他麾下的百万大军,每月光军饷便需要数千万,这还不包括其他开支。

    东北光复,百废待兴,几千万人要吃饭,庄继华每天忙得脚不停,只能睡几个小时,殚精竭虑,谋划各种方略。

    “邓主任,陈将军,这次来我有个重大决策需要和您商议。”庄继华冲陈铭枢笑笑,表示明白他的好意。

    严重给邓演达和陈铭枢泡上茶:“这是文革刚带来的,武夷山的大红袍,今年的新茶。”说着又指指桌上的茶包:“你们一人一包,待会走的时候,带走。”

    陈铭枢则大喜连声叫好:“好,好,这茶好,我就想着托人带几包,谢谢了,云天。”

    这些茶叶显然不是庄继华带来的,梅云天一笑:“别谢我要谢就谢文革,这是别人给文革带的,咱们是沾了他的福。”

    邓演达对这些不讲究,什么茶叶都行,没有茶叶,咖啡,白开水都行。他看着庄继华问:“打算作什么?”

    “军垦”庄继华说:“我们的军队数量太多,军费压力巨大,要想减轻这种压力,必须削减军队数量,可军队又不能解散,毕竟和平还没有真正实现所以我想先拿出几个师实验农垦另外,喻培隶将军的工程兵部队要扩编,一些作战部队要转到工程部队。”

    庄继华的目光一直盯着邓演达,这次他打算调出来的农垦和转化为工程兵的部队,主要来自人阵部队之所以这样选择,最主要原因还是投靠人阵的地方部队,这些部队装备训练都比较差,与精锐的中央军机械化远征军相比差得太多。

    陈铭枢神情一下便严肃起来,作为人阵总司令,当然希望人阵部队得到保存。邓演达默默的听着等着庄继华继续解释。

    “这次整军,番号虽然不会削减,但一些部队要合并,将精干的人员挑出来,其余的要开到黑龙江和黑河交界处农垦,我计划先组建一个农垦师,工程兵部队扩编一个师。”

    庄继华停顿下补充道:“主要是暂编十九军和一零八军这两个军最终要合并为一个军,另外四川部队也要整编,我和杨森他们商议了,四川部队要整编出一个师,开到兴安省农垦这些部队依旧保留武装,平时拿锄头战时拿枪。”

    邓演达和陈铭枢听后,俩人都没有急于开口,邓演达抽着烟,默默无语的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

    民国以来,历次裁军都裁出战争,蒋介石在二次北伐后裁军,最后裁出蒋桂战争,蒋冯战争,中原大战;四川有军队数十万,压垮了整个四川财政,每任四川督军都想裁军,刘存厚熊克武都想裁军,结果裁出的都是战争。

    除了夏阳林陈烈这些原第三党党员率领的部队外,大部分加入人阵的地方部队将领才刚刚明确与人阵的关系,可这就要裁掉他们的军队,这会在他们的部队产生多大的混乱,可想而知。

    “中央军会不会参加整编?”陈铭枢问道。

    庄继华摇摇头:“战区的中央军除了第五集团军和第一机械化集团军,就是远征军,这些部队装备训练都很好,裁他们,没有理由。”

    这话既中肯又实际,庄继华麾下的中央军都是精锐,都是美式装备部队,是美国人帮助建立的,无论装备还是训练,在目前中国都是第一流的,要动他们没有过硬的理由,不但范汉杰邱清泉不会同意,蒋介石也绝不同意。

    “邓先生,陈将军,文革计算了下,贵党部队总兵力大约四十八万,按每.个士兵三十法币计算,仅军费每月便需要一千四十百万法币,财政压力巨大,我们根本养不起。”梅云天见邓演达和陈铭枢在犹豫,便插话道。

    “我们裁军并非简单的解散部队,只是暂时让这些部队离开战场,我们给他们安排土地,安排工作,如此士兵有了出路,不但降低财政压力,还能为部队提供收入。”庄继华又继续劝说,原来计划是在国内和平实现后再裁军,可现在巨大的财政缺口,让他不得不提前走出这一步。

    邓演达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摁灭,端起茶杯说道:“这事必须和他们商议,取得他们的同意,文革,你现在还没有宣布吧?”

    庄继华摇摇头,当他决定裁军后,冯诡便警告他,必须在事先与众将商议,将困难给他们说透,特别是预定转入农垦和工程部队的将领,而且还要取得邓演达陈铭枢他们的谅解,待这一切都搞定后,再上报蒋介石。

    冯诡倒不担心蒋介石,对庄继华此举,蒋介石必定大为高兴,而且也会减轻对庄继华的疑虑,当然,在他那里,庄继华的问题不是与gcd或邓演达的关系的原因。

    不过,冯诡分析倒可能让延缓他的步骤。

    “这是自然,不过,老师,陈将军,国家历次裁军,都导致动乱,我希望这次裁军能平稳,另外,还必须警惕有人乘虚而入。”

    庄继华说到这里望着邓演达,邓演达和陈铭枢几乎同时点下头,表示他们明白,陈铭枢说:“严主任,这就要看你们政工干部的了。”

    严重是人阵军队总政治部主任,严重点头:“政治工作是要加强,不过,政治工作对我军来说还是个新课题。这些年我们主要培养军事干部,忽略了政工干部培养,现在我们必须补上这一课。”

    严重提出的问题实际很严重,这些年人阵主要领导人殚精竭虑的想着怎么扩充部队,培养了大批军事干部,军校内政工学员的数量远远低于军事干部,对这方面的忽略,导致政工干部严重不足。

    “政工干部可以大力提拔,最关键的领导,特别是团级党代表,这一级至关重要,这就相当于地方行政中县长,这层官虽然小,却至关重要。”庄继华搬出了自己的经验,他非常重视县级干部,在重庆时,每个县长他都要亲自见过之后才任命,这次整顿杀掉的县级干部也有五六个。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县长虽小,却是最接近民众的官,下情要上传,上情要下达,都在他们身上。”严重赞同的点点头。

    庄继华想了想对严重说:“老师,我建议您可以抽调部分地方干部进入军队,充当营连级党代表,也可以大胆提拔那些士兵中的积极分子,不一定非要从军校培养出来的。”

    严重笑了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话音刚落,陈铭枢便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他早就发现,严重现在对庄继华言听计从,对他的建议和计划几乎是无保留的支持。

    “干部的事急不得,不能拔苗助长,”邓演达说:“文革,你看现在是不是可以让高树勋他们公开身份。”

    这是邓演达筹划的一个重大举措,人阵在军队中的将领依旧还保持秘密身份,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要保住这个身份越来越难,蒋介石对这些地方将领的监控也越来越紧,高树勋就报告,中央委派的副军长便已经数次警告他,让他与人阵保持距离,他怀疑蒋介石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庄继华想了想说:“分步走,先来一个,看看校长的反应,再决定下一步,具体人选,先和他们商议。”

    “这样好,动静小,不会太刺激蒋介石。”严重说。

    “我看行。”这次陈铭枢也赞同的点点头,以前他们就吃了很多这方面的亏,声势看上去挺大,就像当初的第三党,声势多浩大,可转眼便灰飞烟灭。

    相反,庄继华从来不追求什么浩大的声势,一贯采取这种小步快走的方式,低调,悄无声息的发展力量,反到走得更快更稳。

    陈铭枢倒不在意是不是会惊动蒋介石,不管是高树勋还是何国柱,只要是统兵将领公开身份,必定惊动蒋介石,但现在成立党派已经是一种潮流,军方将领宣布加入某党,就算蒋介石想镇压,也不能明目张胆。

    不过,只要任何一个带兵将领公开宣布加入人阵,都将震动中国政坛,势必引发一连串反应。

    未来一年,甚至几个月,将决定未来中国的走向!

    战争!还是!和平!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八节日薄(九)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刚刚改名为沈阳大饭店的原奉天大饭店的一个雅致的包间内,两个男人正相对而坐,各自喝着面前的酒,桌上已经杯盘狼藉,俩人喝得酒酣耳热,衬衣半露,露出壮实的胸肌,手臂上肌肉隆起,充满力量。

    “大哥,我有句话想问,可又不敢问?”虽然酒气熏天,可说话的人目光清冷的看着对方,显然没有醉。

    “哦?”大哥略感意外,他的目光同样清澈冷静:“什么事这样为难?”

    “二十二年兄弟,我不想我们兄弟之间…….”说话者显色非常为难。

    大哥更感到意外了,眉头慢慢皱起来,忽然又露出个笑容:“看来事情不小,既然说话兄弟,有什么就问吧。”

    俩人默默的盯着对方,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说话者将酒一口喝干,将酒杯重重放下:“大哥,我想问你将来到底是跟司令走,还是继续这样。”

    大哥惊讶的望着他,目光渐渐严厉,他的目光却很温和,没有丝毫威胁。渐渐的大哥的目光也温和下来,慢慢的端起杯子喝口酒,轻轻将杯子放下。

    “你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吗?”

    “上海滩出了个身手出神入化,谁也不知道真面目的杀手,号称红狼,内部代号刀锋,每次出现都要化妆,除了陈g谁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当时我就怀疑是你。”

    “为什么?”问题简单直接。

    “间谍就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同伴,这是司令教的,我们都知道。至于司令,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宫秘书告诉我,很早之前,他就怀疑身边有他们的人,让她进行了一次秘密调查,后来突然命令停止调查。当时她就怀疑,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其实,你看,咱们这么多人的家属都在重庆,却偏偏只让嫂子到东北来,其中的原因,你就没想过?”

    轻轻一声叹息,大哥沉默片刻才说:“我也怀疑过,可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的。我自问已经非常小心了,甚至在部队都没敢发展人员,小秀也非常谨慎,从来不与外面联络,可没想到还是……。”

    伍子牛也沉重的叹口气,宋云飞又问:“今天是他让你来的?”

    伍子牛摇摇头:“不是,他不想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不过,大哥,我希望你留下。

    宋云飞微微皱眉,光复东北后,他一直在中苏边境地区活动,庄继华给他的命令是监视苏方的举动。这个命令让他非常为难,幸好入侵没有发生,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云飞不担心伍子牛会出卖他,正如伍子牛了解他,他也非常了解伍子牛,这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

    对于他的暴露,宋云飞隐隐猜测与山东郝鹏举有关,那次他得到消息后,便通知了宣侠父,宣侠父也立刻通知了华东社会部,导致郝鹏举事件爆发,可结果却是非常不如人意。宣侠父受到周en来的严厉批评,从他这里得到的情报只能送延安,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能任何其他人泄露。

    “看来我估计没错,你还是选择他们,兄弟一场,希望将来不要战场相见。”

    宋云飞的沉默让伍子牛明白了他的选择,庄继华现在与延安的关系微妙,高层虽然在合作,可下面的冲突也间或发生,更重要的是将来,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俩人心里都没底。

    随后俩人再不提此事,尽捡些闲事聊,小秀从重庆过来,带来很多重庆的消息,包括很多还在重庆的朋友的消息,赵汉杰的孩子已经两岁了,庄来顺老两口视若己孙,一直带在身边,张静江又有一个女儿出嫁,女婿又不是他喜欢的。

    不过,气氛再没有最初的那种亲密,很快伍子牛便付账出门,从十多年前宋云飞结婚开始,他们在一块吃饭便是伍子牛付账,宋云飞的钱都在小秀手里。

    在饭店门口告别后,伍子牛叫了辆人力车回司令部,今天他没有开车出来,快到司令部时,从后面过来几辆吉普车,吉普车敞篷是放下的,伍子牛一眼便瞧见王小山,和他旁边的美**官,那个美**官他没见过,军衔却不低,挂的四上校军衔。

    王小山也看见了伍子牛,他没有打招呼,只是微微皱眉,他已经闻到人力车上传来的酒味,在这个微妙时间,伍子牛却离开庄继华身边,跑到外面喝酒,这是非常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