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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节
    梅云天也苦笑一下,这个问题谁也不能跟她谈,一碰就爆,往基地跑却更勤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晚饭吃完,这期间谁也不问请他们来做什么,好像就是来吃饭的,而孔祥熙夫妇更是一句不提。

    吃完饭后,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孔祥熙与宋霭龄交换个眼色,然后慢慢开口道:“阿德哥,静江先生,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我们就实话实说,你们对推行法币还有那些想法?”

    虞洽卿和张静江略微对看一眼,他们之间几十年地交情,这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了,张静江沉凝一下,然后说:“推行法币的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是统一国内货币,结束混乱的币值。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更深的原因是,准备对日战争,这在资源委员会组织地经济讨论中得出的结论。从这个大题目出发,就必须考虑战时对财政的影响,战争中的财政政策。”

    “战争最大的可能是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梅云天这时插话,张静江微微皱眉,心中暗叹,他太着急,可现在他却已经无法阻止了,梅云天继续说道:“这其中还有另一个问题,敌强我弱,我们必然失守很多地方,包括财富最集中的江浙地区,这必然导致国家财政收入减少,而支出却大大增加,所以我们最容易犯的错误是增发货币,这也是最容易获得支撑战争资金的手段。中日战争必定是长期的,艰苦的,若是货币增发量太大,后果十分严重。法币是以政府信用为担保,如果听任法币贬值。势必对政府信用造成极大打击,进而会影响国民支持抗战地信心,所以我认为应该从现在开始就要设计一套风险防范机制,房子出现这种情况。”

    孔祥熙地笑容消失了,他沉思起来,抛开政治因素来看,孔祥熙并非无能之辈。他是正儿八经的耶鲁大学经济学硕士。绝非克莱登大学毕业生,在那个时代都可以看做精英。他立刻明白梅云天地意思,这个防范机制是什么?是防范蒋介石的,绝不是防范他孔祥熙的机制。

    宋霭龄虽然精明,但政治敏感上却还是稍差,她没有想到这一层,因此皱眉说:“这未免太远了吧,中日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打。谁也说不定。日本人虽然步步紧逼,广田外相公开声称在他任内没有中日战争,冈田首相也在压制日本军部的力量,我看中日关系会缓和下来,五年之内应该打不起来。”

    梅云天淡淡的说:“如果五年之内打不起来,那就谢天谢地了。说实话我是真不希望在五年之内开战。”

    “打不打不由我们决定,如果日本人要打,我们就没有选择。”张静江淡淡地说,这两年华北局势的发展,让张静江和虞洽卿越发相信当初庄继华地话了,他们只有五-八年的时间准备,而现在第四年已经快完了,如果快的话。明后年就会爆发战争。

    “往最坏的地步估计,向最好的情况努力。”梅云天说:“文革在民国二十一年有个判断,最快五年,最慢八年,中日战争爆发,现在已经过去三年半,也就是说最快我们还有两年的准备时间,最慢也只有五年的时间。”

    “看来庄文革对你地影响很深呀,”笑容又浮现在孔祥熙的脸上了,他慢慢的说:“那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建立这样的机制呢?”

    “可以仿照美国。”梅云天又抢在张静江前面说道。但张静江这次却打断他的话,慢悠悠的说:“中国有中国的情况。不要事事都想着美国。”

    虞洽卿也立刻接口道:“静江说得对,究竟怎么作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样一个顾虑向你提出来,如果你觉得有道理再向委员长报告,然后拿出一个办法来,我们这三个臭皮匠是当不了诸葛亮的。”

    “呵呵,阿德哥谦虚了,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旧敞开了说,还有什么顾虑吗?”孔祥熙笑着劝道。

    宋霭龄却有些不高兴,梅云天用庄继华地话来反驳他的五年观点,这让平时受贯吹捧的她感到很不舒服,此刻她轻轻哼了声,孔祥熙立刻收敛起热情,宋霭龄淡淡的说:“云天,把话说完,说一半藏一半。”

    张静江和虞洽卿的话已经让梅云天警觉起来,他感到今天有点冒失了,因此宋霭龄的催促就不敢多说:“这是我个人地想法,我是在想是不是可以借鉴美国的体制,成立一个类似美联储那样的机构,来控制货币的发行。”

    “亏你还是美国长大的,”孔祥熙淡淡的摇头道:“云天呀,美联储也是根据美国政府的命令发行货币,他是没有办法制约美国政府的,能制约美国政府的只有美国议会的财政委员会,我们和美国完全不一样,我们地参议会是没有这样地权力,还有美元的发行方式也不一样,照搬美国是行不通地。”

    梅云天略微尴尬的笑笑说:“姑父说得对,我想岔了。”

    可是空闲却没放过他,依然在话里追问,但梅云天却再不肯吐半分,张静江和虞洽卿又及时援手,好容易才把这对夫妻糊弄过去。

    离开孔家之后,梅云天的情绪有些低沉,过了良久,张静江才淡淡的对他说:“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

    补上昨天的一更,这节有点难写,感到自己被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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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七章取云南第一节法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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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云天眼睛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街道,闷闷的嘟囔一句:“我太急了,是吗?”

    “看来你还是明白的,”张静江脸色平静,并没有生气,而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我们的问题是不能让蒋委员长怀疑到文革牵涉到里面,文革离开军队的问题,他那位校长并没有完全忘记,在重庆的一些越轨行为,他也记着;上次宋子文在上海发行债券失败,恐怕已经让他注意到文革的影响已经扩展到金融领域,但上海之事是上海金融界自发行为,与文革不挂边,不过他很难容许文革插手金融。而我们与文革关系密切,所以我们的行为他必然会认为是文革指使的。”

    梅云天这下明白了,如果他急于提出制衡,孔祥熙借此向蒋介石建议,然后顺势说是他提出的,蒋介石就会立刻想到这背后推动的肯定是庄继华,接下来他就会发现,庄文革有地盘有政权有军队,再把手伸进金融,这还了得,将来谁能制他,如此接下来蒋介石会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些梅云天不由哆嗦一下,虞洽卿轻轻笑了笑说:“静江,别责备他了,他还年轻,哪像你我这样,都磨成老狐狸了,他的路才刚刚开始。不过,少卿,政治这玩意是很难琢磨的,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幸亏静江及时插话,你后来也顺势改口,后面的弥补做得很好,孔祥熙现在还无法判断。问题还不大。”

    “静江先生责备得很对,文革也有这样的担心,来之前就反复说过,还是我太急。”梅云天真地后悔了,要是因为他的失误,把庄继华,不。应该是他们整个团体几年的努力葬送了,那他恐怕连跳嘉陵江的心都有了。

    看到梅云天自责的样子。张静江反倒不好在说什么了,放过安慰他说:“事情也没那么糟糕,文革这几年做得漂亮,他也不是没退路,而且他恐怕早就想到这些了,少卿,你想想看。他为什么要设立四川开发公司,为什么又一定让你来投资,而且还是用美国公司的名义。难道仅仅是为防范孔祥熙这样的人?他地那位校长曾经对我说,庄文革做事是走一步看十步,此言不假呀。”

    张静江的提醒让梅云天重新回过头来细细审视庄继华这些年地决策,他终于明白庄继华为何要拉拢刘湘杨森这些四川实力派了,确如张静江的所言,庄继华的目的就是在防范蒋介石。他要用四川实力派来牵制蒋介石,至少不让蒋介石用一道命令就把工厂矿山全拿走。

    “文革做事真没说的,”虞洽卿也点头称赞:“做事稳重大气,不纠缠蝇头小利,十个做大事的人。当年我还对他有疑虑,想来真是惭愧。”

    虞洽卿这几年事业发展极为顺利。几个公司都办得红红火火,轮船航线已经开到美国、新加坡、印度,正在筹备开往欧洲的航线。

    “对了,阿德哥,文革托我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到四川开汽车运输公司?”梅云天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讨论成立西南公路运输公司,可庄继华却想让民间来办,而且想多办几家。

    “汽车运输?”虞洽卿反问了句:“卢作孚不愿做吗?”

    “他当然想,可文革地意思是,官办和民办同时进行。有竞争才有提高。”梅云天说着想起庄继华在讨论这个问题的那副嘴脸就忍不住想笑。实际上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东想独霸四川公路运输,可庄继华不干。振振有词的在会上与股东争论,什么垄断有害,垄断最终损害自己等等,把包括刘湘管家的刘航琛在内的都绕得晕乎乎的。

    “那没问题,文革指的路,就算悬崖也跳一下。”虞洽卿笑着说,他对四川地道路情况根本不了解,不过出于对庄继华的信任才答应的。

    张静江却不满的哼了声:“阿德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文革给你指了条发财的路。”

    虞洽卿呵呵直笑,张静江干脆把话挑明了:“文革这是着眼将来,战争一打,你的那些船还能动吗?以后就靠西南地公路运输了。”

    虞洽卿这下明白了,他心中不由一抖,他现在船有几十条,跑远洋的就五六条,一旦战争爆发,这些船怎么办?想到这些,他不由有些害怕,这都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

    “什么时候去重庆看看,看看重庆和报上介绍的是不是一样?”张静江仿佛看透了虞洽卿心里怎么想的,暗示他去重庆找庄继华商量一下。

    “文革最近在忙些什么?”张静江问。

    “部队,他的精力开始转向部队了,开发队的很多事都交给李之龙了,几年计划招三万多人,整个护卫队要扩编到五万人,他正设法找委员长要编制。”梅云天说。

    “看来他是认定三年之内会打起来。”张静江一语道破庄继华的目的。

    张静江的话把车内地情绪拉到低谷,这下谁都不想再说什么了,虞洽卿就想着如何给他地船找条出路,梅云天和张静江却心情沉重,三年,这点准备够吗?

    孔祥熙的电报很快就送到成都蒋介石地案头,红一方面军在六月翻越雪山与四方面军会合后,蒋介石就重新调整了剿匪部署,他命令后坐力率领第一军进驻松潘,堵住红军北上的道路,设宜昌行营,命令陈诚担任行营主任,统一指挥各部围剿贺龙肖克的二六军团,整顿川军,将三百多个团的川军汰弱留强,整编为两百个团,命令薛岳摔中央军进驻成都平原;此外增设西北剿匪司令部,命令年初从海外归来的张学良担任副总司令。总司令一职由他亲自担任,他隐隐约约感到,与红军最终地决战地会在西北那片黄土地上。作了这些调整后,蒋介石就亲自坐镇成都督促各部进剿川西红军。

    但红军的动向却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按照他判断,红军会很快出松潘,向宁夏甘肃进攻。可红军此刻的行动却非常缓慢,居然在川西高原上停滞了整整一个月。让他从容调兵控制了经松潘北上的所有大路,并派周浑元纵队追剿从鄂豫皖撤到西北的红军徐海东部,到八月初时,红军只剩下一条向北的路了,那就是穿过松潘沼泽,可蒋介石认为这是一条死路。

    但红军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他们选择了这条死路。最终从死路中走出来了,随后就在包座战役中给胡宗南地四十九师以歼灭性打击,师长伍诚仁重伤逃回。此战让蒋介石布置的包围圈露出一个极大地空隙,蒋介石急忙调兵弥补,可这个时候红军主力却忽然掉头南下,再次穿越草地,返回毛儿盖,只有一小部分部队打着陕甘支队的旗号继续北上。不过据说毛z东在这个小分队内。

    红军的动向让蒋介石迷惑不解,他一方面调集川军布置防线,另一方面却在琢磨共c党这是什么意思,目前川内大军云集,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如果此刻决战是他求之不得的。红军的行动与他们惯常的方式完全不同,蒋介石决定以静制动,先看看红军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红军就给他答案了,红四方面迅速控制了绥靖、丹巴地区,然后沿着绥靖河向大小金川发动进攻,刘文辉和杨森被打得晕头转向,很快就丢掉崇化、抚宁。

    这下不但蒋介石连刘湘都判断出红军的动向,他们这是要南下进攻川西平原,这下川内势力立刻作慌了,刘湘召开作战会议。在会上他、刘湘说了实话。如果红军就停在川西北高原,那大家相安无事。可现在他们要进攻川西平原,这就是要端我们老窝,那我们也就只有拼了,随后刘湘把他地几大主力全部掉上前线,邓锡侯、田颂尧、杨森、李家钰等也不敢再保存实力,一时间川西北集中了川军二十万精锐部队,一场血战就要拉开。

    可蒋介石依然担心,他从南京飞到成都,调薛岳率领部队赶赴川西北,然后自己坐在成都督战,刘湘则亲自出任前敌总指挥。

    军务紧张之际,南京的法币改革却出现波澜,这让蒋介石有些烦躁。他把电报看完就扔在桌上,抬头对坐在前面的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说:“汉卿,你看吧,国内如此混乱,中央政府命令都不能贯彻,这种状况能抗日吗?”

    张学良拾起电报,孔祥熙在上面报告说广东陈济棠拒绝停止发行货币,云南也不愿停发货币,山西同意停发货币,但却不愿回收晋票,上海重庆同意回收货币,但希望中央能提供资金。

    “中央其实早就在做抗日的准备了,可国内混乱,一盘散沙,不要说共c党了,连党内的党员都不服从中央的命令,这种状况能与日本这样的强敌对抗吗?”蒋介石十分气愤地说。

    张学良默默的将电报放在他的桌上,他看上去年青,实际上也三十出头了,热河抗战之后出国游历欧洲,在欧洲他眼界大开,他非常敬佩意大利法西斯领袖墨索里尼,与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成为好友。

    或许是欧洲受到刺激,张学良回来后,开始在各种场合中谈抗战,认为应该将全国各政治力量团结起来,共同抵抗日本侵略。

    蒋介石见张学良没说话,便接着说:“汉卿,我没骗你,你是从武汉直接飞过来的,没去重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重庆就是将来我们的抗战基地,你到重庆去看看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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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七章取云南第一节法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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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学良明白让他去西安是因为东北军全军调往西北,是西北剿匪的主力,他担任西北剿匪副总司令责无旁贷,他也不是不想去,可他有难处。

    东北军自从失去东三省后,经济来源断了,两次长城抗战损失不小,可补充却很少,而且由于在第一次长城抗战中的拙劣表现,被蒋介石严令整编,部队规模缩小为十六万人,可就这十六万人,军饷依然不能保证,武器弹药也很缺乏,东北军将士的怨气越来越大,要求张学良回来的呼声越来越高,可他却不能这样空着手回去。

    “委员长所命学良自当遵从,可学良离军虽久,然军中旧部常有书信往来,东北军之现状我尽知,东北军目前的状况非常不好,官兵有半年没有发饷了,将是怨言很大,除了军饷意外,武器弹药也极度缺乏,士无战心,根本无法承担剿匪的重任。”张学良恳切的说:“委员长,东北军将士希望学良去,可学良两手空空是在无颜去见他们。”

    “唔,东北军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蒋介石对这一切当然清楚,可是全国军队那么多,财政又那么紧张,各处都需要钱,除了中央军外,那支部队的军饷都没发足过,但现在要东北军出力了,再差饿兵恐怕就不行了:“先补充三个月饷吧,汉卿,中央财政你是知道的,捉襟见肘,法币推行后,会有一定的改观。你就先暂时克服一下。至于武器弹药….,我给你一道手令,你去重庆找庄文革,让他给你拨,你大概不知道,重庆地兵工厂已经可以生产机枪大炮了120迫击炮了,这些都是九一八三年以来。政府为抗战做的准备。”

    张学良有些诧异,要知道这时候的中国能生产的火炮的工厂很少。山西太原和沈阳兵工厂曾经是两大生产基地,可都没能生产出120迫击炮,最好也就是82迫击炮,这不由勾起了他的强烈兴趣。

    张学良走后,晏道刚进来报告:“委员长,李之龙送弹药来了,他请求见您。”

    “送弹药?”蒋介石楞了下。川西北的决战在即,他命令从重庆调拨一批弹药到前线,可这种工作怎么让李之龙来了?这庄继华是怎么回事?蒋介石感到不解:“让他进来吧。”

    “报告校长,根据您地命令,我押运子弹xxx万发,手榴弹xx万枚,迫击炮三百门,炮弹五万发。已经交割军需部。”李之龙大声向蒋介石报告。

    蒋介石略微皱皱眉头:“就这个事?没有其他?”

    “有,求见校长主要还是为另一件事,”李之龙立刻答道:“五月开始在全川推行减租减息,可六月底我们抽查四川各县,我们发现相当多的地方只是走走过场,根本没有执行减租减息令。为此我们曾经以行营地名义向四川省政府和党部发文,要求他们切实执行,严厉查处那些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可他们却百般推脱。秋收之后,我们再度检查,发现这样的县份更多了,总体来说,越靠近重庆的执行得越彻底,距离重庆越远的越差,川北地区基本没动。而省政府和党部却毫无作为。甚至对我们派去的工作队进行打击,校长。我们研究之后有个想法,认为必须将整个四川省的党政系统划归行营,由行营统一指挥。”

    李之龙说完之后拿出庄继华署名地报告,蒋介石接过报告后又仔细看了一遍,他没有立刻同意,而是沉凝了会才问:“你们打报告说要三个师的编制(哎,算数没学好,五万人实际只有三个师的编制,感谢书友蔷薇骑士团的指正)已经批下去了,人招齐了没有?”

    “新兵已经全部就位,不过,武器还不够。”李之龙说。

    蒋介石看着李之龙严肃认真的脸,他的风格与庄继华完全不一样,今天的情况汇报要让庄继华来做的话,肯定又是另外一番味道,绝对诙谐风趣,却又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还丝毫感觉不到庸俗。

    “武器不够?庄文革这次怎么没叫苦,他可一向是最会叫苦地。”蒋介石淡淡的问。

    “文革说战争的需要是第一位的,大不了我们先拿木棍当枪,先练着。”蒋介石在开玩笑,可李之龙没接招,相反却忍不住还有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蒋介石立刻发觉:“怎么?他又闹出什么了,是不是嫌我没付钱?”

    “不是,这次是文革自掏腰包,不过争议还是挺大。”李之龙老老实实的说:“光亭、范大哥他们意见挺大,文革也作了让步,这次我就没拉步枪来。”

    蒋介石忍不住皱眉了,他刚给张学良批了手令,而且还没给钱,张学良并不知道从庄文革那里调东西是要给钱的。

    “东北军也很缺武器弹药,西北剿匪地任务也很重,你回去给文革说说,把张汉卿要的武器弹药酌量给一部分。”

    “是。”李之龙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这让蒋介石有些奇怪了,要知道李之龙和庄继华风格虽然不一样,但都是敢当面顶撞的主,这次明知调拨有困难,他居然没反对。

    “怎么你没有意见?”蒋介石问。

    “没有,校长的命令学生自当服从,况且反正让文革烦烦也挺好,不过光亭他们肯定要找文革闹了。”李之龙平平静静的说,这次到成都来,是庄继华有意让他出面的,这种“外交”事务交涉,正逐步向他身上转移,这次来就是做个宣示,以后这样的事情都要由李之龙负责。

    蒋介石凝视着李之龙一会,点点头说:“好吧。你先回去,至于划归重庆行营地事,我要考虑一下。”

    李之龙走后,蒋介石叫晏道刚尽快把武器弹药送往前线,百丈关一线的决战已经拉开帷幕。

    当庄继华接到报告有人找他时他刚给川军培训团地军官上完课,这已经是第四期培训了,起初他还不在意。可当来报告地军官说是张学良时,他不由楞了接近一分钟。可随即就被军营门口传来一声枪响惊醒,庄继华心中暗叫坏了,他拔腿就往军营门口走。

    老远就看见几个穿军装的军人成扇形将一个穿白西装地围在中间,一个军官带着十几个宪兵正与他们对峙,庄继华心中不由苦笑,看来这位少帅已经与阻止他们的哨兵发生冲突了。

    “住手!住手!”庄继华连忙大声喝止住那个怒气冲冲地军官:“把枪收起来。”

    随着庄继华的命令所有武器全部收起来了。

    “张少帅,卑职庄继华。迎接来迟,还请恕罪。”庄继华这才含笑对照张学良说道,不过脸上却丝毫没有恕罪地意思,更没有处理那个军官和士兵的意思。

    张学良脸上没有丝毫怒色,他只是略有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青的中将,说实话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早在北伐时就听说了,当年牛行大战的结果传到北方时。他和一帮奉军军官还笑骂孙传芳无能,六倍的兵力优势还拿不下一个小小地牛行,输也活该,可今天在重庆转了半圈,又在营门口与宪兵冲突之后,他才明白。当年孙传芳输得不冤。

    张学良昨天晚上登上火车,今天黎明到达重庆,由于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也没人没车来接他们一行,其实这一行人也不多,四个卫士加上一个副官。

    但他踏出火车站时,重庆还是一座刚刚睁开眼的城市,大街上只有少数几个早起的清洁工在打扫城市,慢慢的那些卖早点的小车担子开始出现在街道两旁。

    可就这样一个宁静的秋天的黎明,以张学良那老辣的眼光来看。已经显示出重庆地与众不同。候车厅宽敞明亮。候车广场平整宽大气势恢宏,尽管站内人不少。但却很有序,特别是很少看见乱扔的垃圾,站内的警察与其他城市的火车站一样,可这里却没有其他城市那种专在外地客身边打转的混混,旅客们都安静的在候车厅地长椅上等待,候车厅里不时传出甜美的声音通报列车到站和检票的消息,不过显然,成渝铁路还只是一条地方铁路,火车只在成都重庆之间双向对开。

    出站之后张学良拒绝了寻找卫士长旅馆的建议,而是随意的在重庆街头漫游,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苏醒过来,街上人流如织,每个公共汽车站都等满候车的人,可张学良却发现,每个站都有人维持秩序,因此人虽多但一点不乱,这在其他城市是很少见的。

    带着兴趣,张学良又往临江门、朝天门这样转了一圈,这一圈下来,尽管是走马观花,他也不得不承认,重庆市场及其繁荣,民众不像其他地方那样面有菜色,除了朝天门在朝天门看到那些背着行礼刚下船,明显是来打工的外地人外,重庆本地人的精神面貌都要高于外地一筹,甚至超过上海。

    带着好印象到了基地门口时被拦住了,不让进;不过他没有发火,他地卫士长向哨兵解释说是找庄继华后,哨兵打量他们一下告诉他们,庄队长在对面军营上课。

    于是张学良又不得不转向军营,可到了军营门口又被拦住了,尽管张学良等人向哨兵出示了证件,可执勤军官却坚持要他们等待,卫士长火了抬手就是一掌,军官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可卫士长还没来得及拿出下一个动作,就听见一声枪响,一粒子弹冲他头顶上飞过,旁边响起一阵枪栓声,一群宪兵出现在他们周围,十几条黑洞洞地枪口逼迫下他们谁都不敢乱动,被打倒的军官爬起来怒气冲冲地要下他们的枪,就在这时,庄继华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