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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暗中调换
    崇阳的病情,比自己料想的更为严重糟糕,但是这些她不能同两个孩子说。

    翌日,唐轶和安常两人站在秀华宫的门外看着人群中,他们的好朋友崇阳被公公们抬了出去,越走越远……

    涵元十六年夏,崇老太太兵卒。

    涵元十七年冬,崇大人阵亡沙场。

    涵元十七年春,崇阳进宫。

    秀华宫外。

    唐轶和安常立在宫门口看着一个弱小的身影在公公的牵引下往这边缓缓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掩嘴轻咳。

    唐轶和安常觉得这一分钟格外漫长,这条宫道好像永远都走不完一样,当他们曾经熟悉的人终于大大方方地站在了两人的面前,苍白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地温和笑容,唐轶和安常两人的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三个人拥抱在一起。

    安常的个头拔高地最快,唐轶也比两年前高了许多,唯有崇阳,还是两年前那样瘦小的身格。

    错落,却又分外温馨。

    “太好了。”唐轶由衷地高兴起来。

    之前还有听到宫里的小宫女们闲谈说崇家如何如何惨淡,小少爷崇阳即将因病夭亡……那时候他心中惶恐得可怕,他想到自己曾经出宫去探望崇阳的那一回,崇阳躺着床榻之上,气息微弱,骨瘦如柴,感觉离大人们口中的死亡已经不远了……

    如果崇阳死去的话……

    他不敢想象了,他只能用力地抱住崇阳,表达自己的想念之情。

    崇阳也紧紧地回抱着两个好朋友,嘴角一直挂着温和谦恭的笑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涵元十三年,夏。

    宁国叶皇后向宁国国君进言,为自己的孩儿重羲阳请缨入唐,惊震国人。先唐国皇帝涵元帝听闻此事,龙颜大悦,赏宁国白银万两,锦缎千匹,珍贵器物不等。

    一国将自己国家的嫡长子送到另一国去当质子,美其名曰是做客,实则是示弱。大陆的各国皇室中人,没有人愿意成为一个被敌国监视、玩弄在手掌心的质子。

    重羲阳自幼孤傲,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竟会把自己送到这样的路上。上一秒,他还跪在朝殿之上众臣之前,接受了太子授封,得以入住东宫,谁知,下一秒,他就要踏上前往异国他乡的旅途。

    重羲阳仰头看着高座之上的父皇母后,他只看到两人的眸光清冷,竟没有半分怜惜挽留之意,像是在分派一个陌生的将军前赴沙场一样。

    重羲阳愣愣地望着自己的亲生母后,多么希望她能够收回方才的话。

    大殿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个大臣愿意站出来,表达自己的异议。

    重羲阳不明白,他这样出色,为什么要这么埋没他伤害他?为什么不让懦弱无能的皇弟去呢?

    他的至亲和身后的一干臣工等,用沉默铸就了他成为质子的事实。他身处在这个从小长大的宁国皇宫中,只觉的寒冷而陌生。

    叶皇后含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退朝了吧?”

    重羲阳忽然觉得母后的面容是那么的模糊。

    他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她的一句话所左右,他试图站起来,奈何叶皇后忽然说道:“本宫相信太子一定会愿意为国家走这一趟的……是吧?”

    重羲阳想要站起来的脚步又落了下去,母后这是特地在警告自己?

    “儿臣……愿意。”重羲阳拱手答道。

    “那就好。陛下,我们走吧。”叶皇后温婉一笑,搀着宁国国君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大殿。

    重羲阳独自站了起来,在众臣前面,身量小小的他,竟散发着一种不可正视的霸气。

    他转身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臣,什么也没有说,小腿迈着步子走了。

    涵元十三年秋。

    重羲阳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唐国。

    唐国的朝廷之上,重羲阳身着宁太子礼服,半跪在先唐国皇帝面前,奉上了自己千里迢迢带过来的贺礼。

    太监总管取走了他双手奉上的贺礼,好像一同取走了他童年时期努力造就的所有成功和荣耀。

    陌生的朝廷上。太监总管高声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敷衍话语,重羲阳已经自动忽视了,他独自跪在冰冷的大殿上,心中已经丧失了痛感,完全麻木。

    唐国国君接受了重羲阳带来的礼物之后,什么也没说,挥挥手,就让他退下了。

    除了自己近身侍候的侍卫,其余随行护送之人都被阻绝在皇宫之外。

    重羲阳在自己的近身侍卫的陪同下,随着陌生的侍从在皇宫中穿行,来到一处偏僻荒凉的宫院。

    领路的小公公推开宫院的门,对重羲阳说道:“宁太子,您以后就在这里歇下吧,奴才告退。”

    重羲阳和近身侍卫站在空落落的庭院中,才发现这个宫院里没有配备任何宫人,这样的待遇……让尚不满十岁的重羲阳忍不住冷笑一声。

    近身侍卫名为张庭,自小就护在重羲阳的身边,约莫二十来岁,是重羲阳除了太傅,最为亲近的人。

    重羲阳对张庭说:“你派几个人打探进唐国的队列中去,本宫想尽快了解唐国皇宫的一切。”

    张庭对于这个年岁尚小的太子丝毫不敢怠慢,抱拳道:“遵命。”

    重羲阳背着手,走进了这个空荡荡的庭院,此后一住就是两年。

    涵元十五年。

    重羲阳独坐在书房里,就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手里的典籍。

    一道漆黑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书房之中,抱拳道:“太子。”

    重羲阳站在黑影身前,静静道:“恩。”

    “太子。”侍卫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半跪着的高度齐平的主子,说,“宫中今日发生了一件小事,不知太子有没有兴趣听听?”

    “说。”重羲阳答道。

    “唐国的小神童崇阳今日不慎落水了。”侍卫答道,“目前尚在昏迷之中,末将以为,命不久矣。”

    “你说的是,那个不受宠的皇子唐轶身边的侍读崇阳?”重羲阳问道。

    “是。”侍卫抱拳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