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难受。”直觉压根没想撒谎，他放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补充道：“有幻听，还有幻觉，还有点晕，倒是不疼。”在仲煜城紧张的注视下，他伸手指了指心脏：“每跳一下，整个人都会很累。”
    他思考了几秒，没有指其他地方：“动一下也很累。”一个不合适的cpu配上一个过于庞大的数据，只能勉强带动，导致CPU的急剧老化，一直到配上适合处理这么庞大数据的CPU，才会停止损坏原有的CPU。
    仲煜城低声哄他：“那就不要动了。”
    他递了个眼神给甲一，又对直觉道：“我们去做个检测好不好？”
    直觉倒是无所谓，他点了点头，思绪已然划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你上次跟理智说，愿意跟我睡觉……”
    “啪”不知道是哪一位心理素质不行的暗卫掉了东西，反正他立刻收获了甲一平淡的眼神。
    仲煜城抱起他，超外走去，情绪稳定，看不出心中的震惊：“等你病好……”
    “那不行。”直觉打断他的话：“你答应了的，要和我睡觉。”他执拗道：“跟我睡才行。”
    仲煜城上了飞艇，没让他动作，紧紧抱着他，帮他系好安全固定带，语气温柔的哄着他：“你的病治不好？”
    直觉看他，他便侧头朝他笑，温柔的不可思议，宛如看着他的心之所向。
    正中红心，无药可救。
    他哪还记得什么不能说，什么能说，不过话说回来，他从一开始就没保密和撒谎的意识，所以此刻他更是嘚吧嘚吧的全说出口了：“按理智的说法，不是治不好，是你看要治好谁。”
    仲煜城将他往怀里抱紧了些，低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如果是郑星洲的话，我们正在努力。”他眼睛一如既往的亮晶晶，不谐世事的天真：“如果是单指我的话……”他想伸手，被仲煜城按住了。
    “累就不动。”仲煜城对他说道。
    “小宝贝你最好了！”直觉吸了吸鼻子，眼里荡漾着水波，让仲煜城几乎以为自己为他做了什么大事。
    他不过是为他着想了一句，他却好似收到了一份不敢想的大礼一般。
    仲煜城别开了眼，对方的感情一如以往的炙热，显得他对他的行为都好似敷衍。
    直觉夸了他一句，倒还记着自己最初的话，继续道：“我是治不好的。”他眼里仍荡漾着水光，但说出口的话，却冰冷到好似无情：“因为只有郑星洲才能被治好呀。”
    仲煜城看了眼时间，大概还有几分钟才能到目的地，便又开口问道：“理智……他是理智？”
    虽然他没说清楚，但直觉仍是瞬间get到了他的意思，他肯定道：“对，之前是理智，也就是坏家伙，他可坏了！”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依旧欢快：“又固执又傻，还傲娇，要面子……”
    说道这里，他有些心虚的降低了声音，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一般：“他是我们之间最聪明的一个。”他看着仲煜城，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特别小声的跟他说道：“你不要误会他，他可欣赏你了。”虽然他确实不喜欢你，直觉识趣的没说出口，而是强调了另一点：“他只是太喜欢郑星洲而已。”
    仲煜城没在意这一点，他提起了另一个在意的事情：“那他怎么了？”他看着直觉，轻声道：“他之前说，你就要消失了……”
    “他去睡觉了。”直觉没有否认的意思：“我确实快消失了。”
    仲煜城疑惑的看着他。
    直觉挠了挠头，露出了犹豫的模样。
    “不能跟我说吗？”仲煜城看了眼时间，目的地快到了，他正准备略过这个话题，却听见怀里的人犹豫着开口了。
    “因为郑星洲快治好了，我们被他压制了。”直觉看着仲煜城的侧脸，慢吞吞道：“所以我们出来的时候，会不断的削弱我们……”
    飞艇缓缓降落。
    仲煜城却顾不上这个，语速加快了几分：“他的虚弱是因为他在用这具身体？”他反应了过来：“那你？”
    直觉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没办法，郑星洲还没治好呢，我只能出来了。再说……”他看着仲煜城，真情实意道：“我想看看你。”看看喜欢我的你。
    仲煜城抱着他朝外走去，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不满：“必须这样吗？”
    “小宝贝，你没有搞懂一点。”直觉敏锐的道：“我和理智，本来就是要牺牲的对象，唯有你喜欢的那个人，会成为完整的，健康的，郑星洲。”
    他看起来仍是之前那般天真无邪，不谐世事，出口的话却一针见血到正中重点：“我们之所以没有消失，只是因为，我们应该被融合，而不是被身体的潜意识抹灭。”
    仲煜城沉默了有些久，他将郑星洲放到检测仪器旁的床上，才开口道：“所以，你们仍在坚持？”
    直觉感觉到一个罩子罩住了他的脑袋，慢慢遮挡住了他的视野。
    仲煜城的声音好似从远方传来：“你们都值得最好的选择，每一个。我很幸运。与你们相遇，请你们继续坚持，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两全其美的方法。”
    仲煜城被拦在了外面，身旁是忙碌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