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这次的状元爷年轻得不得了,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连中三元,被陛下钦点为状元呢!”
“那有什么呀,再厉害,也就是个文状元,弱鸡,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比得上我们逆知小公子,实打实的武状元,明家可算后继有人!我就喜欢那样的!”
“就是就是,明家二公子风流多情,我就不信,那文状元能比过我们逆知公子去!”
“啧,什么风流说你们整天呆在家里孤陋寡闻吧,你们还不信!那文状元可是比逆知还要俊俏那么一两分呢!虽说是书生,可是往那里一站,比之逆知公子还高那么一点呢!身高八尺,绝对不是盖的!那样的人,要是能文会武,逆知公子要到哪儿哭去?再说了,贵族圈子里都知道,那逆知公子被被他老子逼着读书死活读不下去,好容易搞来个武状元,要是再被别人抢了,明老爷子不得气死?”
“啧啧啧,说的是啊 ,不过啊,我估计,这逆知公子得了武状元也要把他老子的胡子气得掉一半!”
“谁说不是呢?大文豪家里出了个武状元,还好明家诉行大公子垫着底,要不然哟,可得好一顿打!”
“呵呵呵,可不是呢!呵呵”
‘啪’!
鸡毛横飞,桌子上荡起飞尘,在阳光下看得分外清楚。
“臭小子!给我站住!”老丞相手持鸡毛掸子霍霍挥舞,小胡子一颤一颤的,袖子挽得老高,丝毫没有在朝堂之上的威严,连头冠也跑得松散了起来,溢出几缕白发。
“爹,爹爹爹爹爹!我错了,我不敢了,您消消气,消消气!”明谨站在房顶上,趴着往下看,双手合十,一脸苦相。
“呼呼,臭小子,你给我下来!”老丞相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拿着鸡毛掸子点着明谨,气喘吁吁,“长本事了啊!说,上哪里学的三脚猫功夫!圣贤书你不读,武刀弄剑倒回回有你,打架闯祸缺谁你都在,你是不是看我老胳膊老腿的,管不住你了啊?这次还敢给我去武考,你说,是我明道方提不动刀了,还是你明逆知飘了?!啊?给我下来!”
“这,爹,你。你也太不讲理了吧,好歹,我也给你争脸了呀!”明谨拍着瓦片,很是不理解,委屈巴巴,不注意身下,滑了一下,赶紧抓住房檐,惊魂未定。
老丞相虚手抬了一下,见明谨好好趴在那,又吹胡子瞪眼,“赶紧下来!房顶是你趴的地方吗?给我压坏了你赔呀!臭小子,给我下来!”
明谨嘿嘿一笑,“爹,我没事。”
老丞相一噎,“嬉皮笑脸,给我下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明谨苦笑,“别,别呀,爹,你是不知道你手劲儿多大,我哥公堂上专门打人的大汉都不及你,你都弄折多少根鸡毛掸子了,你看现在管家见你碰鸡毛掸子都是肉疼的表情,你换一个呗,别用这个了!”
老丞相气得额头都出了汗,大喊,“李福,给我架梯子!”
明谨慌了,“别别别,千万别!”抬头往门口看去,明谨眼睛一亮,“哎,爹爹爹,小公爷来了!你收敛点!”
“呵,想骗我?我告诉你明谨,今天别说是小公爷,就算是陛下来了,你也逃不过这顿揍!要不是你,小公爷多好的苗子,都被你给带坏了!他要是来,我连着他一块儿骂!李福,我梯子呢!”
“爹,我真没骗你!再说了,那可是小公爷!你可别秃噜嘴了!”明谨小声提醒。
老丞相胡子一翘,“哼,别说是小公爷,就算是小公爷他哥,做错了事我也照样骂!别拿小公爷出来当挡箭牌,你的事还没完呢!”
“重华那是本性就那样,就你们看见他多好多好,其实那都是装的!”明谨直起身子,反驳老丞相。
“你!”
“咳哼,明逆知,又说我坏话呢?你别在老丞相前面污蔑我啊。”重华手持折扇,缓步走进来,“哟,丞相大人,又家法呢?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老丞相拱手,鸡毛掸子刚好竖在脸前,尴尬了一瞬,立马把鸡毛掸子交给身边的李福,又拱手,“啊,小公爷万安,让小公爷见笑了。”
“哪里哪里,丞相客气了。”重华笑着回礼。
丞相整整衣襟,“不知小公爷到此有何贵干啊?”
重华用扇子敲了一下脑袋,“哎呀,我都忘了。我是截胡了陈公公的活,特地来接逆知进宫的。丞相大人,您看……”
丞相瞪一眼房顶上的明谨,“还不下来?!”
明谨跟着重华出了门老远才拍拍胸口,把手搭在重华肩上,“兄弟,谢啦啊,要不是你,今天我可就要在房顶上趴一天了。你这假传圣旨玩得越来越溜了,哎,怎么去哪儿玩?”
重华挑挑眉,把明谨的手放下去,又用扇子把明谨顶出去老远,“别瞎说啊,谁假传圣旨了,我说的是实话,跟我进宫吧,武状元?”
明谨有点懵,“卧槽,不是吧,兄弟,你可别吓我。”
走在前面的重华又回过头来,“谁吓你了?”
“我去,重华,别呀!我害怕!”明谨跟上去,和重华肩并肩,“咱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谊啊,你可不能坑我!武状元不是假的吗?”
重华敲一下明谨,“谁说是假的?皇榜都贴出去了,你还骗自个儿呢?就是你,没差!”又指着明谨看了看四周,周围没什么人,“还有啊,我可就一个兄弟,在这里要记住,谨言,慎行,啊,要不然,小心你的脑袋!咔!走啦!”
“不是,这都什么事呀?!”明谨伸手,“重华,小公爷,等等我!我路痴啊!小公爷~”
重华挥挥手,“赶紧跟上!”
越是靠近紫宸殿越是紧张,明谨扯扯重华,“你可不能弃我而去,要是我真被发配边疆了,你可得给我求情!”
重华无奈地扯下明谨的手,“哥们,谁跟你说武状元是要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那是流放,是有罪之人的刑罚好吗?你不读书,也好歹有点儿常识吧?”
“这,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明谨一脸‘骗人’的控诉表情。
重华睁大眼,无奈地笑一声,一脸‘你在搞笑吧’,叉上腰,“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八岁!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明谨比出八的字样,放在下巴那里。
重华无语,摆摆手,“行吧,你开心就好,啊。赶紧的,别让我皇兄等急了。八岁?谁记得呀,切。”
来到大殿门口,看见身穿朝服的男人,重华啊一声,扇子一拍手心,“哎呀(一音),我就说忘了什么!”
明谨打量着身穿朝服的人,扭头,“什么忘了什么?”
“你的朝服,你现在好歹也算个状元,面见圣上,怎么能不穿朝服呢?你衣服呢?”
“衣服?”明谨挠挠头,“不知道,好像,没见过啊。嗯—,没注意。”
“行吧,行吧行吧行吧!就知道你不能指望!”重华拉着明谨,“就这样吧,到时候让内务府再给你派一件,现在赶紧的!”
陈平安早就候在殿门口很长时间了,看着不骄不躁,也不多问的文状元心中点点头,是个可造之材。一抬头,就看见重华拉着明谨急急忙忙地往这里跑,急忙迎上去,“哎哟,我的小祖宗哎,您可算是来了,这圣上都等急了!怪罪下来,老奴可是担当不起呀!”
重华把明谨往陈平安那里一推,“急什么?别动不动就命呀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皇兄是暴君,喜杀之人呢,让人误会。”
“哎哟。”陈平安抽了自己一下,“您看我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净胡说。小公爷可千万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