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不大,但是里面的尖锐感很难让人忽视。
这,底下这么明显的划痕,想让人不发现都挺难。
那名女子不知是没有发现还是怎么的,找到空箱子就头也不回的向后仍,找到散装小瓶的就直接打开喝,喝完随手丢开瓶子,不停的在巷子里继续翻找。
林天一一查看箱子,发现上面的日期全都被涂改过,再看那些空瓶子,也都是被图改过日期的。
他朝那名女子喊道:“…………”
林天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用尽力气再喊:“…………”还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于是他绕开箱子想走过去,面前似乎有东西挡着,无法再向前走去。
看到那女子还是不停的喝,林天很着急,想要告诉她这些不可以喝了,可是他的嗓子失了声,想要大声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他越是着急,女子的身影就开始离得远一些,他更加着急了,周围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林天疲惫的睁开眼睛,摸摸自己满头的大汗,脑海里依稀映着那个梦的影像,心想:这回倒是记得梦的大概了。这段时间以来,林天每天晚上都不停的做梦,第二天醒来却完全不记得梦中的景象,只知道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有点揪心,醒了之后人很疲惫。感觉告诉他每天晚上做的应该是同一个梦。他也不大记得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那个奇怪的小镇回来后吧。自从那个奇怪的小镇回来后,他身边遇到的事都发生了些变化,或许没有直接关系,又或许有间接关系。
客厅里传来门铃的响声,林天极不情愿的起床,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八点零一分。
迈着不太自然的步伐走到门口,门刚刚打开,一只行李箱迫不及待的挤了进来,紧接着它的主人也闯了进来,四仰八叉的躺到沙发上,朝穿着睡衣的林天一挑眉:“哟,还没起呢。”
林天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不做声,打着哈欠在另一边坐下缓神。
秦楚说:“你,行李收拾了吗?”
本想凭仅剩的记忆回想一下梦中的细节,思绪刚连接上就立刻被打断,林天没有心情理会。这边没回,那边也没接上说点儿什么,各自安静的躺着。
隔了一会儿,林天懒懒的说了句:“不去。”
秦楚听见回复,马上来了精神:“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你跟我说不去?”
林天又不说话了。一趟糟心的旅程回来,所有的事都变得糟心。
休假回来第二天去公司上班,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陌生的人,上司告诉他交接好工作后直接去财务部结工资。
林天在心里叹气,难怪他请假的时候上司答应的那么爽快。
在家沉迷了几天之后,林天决定振作起来重新找工作。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收到一家回复去面试。林天立即卸下满身的颓废,换上抖擞的精神,神采奕奕的开着座驾前去面试。
都说,上帝在关门的时候会开扇窗。面试进行的非常顺利,林天心情豁然开朗,回家路上打电话给好友秦楚约上吃饭。
车子行驶到一个拐角处,前面的车子突的一下急刹,林天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眼疾手快刹住车了,后面没能刹住的撞了上来。我不伤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伤大概就是这样吧。前面的因着有人突然冲出马路而急刹车。
马路上的事,我赶你挤,一个不留神,不是你伤了我就是我伤了他。既是无心,也是有心。可能时间是个爱开玩笑的家伙,不过稍缓几秒钟的事,偏要给人造成仿佛要等上一个世纪那么长的错觉,又在这股错觉里加注一点烦躁,使得各路司机都存了不愿等待的心。试想,谁不愿意一脚油门直达目的地呢?
由于车子没有修好,所以新工作的第一天林天只好打车上班。才走到路口等车,被突如其来的一辆电动车撞倒,幸好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多了些灰尘,小腿上多了处伤——肌肉损伤——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又需要养上好几天。看来上帝开的是扇长在屋顶上的小天窗,然后,新工作也只好放弃。
秦楚在昨天晚上突然打电话来说自己辞职了,也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现下就真的拖着行李来了。
林天叹了口气:“不想去。”
秦楚:“理由。”
林天想了一堆:脚伤没好,要找工作,但好像都有些牵强,于是说:“没想好。”
秦楚说:“你是说理由没想好呢,还是旅游没想好呢?”
林天说:“都是。”
秦楚笑了:“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林天坐在火车上,有些后悔不够坚定自己的立场了,明明打定主意不出来的,不知怎么就一时松口答应了。其实他有些时候有点羡慕秦楚,羡慕他对待生活的态度,羡慕他不拘小节的性格,羡慕他处理事情的果断。林天觉得自己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有时候处理起事情来会拖泥带水。原先他也没有认识到自己这种行为被称为“优柔寡断”,只是在一些事情上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太过干脆,绕来绕去的最后只能自己暗自伤神。直到有一天一个相亲对象对他说了这四个字,他才意识到好像自己真的是有点这个词的症状。据说拥有这项症状的人不大招人喜欢也不容易找着对象。
一路上,秦楚仔细的查找攻略,热门景点,偶尔问一句:“你看这个怎么样?”林天答:“挺好。”一来一往差不多的对话说了几次之后,秦楚就不再问了。
林天闭目养神,只是人在安静的时候,脑子里抑制不住的开始放映起生活的点滴,有过去的回忆,也有未来的憧憬。大多数情况下,是关于最近发生的。过去生活中一些遗漏的细节,有些当时没有想到或是没有及时正确应对,事后才后知后觉想到该是如何时,只得叹上一句“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