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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lood(7)
    “大家让一让,别堵住路。”

    “抱歉夫人,请靠边一些。”

    “别看了,大家都回去吧。”

    艰难地分开围观的人群,奥斯顿神色凝重地挤进人群中心,吩咐下属将看热闹的人隔离开,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后,眉峰立马皱了起来。

    这是一具男尸,看起来三十岁出头,仰面躺在街角,四肢僵硬,面色惨白得恐怖,最为诡异的是他嘴角挂着的那抹微笑。

    正在检查尸体的男人头都没抬:“来了。”

    奥斯顿嗯了一声,蹲在他身边,“怎么样?”

    爱德华不语,小心地翻开尸体胸前的衣服,裸露的皮肤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约一手长,非常深,外翻的皮肉呈现出一种失血的苍白。

    爱德华检查完,一边摘手套一边抬头看他,眉头皱得很紧,“回去再说。”

    奥斯顿跟着他起身:“要帮你把尸体带回去吗?”

    “嗯,多谢。”

    一小时后,爱德华诊所二楼的私人会客厅里,爱德华悠闲的喝完一口茶,看到对面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优雅一笑 “奥斯顿,你还是那么急躁。”

    奥斯顿反唇相讥:“你也还是这么爱卖关子。”

    爱德华见他一脸你爱说不说的表情,心想这小子那么久没见了,还是这么个臭脾气,他无奈地摇头,轻轻将茶杯放到杯托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记录专用的笔记本,说:“致命伤并不是胸前的那道伤口,而是死于失血过多,我仔细看过,那人颈上大动脉有一处伤痕,初步怀疑是非常尖利的刀或者尖锥造成,也就是说他是被活活抽干血而死的,胸口因为出血量不大,所以我判断是死后破开,心脏被完整地挖走了。”

    “什么?”奥斯顿惊讶道。

    爱德华则显得冷静很多,“总的来说非常不合常理,那么大的出血量,现场竟没发现大片血迹,何况又是脖颈这么脆弱的地方,可尸体身上没有任何挣扎迹象,像是自愿被放干血,而且……”说到这里他眼睛一眯,“尸体脸上的笑容很不同寻常,让我有一些不好的猜想。”

    奥斯顿闻言一怔。

    爱德华:“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些传说吗?”

    奥斯顿凝眉,半晌迟疑道:“你是说…吸血鬼?”

    爱德华点头,他虽然是一名医生,但自从奥斯顿的姐姐凯瑟琳嫁给国王后,就离开了威特兰斯满世界游历,期间听过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传说,偶尔回来,就会当成故事讲给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听。

    奥斯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可这毕竟是传说,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爱德华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把笔记本放回口袋,“传说这种东西,不会空穴来风。”

    奥斯顿不置可否,转而勾唇一笑:“你什么时候不做医生,改当神棍了?”

    爱德华却转了话题,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姐姐最近怎么样?”

    奥斯顿收起脸上的调笑:“我前两天才见过她,她过得很好。”

    闻言爱德华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像是要借这个动作遮掩什么,嘴角似乎在笑,只是这个笑怎么看都透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轻声说:“那就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奥斯顿垂下眸子,面前这个人是姐姐的青梅竹马,他们甚至轰轰烈烈地相爱过,他曾一度认为爱德华会成为自己的姐夫,可惜世事难料,终究还是敌不过所谓命运,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初他们俩能再多坚持一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因此每当他看到爱德华状似不经意,却不小心泄露的伤感眼神,心里总会暗暗发誓,假如有天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什么人,就一定不会放手。

    *

    那具诡异的尸体造成了场不小的轰动,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城内接二连三地出现死尸,他们在早晨被发现,死在僻静的角落里。死者并没有什么共同特征,唯一的相同点是都是些底层民众,有店铺的学徒,有喝醉的酒鬼,甚至还有妓.女,死因都是失血过多,并且心脏都不翼而飞,还有脸上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

    这引起了市民们的极大恐慌,城里出了个变态连环杀手,谁都不知道哪天会轮到自己,一时间人心惶惶,甚至连门都不敢出,极大地影响了城里事务的正常运行。

    尽管官方承诺会尽快找出凶手,并且每晚都派遣军队四处巡逻,但依旧毫无用处,那杀人狂魔隔三差五便制造一出骇人的惨祸。

    市民们惶惶不可终日,开始胡乱猜测,这或许是神明降下来的惩罚?于是纷纷涌入教堂里,向主忏悔祈求庇佑。

    威特兰斯最大的教堂每日里迎接一批又一批的信徒,到了晚上才空闲下来,无数支蜡烛静静燃烧,将这圣洁的殿堂照得通透明亮。

    大主教身着红衣,对着十字架虔诚地祷告。

    “慈爱的主啊,您是无所不能神,求您拯救这些身陷地狱的孩子吧,免他们落入撒旦的罗网,使他们不受死亡的折磨……”

    他年老的脸上虔诚无比: “主啊,我向您祷告,求您指引我方向,将平安与智慧临到我,让恶魔无处藏身……”

    “阿门!”

    他终于祷告完了,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主教恭敬地朝那人行了个礼,“尊敬的神使大人,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那人一身红色斗篷,站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下,看不清脸,声音虚无缥缈:“异教徒。”

    主教脸色一白,难以置信道:“您是说,城里出现了邪恶的异教徒?”

    神使点头,“恶魔蛊惑了我们的信徒,让他们甘愿献祭自己的鲜血,以作为魔鬼诞生的温床。”

    主教:“那我应该怎么做?”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教会宣布了城里出现异教徒消息,紧接着开始大肆抓人,凡是行为有异或者不尊神明的人,都被教会军队抓了起来,统一接受教会的审判,威特兰斯城由此陷入了无止无尽的恐慌中。

    奥斯顿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猎场那边几乎被他的人翻了一遍,什么收获都没有,而城里那连环杀人案也毫无线索,除此之外还要与教会那群混蛋斗智斗勇,他简直要奔溃了。

    这天凌晨,奥斯顿带着属下巡逻,忽然有人来报:“大人,教会那边又抓了一群平民,说他们是魔鬼的拥护者,要在黎明时分在中心广场将他们烧死。”

    奥斯顿怒不可竭,这群饭桶,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都这个时候了还添乱!枉死在他们手下的人数恐怕都数不过来。

    “跟我来!”奥斯顿带上军队,气势汹汹地往中心广场赶。

    他带着军队强行把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救下来时,红衣主教被拦在一边,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你、你竟然敢违背主的旨意,你这是亵渎神明,终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奥斯顿早就看教会不顺眼,此刻更是连个眼神都懒得赐予,淡漠地吩咐属下安抚好幸存者,然后转身,路过主教时,还故意扯下了脖子上的纯银十字架吊坠,把主教气得差点当场心脏病发。

    奥斯顿看到主教吃瘪的表情,压抑的心情愉快了些,他步伐迈得很快,穿梭在密集的人群里,此时光线还十分黯淡,唯有东方泛起的一缕殷红显示着黎明已至。

    倏而他的目光定在一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视野。

    苍白的皮肤,血红的嘴唇,半边脸映着摇曳的火光,诡异而惑人,这不详的俊美,不像是人类该有的。

    奥斯顿心里那颗名为怀疑的种子在这一刻生根发芽。

    *

    余浮瘫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床帘,低声喃喃:“完了,我不该出门看热闹的,那家伙看我的是什么眼神,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系统凉凉道:“前提是他要知道你是一只吸血鬼。”

    余浮心里一紧,问:“系统,你老实告诉我,这城里除了我和特兰西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吸血鬼?”

    系统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也不太确定:“原则上来说没有,因为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吸血鬼是珍稀物种。”

    余浮鄙夷,心想我信了你的邪:“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吸干血挖掉心什么的,还真像邪教的作风。”

    系统:“…………”

    教会的那场闹剧在民众们的激烈反抗下终于消停,然而微笑诡尸还在持续不断地出现,死亡的威胁犹如悬在众人头上的一把大刀,不知哪天就会落下。

    一旦心里有了怀疑,一切蛛丝马迹都将变成不可放过的证据,奥斯顿派人秘密观察着斯宾塞的住宅,每天按时向他禀报情况。

    余浮老实地在家里呆着,每天睡睡觉看看书,听莉莉丝拉小提琴,偶尔去自己的商铺的转悠一圈,刷刷他作为老板的存在感,或者参加些慈善宴会慷慨疏财,勤勤恳恳地做一名遵纪守法有爱心的五好公民。

    然而系统偏偏不要他好过,才没过几天好日子,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这晚他洗完澡上床准备睡觉,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忽然响起:“支线任务一,【谁是凶手】,任务进度0%。”

    余浮垂死病中惊坐起:“卧槽!”

    *

    凌晨一点的威特兰斯城寂静无声,夜色如化不开的浓墨,只有夜空吝啬地洒下一丝半缕的星光。

    余浮根据系统的指引,来到这处位于城西的平民区,许是因着最近的惨事,家家门户紧闭,连以前热闹的地下赌场都关上了大门。

    他面色凝重地走着,脚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在转过一处拐角时,闻到了一阵随风而来的血腥味。

    他心底一沉,循着味道找到事发地,可惜来迟一步。

    角落里躺着个人,明明手脚在痛苦地痉挛,可脸上却诡异地笑着,余浮快步上前,伸手摸了摸他颈部,还是温热的,可胸口的大洞显示这个人是不可能救活了。

    这血液的味道实在太浓郁了,这对余浮来说不吝于一种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他几乎是把持不住地俯下身,想要舔舐那甘醇甜美的鲜血。

    “别动!”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余浮眸中的赤红瞬间退去,警惕地抬起头。

    几步远外,奥斯顿手里的枪瞄准了他,神色阴沉,“再动我就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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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写祷告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