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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盛云深不知道自己毒解后可能会被小师妹暴揍一顿,吃完喷香的烤鱼后,心情颇好地离开。

    宁遇洲就着寒潭的水洗干净手,牵着闻翘的手回洞府休息。

    洞府里有一张床,铺着柔软的被褥,两人洗漱过后,难得放松地躺在床上,彼此肩膀挨着,漫无目的地聊天。

    “夫君,如果找不到千年蚀心草,盛师兄会死吗?”

    “不知道。阿娖不希望他死吗?”

    “嗯,盛师兄挺好的。”

    宁遇洲伸手,将身边的小姑娘搂到怀里,抚着她后背纤细优美的蝴蝶骨,悠悠地叹道:“距离我们成亲,已一年了罢。”

    “嗯,刚好一年。”

    闻翘记得很清楚,她现在十六岁,这一年来,身量终于长了几寸,不过看起来仍是挺娇小的,估模和她的本体一样,生长发育的速度极为缓慢。

    宁遇洲轻笑,低头吻了吻怀里少女柔嫩细腻的脸蛋,小心地碰触那柔软的红唇,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

    翌日,宁遇洲继续去天灵峰,闻翘则去了天云峰。

    抵达天云峰后,便见宗主夫人母子俩等在那儿。

    “小师妹,你来啦。”盛云深一脸快活地和她打招呼。

    柳若竹朝她笑了笑,说道:“你师父近来较忙,便由我指点你修行罢,有什么不懂之处,尽管问我。”

    柳若竹是元皇境的修为,在圣武大陆,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若非她这等修为,哪里能镇得住盛振海这位宗主,让赤霄宗上下心甘心情地唤一声宗主夫人,甚至赤霄宗内许多大事,她也有参与权和决定权,绝非一个摆设。

    而且,柳若竹也是一个刀修,秦红刀便是她教出来的。

    与其说秦红刀是盛振海的弟子,不如说是柳若竹的弟子,不过他们夫妻俩都拿这些徒弟当自己的孩子,悉心爱护,哪个有时间就教,自也不在意是谁的徒弟。

    闻翘自然没意见,有元皇境的高阶修炼者指点她,是旁人求不来的事。

    “我们去峰顶,那里清净,适合修炼。”柳若竹道,带他们到峰顶。

    盛云深没事干,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一路上嘴巴没停:“娘,你可要好好地教小师妹,一定要将她教得比慕珊还厉害,看那慕珊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

    柳若竹笑道:“胡说什么?慕珊是姑娘家,娘平时怎么教你的?”

    “……要尊重女修,不能因自己实力强,就瞧不起女修,女修厉害起来,连男人都抗不住,不能小瞧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修。”

    “乖!”

    “…………”

    接下来的日子,闻翘便每天都来天云峰修行,柳若竹在一旁指点她。

    虽然闻翘是体修,不过她现在的修为太低,柳若竹也能指点一二。

    原本柳若竹想看看闻翘的修炼情况,让她去藏宝阁中挑一部适合她的武技,后来闻翘在她面前演练一遍《天体拳》第一式,柳若竹便明白这部《天体拳》武技俨然就是为闻翘量身打造,没有比它更适合这小弟子。

    于是柳若竹也没再做多余的事,让她练《天体拳》。

    武技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天体拳》威猛霸气,以刚克万法,拳法千变万化,单只是第一式,已见深浅。

    当闻翘一拳击碎半人高的空明石时,盛云深手中的灵丹都掉了,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空明石是修炼界中公认的坚硬度排前十的异石,许多修炼者喜欢用它来当门匾,或者用来磨剑,光是半人高的空明石,就足够十个剑修和刀修修炼。

    可他们小师妹竟然一拳就击碎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力?

    柳若竹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到底见多识广,很快就收敛心神,笑道:“不错,你确实适合走体修之路。你的力量比寻常修炼者要强,佐以这《天体拳》,威力俱增,近战少有对手。”

    盛云深的灵丹再次掉了。

    他娘向来是个眼光高的,竟然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可见小师妹的资质确实好。

    闻翘点头,心知师娘应该还有话。

    果然,就听到她说:“不过,若是你的对手擅长远战,你便要吃亏。”

    在苍梧山历练时,闻翘便已经隐隐约约发现自己的短处,如今听她说,倒也没意外,当下继续请教她,若是遇到擅长远战的对手又如何应对。

    第68章

    闻翘每日往返天云峰和聚翠峰之间,跟随师娘柳若竹修炼。

    如此一个月后,柳若竹因事离开,闻翘便自己一个人修炼,依然每天都坚持到天云峰峰顶打拳,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修炼。

    天云峰的弟子们都觉得峰主新收的小师妹真乖,但看着被小师妹一拳打碎的空明石,明智地和她保持距离。

    小师妹虽然又乖又软,但战斗力太强,还是保持些距离罢。

    除此之外,盛云深也没再出现。

    半个月前,他越来越虚弱,那些因毒性渐渐复发而重新出现的疙瘩遍布全身,模样十分恐怖,为了不吓到人,他便自己躲起来,只有亲近的几个人能去看他,其他人一概不见。

    夕阳西下,灿烂的霞岚洒落在山间。

    闻翘打完拳,衣袖一振,抖落身上的山霭晚霞,抄起蹲在空明石上啃果子的闻兔兔,朝山下走去。

    来到天云峰山腰处的大殿,闻翘没见到素来在大殿中处理宗门索事的宗主夫妻,于是朝后殿走去。

    后殿是一排古色古香的厢房,是宗主夫妻的居住之地。

    盛云深如今就住在这里。

    来到一间厢房前,闻翘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道嘶哑难听的声音,“谁啊。”

    “盛师兄,是我。”

    屋内安静了下,那道声音道:“是小师妹啊,我现在这样子不好看,屋里的空气也不好,你别进来了。”

    闻翘哦一声,然后道:“那我进来了。”

    盛云深:“……”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之气,和在苍梧镇中的那处小宅里差不多。闻翘面不改色地走进去,便见到坐在角落里,死气沉沉的盛云深。

    盛云深平时是一个爽朗爱笑的大男孩,率性随意,正义感十足,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除非那些心怀不轨,或是脾气恶劣之人,否则很难会有人讨厌他。

    然而此时的盛云深,和当初在苍梧镇时初见的一样,已心存死志。

    并非不想活,而是不愿意因为自己,让整个宗门受累。

    他虽未去过幽冥,却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活人入幽冥,九死一生,凶险万分,更不要说进入幽冥寻找稀少的千年蚀心草。若是宗门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那是他不愿意的,他盛云深的命没有金贵到要让其他人的性命垫付。

    “盛师兄,吃灵丹吗?”闻翘问,拿出一个丹瓶,倒出几颗极品灵丹,塞一颗给闻兔兔,又递一颗到他面前。

    盛云深小心地看她一眼,半边脸陷在昏暗的光线中,脸上黑色的疙瘩遍布,狰狞如鬼面。

    盛云深最后接过,小心地没碰到她,一边放嘴里,一边说:“极品灵丹难得,以后还是别送过来了。”

    “没事,我夫君能炼。”

    盛云深又噎了下,觉得和小师妹说话好累。

    闻翘陪坐了会儿,两人一兔分享完一瓶灵丹,便起身离开。

    不知不觉中吞了好几颗极品灵丹的盛云深木着脸,暗忖她到底是来干嘛的?难道就是为了和他一起待着吃灵丹?

    走出后殿,闻翘正欲离开天云峰,却见一个人御器朝这儿飞来,那人的速度太快,灵器拖曳的灵光划过天际,格外耀眼。

    须臾间,人已经抵达天云峰。

    闻翘猝不及防和对方来了个正面相对。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修,雪衣墨发,容色清俊,目中仿佛有冰雪蔓延。看到闻翘,那双冰雪般的双目中透出几分疑惑。

    闻翘默默地看他,然后上前行礼:“见过二师兄。”

    这是盛振海第二个徒弟易炫,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寻找千年蚀心草,拜师礼那日也没能赶回来。甚至因这段时间忙着找千年蚀心草,对师门的事也没怎么关注,以至于见到一个貌美的小姑娘叫他二师兄时,不由有些懵。

    幸好旁边有天云峰的内门弟子匆匆忙忙过来,一边惊喜地叫二师兄,一边为他解释闻翘的身份。

    易炫清俊的面容多了几分暖意,微微颔首:“原来是小师妹,师父师娘可在?”

    “不在,只有盛师兄在。”

    易炫听罢,说道:“小师妹,见面礼日后再补,师兄先去寻师父师娘。”

    “二师兄慢走。”

    易炫匆匆忙忙地离开,灵光摆过,雪衣翻飞,夹杂着点点血迹,可见他这次出行并不怎么顺利,甚至可能经历过恶战。

    闻翘目送易炫离开后,便去天灵峰接她夫君。

    宁遇洲这段时间都待在天灵峰里,和费玉白研究盛云深的毒,可谓是废寝忘食。

    虽说有二转玄阴丹,但因千年蚀心草难找,他们自不能将全部希望放在二转玄阴丹上,两人便转而研究其他解毒丹。纵使不能解盛云深的毒,日后若是再遇到魔修,至少解毒丹也能派上用场,而不是让门内弟子只能等死。

    对此,各峰的峰主都是支持的。

    赤霄宗算是正道魁首,是那些魔修首当其冲的报复对象,门内弟子在外历练,若是遇到魔修,便有一场恶战。魔修诡计多端,喜欢用鬼蜮伎俩,且善用毒,防不胜防。而且魔修的毒一向霸烈,不是所有的解毒丹对其都有用的,不知多少弟子因魔修之毒无法解毒而枉死。

    若是有强效的解毒丹,以后遇到魔修时,门内弟子的安全也有保障。

    闻翘来到费玉白的炼丹室,等了会儿,才见宁遇洲满脸疲惫地出来,对她道:“等久了吗?我们回去罢。”

    闻翘应一声,任他拉着自己的手离开。

    路上,闻翘告诉他,刚才在天云峰遇到二师兄易炫,“……他好像要找师父师娘,后来又匆匆忙忙离开了。”

    宁遇洲若有所思,“莫不是他发现千年蚀心草的踪迹?”

    “真的?”闻翘惊讶看他。

    “应该吧,不过凭他一人之力,无法取得,只好回来搬救兵。”

    据秦红刀他们说,易炫是冰系元灵根的修炼者,元空境的修为,虽然一副冰冷如雪的模样,心肠却很软,对唯一的师弟盛云深非常爱护。这次得知师弟中毒,需要千年蚀心草,二话不说就出外寻找,找了将近半年才归来。

    “如果能找到,盛师兄就有救了。”闻翘说,“我今天去看他,他看起来很不好,好像心存死志。”

    “因为他不想拖累旁人。”宁遇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