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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见小暖被欺负,大黄不干了,叼着乌龟壳跑出来,在小暖身边一立,“汪,汪,汪!”

    众道士的目光集中在大黄脚下踩的,被咬掉了一块的乌龟壳上……

    “玄清吾徒……”师无咎眼泪哗哗的,“师傅的龟壳,哇……”

    “师傅莫哭!”张玄清气得撸起袖子,“你……”

    “在下秦日爰。”小暖赶忙把乌龟放在桌子上,拱手赔不是,“这件事是秦某之过,道长若是看不上这只龟,秦某再去买,买到让道长满意的为止。”

    看着在桌子上乱爬的乌龟,再看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该死的狗,最后落在一脸歉意的秦日爰身上,张玄清觉得甚是无力,“你可知被狗咬坏的乃是二十六盾的百年龟壳,此等龟壳世间少有,是你随便买只龟补上就成的?”

    小暖一脸茫然,“百年知道,啥叫二十六盾?”

    “哇……”师无咎又哭了。

    见一众道士看自己的目光如看白痴,小暖也生气了,“秦某不是道士也不是养王八的,怎么知道什么叫二十六盾?”

    “再说了,秦某不过是偶然路过,跟道长打了个招呼而已,道长转身就跑,这贵客要真是宝贝干嘛不带走?我家的狗叼了道长的龟壳确实不对,秦某见了立刻买了龟过来,点头哈腰地陪罪。你们还想怎么样?你说二十六盾是宝贝,不一样是乌龟壳吗,狗能分得清吗?”

    师无咎抽抽鼻涕,“玄清吾徒……”

    “师傅……”这秦日爰说得是不假,张玄清也是为难了。

    “龟壳,为师不要了!”师无咎盯着大黄,又抽抽鼻涕,天狗煞啊,龟壳啊,钱袋啊,茅山玉佩啊,师傅传给自己的老物件,都让这只狗给祸祸了。

    看来自己养了二十年的那只老龟又要孝敬师傅了,张玄清肉疼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乌龟你拿走,以后离我师傅远点。”

    “道长放心,秦某见了尊师一定绕道走。”小暖松了一口气,上前提起乌龟,“秦某改日定备厚礼上长春观赔罪。”

    师无咎抽抽鼻子,“老道以后不想见到你,还有那只狗!”

    小暖……

    “告辞!”

    “师祖……”一个小道长指着小暖手提的乌龟,“那个真是二十六盾龟!”

    “什么?”一众道士跳起来。师无咎指着小暖手中的乌龟颤抖。

    小暖低头,却大黄转头闻了闻,在乌龟壳上舔了……一口,师无又哇哇上了。

    小暖额头跳了三跳,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

    张玄清拿过乌龟数了数,这只还真是天下难寻的边缘二十六盾的雄草龟,只不过未及百岁罢了。张玄清咳嗽一声,“你这龟,哪里来的?”

    “鱼市买的。”小暖拎起来看了看,“你们还要吗?”

    师无咎擦擦眼泪站起来,“玄清吾徒……”

    “是,师傅,咱们立刻去鱼市!”张玄清走了两步,僵硬停住回头,“鱼市在何处?”

    以前仙风道骨的道长,怎么跟他师傅在一起整个画风都完全不对了呢,小暖上前,“秦某头前带路。” .

    第一七三章 你一半来我一半

    从绫罗坊穿过两条小巷到河边,有一处专门卖鱼憋蟹的鱼市,道长们立刻散开去寻龟,小暖也拎着乌龟四处踅摸,这一路过来,她也知道乌龟壳边缘一圈鳞片叫缘盾,二十六缘盾的是道家的宝贝。

    小暖见一老翁挑着两筐龟放在自己面前,便闲着无事翻找,一会儿便找到了两只买下,用草绳栓住拎在手里,回头见师无咎等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没找到?”

    张玄清皱眉,“谈何容易!”

    小暖举起手里的乌龟,“秦某找到俩。”

    张玄清……

    “老道不信!”师无咎怕又被狗舔了,一把夺过去举高数了数,还真是邪门,真是二十六盾的!

    师无咎抽抽鼻涕,“丫……小子,这只龟送与老道,可行?”

    “两只都给道长。”小暖非常大度。

    师无咎却递回一只来,“雌的不要!”

    小暖……

    “小子,改日得空一起逛啊。”师无咎觉得这丫头有几分邪运,拉着她或许能淘到宝贝。

    小暖……

    “好啊。”

    “不许带狗!”

    “行。”

    “玄清吾徒!”

    “徒儿在!”

    “回观!”

    小暖看着道士们走了,才一个爆栗子弹在大黄头上,“回家!”

    大黄立刻叼起龟壳跟上。

    哪知绕出街,却碰上了骑着马的严晟。小暖见他没穿虎皮斗篷,不禁有些失望。严晟见到拎着两只乌龟的小暖,再看后边叼着龟壳的大黄,略沉默才问,“去了何处?”

    “鱼市。”小暖举了举手里的乌龟,“买了两只乌龟,打算带回去镇宅子。”

    严晟还未开口,旁边的木开就忍不住了,“谁买只乌龟镇宅子!”

    小暖得意地笑,“这可不是一般的龟,是道家至宝二十六盾的算命龟。”

    木开撇撇嘴,“你不知道龟不养双吗?”

    这还真不知道,小暖干脆抬手递给严晟一只,“这是好龟,张道长说养着没坏处,三爷带一只回去养吧。”

    严晟看着四脚乱刨的龟,却问道,“你因何发笑?”

    “啊?”三爷的目光果然犀利,小暖嘿嘿笑了两声,“这两只龟一雌一雄,养好了能生乌龟蛋孵出一窝窝的二十六盾小乌龟,到时候日爰就拿去各大道观卖钱。得了钱后,日爰与三爷对半分!”

    木开瞪大眼睛指着小暖,“你个钱串子!”

    小暖斜了木开一眼。还有一点她没说,三爷养的龟那就是正经八百的财神龟啊,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把两只龟偷换一次,然后自己家里就有镇宅的财神龟了。

    妙计,妙计。

    “木开,接了。”严晟看着小暖的笑脸,吩咐道,“早些回家,莫在外逗留。”

    木开拎着乌龟,追上去,“三爷要用这龟当礼品?”

    严晟扫了他一眼,“带回去,好生养着。”

    木开……

    得知严晟到了,金不换院门大开,带着两个儿子一路把他送到承平王的小院。

    承平满面笑容,勉强站起身,“有劳三爷屈尊移驾,老臣惶恐。”

    严晟抬手,“王叔不必多礼。”

    落座时,严晟见承平王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又闪过小暖灿烂的笑脸,“王叔的伤势如何?本王那里有两位不错的军医……”

    “小伤,小伤,不敢劳三爷惦记。”承平王最怕的就是被人提及他的伤势。

    严晟便不再问,“玉媛何日启程?”

    “初五。”承平王笑道,“老臣有一事想请三爷示下。这济县内,玉媛与您最是亲近,老臣想让玉媛从您的府里出嫁,不知可否?”

    柴玉媛乃是严晟的堂妹,从严晟府中出嫁合乎规矩,严晟应无理由拒绝。承平王一脸惶恐,内心则安稳无比。

    严晟却摇头,“不妥,府中刚杀了一批人,血气甚重,怕会冲了玉媛的喜气。听闻王叔在青鱼湖畔为买了院子,让她从那里出嫁最为稳妥。”严晟道,“本王定会前去送玉媛出嫁。”

    杀了一批人……承平王只得点头,“三爷所言甚是周祥,老臣替玉媛多谢三爷送嫁之恩。”

    “都是一家人,何须客气。”严晟脸上竟带了淡淡的笑,似乎是为自己尽了为人兄长的本分而开心,“王叔为了玉媛的亲事竟亲自过来布置,爱女之心,令人动容。”

    承平王脸上的胖肉颤了三颤,强撑着站起来赔礼,“前几日老臣府上的侍卫不懂事冲撞了三爷,还请三爷恕罪。”

    “王叔的侍卫并未冲撞本王,”严晟声音里带了几分严厉,“是损了我皇家威严!”

    承平王汗如雨下,“是,老臣知罪,老臣知罪。”

    严晟话锋一转,“想必此事也是下人背主所为,与王叔无关吧。”

    “是,是!”承平王连连点头,等着严晟开价。

    严晟微微点头,转而问道,“听闻智瑜要去兵部做事?”

    承平王有两子,长子柴智瑜,次子柴智岁。柴智岁整日花天酒地,柴智瑜却还算承了他父亲的才智,能做些事情。近日兵部侍郎将高老还乡,承平王多次走动想让长子去兵部任这一肥缺,已是十有**,板上钉钉了。

    不过严晟既然问起,这钉子钉上了也得起出来!承平王赶紧摇头,“此乃谣传,绝无此事。智瑜年纪尚小资历也浅,怎能担兵部重任!老臣想让他在礼部再历练几年。”

    严晟微微点头。

    承平王知道此乃解决问题的关键,赶忙小心翼翼地问道,“依三爷之见,何人能担兵部侍郎之职?”

    严晟脸色略沉,“此时自有圣上钦点,本王离京日久,如何得知!”

    狐狸,都是狐狸,一窝子狐狸!承平王面上惶恐,“王爷说的是,是老臣逾越了。”

    待送走三皇子,承平王趴在床上傻笑时,金不换进来了,“王爷?”

    “三皇子的胃口,比本王料想的小了许多。”不过是兵部侍郎而已,给了他又何妨,兵部尚书可是大皇子的心腹!一个区区的兵部侍郎还能翻出浪来不成!

    金不换也陪着笑,“如此,王爷该安稳了。”

    安稳个屁!承平王摆摆头,“本王即刻启程返京,小女日后还请将军关照一二。”

    “一定,一定。”金不换笑容满面,心中则狂骂不已,走了老的又来小的,当他金不换是王府的奴才不成! .

    第一七四章 还不如天天照镜子

    承平王走后第四天,京中便传出消息,兵部侍郎程还告老还乡,兵部承事郎陈莫官升两级,任兵部侍郎。

    严晟接到这个消息后,满意地点了头。

    这个调度并没有引起京中朝官的多少议论。一来兵部侍郎虽是从三品的官职,但上边还有兵部尚书压着。现任兵部尚书薛瑞柯年富力强,又深得圣上器重,有他在,一个陈莫在兵部能翻出多大了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