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的屏幕照射出程灵那双跳跃炽热火焰的眼睛,大脑快速运转,指尖把玩着铅笔,眼睛定定地看着屏幕上的截图,遽然,灵光一闪,拇指与食指之间旋转的铅笔啪的掉落在桌面上。
程灵看清楚那个把她跟唐雨泽照片发在微博上的时间,昨晚?
昨晚席时澈应酬一直没有回来,程灵总有种不太祥的预感。
他该不会看到这个照片,误会了吧?
可是又不像,席时澈特意给她电话让她查岗,不像误会也不像生气,相反,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疲倦。
程灵直接在电脑上打出心中的疑问,这样的事情问张涵涵,比问席时澈本来更要好一些。
“昨天你有没有跟席时澈说些什么?”
昨天张涵涵气鼓鼓,一副想要吃人还要拉上席时澈坐镇的样子,多数会找上席时澈,那样,他应该知道她是被陷害的。
只是见网络上那些黑她的人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更加剧烈,好像还加入另一股水军,她感受到满满的憎恨。
就像张涵涵说的,她出门还真要遮住脸,不然,随时有机会被毁脸呢。
网络上都说她不要脸,甚至无聊到弄了个联盟,专门研究毁她脸的方法。
不作为,一点都不像席时澈的风格,除非这件事他还不知道。
张涵涵率先发了个叹气的表情,然后就是一连串冒火的表情,之后就没有之后。
“??”
程灵才刚打出这几个问号,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身边就传来滑轮的声音,椅子被撞了一下,程灵的脖子被勾了一下,张涵涵的力度,使程灵感受到她的怒气。
“你竟然还不知道?没看到企划部的人还有项目部的都快疯了吗?妈蛋,那些搞环保的,气死人。上头换血,我们就遭殃。”
张涵涵咬牙切齿,声音不大不小,在办公室里却特别响亮,不知道是不是程灵的错觉,她总觉得张涵涵这话说出来后,办公室的键盘声也大了许多,好像在泄愤一般。
“怎么回事?”
她只知道席时澈近两天特别忙,她也没见着多少面。
她以为,他只是在忙哥哥公司的事。
“前几天接你爸位子的市长大人下台了,换一个新的上台,本来政事对我们来说,也没太大的影响,可这个不知是什么背景,听说挺硬的,一上台就说着力要搞什么环保,把京城的土地从新划分用地等级,妈蛋,我们今天重磅推出的项目的地皮,也被规划在内,他迟迟不肯公布最后结果,我们项目也搁置下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勒个去,今年年终奖都看这项目呢,我还等着钱凑个首期呢,天杀的孔泉!”
孔泉?
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上帝怎么不把这些妖孽给收走,我买个房子养老容易么我,难得走关系,找到好房源,过了这村,我就不用盼买楼养老了,这楼价一天比一天高,地皮一天比一天贵,项目搁置的这几天,简直就是在烧钱,如果地皮规划到绿化用地,那跟火烧圆明园没两样了。”
张涵涵越说越生气,突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程灵惊慌地抬起头,竟然见办公室的同事脸上并没有因她这番举动而生气,反而好像挺赞同张涵涵的说辞。
看来人民群众都怒火中烧呢!
程灵差点想起孔泉是谁,却被张涵涵那么一吓,什么都记不起了。
她幽怨地看了眼张涵涵,却见她正死死地戳着手机屏幕,一次比一次用力,嘴里囔囔地骂人。
程灵凑过去看了一下,被那略微熟悉的面孔惊到。
竟然是他?
*
政商会议,正是政府因这次土地规划重组而开的会议,期间政客流云,富商与政客之间看上去友好地交流,实际上相互都在较量和刺探。
席时澈的到场,成为所有富商的焦点,在他们眼中,席时澈就是他们商界的领头羊,他们知道曜晟集团今年最大的项目的地皮也被政府规划到其中,所以,他们期待着席时澈的回击。
“四爷,好像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新市长。”
鬼五跟在席时澈的身后,扫视现场一番,也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新市长。
提起这个新市长,鬼五就有种被针对的感觉。
哪有市长一上台就跟他们这些商人作对的,特别是曜晟集团。
就连四爷,他都不肯见,坚持要在政商会议上见面,不跟任何企业私下见面。
“冷静点,总会出现的,特意设下的圈套,怎么都会出来欣赏垂死的猎物是如何苦苦求饶的。”
席时澈云淡风轻,与鬼五的抓狂形成鲜明的对比。
“四爷,这人是什么来头,怎么一来就针对你?”
乌黑的眸子不知看到什么,遽然变得越发的幽深,薄唇勾了勾,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不长眼的,还用搞清楚什么来头?”
鬼五感觉到自家四爷的气场越发的冰冷,他顿时抬眸看去,只见四爷幽深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抹笑意,就好像看到猎物向自己慢慢走来。
“席总,在找什么人呢?需要我帮忙?”
鬼五见到来人,手又开始痒了,每次看到唐雨泽那装逼的脸,他就忍不住,想要揍过去。
“唐总,之前的伤好了?没住几天医院吧?”
鬼五很清楚唐雨泽跟这次的地皮整合没有任何联系,说来也奇怪,明明他手下的地皮土质才是发展绿化最好的场所,而曜晟集团的那块,除了大,周围都是高级商业圈,土质并不好。
所以他很清楚,唐雨泽这次过来就是找茬的,鬼五首当其冲,先讥讽一轮。
镜片底下闪过一丝精光,掩饰得很好,根本没有人捕捉得到。
唐雨泽丝毫没有理会鬼五的讥讽,直接走到席时澈的面前,有礼地伸出手,“席总,我有个很好的合作项目想要跟你合作,我保证,就算曜晟的那块地皮成为绿色地皮,也能赚到比你们原本的项目还要多几倍,就是不知道席总能不能把以前的事情像粉笔字那样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