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槿初身边本来有一大一小两个丫头,分别是香草和蕊儿,蕊儿回来后把名字改作了环儿,避开了宫蕊的名字。如今秦氏担心她到园子里住人手不够,又不想让夏氏安排人过来,因此就把身边两个十一岁的二等丫头,叫做碧玉和碧箫的与了她,选个好日子,洛槿初惆怅万分的搬进园中去了。
既搬了进来,女孩子们少不得要来道贺,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到处是欢声笑语,热闹无比。
不一会儿,宫羽和洛品洛善等也过来道贺,原来他们几个男孩儿就住在园子西边,隔着一道水池竹桥,东边这些院子却是女孩儿们的住处。
“六妹妹,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这院子还没起名儿呢,不知你想叫什么?”洛品平日里不多话,此时一开口,倒是给洛槿初提了个醒。旁边宫蕊立刻笑道:“好啊好啊,六姐姐你想起什么名字,叫我哥哥给你写个斗方儿,然后裱起来挂上去,我哥哥的字儿写的可好了。”
话音未落,已被宫羽喝了一声,少年让自家妹妹这一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由得脸也红了,苦笑道:“六妹妹千万别听她胡说,我哪里写得什么好字?不过是兄弟姐妹们抬举。”
洛槿芳在旁边笑道;“既然六妹妹会医术,不如叫杏林苑如何?”不等说完,便听洛槿雪笑道:“不妥不妥,六妹妹又不能出门行医,叫这种名字,听起来倒像是医馆了,不如叫岐黄院,这名儿又应景,又雅致些。”
洛槿初微微一笑,垂头道:“姐姐们的名儿都不错,只是依着我,却想叫做初晴阁。”
“唔,还是六妹妹起的名字好,初晴阁,小雪初晴,这名字倒也清新脱俗,寓意也好,又嵌着你名字里的字儿。”宫羽和洛善等不住点头,于是便定了初晴阁的名儿。
最后到底是宫羽替洛槿初写了这三个字,又吩咐小厮们拿出去装裱,然后挂起来。洛槿宜笑道:“我母亲特意没让人给这院子起名儿,便是留着让六妹妹取一个称心如意的名字,如今看来,这还真是做对了。”
众人正说得热闹,忽听宫羽对小丫头环儿道:“有没有凉水?且拿一碗来喝。”
洛槿初连忙道:“羽哥哥要喝水?有热茶,若是渴了,便倒一杯热水罢了,可不能喝凉的,这个天气,万一再喝坏了肚子,不是玩的。”
洛善也在一旁道:“是啊,六妹妹说得对,你若口渴,让丫头们拿热水来喝。”说完却听宫羽苦笑道:“依照我的心思,现在只想喝井里的水,冰凉凉的才好。”说完就见宫屏走上前去,关切地对宫羽道:“哥哥可是又犯了心热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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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宫羽点头,对众人无奈道:“我自小倒是百病不生,唯独有一个心热的毛病,一旦上来了只觉心里像是烧了一块炭般,烦闷无比心浮气躁,只有喝些凉的,许是能压下去一些,有时候折腾个一两天也是常事。这次上京,许是换了水土的关系,几天功夫就犯了两三次,好在时间不长,不过是三五个时辰。”
宫屏也懊恼道:“可平日里冬天也没见哥哥犯过这个病,怎么如今倒连冬天也逃不过去了?”
众人从没想到,似宫羽这般得意的人物竟然也有小小毛病。当下洛谨宜便笑道:“六妹妹会医术,不知能不能给羽哥哥看一看,若能治好了,岂不是功德一件?”
宫蕊摇头道:“别难为六姐姐了,为着哥哥这病,请了多少名医,皆不管用的。倒是也没其他症状,那些大夫也说,怕是胎里带的热毒,对身子寿命都没有大妨碍,因此我爹娘才放心。”
洛槿初简单听了下症状,心中有了点计较,只她前些日子不过是给了宫蕊一串悠悠果吃,就引得洛槿雪晚上那一番明褒暗贬的言语,此时又怎肯出头?因连忙笑道:“确实,我竟也没听说过这个病症,想来既然大夫们都说无碍,那是没什么大妨碍的,羽哥哥也不用担心。”
洛槿雪咯咯笑道:“原来也有六妹妹不能治的病,我还想着羽哥哥的病在你手里去了根儿才好呢。”
洛槿初心说:呸,真要是在我手里去了根儿,只怕你就连觉也都睡不着了。”因明知洛槿雪这是在挤兑自己,却也不分辨,只是柔柔一笑。看在其他女孩儿眼里,只觉得她太不争气了,这时候就反唇相讥几句又能怎么样?
洛槿初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了,她就去了秦氏房里,秦氏看见她,连忙问了几句园子里的情况,听说一切都好,方放下心来。
因回来路上,洛槿初便对香草道:“你去屏姑娘房里,想法子和她打听一下羽哥哥的症状,记住了,别让人知道,也和屏姑娘说一声,别告诉别人。”
香草笑道:“姑娘何苦怕那几位姑娘们,既然有这本事,便施展开来又如何?谁让她们不会呢。”说完却听洛槿初不屑笑道:“这种风头有什么好出的?难道不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你素日跟着我,怎么连这一点都没学到。”
香草笑道:“我只是替姑娘抱不平,如今看来,几位姑娘怕都是对表少爷有意呢,表少爷也的确是一表人才,我见过的人里,也只有秦公子比他略强一强,却也只是英气多些,论相貌秀美,倒还输了一筹呢。”
洛槿初心里当然不这么认为,不过她也知道这时代的女人都是喜欢中性美,所以潘安宋玉那样阴柔气足的美男子才能名留青史。她也不多说,只是淡淡道:“别人抱着什么心思咱们管不着,你只记着我没有这份心思便好了。”
香草应了一声,于是去了梨花院,过一会儿回来笑道:“姑娘,都打听出来了,除了上午表少爷说的那些,倒也没什么其他症状,只是夏日时,有时候会觉着面上有些发红发热。”
洛槿初点点头,淡淡道:“虽然没有把脉,不过和我设想的是差不多了。”说完拿过一张纸,铺在桌上刷刷刷写了张方子,然后折叠起来放在怀中。
第二日进了族学,最开始却是女红课,洛槿初很喜欢这些绣花课程,平日里除了看医书钻研医术之外,就喜欢绣花裁衣,只不过她在这方面的天分不太高,因此手艺只能说是尚可,远说不上技艺高超。
女孩子们当中,女红最好的却是洛槿雪,此时接着绣昨日的功课,却是一丛国色天香的牡丹,费了许多功夫,方绣好了几个花瓣儿,那教她们女红的绣娘来到面前,也不由得点头称赞,让几个姑娘过来看。
洛槿雪听到姐妹们夸奖自己,不由得意非常,忽一眼瞥见洛槿初,不由得笑道:“听说三婶娘的女红十分厉害,六妹妹常年跟她住在一起,手艺想必不俗,不知绣的是什么,也让我们看看可好?”
洛槿初心中哀叹,暗道我不就是那天一不小心和羽哥哥说了两句话吗?平日里和他说话的也不少啊,你怎么就认准了我呢?该不会我不发威你就真把我当病猫,欺负上瘾了吧?要真是这样,可别怪我不和你客气。”
“六姐姐绣的也好漂亮啊。”
忽听宫蕊大声赞叹,众人围过去一看,只见洛槿初的绣绷上是一朵山茶花,针脚虽然也是细密均匀,然而绣工却绝对比不上洛槿雪,只是这一朵山茶花却有几根银丝线,如今在阳光下一照,那几条银丝线隐隐约约闪烁出光芒,格外给人一种漂亮奢华的感觉。
“六姑娘也不简单,这金银丝线竟然能与花朵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绣娘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一边夸赞着,忽然“咦”了一声,下一刻,就听洛槿初道:“我哪里有那么大本领,这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将银丝线和绣花的主色丝线一起穿过针眼儿,因此才能绣的好像融合在一起,其实不是。”
那绣娘赞叹道:“如此也不容易了,一个针眼里要穿过两种丝线,那大概一根丝线要分成两股才行,难怪这朵山茶的针脚如此细腻,原来秘密在这里。”
洛槿初笑道:“不说破还觉着有些神奇,其实一说破,也就没什么了,姐妹们若喜欢,不妨用这个法子试一试,我是喜欢加点银丝线金丝线,爱这闪烁星辉,只不过这实在是俗气想法。”
“我觉得很不俗呢,我也这样绣着看看。”宫蕊大声说完,果然也去取了一轴银丝线来,却听绣娘笑道:“表姑娘若要绣,等明天吧,这堂课却是结束了呢。”
“啊……”宫蕊叫了一声,有些依依不舍得将绣绷和丝线收起来。不过想到下课又可以出去玩,小姑娘便又高兴起来。
一时间大家都跑了出去,房内没有别人,洛槿初左右看看,便来到宫屏身旁,从袖子里掏出那张小纸条,递给宫屏道:“这是张方子,怕是对羽哥哥的病有些作用,即便没有用,里面也没什么药性厉害的药草,都是对身体有益的,吃了也没关系。你拿回去给羽哥哥试试吧。”
宫屏笑道:“姐姐昨儿遣香草去找我,我便知道今儿你大概会有话交代。只是何必这样神神秘秘的?咱们是姑表亲,极亲近的,姐妹兄弟们互相帮忙,这有什么?”
洛槿初苦笑道:“行了,你是个聪明女孩儿,我不信你不知道这其中原因,总之你过几天再给羽哥哥,只说是你偶然间得的方子便罢了,若是让第二个人知道,日后可别想着我再为你们出力。”
宫屏笑道:“好好好,姐姐就放心吧,我不给你泄露了便是。”说完将纸条袖起,洛槿初便站起身走了出去,宫屏既然知道她并不愿意和自己等人走近,也就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出,随意找了一个女孩儿扎堆的地方,谈天说地起来。
到晚间,在福寿堂里请了安,大家各自回归住处,宫屏就到了宫羽房中,拿出一个方子笑道:“这是我偶然得的方子,原本想过几天拿给你,不过见哥哥这病倒是有些频繁,妹妹不忍心让你受苦,所以这会儿就拿了出来,哥哥你可怎么感谢我?”
宫羽讶异道:“什么方子?治疗心热的方子吗?你从哪里淘来的?这东西可不能乱吃。”
宫屏笑道:“放心,即便没什么作用,也都是些对身体有益的药材,吃不好也吃不坏。若是吃好了,哥哥可得好好儿谢我。”
她说完,站起身就要出去,走到门口时,忽听身后宫羽笑道:“这是六妹妹的方子吧?”
宫屏笑着回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哥哥去,只不过六姐姐既是处心积虑要韬光养晦,哥哥也只做不知便好,给你方子就不错了。”
一句话说的宫羽也笑起来,含笑点头道:“我省得,我只当这方子是妹妹给我的,若真好了,我好好谢你。”虽如此说,但对这方子其实却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洛槿初第二天就把这件事儿忘到脑后了,她对宫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之所以给他那张方子,也不过是不忍他被病痛折磨,何况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却没有施展机会,着实郁闷,若真能把宫羽的心热病治好了,就算没人知道是自己的功劳,但是那种一展所长的成就感,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回报了。
因此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如此过了两三日,这一日早起后,便如往常般先往秦氏院里去请安,不料路过芳姨娘的院门口时,却见洛唯在门前跪着,垂着脑袋,也不知是惹了什么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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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洛槿初虽然在府中韬光养晦,可并不代表她对芳姨娘等人也愿意姑息,此时看见洛唯跪在院中,她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哥哥印象倒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纨绔习气或者庶子那种自卑孤僻的性格,在学中,虽然他不言不语,但是对自己也极为照顾。前几日下了小雪,他怕自己走路摔倒,还定要背自己回来。
因便立意要管这件事,只略一沉吟,心中就有了计较。当下只做没看见似的走到秦氏房里,问安后就把洛唯在芳姨娘门前罚跪的事情说了。
秦氏的性子,那是必要和芳姨娘对着干的。虽然对洛唯并没有什么感情,但这是丈夫唯一的独子,听洛涛说这个儿子也是十分乖巧懂事,她本不信,以为和芳姨娘一样,都是深藏不露的性子,需要日久才能看出是什么心肠。只是这些日子偶尔听洛槿初说起,倒是个会照顾人的,因着这两点,听洛槿初说完后,她便对秋香道:”你去芳姨娘院里,就说我的话,让把唯哥儿叫过来,顺便问问她,耍威风给人看也就罢了,怎么倒拿自己的儿子耍起来?院子外人来人往的,她是怕别人不议论她的是非怎的?”
秋香连忙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洛唯和芳姨娘诚惶诚恐的进来,见秦氏在椅子上端坐,芳姨娘便垂头道:“婢妾见过奶奶,今早……”
秦氏如今也变得稳重了许多,更知道要怎么在这些姨娘面前摆威风,因便略略一挥手,止住了芳姨娘的话头,看着洛唯温和道:“你犯了什么错儿?我这里还不知道,你倒被一个姨娘罚跪了。”
洛唯面色一白,连忙垂头道:“回奶奶的话,不关姨娘的事,我做错了事情,怕姨娘生气,所以悄悄儿跪在外面,姨娘也不知道的。”
秦氏目光一凝,心想这才对。芳姨娘再怎么愚蠢,也不至于让儿子跪在房门外头,她那样成了精的人,怎么肯闹出这样的笑话和把柄给人家看着攥着,于是微笑道:“你做错了什么事?就这样诚惶诚恐的?”
洛唯面孔涨红,好半晌才呐呐道:“我的小厮前儿出去惹了赌债,我……是我一时禁不得他恳求,将身上……身上的银子尽数借给他还了赌债……”
不等说完,芳姨娘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张口要说话,却见秦氏沉了脸,慢慢问道:“是哪个小厮?”
洛唯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惶恐道:“奶奶开恩,那……那小厮我已经教训过了,他再不敢犯得,这是他头一次犯……”
秦氏叹了口气,摇头道:“唯哥儿,你人品忠厚,恐怕就被人瞒骗了。赌这个东西,最沾染不得的,即便一时输了钱,他心中愧悔,赌咒发誓说再没有下次,可心中也难免总想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又一头扎进去了。”
说完,秦氏便转头对秋香道:“你出去找李谦家的,就说我的话,问明了唯哥儿身边是哪个小厮敢去赌,立刻撵出去。三少爷给他的银子便不用还了,算是全了他们主仆一场的情意。”
秋香连忙答应着出去了。这里洛唯羞惭的满面通红,垂头不语。秦氏想了想道:“你给了那小厮多少钱?”
待听说是十两银子,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多说,只是命秋红又拿了十两银子给洛唯,一边道:“你一个爷们儿,身上是要带些银钱的,日后记住这教训。唯哥儿,我是妇道人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你好好儿一个孩子,不能让这样人教坏了。行了,出去吧,这事儿我和你爹爹说,不让他罚你就是,日后你自己也注意着些。”
洛唯满面羞惭的去了,一旁的洛槿初也没想到自己要揪芳姨娘的错儿,竟揪出了这么件事,唯恐洛唯心里想不开,也忙追出去。
这里秦氏看了一眼芳姨娘,淡淡道:“这件事我这样处置,你觉着如何?”
芳姨娘连忙道:“奶奶处置的很是,若依着婢妾心思,那小厮打二十板子撵出去,银子也不该给他,谁知他是不是又要去赌?”
秦氏微笑道:“唯哥儿刚刚的恳求你也听见了,既然是那孩子一片心意,总不好太过拂逆,他做一个重情义的人,总比做一个狠毒刻薄,没一点人情味儿的坏人强,你说是不是?”
芳姨娘心中一凛,秦氏这话一语双关,她怎能听不出来?心中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面上却也是一点不露,附和了秦氏几句,便告退了。
回到房中,丫鬟们见她脸色不好看,也不敢问,正想寻个由头避出去,便听芳姨娘冷冷道:“看见哥儿回来,让他立刻到我房中。真是反了,十两银子给小厮还赌债,他到底还把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这里洛槿初追上洛唯,兄妹两个一起往康老太君的屋里去,洛槿初就对他道:“哥哥,你别怨娘亲,这事儿是我的错,我见你跪在院里,以为你做错了事姨娘罚你,所以想着告诉母亲替你解困,却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儿。”
洛唯苦笑道:“六妹妹做的没错,唉!我也知道自己性格宽厚,太纵容他们了。只希望这一次奶奶罚的如此严厉,能给他们提个醒儿吧。”
洛槿初郑重道:“哥哥能这样想就好,一个小厮,竟然赌输了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可见他平日里行止也未必端正,不然凭着他,去哪里淘登这十两银子?哥哥日后也不可听他们一面之词,凡事要多往深里想一想,这样久而久之,他们知道你不好瞒骗,才会对你有敬畏之心,你是个爷们儿,可我这几日偶尔看了几回,你身边那些小厮也忒放肆了些。”
洛唯仔细思考着洛槿初的话,一路再没出声,眼看着就到了康老太君的院子里,他方忽然停下脚步,一揖到地,诚挚道:“多谢六妹妹提点,想不到你比我小,又是个女儿家,看问题竟比我高明百倍,我……我真是羞惭无地。”
洛槿初笑道:“哥哥千万别这么说,哪里是什么高明百倍?我不过因为是旁观者清罢了。哥哥日后处事,若也能时时刻刻都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子上去看待,必定比我更精明的。”
兄妹两个说了这些话,洛唯只觉得这个妹妹待自己着实亲热,他因为生母是芳姨娘,时常有一些半含半露的挑唆话,所以虽然性子忠厚,但是面对秦氏和洛槿初时,总也有些别扭,然而经此一事,却是芥蒂尽去。
给康老太君请了安之,众人便成群结伴去了族学。上了一堂课后,女孩子们都跑出去玩儿了,宫屏便凑到洛槿初面前笑道:“真要多谢姐姐,我哥哥自从用了你给的那个方子后,这两三天的功夫,那心热病也没犯过一回,简直比仙丹还灵验呢。”
洛槿初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妹妹说什么话?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呢?羽哥哥的心热病好了吗?那敢情好啊。”
宫屏笑道:“我知道姐姐是什么心思,在我面前何苦也做戏。”话音刚落,忽听外面宫蕊的声音道:“姐姐和六姐姐怎么不出来玩儿?天上下小雪了。”
宫蕊和洛槿初相视一笑,两人携手走出去,果然,就见天上已经飘起了零星小雪,这时候天气暖和,女孩子们一个个穿着猩猩毡或羽缎的披风,都在院中接着雪花玩儿。
真好啊,无忧无虑的年纪。
洛槿初静静坐在游廊中,只看着那些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在院里笑闹着,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六妹妹怎么不出去玩儿?只在这里坐着有什么趣味?”
回头一看,只见洛品洛唯洛善和宫羽都站在身后,还有几个本族子弟,她却是不怎么认识,因连忙微微施礼道:“我身子弱,也好静,所以就不出去了,哥哥们上了一堂课,正该出去放松放松,怎么也在这廊里?”
宫羽笑道:“我们可不出去,那几个丫头厉害着呢,这万一要是碰到了,怕不知要赔出去多少东西。”一句话说的其他几个男孩子频频点头,显然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