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请了陆太医的,后来又特特请了黄老太医,都没诊出什么不对,只说精力不济需得好好静养,养神才能怡体。”云珠蹙起眉,一副担忧地模样,“莫不是跟皇额娘一样,劳累过度了?”
跟我一样?皇后听了心中一阵膈应,她这病一半是早年劳累,一半却是自弘晖去后常年抑郁又心绪起伏太大所致,熹妃会跟她一样?!然,一想到掌着宫务的熹妃也“劳累过度”,她又心中痛快,皇帝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纠结之下又猛咳了两声。
这时陈嬷嬷走了进来,在皇后耳边一阵低语,皇后听了神情透出些恹色,忽听屋外的当值的太监高喊:“端柔公主、和惠公主、八阿哥到。”
皇后“嗯”了一声,朝陈嬷嬷微点了下头,慢慢坐直了身子,面色淡漠地看着他们进殿给自己请安,末了才道:“起喀。芍药,给两位公主和八阿哥看坐。”
常常与云珠一起混,学会将不喜欢的人当萝卜白菜不去在意的三人朝其余嫔妃颔首示意(齐妃也身体不好没来),嫔以下的宫妃立时起身给两位公主福礼。
“见过四嫂。”三人又给云珠行礼,云珠微点了下头,“快坐下吧。”
才坐定,又听门外高喊:“五阿哥五福晋到。”
“让他们进来。”皇后瞄了眼神色有些紧张的裕嫔,笑道:“裕嫔妹妹可有些等不及了。”
裕嫔赧道:“皇后娘娘可别嘲笑臣妾了。”
皇后无语,笑笑看向相偕进殿的弘昼及其福晋吴扎库氏。
云珠心中暗赞,裕嫔这话接得不错。儿子媳妇的敬茶礼,可不好再出什么事故来。就不知她是本性这么谦和诚直呢还是只为了儿子才退让。
弘历皇后毕竟还抚养过几年,弘昼却是在熹妃身边养大的,又亲裕嫔这个生母,就算没有血统问题上的考虑,她也是不愿让弘昼上位的。
“儿子(媳妇)给皇额娘请安。”弘昼、吴扎库氏一身皇子、皇子福晋穿戴,给皇后行了三跪九叩、六肃三跪三拜之礼,后又敬了茶。
皇后说了几句吉语便让女官给了喜封。吴扎库氏接过,给皇后敬上了自己亲手做的鞋袜。
接着,他们又给弘昼生母裕嫔耿氏行了二跪六叩、四肃二跪二拜之礼,并敬茶。裕嫔笑眼含泪,喝了茶后也让身边的嬷嬷给了喜封。吴扎库氏敬上了亲手做的荷包手帕。
其余的嫔妃也一一在女官的介绍下见了面。
两位公主的见面礼是一个绣着梅兰竹菊的荷包,福惠是把精致的双面绣鹤鹿同春图样的绢面檀木柄扇子,云珠是一把檀木扇子加一块用极细丝线绣了精巧玉兰花样的蚕丝帕,扇子是替弘历拿的。
礼物虽小,却都是主人用心做的。礼也是回了乾西二所才收到的,避免了景仁宫里请安的宫妃们的尴尬。新出炉的五福晋实在是个细心的玲珑人。将东西收起,云珠记起中途陈嬷嬷给皇后耳语时皇后脸上那恹然的神色,对灵枢道:“去打听一下,宫里或者宫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打听”不是“查”,灵枢点了点头去了,半个时辰后回来,脸色极为奇怪:“主子,三等侍卫弘鼎的嫡福晋难产去了。”
好一会儿云珠才反应过来,弘鼎的嫡福晋不就是赫兰?!
人命真脆弱啊,去年十月份见她时,她还神采奕奕地挺着个肚子到岫云寺上香。难产,在这个年代,女人生孩子就跟一脚迈进鬼门关一样。“孩子呢?”
“听说自去年十月从岫云寺回来,她就因心思积虑渐渐不好,若不是补汤时时供着,只怕熬不到这时候,孩子太瘦弱了,生下来不过半天就跟着去了。”
又一个相识的人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云珠在屋中独自静坐了半晌后便将这事抛开了。命运,是自己走出来的,历史上的巴林讷穆.赫兰或许是这样的命运,可她关云珠不是。
婚后一个月吴扎库.海阔珍与弘昼生活恩爱和谐,弘昼婚前的两个侍妾及一个格格全被冷到了一旁。
后宫诸人又羡又妒,跟着提起了当年四福晋刚进门时也是怎么怎么得宠的话来……真是躺着也中枪,云珠让郭嬷嬷等人管好了乾西二所不许底下的奴才跟着嚼舌,若发现有说主子是非的一律撵出去。
86、人祸天灾(上)
皇宫等级森严,对太监宫女及底层的苏拉的监管约束更是重重叠叠,流言这种东西之所以会出现并传开多半也是某位主子的授意,不然它们是无法生存的。而能使它们出现并左右它们动向的只有权势、利益,其中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一招不慎,便是天渊之别。
独宠的流言,并没使吴扎库.海阔珍受冷落,相反,皇后和熹妃对她和蔼可亲,常常召她去说话。
她与云珠及两位公主处得也好,对她们的茶话会、时不时的骑射活动很感兴趣,有意无意跟弘昼提起时,他笑道:“四嫂人不错,你有空跟她们多走动也好,有这宫里的规矩在乾东三所想来也花不了你几刻工夫,我又不能时常陪你,可别把你闷坏了。”
“哪里会闷了,妾身每天跟额娘请安说话也不错。”海阔珍亲自帮他换了袍服,心想,看来爷对四嫂的印象不错,也乐观自己与她亲近。这些日子看下来,四嫂确实是个好相处的人,清雅而不清高,守中而不媚上,温婉大方,行事公允,怎么都给人一种允情允理的服帖感,是自己接触过的可以说最为优秀的女子了。
裕嫔耿氏更是个不错的婆婆,在宫里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为了自己能尽快适应宫中生活,将宫里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替她掰说明白了,虽然自己大婚前也了解了一些,可毕竟不如从潜邸到这皇宫,在皇上身边生活了几十年的她透彻。
总之,皇后、熹妃是不能得罪的,一个是弘昼嫡母一个是弘昼养母,她都得孝敬着,万不能涉入她们的争斗里,而这皇宫未来的女主人却是四福晋富察.云珠,跟她交好总不会错。
“额娘也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你总不能打扰她一整天的。”弘昼对自己的生母很了解,可以说他们母子的性情有些相似,都不死心眼,很会给自己找生活乐趣。“你也别总是做女红,我听说做久了对眼睛不好……”他有些不自在地说。
海阔珍玉靥微红,为他的关心感到甜蜜,明媚的眼睛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充满柔情,“我知道了。”
“咳,”弘昼被她这一眼的秋波流转瞅得心头大动,就要涎着脸抱过去,被她一扭身躲开了,嗔道:“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你不是要出去?”
他很无辜,“不就亲一下么,爷还要去乾清宫参加筵宴呢。”说完偷笑着出门了,留下海阔珍站在那里脸红了白、白了红……
“福晋,您吩咐的粽子还有贺礼已经备好了。”贴身宫女红绢上前禀道。
“好。”海阔珍深吸了口气,平心静气道:“你跟紫绡准备一下,跟我到乾西二所。”前些日子听两位公主说起去年端午节四嫂做的粽子有多么地好吃,央着四嫂今年再做……她倒要尝尝是怎么个好吃法。
对自己的粽子也很有信心的海阔珍带着两位贴身宫女提着做好的粽子穿过御花园往乾西二所走去。
路过浮碧亭往钦安殿行去,忽然一声巨响传来,随后又是一声惊呼……
这是,有人落水?!反应过来的海阔珍停住脚步,说道:“你们听到了吗?”
红绢和紫绡对视了一眼,点头。海阔珍迟疑了一会儿,转身往声音传来处小跑过去,一边道:“快去喊人。”
红绢紧跟了上去,那边是个湖子,她识水性。紫绡则往守着宫门处的侍卫那儿跑去,边跑边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浮碧亭、澄瑞亭一东一西,亭南伸出抱厦一座,建在一座单孔石桥上,桥下一池碧水,水中清雅的睡莲的游动的金鱼此时正因落水人的挣扎而显得狼狈不堪。紧随着海阔珍而来的红绢一眼就看到水中人那巨大的肚子,尖声道:“那不是海贵人吗?”都快生产的人了,怎么会到了这里,还落入水中?她身边的嬷嬷宫女呢?
“先救人再说。”海阔珍对她道。
红绢点了点头,动了动手脚,将跃入水中,将人扯出水面,却因为海贵人那比平常人还要笨重的体型及她不合作的挣扎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可别救人不成反赔上了自己得用的心腹,海阔珍自己又不谙水性,只在桥上急喊:“海贵人你别挣扎呀!红绢,你再坚持一下,紫绡就快喊人来了——”
她的话很灵,不到半刻功夫,果然有侍卫飞奔过来,跃入水中将人救了上来。人一救上来,什么太监、嬷嬷、宫女、太医的也陆续冒了出来。见自己的奶嬷嬷吴氏也赶到了,海阔珍忙对紫绡道:“快扶红绢回屋换上干的衣服喝点热姜汤,别冻着了!”
被抬走的海贵人那儿有太医及她的宫女侍候着呢,不用她操心。
乾西二所是去不成了,海阔珍让吴嬷嬷将她给永璜准备的周岁礼及粽子重新整理再送去,自己回了屋细想事情经过,心中隐隐有些预感。
果然,不到没过多久就被叫到了景仁宫。
匆匆从乾清宫筵宴借着更衣回来的雍正也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皇后的问话。当然了,问不出什么,只是凑巧经过,又不能见死不救。
“你下去吧。”雍正见她一脸敬畏,并不像云珠面对自己时那样自在,孺慕与崇敬只是藏在心中眼底,便朝她挥了挥手。宫闱阴私不太适合让晚辈知道。
海阔珍暗舒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皇帝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给他盯着她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是个果敢又心地善良的,雍正对这个儿媳妇虽然不若对云珠那么喜欢却也是很满意的。转头对皇后道:“好好查,查不出来,以后这宫里的事你也别管了。”他很明白,这次事件不会是皇后和熹妃干的,海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会触及她们的利益,要知道即便海贵人生下皇子,也不会是弘历的威胁。
不过也难保,从小到大,他已清楚体会了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及“最毒妇人心”这两句话,他身边的这些女人,从来就不是他看到的那样。还是要让粘杆处的人暗地里查一查才行。
“臣妾遵旨。”皇后精神一振,她知道这是他给的最后一个机会,她一定要做好,为了乌喇那拉家的未来,为了自己身后的哀荣……她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累了一天后,得到延禧宫来报海贵人产下小公主的雍正深深觉得自己与“端午”相克。
弘历的长子,自己目前唯一的孙子永璜是去年的端午节出生,不过是个庶长孙,他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这个生辰反而不会给嫡孙带来威胁。可今年他又被郁闷了一回,这是个什么好日子,海贵人竟也在这一天遭了算计,若不是刚好老五媳妇经过,只怕就是一尸两命!
听完太医说海贵人不大好,他皱了下眉,道:“晋武氏为宁嫔,让她好好照顾尹氏和小公主。”
“嗻。”苏培盛带着圣旨及给海贵人的赏赐去延禧宫。
海贵人从昏迷中醒来得知生了女儿就很是失望,又听说宁住延禧宫的武氏已晋了嫔,奉旨“照顾”自己母女,又气又恨,连药都没来得及喝就又晕了过去。
就这么着,产后不过五日,海贵人尹氏就因饱受惊吓、难产、产后调理不好撒手去了。
小公主受了一番折腾才出世,也不像别的婴儿那么健康,这一下生母又去了,给谁养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雍正害怕这老来女也像别的女儿那样养不长。本来尹氏还活着的话他倒也不怕女儿照看不周,可她这么一去,他却有些不想将孩子交给武氏养了,武氏小心思太过了!
想起福惠渐好的身体,他大手一挥,连着奶嬷嬷及照顾公主的宫女暂时搬到了乾西二所让云珠先照顾着。心中是有些愧疚的,若不是西北战事到了关键时刻,他早召了弘历回来,她指不定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珍珠玛瑙珊瑚绸缎又赏了不少,补药也赏了一堆。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武氏恨得撕了不少帕子。
“主子?”
“没事!”武氏看着屋里内务府新送过来的合乎规制的摆设,淡道:“是我太心急了,惹恼了皇上。不过,小公主交给四福晋养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可以等。”
且不说宁嫔怎么懊悔,云珠面对着刚出生没几日的婴儿怎么无语,格格富察.芙灵阿更是抱着永璜狠哭了一顿,又过了两日,与海贵人尹氏同时进宫的苏答应也跟着暴病去了。
云珠听后默然,海贵人落水确实是苏答应一手策划,不过她比皇后更清楚,那就是令雍正大为恼怒的,是这苏答应的背后主子竟是住在京郊昌平郑家庄的多罗理郡王弘皙。
“朕难道对他不够好?!”说这话的时候雍正神色是有些悲哀的。他一生待之宽厚的人不多,可个个都让他失望,弘皙又不是一般人,且不说他是先帝临去仍挂心过得不好的嫡孙,他也是他稳定宗亲皇位的一面旗帜。弘皙过得不好,别人只会说他这个皇帝是有心除掉对帝位有威胁的爱新觉罗的嫡脉,不会去想弘皙的谋逆不臣之心。
叹了口气,就是看到了这一幕云珠才认命地接下照顾小公主的活,这雍正皇帝果然跟历史上一样,够悲催的,她就没见他生活轻松如意过。
即使现在雍正与宗亲的关系大为缓和,不到忍无可忍他是不会办弘皙的。云珠在宫里生活了两年,渐渐地也理解了君王的无奈,像这件事,到最后也不过将弘皙在宫里的耳目钉子清了出去。
当然了,雍正对弘皙的容忍更多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内心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少感情,有时候,容忍就是纵容,就像郑庄公克段于鄢。君王毕竟还是君王,权柄不容他人觊觎。
87、人祸天灾(中)
怡亲王允祥和履亲王允祹隐约知道此事,心中也是暗叹。
允祥对自己这位皇帝四哥是再了解不过的,之后自己愈加谨言慎行不说,对膝下的几个儿子也看管得严了些,这一来,竟发现弘昌媳妇纳喇氏竟与允禟允礽一脉女眷往来颇密……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怡亲王早不是当年的拼命十三郎,他深知女眷在外头的行事往往与自家男人在外的行事有关,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起远在西北的弘昌,希望他不要做错了事。
履亲王允祹更是个心思敏锐细腻的,从皇上将三阿哥逐出宗室交予他教养并一再降他的爵后他就一直在琢磨皇上对他到底是放心还是猜忌,之后在云珠的话里才醒悟,放不放心其实在他自己,只要他行得正,复爵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更可能,自己是将来皇上交托下任帝王的宗长(他猜对了,历史上确实如此)……只是,皇上的棋被云珠那么一岔,只得改了道。
如今自己虽掌了宗令,要说与皇上相知却还得属十三弟,皇上将这事透给自己知道,这是要自己看紧了宗亲,不让弘皙有机会在宗亲里掀风鼓浪给他惹麻烦了。就算是真有麻烦,也得将这麻烦压制在可控制的范围……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仿佛又回到了皇父在时诸位兄弟倾轧相争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悲哀在心底泛开,这就是皇家。
“怎么了,脸色不好?”履亲王福晋富察氏正在屋里陪儿子玩游戏,见他面色低沉地进来,便起了身让人沏茶进来,回头就看到一见阿玛就眼睛发亮滚爬过去儿子正努力揪着丈夫的衣袍,蹦着小身板:“抛高高、抛高高!”
允祹也没回她话,见了壮实可爱的儿子面色不觉柔了起来,有求必应地抱起他抛了几下,引得弘昆“咭咭咭”乐个不停。
亲自接过春和沏来的茶盏,富察氏笑看着眼前父子两个乐呵地玩了好一会儿,等他们玩累了才喊了奶嬷嬷将儿子带下去。
下人们都知机地退了下去,允祹将温度正好的茶水一口饮尽,只觉心中烦躁去了大半。舒了口气,放下茶盏,抬头就见妻子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朝她微微一笑,道:“可知端午节宫中海贵人生了小公主一事?”
“怎么不知道,小公主如今是云珠在照顾呢。”一想起端午节,富察氏也不由皱眉,四阿哥的长子不也是这天出生么?还有小公主,她就搞不懂皇上怎么会将她交给云珠照顾,敢情当云珠是万灵解毒药呀。“怎么,海贵人的事与前朝有关?”
“是弘皙搞出来的。”允祹苦笑。
富察氏哼了一声。她对昔日的废太子允礽没什么好印象,他的好、他的英明,她是没机会见到,可他的荒唐他的放纵她却是见了不少,即便她的丈夫一直在夺嫡的漩涡之外。“他要是不死心当初怎么不在先皇跟前争一争?”更不敢与当今明争,却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也不嫌腻歪,能有多大出息?!“你可别心软。”云珠还在宫里呢。
弘皙当初怎么没有在皇父跟前争?争不过罢。允祹低叹,“你放心罢。”他明白着呢,皇父当初也是看清楚了,想清楚了,才选的四哥当这个皇帝的。
缓缓吐出一口气,云珠睁开双眼。
随着修为日渐加深,她脑海中的神识越发强大,从前只能囫囵吞枣地接收玉兰树留下的经历,现在已经主动地探索它的记忆了,不过只能坚持半刻钟左右。
玉兰树的经历和记忆是个无穷尽的宝藏,体味越多,她越能从中得到感悟,提升自己的境界及学会一些她目前所能运用的法术,例如精神力攻击、搜索、摄物。更何况,高深的修神修仙法术知道得多了,自己摸索出一套煅体之术——即所谓的武功,想必不难。
连神仙都存在过,没道理武侠小说中高来高去的武功只是臆想。不过武功秘笈不是短时间可完成的事,她现在最紧要的是开拓储物空间。
摆在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是那三颗银白色的空间石,小小的指甲大小的空间石就能开拓出操场大小的空间来,只不过以云珠如今的功夫却还不能入微,将它拓展到极致,最多只能开出一个水潭大小的空间来。
好在,空间石属于一种炼制材料,是可以重复炼制改进的。
将手放在左边第一块空间石上,她闭上眼,全力运转着神识之力破开石表,渐渐地将神识放大,形成体积,在石中慢慢推展开来……
她用的是最简单和实用的造型,石里被她分割成一个个近两百平方的空间,这是她一次性所能开拓出来的最大空间,到今天为止,总共分了十个。这十个空间,时间是静止的,只能放置死物,目前分别放着她的一些比较珍贵的珠宝玉器、衣饰绣品绸缎布料、空间里收获的水果、蔬菜、药材及没有种植的种籽。
面色渐渐发白,她收回神识,继续闭目调息。
可惜她的功力要到能炼器或炼丹还要好久好久,不然炼出个柜子一样的储物空间架子岂不好看得多。再次睁开眼,望着身前貌似没什么变化内里却被自己粗暴改造的空间石,云珠只能为自己汗一把。不过呢,比起任那些成熟的瓜果作物浪费在枝头上,她宁愿粗暴,反正等她修为高了就能再炼制新的储物空间。